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双鱼50
许是这气氛过于诡密,以至于在那两位农夫夫妇过来送餐时将屋里的人吓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就连那夫妻俩对自己进来后看到屋里众人的反应待在原地未敢私自往前走。
过尚贤将折扇收了收,反背在了身后坐回了原来的凳子上,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玄牝在旁边摆弄着指,不时抬头看看众人的反应,完全就像是个局外人一般。这对夫妻还真是挺相像的,他们一左一右一个摆弄指,另一个则摆弄着里的折扇,仿佛能玩出花儿来一样。
门口的那对夫妇怯生生地往前走着,越过雁南之时不心碰了他的胳膊一下,赶紧点头哈腰地道着歉,一副谦卑恭顺的朴实样子。雁南往旁边挪了挪,待看到他们腕时心跳漏掉了一拍。
“对不起各位,我见里边没有声响便以为你们有事出去了,这才没敲门就进来了,我们庄户人家没那么多忌讳,几位贵客莫要责怪才是。”
“饭菜给我们便可,你们出去忙吧,辛苦了!”
渊兮湛兮赶紧过去接过两人里的托盘,将桌子收拾干净开始摆放着饭菜。那位夫人一个不心被屋里的凳子拌了一下,正好按向重玄,重玄突然觉得全身放松了下来,穴道竟然解开了。那妇人冲着她点了点头,只是一瞬间便脸上满是歉意的笑容,顺便替重玄理了理身上弄皱的衣裳,脚麻利得完全不像是一位农妇。
重玄稍微活动了一下指,见别人未曾察觉将袖口里的匕首反取出,用另一只遮挡着放在腿上。那位农妇出门前不忘再次冲着重玄笑哈哈地点了点头,那种笑让重玄有些不明所以。刚才她是故意替自己解开穴道的,右上满是茧子一看便知如果不是经常干农活那一定是功夫不浅,看着那么大年纪的一个人走起路来竟然脚步如此的轻盈。
农妇将门关好后便没有了声响,就好像一出门便凭空消失了一般,不知道为何一直守在门外的和光同尘为何没有动静,按有人进来就算他们自己不敲门,他俩也应该是懂规矩的。
墨生的脸色有些惨白,这午餐怕是自己最后一餐了,估计他们不会吝啬到不让自己好好的吃顿饭吧,这么想着便率先来到了桌子旁坐了。虽然都是些简单的菜样,红红绿绿地搭配的甚是好看,中间的那盆汤里飘着一层黄色的油,墨生搅动了一下,底下全是好东西,鸡块,蘑菇还有些笋丝。
“墨生仙姑,这一餐你准备怎么吃?丞相大人现在还被定在那儿怕是不良于食。”
墨生瞟了一眼重玄,眼神里的落寞让重玄很是不安,祖母去世前便是这种眼神,自己怎么也不会忘掉且又常常出现在梦中的眼神。她知道墨生不怕死但她更想活,不然也不会在刚才强调自己是一颗棋子。她正因为知道墨生是琴笙叔叔的一颗棋子,琴笙叔叔之所以那么做不过是以为只要杀了她跟玄牝,将血保留下来喂食那具行尸。墨生之前的眸子是那么的干净,如今却是满满的雾气,氤氲着看不透眼底,她这是对既有的现实失去了抵抗的耐心一心求死,所以刚才重玄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开穴道。
湛兮拿起随身携带的银针,习惯性的每样都试了一下,除了银针上油腻腻的之外并未发现下毒的痕迹。
“渊兮,这汤虽然看着油腻尝着还不错,一会儿替你家姑娘留上一碗。”
“墨生仙姑,我家公子在问您话呢,您只顾着吃并不予理睬到底几个意思!”
绵绵抬高了声音,语气里有几分清冷,自顾自的吃着东西的墨生不禁让她有些火冒三丈。
“绵绵不得如此无礼,她是丞相的师姐,又是已故弗盈真人的首徒,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不如这样,绵绵你去帮丞相解开穴道,这墨生仙姑吃也吃饱了,怕是懒得动弹,还是我过去陪她会儿话。”
还未等绵绵动身,过尚贤不知怎么已经坐在了墨生的身侧,俩人距离近不近,远也不算远,伸便可碰触到对方。
“墨生仙姑是修行之人应该对男女大防没那么看中,所以过某便未曾争得您的同意便过来坐了,墨生仙姑不会怪过某吧?”
“过公子的哪里话,你不是也未经我同意便让自己的女人去替我师妹解开穴道吗?还有什么可怪罪的,该怪罪的话怕是过公子要怪罪墨生了对吧?好了,如今我已经用完饭,该的也已经了,现在上路正好。”
墨生伸了一下胳膊,假装在活动关节,身后却传来绵绵吃痛的呼声,一枚戒指狠狠地打在了绵绵的腕上,瞬间便红肿了起来。墨生回过头挑衅地看了看绵绵,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不好意思这位姑娘,墨生没注意后边有人经过,这戒指戴着实在有些不舒服,所以干脆扔了出去,没想到会打到你。”
“我们过家的丫头没有那么娇贵,打一下而已,无妨。绵绵,既然你的不舒服那便在一边歇着吧,让丞相大人再坐一会儿,反正现在饭菜太热也用不得。”
“是,公子!”
绵绵闻言退了回去,狠狠地瞪了一下墨生,此时的墨生早已回过头去并未看见绵绵的脸色,不过想想也知道不会好到哪儿去。
墨生刚才回身看绵绵的瞬间瞧见了重玄藏在腿上的匕首,看来她的穴道已解,回过头后释然的笑了笑。
“渊兮湛兮,以后好好照顾你们姑娘。”
“知道了师姐,我跟湛兮一定会尽心尽力。刚才听您了那么多也大概能明白一些,渊兮代我家姑娘多谢师姐。今天不管会怎样,出了这间屋子,您还是我们的师姐,之前那些恩怨全都如同逝去的流水一般。”
墨生笑着点了点头,喉咙处有些不舒服,总有泪水想往外涌,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口水使劲儿咽了下去。
“之前听过一件传闻,过公子一年四季折扇不离,原本以为只是为了附庸风雅,方才终于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墨生自知命不久矣,临走前忍不住想问公子一个问题。”
“请问!”
过尚贤将折扇放在了桌子上,指在桌子上敲打出好听的节奏。落入墨生耳中,却像是一声声催命的音符,于脑海中久久不曾散去。
“我想知道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呵呵”
过尚贤忍不住发笑,他还当是什么难答的问题,原来竟然问的是这个。
“女子眉眼清秀乖巧懂事一些便好,不需要倾国倾城,不需要建功立业,能红袖添香举案齐眉也不失为一种乐趣。如果能懂我的心意那便更好了,如果不能有吸引我的地方也可。”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会选岱而弃重玄。不知如今这玄牝将军是哪一点吸引了你?”
过尚贤并未接话,他不想回答并不是怕伤害玄牝,而是这个问题他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他看中的一直以来是岱,其他人在他眼里不过是那开得正盛却总会凋落成泥的花朵儿,美则美矣,总有一天会在他的心里失去了颜色。
“墨生仙姑,弗盈真人与皇室有着颇深的渊源,如今你身为她的首席弟子,我想让你走得轻松一些。或许之前你听过过某的段但那些都是对待穷凶极恶之徒的,对你,我还是想开一面的。”
渊兮湛兮见过尚贤得如此明白,便起身来到了墨生跟前,将墨生护在了身后。
“渊兮你俩闪开,师姐有师姐的打算,你俩就算现在阻拦怕是也不会改变我命丧于此的命运。”
“师姐,我相信就算是我家姑娘也会拼力护下你的。过公子,今天咱们就算是撕破脸了,看来以后也没有同行的必要了。”
渊兮将缠在腰上的软剑抽了出来,与湛兮一起将墨生严严实实地护在了身后。雁南见状也来到他们跟前,双抱在胸前看着过尚贤的反应。
“你们确定?你家姑娘还不是没有出阻止吗?或许她也想让她以死谢罪,只不过是你俩一厢情愿地以为你家姑娘会护着她而已。雁南,如果连你也想出的话怕是我们没有胜算,如此,那便是你们赢了。墨生,今天我放过你,明天也许还会放过你,也不会一直这么任由你逍遥下去。利用岱行凶,过某忍不下这口恶气。今日过某身单力薄无力取你性命,且留你一段时间。我这么做丞相是否认可?”
渊兮一回头,原来重玄已经站在了她们身后,里的匕首闪着寒光。渊兮没想到姑娘会这么快冲开穴道,在她们身后看着而不言语,脸上的阴郁让她感觉似乎有一些不妙。
“看样子丞相大人好像不太同意你们的想法呢,这可怎么办?总不能奴才主子打上一场吧?哈哈这是我看到最滑稽的场面,渊兮,以后还是不要胡乱揣测主子的心意了,最难捉摸得便是这这看不见摸不着的玩意儿,以后学乖一点。”
今古河山无定据。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满目荒凉谁可语?西风吹老丹枫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