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观，后山，香房。

    烟雾缭绕，仙乐飘飘，舞动天下，美酒佳人。

    没有人会相信道骨仙风的林灵素也是性情中人，要不是亲眼看到，恐怕蒋忠也不会相信。现在他算是大开眼界，原来世人眼中无所不能的老神仙，和自己一样也难免脱俗，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都不需要拘束。

    第一次，这恐怕是林灵素第一次以真面目示人，高高在上，道骨仙风的老神仙形象一去不复返，在这里，只有美酒佳人，只有两个好色的性情中人。

    林灵素端起酒杯，冲着蒋忠道：“从此，贫道在施主面前，再也没有秘密可言，再也不是超凡入圣的仙长，而是俗不可待的好色之徒。”

    “非也，非也！”蒋忠打断了林灵素的话，他放下酒杯，笑哈哈地道：“世人都有追求，有的是触可及，有的却虚无缥缈。修仙问道，长生不老，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自古至今，那个人做到了，没有，一个都没有。你也不过四十来岁，非得把自己吹嘘成活了好几百年，也只有那些愚蠢的人才会相信，实际上从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和我一样，一样的喜欢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不求连城璧，但求杀人剑。”

    “好一个但求杀人剑！”林灵素摆摆，示意美女出去，他笑着道：“不知道，你口中的愚蠢人，包不包括官家！”

    “竖子而已！”蒋忠的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情，他站起来，走到墙边抽出赤炼剑，看着剑芒，不由得伤感道：“大宋朝犹如这把宝剑，在一个懦弱无能的家伙中，连劈柴的作用都没有，只能是废品一个。如果，你去过辽东，见过金国的完颜阿骨打，你就会知道，大宋的官家，哪里是一个皇帝呀，压根就是一个废物。”

    “完颜阿骨打的本领是家师传授的，和我还算是师兄弟，我怎么会不知道？”林灵素也站了起来，抽出碧霄剑，指着蒋忠道：“我们两个都是大逆不道之徒，出来这些话都是要杀头的。我不知道你有多少秘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是一路人，最终会走到一起。”

    “你不是林灵素，你也不是真的道士。”蒋忠用剑指着林灵素，淡淡地道：“只有私人才会守住秘密，你我身上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是不知道你能否杀死我。”

    “金顶之上，一决雌雄，再无秘密，共图大事。”

    激战，当时两大近身战高再一次打到一起，这一次不是切磋，而是你死我活的打斗，双方都没有隐瞒，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杀死对方。

    你来我往，几十个回合过去了，一直处于攻势林灵素发现，不管自己多快，对方都能够轻松应对，好像早就熟悉自己套路似的。

    “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知道今天我们是否可以相告。”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和官家抢女人，李师师是我的女人，我还要得到帝姬。”

    完之后，蒋忠中的赤炼剑就像一条毒蛇直刺林灵素的咽喉，看到对方躲避之后，整个人向前突进，抬起左脚，恶狠狠地朝对方最隐秘的地方踹去。

    林灵素也不躲闪，中的碧霄剑刺向蒋忠的膝盖，他笑着道：“我早就失去了那个功能，寻欢作乐也不过是自我安慰而已，要不然下几十个女弟子，还不成了我的后宫。有一点，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一介布衣非得得到帝姬，非得和官家抢女人，不过今天我算是明白了，你抢的不是女人，而是万里河山。”

    万里河山万里长，帝皇美梦枕黄粱。

    蒋忠终于使出了必杀技‘追魂夺魄锁魂剑’，这套剑法是多年暗杀经验揣摩出来的，从来没有用过，因为暗杀更多的是枪，暗器，即便是用刀也不过是三下五除二。至于用剑，使出必杀技这也是第一次。

    剑走游龙，变幻万千，剑光闪动，步步紧逼。杀四伏，毒剑索魂。

    看到漫天的剑光，林灵素知道遇到了平生最大的劲敌，也知道这才是终极想要的结果。

    剑守中宫，进退有序，转攻为守，滴水不漏。

    林灵素中的碧霄剑很快就建立了密不透风的剑，不给对方一点进攻的会。剑气暴涨，剑之中暗藏杀，寻找杀，一击毙命。

    赤炼剑犹如一条眼镜王蛇，不断地进攻，妄图突破剑，一剑锁喉，结束战斗。

    蒋忠一边进攻，一边道：“弑君非我志，异种也称王。金戈铁马来，荡剑大丈夫。”

    “好一个荡剑大丈夫。”

    林灵素突然转守为攻，碧霄剑犹如吐信的毒蛇，疯狂地朝蒋忠发起进攻。这个一项以剑法灵动，身形飘逸著称的老神仙一下子没有了变幻万千的招数，仿佛变成了街头巷尾打斗的泼皮无赖，完全是流氓打法，完全是拼命的节奏，好像一头咬人的疯狗，那粗鲁野蛮的打法让人看了大跌眼镜。

    “好像，我遇到的不是道骨仙风的老神仙，倒像是一条疯狗。”

    “疯狗才能咬死人，我可不是老神仙。”

    林灵素一边疯狂的进攻，一边道：“我的确不是林灵素，我姓柴。你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可惜，你杀不死我。”蒋忠不再进攻，进而转换成防守状态，他笑着道：“我志不在夺取天下，也没有成为九五至尊的梦想。至于死人才能守住秘密，这就废话了，不仅你杀不死我，而且我还可以置你于死地。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即便是你不，我也知道你姓柴。更加知道，你也没有想过成为九五至尊，只是想推翻赵家王朝而已。”

    不能得秘密一旦被揭穿，就好比是在公共场合突然被人脱掉裤子一样，毫无秘密可言，而且顿时就失去最基本的理智。

    林灵素就像是发疯的野狗一样，放弃了防守，不惜一切代价地发起进攻，恨不得和对方同归于尽，中的碧霄剑已经到了乱刺，乱砍的状态。

    突然，林灵素的左打出七根透心钉，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朝蒋忠打去，与此同时中的碧霄剑抖出七个剑花，分七个不同的位置朝对方刺去。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七根透心钉都打在了蒋忠的身上，只不过，这个家还是中的赤炼剑挡开了碧霄剑，而且进攻速度更快，很快就死死地压制住了林灵素，压得这个家伙喘不过气，被打得一时之间，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之力，顿时险象横生，危四伏。

    蒋忠一边进攻，一边道：“向来只有我杀人，觉都不会有人要杀我。既然来找你决斗，怎么会不做防范呢？别透心钉，就是你的碧霄剑也很难刺穿我的金丝软甲。”

    “你无耻，出门还穿着金丝软甲。”

    “彼此彼此，谁能相信道骨仙风的林灵素带着七根透心钉，打不过就暗箭伤人。”

    “谁我打不过你，大家是半斤对八两，针尖对麦芒，鹿死谁还不一定呢？”尽管大势已去，想要扭转战局，转败为胜已经不可能了，但是心高气傲的林灵素依旧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他一边疯狂的进攻，一边逼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秘密的，是柴玉蓉告诉你的，还是柴进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重要么？不管是柴进还是柴玉蓉，甚至柴皇城压根就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第二个柴存在。你也不可能杀我灭口，也杀不死我，当然我也不需要你灭口，更加不会用这件事情威胁你去做什么事情。”

    打不下去了，林灵素主动放弃，只是不承认打不过而已，不过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他收剑之后一边擦汗，一边道：“是呀，你怎么会泄露我的秘密呢？我们都是有秘密的人，我们似乎有很多可以合作的地方，干嘛要置对方于死地呢？你既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又不是要夺取天下，那你究竟在谋划什么呢？”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美人在怀，利剑在。保家卫国，保境安民。”蒋忠苦笑着道：“或许，对于你来只要是推倒赵家王朝就可以，哪怕是金军入侵，也在所不惜，我，我不行，我最大的使命就是阻止金军南下，或许我们真的有一天，会有生死之战，那时候我一定不会下留情，会亲杀了你。”

    “你真的认为，金军会南下？”

    “不会么？”

    两个恶斗了两个时辰的男人终于冷静了下来，愿意静静地做一个美男子。

    许久之后，林灵素道：“世上，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真实存在的人，这个秘密也的确不会泄露出去，至于我们真的到了决战的时候，鹿死谁还不一定，我可不是只有透心钉，还有很多可以置你于死地的东西。不这些了，也许最终我们还走不到不死不休的局。现在你的问题是，必杀局已经在酝酿，不知道你应该如何应对，需要我出援助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