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谋20

A+A-

    郑旭被人推醒时已是傍晚时分,屋里的光线渐渐变暗,乍一睁开眼还是有些不太适应,后脑后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和光正拿着鼻烟壶放在自己鼻端,见他醒过来脸上露出了轻松之色。

    “公子,郑大人醒了!”

    和光放下鼻烟壶,将郑旭扶了起来,端过来一杯茶喂到郑旭的嘴边。郑旭就着和光的喝了几口,嗓子里还是沙沙的,有些疼。

    “三叔,你也太不仗义了,竟然”

    郑旭的话梅完便被过尚贤扔过来的梅子堵住了嘴,算算的味道使得自己满嘴生津。郑旭贪婪的咀嚼了几下吞咽了下去,再次开口时却换了法。

    “你竟然自个儿醒了也不叫我,还让和光拿鼻烟壶熏我,你是想打算放弃我这个孙姑爷了吗?明明知道我喜欢让同尘伺候,却偏偏不如我意,看来你这是成心的。”

    “好了,赶紧的吧,你瞧瞧自己喝了这么多酒,不用这个办法能醒过来?就是我也是被他俩给熏醒的,感觉这头还是不太舒服,以后绝对不能如此喝法了。天色不早了,和光你俩去收拾一间客房,一会儿我先陪着郑旭在府里逛逛,晚些时候再用些清粥,今晚郑旭便在府里歇下了。”

    “是,公子!”

    和光与同尘扶着二位起身,又伺候她们洗漱完毕,拿过貂皮大氅为他们披了。

    “还真别,他俩倒是比那些丫头们还要细心,怪不得三叔不让丫头近身伺候而选了他们两个。我们这是要去哪儿逛?”

    “你只要跟着不久是了,反正现在就算告诉你了,你也是两眼一抹黑。”

    到了门口处,同尘率先蹲了下去为过尚贤穿着靴子,和光却站在旁边不曾动。郑旭抬起脚在和光跟前晃了晃,和光将头扭向另一边装作看不见。

    “和光,你这是在生气?我也不过了句喜欢同尘的话罢了,你也不至于如此吧?”

    “郑旭,你就别再逗他俩了,跟你过多少次了,这种玩笑开不得。和光,映月姑姑什么时候回的府?刚才我瞧见她正在绾红亭那边。”

    “公子睡着的那会映月姑姑回来的,本来打算来回禀公子,可近来以后便瞧见了您二位醉得不省人事,东倒西歪的躺在了榻上,为你们盖好被子便出去了。”

    过尚贤哦了一声,同尘为自己穿好靴子,又转向一边为郑旭穿着,郑旭往后躲了躲,被人捉住脚拽了回去。

    原来的郑旭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可能有些油嘴滑舌,却不会如此与旁人胡闹。过尚贤扶了郑旭一把,待同尘为他将靴子穿好便一同下了楼。

    郑旭好奇的看着一楼的摆设,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议事厅,丞相府里果然与外边那些府邸不同,竟然随时准备着处理正事,一个书房还不够竟然单独建了一间房子。重玄十三楼,竟然以自己的名字命名,想来这重玄还是有些意思的,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死板。

    来的时候没有仔细看,刚一出门口便瞧见那些偏殿的名字,郑旭有些惊讶的合不上嘴。这些竟然又是以人名命名的,左右各六个偏殿,加上中间这个楼阁正好十三座,怪不得叫重玄十三楼,可十三这个数字终究有些不太讨喜。重玄十三楼的地势偏高,出了门便一路往下,脚下的台阶上竟然雕刻着将离花纹,两边的台阶上也是刻着一些歪歪扭扭的符号,看着倒像是一种文字。

    “你俩先去忙你们的,我跟郑旭去后院逛逛,见到映月姑姑的时候跟她一声,劳烦她亲自去太师府辛苦了。府里准备的眼花拿出来让大家伙乐上一乐,吃罢饭看过烟花便都早些去歇息。清早我并不在府里,府里仆人的赏钱有没有按时发下去?今天这日子切不可克扣了他们的赏钱,不然让我知道了定不轻饶。”

    “公子放心,今天天一亮我与同尘便张罗着让映月姑姑盯着发给每一个人了,大家伙儿都开心的跟什么似的。就是闫姥姥今儿个领了赏钱被子女们接回了府里吃团圆饭,现在还不曾回来,映月姑姑已经打发人过去瞧了,如果他们想留闫姥姥在家住上一宿也是可以的,就是怕闫姥姥自个儿吵吵着要回府,天黑路滑的多有不便,就假是公子的意思,赏给她老人家的一个恩典,让他们一家子合合乐乐的过个舒坦年。”

    过尚贤摆了摆,同尘和光二人便拱离开。最怕孤身立黄昏,行暂歇,酒未温。一把浊泪道不尽断肠魂。过尚贤心被揪着,突然很怕此刻与人交谈,言语间流露出的却不是自己想要表达的。

    “三叔,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董艺?如今他在宣城过得并不是太好,有几次我想让他跟了我,可是他坚持要等忠正王回来,他的主子只可能是忠正王。如今你在这丞相府住着,能否有法子将他笼络过来为你所用?之前是因为过家与丞相府不睦,如今你们都是为了忠正王,相信你的话如今他能听得进去几分。他是个难得的人才,早先便是孟老太太亲自为重玄挑下的,孟老太太是什么人,她的眼光想来是毒辣得很,能入得了她的眼的一定不是庸才。”

    树上的枯枝突然被风吹断掉落了下来,被虫蛀得已经中空的树枝能撑到这种程度也很是不错了,如今连枯叶都不曾吹飞的风便将它轻易吹断,可见它已经走到了尽头,没有气力再去苦撑。过尚贤弯腰捡起树枝拿在里把玩着,咔嚓一声将上边的细枝折了下来递给了身后的郑旭。郑旭未曾瞧见过尚贤递过来的是什么,便用去接,刚一捏紧,指上传来一阵刺痛,血珠子滚落了下去。

    “三叔?!”

    “没什么,只是一根在旁人眼里毫不起眼的枯枝而已,没毒的。即便是这样一根枯枝有时候却能让人疼上一疼,更何况是落入低谷被人处处踩踏贬低的人。”

    郑旭将放在嘴里吮吸着,不太明白过尚贤的意思,难道他是董艺就像这枯枝一般,即便是枯了没有了发挥长处的可能,也依旧能在关键时刻为自己搏上一博?可是见他并未有打算将董艺接进府里的意思,他只敢百般揣测却不敢追问一句,怕自己多了反而适得其反。

    “这儿是我意外发现的,四周皆是郁郁葱葱的松柏还有这数不尽的修竹,四季常青倒也是为这冬日里添了一份颜色。”

    “那竹子上这花儿又是怎么回事?竹子怎么还会开花?”

    林子里铺了一层厚厚的松针竹叶,踩上去沙沙作响,倒是让郑旭想起了宣城扇庄后院的那些松柏树下也是堆积了这么多的松针。

    “竹子开花,倒也不是没有记载的,山海经里有言:“竹六十年一易根,而根必生花,生花必结实,结实必枯死,实落又复生。”,可见这些竹子足足活够了年岁才有此景象。只不过在这大冬日里开花还真是罕见,等结了竹米,我一定为你留着,等你归来饮酒品竹米岂不乐哉?”

    郑旭并非没有听过关于竹子开花的传,只不过他所听到的是主子唯临枯死、洪水、干旱、虫害肆虐时方可开花,故民间有人视此为逃荒、乱世之前兆而忌之。

    “那郑旭便等着尝一尝这传中的竹米是何等好吃了,到时候还望三叔能多准备一些,省得郑旭吃不够反倒让你落下一个抠门的名声。”

    过尚贤拂过竹子,继续往林子身处走着,起初还有一丝光线,越往里走越是昏暗,直到完全黑下来后方停下脚步。

    “三叔为何停下了?”

    “该回去了,再往前走咱们怕是要错过今天的清粥了,呵呵”

    郑旭附和着笑了几声转身走出林子,他没明白为何过尚贤会带他来此,难道是仅仅为了看这竹子花开?郑旭回头看了一眼过尚贤,觉得后背有些发凉,虽然他相信过尚贤不会在此刻对自己下黑,可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吓得汗毛竖起。这林子如此古怪,以后还是少来为妙。

    过尚贤捏着刚刚从黑暗处摘回来的竹花,将背在了身后。不是他不想继续往前走,而是发现那儿似乎有一道屏障,伸摸过去时就像是摸到了一面墙。他猜测那便是魔宫的入口之一,设下这种结界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看来这渔歌从前能够在这儿伺候重玄,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竟然在这府里打造了一条通往魔宫的路。

    一出了林子,胸口的沉闷感顿然消失,郑旭脚下一软坐在了松树下的石头上,脸上竟然躺着汗,抬起胳膊用袖口擦拭着。

    “郑旭,你怎么都出汗了?”

    明知道他是被吓得,过尚贤还是忍不住想打趣他一番,伸将里的竹花扔在了松树下的石头旁,抬脚踩在郑旭坐着的石头上。

    又是一个需要上班的周六,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