第200章 双鱼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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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夜色渐深,男女共处一室总归会被人诟病,依湛兮的意思,您还是回房休息吧!刚才我进来前瞧见雁南在,平日里他最是心细,丝毫不比女子差,有他的照料姑娘也不用太过担心。”

    湛兮将药方写好后放在了桌上,开始收拾药箱。重玄扫过药方之时不禁一愣,方才想起南国长公主重玄不通医理,可是她却是懂得一些的,刚才情急之下自己竟然没有去救治重昱,而是在那痛哭,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

    兴许是自己太过于进入角色,以至于忘记了原来的本事,重玄只能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看着榻上的重昱,重玄觉得自己竟然在两个角色之间游刃有余了这么久,之所以没有出纰漏,那是自己运气好,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运气她便不晓得了。

    重玄见湛兮收拾妥当,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刚推开门,雁南便来到了门口,虽然已是极力的掩饰,依旧能看出焦急之色。

    “雁南,你家主子太累了已经睡着了,你进去伺候。稍后我会让人将换洗的衣裳跟药汤一块送过来,记得叫醒你家主子,好好服侍。明早可能会有人住进来,到时候有事又恰逢我不在府里的时候可以找那位董公子,他可以相信。”

    “是,姑娘!”

    雁南完从重玄身侧走了进去,将门重新掩好。

    “楚槐,孟府虽然一向没多少贼人敢擅闯,可是今晚你还是要受些罪在门口守好了,要是有什么异常记得让人通知我,不管是什么时候。明天我会让渊兮来接替你,我知道你现在赶了一天路会很累,可是渊兮毕竟是个女子,也忙了一天,体力上还是不及你的。”

    “楚槐明白,护卫主子是楚槐的本分。楚槐未能安全将主子护送到姑娘面前是楚槐失职,姑娘未曾怪罪已是莫大的荣幸。”

    重玄往四周看了一眼,虽然已近三更,还是有丫头厮来回穿梭于院中,平时这个时候应该也是如此只是重玄从未见过罢了。

    “楚槐,哥哥到底是为何受伤?”

    “回姑娘,我们原本是七人来此,不曾想经过一个荒无人烟的树林的时候突然碰到大衍军队跟南**队激战,当时一片混乱,为了护卫主子有俩人当场毙命,我们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雁南的胳膊还被箭划伤,只不过伤得不重未曾吭声罢了。”

    “湛兮,你再进去帮雁南看看包扎一下。”

    湛兮敲了敲门便推门进去,见重玄盯着自己的脖颈处,楚槐不禁赶紧用捂住。

    “楚槐这是被划伤的无大碍,不用劳烦湛兮姑娘上药了。”

    重玄抓住楚槐的腕将从脖颈处挪开,一道两寸来长的伤口已经结了痂,伤口附近的衣领上已被污血染成了黑红色。

    “你们受苦了,我跟哥哥不会亏待你们的。”

    “姑娘的哪里话,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楚槐既然跟了主子便一定会衷心护主,直到没有能力的那一天。”

    楚槐剑上的流苏看着有些年岁了,已经零零落落的剩下了了数根丝线,如意结也有些松散。看来一定是他中意之人亲给他系上的,才会佩戴这么久。

    渊兮顺着重玄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那个流苏,用帕子捂了嘴没敢多话。重玄没有再什么,放开楚槐的腕,用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走出了花厅的长廊。渊兮紧紧跟在重玄身后,待来到假山处时方敢开口话。

    “姑娘,刚才是不是见到楚槐剑穗上的流苏有些动容?其实不怪奴才多嘴,这么多年以来他的心里是一直有姑娘的,只不过碍于身份地位太过悬殊不敢破。渊兮知道姑娘心里明白,可是如今看样子这个傻大个竟然没有一丝娶妻的意思,姑娘是否”

    重玄没想到楚槐心系之人竟然是她,虽然自第一眼看见重玄起便觉得她不会是那种没有人爱慕的,可是成为重玄这么长时间以来,却是第一次听见别人有人爱慕自己。重玄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

    “渊兮,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我不是重玄,你还会这么吗?将来我会怎样从来都不是由我自己去决定的,我知道父君也绝对不会任由我胡作非为。如果我猜的没错,必要的时候会有人亲送我走上黄泉路,而那个人选,父君属意于你对不对?你之所以会去劝,明你还记得我为何会来南国,就像你春节的那样,我一开始可能会为了过尚贤而来,可是如今已经全然不是。二哥哥的没错,过尚贤未必会是良人,而楚槐更不可能是我未来的夫君。我连自己有没有未来都不清楚,如何去重拾勇气跟别人携不弃?”

    “姑娘,是渊兮僭越了,我知道姑娘心里明亮得很,看到楚槐以后却又忍不住了出来。其实现在没有了过尚贤,你可以试着去接受楚槐,我相信二皇子宁愿你嫁给楚槐也不会希望你孤苦一生。虽然楚槐如身为二皇子贴身侍卫在您看来没有什么,可是在南国那可是让很多待字闺中的女子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的。当然,我不是您看不上楚槐的地位,我,我”

    院子里灯火通明,重玄的心里却很是暗淡,就像永远也看不到头的漆黑山洞一般,只能往前走,稍有不慎便会碰壁。那些曾经看似明朗的东西,如今慢慢被黑暗吞噬,渐渐消失不见,不是感觉不到恐慌,而是早已经习惯。

    “嗯!楚槐是不错,而且南国将来的驸马爷也不需要有多高的地位,等征战结束我便嫁他如何?”

    “姑娘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知道我在开玩笑还问?要是我战死沙场,还能让楚槐将我的灵位迎娶回府不成?”

    渊兮听完不敢搭话,低下头跟在重玄的身边。其实重玄话一出口便已觉得失言,当初过尚贤将孟岱的棺材送进过府祖坟,可是轰动一时,褒贬不一。哪有咒自己两次嫁人都是只能横着进去的,看来自己一定是太累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煮雨阁内虽然亮着灯,可不见有守夜丫头的身影,渊兮推开院子门,听到响动的瑶光从屋内走了出来。

    “姐回来了,天色已晚,瑶光让她们回去歇息了,我自个儿在这儿守着,怕您回来见不着人心里不安。”

    原本瑶光想怕重玄一个人害怕,可是一想,不是任何人都像岱那般怕黑,也许上次只是姐生病后有些反常而已。自从岱走后那些心翼翼虽然已经习惯,可是面对重玄时总有种回到当初天真烂漫时的冲动。

    “刚才在院门外没有瞧见人影,便晓得她们都回去歇息了。你自个儿在屋里做什么?”

    瑶光接过渊兮从重玄身上脱下来的衣裙,往盆里倒了些水,准备让重玄洗漱。桌子上放着还未绣完的帕子,重玄瞥了一眼,是将离花。瑶光见重玄脸上有笑意闪过,心里踏实了不少。

    “之前见姐喜欢将离花,闲着也是闲着,便随绣了几针,只是这艺始终跟别人没法比。”

    “不错,这配色我很喜欢,难得你记得。”

    重玄将簪子取下,发丝如同泄下的瀑布一般散了开来,好久没注意发稍竟然好多开叉的,枯黄着就像走近死亡一般闪着绝望的色彩。

    “渊兮,你回去歇息吧,不用去伺候我了,有瑶光在便可。”

    “是,姑娘!您还没有用晚饭,用不用送些粥过来?”

    “不用了,简单洗漱一下我便歇息了,今天太累了明早一块吃。对了,如今夜里凉,让人给楚槐他们也送些衣服跟吃食过去,如果还有酒顺便送些淡酒过去稍微解解乏,烈酒就算了,别到时候都醉了过去。”

    渊兮低着头抿嘴一笑,转身往屋外走去,看来姑娘心里对楚槐并不是那么抵触,楚槐喝不得烈酒她还是记得的。重玄低头洗脸的瞬间瞥见渊兮脸上的笑,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洒去。重玄额前的碎发被水打湿,顺着脸淌了下来,就像是被人用一盆水从头上浇了下来一般狼狈。重玄并没有接瑶光递过来的帕子,只是将头悬在盆上看着水一滴滴又落回盆子里,看着盆子里的水漾起一圈圈的水纹,慢慢往四周散去,一波接着一波,凌乱着。

    “姐可是累了?不如瑶光替您净面如何?”

    “不用,你也出去吧。”

    重玄抬起头接过瑶光里的帕子,来到书案前懒懒的闭着眼倚靠在椅子上,将帕子盖在了脸上。

    “姐还是去床上歇息吧,这样靠在这儿要是睡着了会着凉的。”

    “嗯,稍坐便回去躺着,只是这会儿不愿意动弹。你出去吧,这么晚了也该休息了,明天还得早起,再晚了怕是睡不好了。”

    瑶光轻轻脚地走了出去,门吱吖一声被关上,重玄拿开脸上的帕子,将书案旁的窗子打开看着院子里那棵古槐树发呆。

    楚槐,会不会又一个男配?我也不知道,嘎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