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双鱼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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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王爷让我来看看您收拾好了没有,大军马上就要出发了。”

    湛兮撩开帘子走进来的时候渊兮正在为重玄挽着发,湛兮将吃食放在了桌上,拿起帕子为重玄擦着,原本那么长的指甲如今却短的可怜。

    “湛兮,外边准备得如何了?”

    “回姑娘,王爷已经在用早饭了,一会儿便会整军。”

    “哦,那过”

    重玄想了想,还是没出来。

    “过会儿我便出去,你不用在这儿候着了,赶紧去收拾一下。”

    “是,姑娘!”

    湛兮将帕子放在一侧起身离开,渊兮瞟了一眼湛兮的背影,抓起一缕发丝盘在了头顶。

    “姑娘是否是想问过将军?他一大早便带着玄牝将军还有绵绵他们离开了军营,去哪儿渊兮便不知道了,不过和光倒是将一样东西交给渊兮,让渊兮转交给姑娘。”

    “在哪儿?”

    重玄有些心急,出口后又觉得自己有些过了。自己那么一动头顶的发丝被扯了一下,看着铜镜中渊兮憋住不笑的表情脸色红了红,便安安稳稳地坐好。

    “刚才姑娘还未起身,渊兮便将东西放在了你跟前的这个盒子里。”

    上边的锁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刚才有些心不在焉竟然没有发现,重玄将盒子打开后发现了躺在锦缎上的折扇,以及被折扇压着的一封信。渊兮将重玄的头发全部盘了上去,将昨晚戴回来的簪子又重新给重玄插在了头顶,跟之前的碧玉簪一左一右,看着倒很是相称。

    “姑娘吃些东西也好准备出发,渊兮就不打扰姑娘先出去了。”

    渊兮识趣儿的离开了营帐,重玄迫不及待的将信件打开,看完之后怕遗漏了什么又重新看了一遍,脸上的表情渐渐淡了下来,将书信重新折好放进了信封,锁在了盒子里。重玄拿起折扇来到桌前打开食盒,捏起里边的糕点随意吃了一些,喝了几口茶,便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出了营帐。

    帝先已经坐在马上,看着出来的重玄对身边的王钦招了招,王钦牵了一匹马过来扶着重玄上了马。重玄对着帝先点了点头,已经准备好的雁南楚槐等人也纷纷上了马,在帝先一声令下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营地。

    七日之后,帝都首次接到川西首战大捷的战报,举国欢庆。又过了五日,再次收到大捷战报,皇上下令犒赏三军,派人为川西的将士送去了大量御寒物资。接下来的几天前方战况不明,就连之前每日都传讯回来的信使也不见了踪影,过尚贤让云破送去的消息也没有了回信。转眼间已是月余,前去送物资的将士依旧未曾回来,等来的却是云破。云破叼着奄奄一息的莫邪落在了过尚贤面前,过尚贤大惊之下竟然将身上佩戴的玉佩拽落到了地上,幸好玉佩只是磕掉了一角。

    翌日过尚贤奏明皇上离开了帝都,来到宣城孟府。董艺正与重昱坐在花厅里商讨着如何去川西,见过尚贤带着尚未完全康复的莫邪出现在门口,二人很是震惊。经过几番商讨,过尚贤与重昱亲往川西查探究竟,留董艺守在孟府等候消息。

    经过两天的辗转,过尚贤带着重昱来到了当时的营地,可是此时的营地已是空空如也,一点痕迹也不曾留下。周围数里没有人家,一行人又接着出发展开搜寻,几天下来终究无果。重昱决定带着他们回南国探查一二,那里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兴许是伯先将军带着他们回了南国,那样的话起码他们还是安全的。可是接下来到了南国得到的消息却让他们更加沮丧,伯先率领的将士就像蒸发了一般未曾回南国,南国派出去搜救的人也未曾找到蛛丝马迹。

    过尚贤告别重昱之后又在川西寻找,年关将至,过尚贤只好带着人马回帝都复命。当过尚贤走上朝堂之时,众人都吓了一跳,过尚贤整个人就像是一具行尸一般,眼里没有一丝的生气。过尚贤再三恳请皇上派出人马前往川西继续寻找,过太师来到过尚贤跟前,看着这样的儿子不免有些心疼,也只当是他在为帝先王爷伤心。

    “贤儿,皇上不是没有下令寻找过,如今已是三个多月过去了,他们生还的可能已是渺茫。今早皇上已下令封帝先为忠义王,将他生前所穿过的衣冠代替他葬入皇陵,重玄丞相封为忠正王,一并葬入皇陵,受世人香火。皇上已是格外开恩,你就不要再逼皇上了。前段日子难过已派人送来国书,两国已重修旧好,百年之内不起争端,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值得,总不枉费忠义王跟忠正王一番牺牲。你要知道,咱们大衍历来没有一位女子能被封王,为大衍百姓的百年安定而亡她也算是死得其所。”

    过尚贤将头重重磕在地上久久未曾起身,他怕自己一起身便要面对这个朝堂以后再也没有了他们二人的踪影,只换来一句死得其所。

    “过尚贤,你若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是继续搜救实在是没有必要了。”

    皇上的话他早已想到,如今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也许是时候面对,可是心里总有块地方被揪得生疼。

    “如今你即将为人父,这也算喜事一桩,等玄牝将军诞下麟儿,朕亲自为他赐名。”

    “末将叩谢皇上!”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太师将儿子从地上拽了起来,看着如此憔悴的儿子,老泪一度浑浊了眼眶。

    “贤儿,刚才上朝前碰到了南妃的侍婢,她要是等到你回朝让你想法子去藏经阁一叙,南妃每日早朝散后都会在藏经阁待上半个时辰。如果今日你觉得有些乏了那边以后再去,为父不会强迫你做什么,只是你也别这般意志消沉,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儿子长大了父亲,儿子这便去见南妃,兴许是有什么急事要与儿子,不然不会这么费劲心思的让人带话过来。”

    过尚贤加快了脚步,慌乱之下撞到了大殿的门板上,脚下一踉跄差点倒了下去,过太师不太放心瞧瞧地跟在了过尚贤的身后。估计是南妃提前安排好了,藏经阁周围竟然没有守卫,就连侍婢也只留下平日里贴身伺候的采玉跟洺璇。见过尚贤远远地走了过来,采玉推开藏经阁的门回禀了南妃,扶着南妃在门口候着。

    “贤儿怎的这般模样了?”

    “姑母!”

    过尚贤一把抱住南妃,趴在南妃的肩头哭了起来,南妃冲着采玉跟洺璇摆了摆,二人退到数米外守着,南妃拍了拍过尚贤的背,拉着他进了藏经阁。

    “帝先他们的事我已经听,知道你会接受不了,可是现下最主要的不是沉溺于悲痛,而是要打起精神为那些冤死的生灵报仇。”

    “报仇?!”

    过尚贤不可思议的看着南妃,难道他们不是无意间失踪而是另有隐情?过尚贤紧紧抓住南妃的胳膊,有些颤抖。

    “姑母,请您得仔细些!”

    南妃拿起架子上的经书,卷成筒敲了一下过尚贤的,过尚贤赶紧松了松。

    “你只知道这次是皇上下令让帝先去的川西,却不知道他为何会这般安排,一直于后来的丞相为何会被引导着去了川西怕是也不清楚。都是可怜的人儿,我身居后宫却无法插他们之间的事,只能眼睁睁的瞧着他们一个个的去送死。之前正因为怕我知道些什么,皇上打发我去了普化寺,是让我为天下黎民祈福诵经,实则是想支开我罢了。如今我人是回来了,可一切都晚了,自从得知他们没有讯息传回来我便知道是出事了。”

    “姑母到底还知道些什么?能否得更详尽一些?”

    南妃顺着架子走到了尽头,伸按了一下架子旁边的开关,挂在墙上的画被卷了上去,画的后边原来还有一个暗格,打开暗格后南妃取出几封信递给了过尚贤。

    “这也是我在回宫的路上捡到一只受伤的流离得到的,看样子这些信不是一次被送出来的,接连数封每一封都带着血迹。之前你们得到的那些捷报不过是皇上派人做的假象罢了,根本没有什么捷报,就连皇上派出去犒赏的那些人也不过是去执行任务罢了。至于是什么任务我不敢妄自揣测,毕竟没有真凭实据在贸然的去怀疑皇上那可是杀头的重罪。我一直盼着你能早些回来,不想你竟然回来得如此之晚,还好你平安无事,万一被痛下杀,那姑母也不知道该将这些东西交给谁了。”

    过尚贤打开那些信件,每一封结尾都有血印,那些字迹有些模糊,像是经过水浸染一般。他们一直在拼命地往外递着消息,而自己却是一封也没有收到。之前还以为他们平安无事,只是忙于打仗无法给他们传递信息,只是让信使传回捷报而已,原来自己竟然被这假象给欺骗了这么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