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槐，既然已经醒了赶紧去洗漱一下，顺便将院子里的东西收拾一下。雁南出去买早点了，昨晚落在院子里的东西因为下雨未来得及收拾，听夜里雷雨交加，如果院子里又落叶枯枝什么的顺便打扫一下。毕竟这里算是咱们暂居之所，别太脏乱了。”

    念休将发尾处分叉的地方用一扯，随将断发包在了帕子里，之前渊兮给自己梳头时经常将断了的头发在一起，放帕子里包好，得了空的时候找出一张红色的纸包了埋在桂花树下。

    “岱姐姐？！”

    见念休呆愣在那儿过婷叫了一声，念休回过身后冲她一笑，扬了扬里的帕子。

    “只不过一些短发而已，没什么的。你俩站那儿干嘛呢？我昨天过来时瞧着院子里有些花草，婷儿不如陪我去瞧瞧？”

    “好啊，我也是许久不曾静下心来赏花了呢，那些花儿可是我亲种下的，里边有岱姐姐最喜欢的。这个时候那些花本就应该开得正盛，昨夜又下了雨一定是妖艳欲滴了。呃，楚槐难道你还不出去？”

    过婷的攀上念休的胳膊，将念休整条胳膊搂了过来，拽着出了屋子。身后的过尚贤正看着念休头上的发簪出神，被过婷一回过神来，端着木盆跟在她们身后出了屋子。

    “岱姐姐！”

    过婷将头外旁边歪了歪，指着院子里的桂花树，念休瞧了瞧觉得有些眼熟，看着倒是跟之前孟府里的那棵有些相似，不过那棵桂花树早已被自己下令砍掉了。念休举步前往，六月里的桂花树没有什么花，站在树下却依旧有股木头的清新味儿传来。那棵树上被人用刀划出一道道的痕迹，粗糙的树皮有些脱落的痕迹，往外张着轻轻一扯便会被扯下来。

    “这棵树也许岱姐姐没有什么印象，想必岱姐姐也不大来郑府，这棵树其实与孟府里的那棵差不多年岁，是郑奶奶跟我的。那时候一家人闲来无事最爱坐在这颗树下乘凉，虽然我与郑旭已经成亲，可他们依旧拿我当做是亲生孙女一样，平日里也是叫我的名字，每人的时候依旧会叫我婷儿，听上去特别的暖。”

    “过去过得好就好，有时候我真的怕自己知道你过得不好还无能为力。看来郑家人是真的很喜欢你，不过让你顶着侧室的头衔是不是有些委屈你了？毕竟做人家的妾出去不大好听。”

    过婷放开念休的胳膊，站在桂花树下拽下一根树枝在里握着，她从未想过要嫁人，只有被人认为是郑旭的妾才有可能挡去不必要的麻烦。可是这些她怎么可能跟念休实话实？要是了她一定会以为是琴笙误了自己，自己心甘情愿的事与他又有何干？即便是被人误会也不想让他牵涉其中。

    “岱姐姐这话得有些没意思了，难道非要为正妻才能显出身份，才能自己是觅得良人？对我来能够相依相偎的白头偕老，即便是没有名分那又如何？我过婷想做的事从来都不是靠别人的眼光去判断的，这些你是懂得的，如果非要在别人的议论中迷失了自己那与木偶又有何区别？”

    郑旭至今尚未娶妻，过婷便是她唯一的女眷，这点念休还是有些庆幸的，只是过家的态度一很是明显，怕是被过家知道了过婷还活着，必定会让郑旭八抬大轿将过婷迎娶回府。

    “婷”

    “岱姐姐要是打算一些劝慰的话还是不要了，因为我从未觉得自己是受了委屈，也并未觉得自己这么随心活着有什么错。当初的过婷死在了过府，如今的我只不过是求一个安心罢了。看来这里的花不如岱姐姐的意，不如咱们去后院里瞧瞧，那里有些新移栽的将离，不过是偶然间从花市上瞧见孟府的人在卖，心想着那些花可能是岱姐姐种的便买了回来而已。”

    青砖铺就的路面有些湿滑，过婷搀着念休缓步前行，时不时地脚下一滑，让念休有些怀念孟府里的石子路。那一颗颗的鹅卵石，虽然颗颗圆润却不至于如这被磨得光滑的青砖一般滑，踩在上边脚底也很是舒服，就像是在做按摩一样。

    念休远远的便望见后院里满花圃的将离，沾染着水珠的花叶在微风中颤动着，原本以为带不走的东西却被换了一个地方，念休有些激动，伸握了握搀着自己的那双。

    “岱姐姐瞧着可还入得了眼？这将离很是好养，原本我害怕它们会不好成活，特意让人从孟府里买来了原来花圃里的花土，可这将离终究是没有负了我，竟然开得如此的好。我听府里的花匠提起过这将离，咱们大衍是很少有人种的，一般都是南国那边种的多些，想必这些将离也是岱姐姐让人从南国移栽而来的。得亏我这府里有人去过南国，稍微懂得一些这花该如何打理，不然就靠我可真真的养不了了。”

    “让婷儿费心了，我原本以为它们会安好的长在孟府里，没想到那些人竟然连这些花草都不放过，可见是有多贪财。以前我只当是他们敬畏着祖母不敢放肆，如今我倒是长了见识，他们可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不知道之前府里的那些丫头又如何了，孟府可是从来不会变卖丫头厮的，如果连那些人他们都不肯略施慈悲，我真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留着他们。”

    “岱姐姐如果能早早的硬下心肠来也不至于让孟府落在他们的里，不过岱姐姐放心，有过府在，他们不敢怎样。虽然那些能变卖的都已经被他们变卖了，可大部分都被叔叔的人给买了带到了帝都的丞相府里，难道岱姐姐现在还不知道？那些曾经服侍过岱姐姐跟孟祖母的丫头都被他们打发去了庄子里，青鸾瑶光在知道岱姐姐生死未卜的时候曾想过要去寻姐姐的，但被庄子上的人给抓了回去好一顿打，如今怕是过得不是很好。不过姐姐放心，今天过后他们也便不敢那么猖狂了，姐姐大可将她们重新接回府里，该走的怕是那些强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