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双鱼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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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先,你搞清楚,应该是我原谅你了,而不是你原谅我,我又没在你的酒里下什么药。”

    过尚贤的声音像是被风吹过来一般,过耳轻缓便慢慢被吹散,帝先嘴角微勾抬头看着依旧挂在空中的星星。

    “过尚贤,你变了!”

    “嗯,你也变了,我们彼此彼此。”

    帝先,这两个字当初属于自己,如今再次被当今皇上赐回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不可能像这两个字表面的意思一般,他所恐惧一直躲着,终究还是逃不过面对的局面。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的心里一直存着胆怯,只是他已经不敢再把这些给过尚贤听,他怕那种胆怯会传染,逐渐得变成一种瘟疫一般难以控制的病,让身边的人无所幸免,慢慢陷入绝望的困境。

    上依旧握着的酒坛,深深浅浅的纹路在皮肤上印上一道道印记,看上去倒像是摆在面前的路一般错综复杂。慢慢顺着纹路划过之时却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的有迹可循,只不过兜兜转转依旧走不出这个掌心,倒不是掌心有多大有多不可逾越,而是离开了这个地方出了肘处都是空浮,一旦选错了方向便会坠落破碎最后将与地上这些或棱角分明或圆滑柔润的石子为伍,谁会记得曾经的它会是一个酒坛。

    “帝先,我还可以称你为兄弟吗?”

    帝先摇了摇头,撇过头去,待眼泪逼回转过头来看着脸上没有表情的过尚贤,此刻的他摆弄着自己的指,仿佛那便是他的全世界一般。

    “咱们从来都不是兄弟为何要称兄道弟?兄弟终会有反目的一天,咱们一直以来都像是分用两个身体的一个人,你护着我,我护着你,都是为了不让自己的以后有所缺失罢了,难道你以为不是这种关系?”

    “嗯”

    帝先,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可是我没有办法去面对,因为我怕我出来之后对岱的愧疚便会更多一分。我从未想到过自己也会成为朝三暮四之人,可是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就像是一头扎入枯井一般,没有了水的托浮只能直直坠到井底,没知道会是粉身碎骨,不存在任何的期许,可是依旧想要去紧紧的贴近井底感受那一种踏实。

    那声音“嗯”有些沉闷,就像是熟睡后的人在呓语一般,感觉有些不太清晰。后边的那些话过尚贤没敢出口,慢慢渗入血液流过全身,每一个字就像长了刺一般,流过之后那种刺痒虽然可以忍受,却让他抓不到摸不着,只能任其愈演愈烈。

    “咱们这样聊天是不是有些压抑?明知道明天我就要去拼命了,还这样让我情绪一度低落下去,你也实在是有些过了。算了,我原谅你了,谁让咱们是那种关系呢!”

    抓起一块石子往断崖下扔去,许久不曾听见回声,帝先拍了拍上的尘土,转动着上的扳指。

    “别那种关系那种关系的乱,要是让别人听了去还以为是断袖。酒也喝了,话也了,天也快亮了,如果再不回去休息怕是真的就休息不成了。”

    过尚贤一把将帝先从地上揪了起来,拿出火折子将身后插着的火把重新点燃,一个没注意身边的灯笼被帝先一脚踢得落下了断崖。帝先摊开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一个灯笼而已,过尚贤应该不会为了它将自己推下断崖的。

    “明天你真的要将我们送走之后再启程吗?我想这次你应该带着玄牝一块回去,不是我自私,而是这局面你也看到了,虽是僵持已久,可没有什么不可攻克的,把她留在这儿也是浪费,还不如回去帮衬着你。重玄很聪明,我答应过你的会做到,虽然不太心甘情愿罢了。”

    这妥协对过尚贤来已经是最好的了,只是他不明白一开始为何会有人想让玄牝跟着来这儿,难道就为了陪重玄这么一程?还是,在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人成了母亲的眼线,跟帝先一般仅仅是为了让她有可乘达成心愿?

    “好,我将玄牝带回去,你们安心应战,有什么情况咱们互通讯息。只不过我发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琴笙的飞盏?”

    帝先点头,不知道到过尚贤为何会提起一只流离,那只不过是琴笙用来传送讯息的工具而已,与过尚贤的云破本来是一块儿的,后来被分别送给了他们俩。这些帝先还是知道的,飞盏就像是琴笙的耳目,就像云破对过尚贤来不可缺失一样。

    “琴笙将飞盏给了重玄,而且看样子飞盏对重玄很是信任,它还有了一个新的名字莫邪,现在就跟在重玄的身边只不过受了伤。以后你要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讯息难以传递出去,记得让重玄里的那只流离给我送信,它可比那些信鸽信使什么的强多了。”

    “谁在那边!”

    过尚贤话刚完,身边的帝先便吼了一声,过尚贤举着火把往黑暗处照去,果然瞧见一个人形躲在石头后边。帝先抢先一步跑了过去,蹲下身试探着那人的气息,原来只是睡着了而已。过尚贤举着火把过来时发现躲在那儿的人原来是重玄,身边的灯笼已经灭了依旧被她紧紧握在里,身体蜷缩这靠在石头上睡着了。帝先尴尬的指着重玄笑了笑,伸打算将她抱起来。

    “帝先,让我来。”

    “好好好,今天看来你桃花运真旺,接连有美人入怀。我是她的王叔,按理应该是我的,可是谁让是你跟我去争呢,男女大防我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是可惜了我的这位侄女儿竟然让你占了便宜。”

    重玄的身量有些高却很是轻,过尚贤轻轻一抱便将她抱了起来。刚才还以为她已经独自回去了,原来只是多在这儿睡着了,这样子竟然有些像那晚在槐树下微醺的岱。岱很是怕黑,会被他突然一句无稽之谈吓得蜷缩在一起,看重玄的样子一定也是被吓住了。不知道为何最后会睡着,按理害怕的人应该极度紧张不可能就这么睡着的,看来她也是够独特的。

    “得了,什么侄女,还不是随口那么一叫罢了,照你这么我也是她的叔叔,咱俩不过差不多,就别在那纠结了。”

    “那明知道是叔侄关系为何还会喜欢上她?”

    帝先的话淡淡的,只是漫不经心的那么一却让过尚贤一愣。自己原来这么明显了吗,竟然连他也感觉到自己对她的不一样。

    “你别瞎猜,她可是你的侄女,你就这么诋毁也不知道收敛一二。”

    “算了,问了也是白问,要不是察觉到这些我也不会这么着急给你下药。我怕一直这么下去玄牝就真的成了摆设了,看来你还真的对重玄上心了,之前如同水火的两个人原来真的会擦出火花。你是不是很是好奇为什么我能看出来?还是我自己告诉你吧,不然看你这不好意思问的样子回去也一定会睡不着的。你的身上有着跟重玄一样的香气,之前你一直喜欢桂花香,所以带着的香囊也是桂花味,就连玄牝也是投其所好身上有着桂花香。可是今天刚一见你的时候便闻见一股将离花跟荼蘼花混合的味道,当时还以为你性情大改,直到见了重玄方才明白过来。这香气不可能不接触便能被轻易熏染,可你素来不喜欢与别人发生肢体接触,除非是你在乎的人,所以对她的态度虽然还在刻意掩饰,却依旧暴露了出来而不自知。怎么样,我还算是观察得够仔细吧?只是我有些期待看到你们以后在一起的样子,不定每天就像是唱戏一般热闹。”

    过尚贤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的睡颜,心里头有些甜在慢慢蔓延,脸上的幸福掩饰不住。帝先拽了拽过尚贤的衣角,贴着他耳畔了一句:“不如等战乱结束你俩就成亲算了,这样的话你母亲也不用想尽办法的逼你了,要是姑母尚且在世,一定会同意的。岱是个没有福气的,她作为她的姐妹嫁入过府也很是不错的。”

    怀里的人的睫毛突然颤动了一下,却又佯装镇定,双却是紧紧地抓住了一直提着的灯笼。过尚贤终于明白过来为何明明受了惊吓为何还能抓着东西安然入睡,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睡着,只是紧闭着眼睛以为看不见便不会那么害怕罢了,后来见被人发现干脆装睡。

    过尚贤强忍着没有笑,脸被憋得通红,帝先却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刚才以为她是真的睡着了俩人的谈话一直是轻声慢语,遂故意提高了音调。

    “尚贤,如今的孟府已是玄丫头当家,姑母已经过世孟家也都是一些旁支亲属,跟她关系最亲近的便是我这位王叔了。要是我做主将她配了你,旁人也不出什么,估计太师跟太师夫人也一定非常乐意,咱们就这么定了,等回去便下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