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耶律马五率领契丹勇士攻城，这只是完颜银术可玩的一个计谋，他把亲弟弟完颜麻吉叫到帐中。

    完颜银术可对于完颜麻吉这个弟弟可以操碎了心，这个家伙一直不成器，随军以来毫无建树，要知道大金是以军功立国的，没有军功，是很难晋升的。要不是自己用军功给他换来一个千夫长的位置，这个子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出席。

    看到醉醺醺的完颜麻吉进帐，完颜银术可的气就不打一出来，他气呼呼地拍着几案怒吼道：“混蛋，你整天就知道喝酒，早晚会喝死你。”

    “喝死我？不喝酒，我又能做什么呢？自己的女人都被你霸占了，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杀死我，你才满意呀！”

    完颜麻吉并不是从爱酗酒，十六岁之前这也是一个有抱负的年轻人，可是十六岁那年父亲去世，一切都改变了，自己的额娘被同父异母的哥哥完颜银术可霸占，不仅如此，连他最爱的女人，都被这个哥哥醉酒之后占有。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两个女人的他，开始酗酒，开始堕落，再也没有了抱负，征讨浑浑噩噩过日子。

    金国还属于最原始的奴隶制状态，女人属于男人的私有财产，老子死了，嫡长子继承财产的同时，把老子的女人收为己有再正常不过，别这个时代的女真人这么做，一直到了清朝，有女真改成满族时，这个习俗仍旧存在，只是在入关之后，受汉文化影响逐渐消除，真正彻底消失则到民国了。

    完颜银术可对于战有完颜麻吉的母亲阿吉娜并不感到愧疚，这是族中的习俗，这个女人本来就属于自己。其实，在十几岁偷看过阿吉娜洗澡之后，这个家伙就发誓要享用这个身材火辣的女人，这个梦想一直到父亲坠马身亡之后才实现。

    完颜银术可指着完颜麻吉道：“齐尔娜姬不适合你，也不是真正喜欢你。那一次，虽然是我醉酒占有了她，可这眼一切都是她兄长一策划的，她也乐意服侍我，要不然不会连续给我生了三个孩子。女人喜欢有抱负，有担当的女人，有几个喜欢整天醉酒的男人。你要想证明自己，那就先立下军功。”

    “我只要齐尔娜姬，其他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把她还给我，让我做什么都行。”完颜麻吉像是着了魔似的，满脑子都是齐尔娜姬那火辣的身体，或许那是他唯一能够接触女人身体的缘故。

    完颜银术可的鼻子都快气歪了，自己怎么有这么一个没有出息的弟弟，整天想着自己的嫂子。如果他知道齐尔娜姬经常和完颜麻吉幽会，三个孩子之后，有两个都是完颜麻吉骨肉的话，就不会这样想了。

    如果别人提出这样的要求，完颜银术可一定会扭断对方的脖子，可这是自己唯一的弟弟，他还是压抑住了内心的怒火，他气呼呼地道：“好，我给你会。我给你足够的火药，你只要是能够炸开太原城，我就把齐尔娜姬赏给你。”

    “一言为定？”在完颜麻吉的心里，齐尔娜姬就是自己的一切，为了这个女人，他愿意做任何事情，哪怕是献出自己的性命都在所不惜。

    “决不食言！”在完颜银术可的眼中，生过三个孩子的齐尔娜姬身材走样，早就没有了兴趣，如果用这个女人能够换回自己弟弟的振作，他还是很乐意的。

    “啪”完颜麻吉重重地把中的酒瓶摔到地上，他十分激动地道：“我完颜麻吉就是用脑壳去碰，也要把太原城砸开。”

    完颜银术可最不喜欢听没有营养的话了，他摆摆道：“每天早上，耶律马五就会去攻城，你就明天晚上想办法炸毁城墙，有什么需要，多和耶律马五商量。记住，炸毁太原城是需要动脑子的，而不是什么豪言壮语，出去吧。”

    第二天，大军集结。

    完颜银术可亲自督阵，他知道第一天攻城只是尝试性攻城，一定不会攻克太原城的，也就没有给耶律马五下达太重的任务，只是探一下城头防守的虚实而已。

    在被驱赶出云州之后，耶律马五就投靠了金军，现在也混到了万夫长，尽管心中有很多的遗憾，但是他知道大辽已经不复存在了，想要建功立业，就只能跟随金军南征北战，打下更多的城池。

    耶律马五是一个有极高战术修养的良将，可以文韬武略，要比完颜银术可不知道强多少倍，只不过出身问题，只能屈于人之下。

    现在的太原城东面，南面，北面都挖了很多壕沟，就是为了防止城中的西军逃窜，当然对于金军攻城也产生了极大的障碍，所以攻城的序幕在西城拉开。

    五十架巨型投石开始在西城外的空地上组装，由于护城河早就被填平了，所以投石在距离城墙四百步的距离开始组建，这个距离可以确保城头上门的投石，床子弩无法攻击，又方便进攻。

    这些投石都是从河北路掠夺过来的，还是第一次投向战场，抛竿足有三丈长，可以把几十斤重的巨石抛到四百步之外的城头上。

    由于城头上只能摆放重型投石，攻击距离最多三百步，因此这种巨型投石就成了城防的噩梦。只不过这种巨型投石数量极少，制造起来异常的麻烦，以至于整个大宋境内都不足五百架，上次东路金军掠夺走一百七八十架，其中七十架送给了西军。

    第一天就上了五十架，足见耶律马五对于攻城战是势在必得，在他看来只要是重创城头的守军，那么攻城战就会占得先，破城也只是时间问题。

    站在城头上的王禀通过‘千里镜’看到了巨型投石，这在上一次金军攻城的时候是没有看到过的，他知道这种巨型投石制作起来极其困难，绝对不是金军制作的，看来朝廷制造的超级大杀器都成了金军攻城的利器，看来大宋真的要改朝换代了。

    王禀是武将，对于‘士大夫天下’的朝廷并没有什么好感，在他看来，或许重武的秦王才是天下之主，这点和张纯孝是有很大区别的。

    既然攻击不到巨型投石，那就只能任由这个大杀器肆虐了，王禀下令士兵们躲在女墙后面，等承受住敌人第一轮迅猛的攻势之后再，反正这种攻城只是会造成一定程度的破坏，更大的还是心理震慑力，实际上对于攻城并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第一轮攻击开始，五十块巨石呼啸而来，重重地砸在城头上，顿时溅起无数碎石，上百个士兵被碎石击中，轻的也是出现伤口流血不止，重的当场丧命。给士兵带来极大的心里震撼力，这些士兵躲在女墙后面，一个个脸上露出恐惧神情，这只是第一轮攻击，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果不其然，第二轮，第三轮攻击拉开序幕，漫天的大石块从天而降，这给守城士兵带来很大震慑力。在这个时候，王禀看到了虎贲军极高的战术修养，尽管士兵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可是没有出现一点慌乱，依旧坚守阵地。

    城头上出现了极大的破损，有十几家中型投石被击溃，出现了上千士兵的伤亡。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金军的中型投石推进到了距离城墙两百步的距离，当然了也进入了攻击范围，双方展开了中型投石互射，被击中的投石顿时就失去了战斗力。

    双方抛射的不仅仅是石块，还有沾满了火油的火球，点燃之后抛射过去，滚动的火球杀伤力要远远大于石块。

    顿时城头上就成了一片火海，还有无数火球抛到了城中，只不过城中靠近城墙得到房屋早都拆掉了，只是掉进空地上，并没有造成伤亡。

    城头上早就堆满了沙土，足够的水源，就是用来扑火的。就这样。你来我往，双方展开了对决。而这只是战争的序幕，一辆辆攻城车，云车推向战场。一万契丹勇士就像是潮水一般向城墙冲去。

    床子弩开始发威，一排排的士兵被射杀，这阻挡不了契丹勇士前进的步伐，后面的士兵踩着前面士兵的尸体继续前进。

    牛角吹响，战鼓雷动。

    契丹勇士像打了鸡血一样超前冲，迎接他们的是一块块的石头，被砸中的当场就会一片一片地倒下。密集的冲锋带来了极大的伤亡，这些士兵进攻的时候，逐渐散开减少伤亡。看来经过无数次攻城之后，这些家伙吸取了教训，不再一窝蜂的朝前冲。

    攻城车在缓慢地超前推进，尽管有掩护，但是这些攻城车依旧是城头上投石床子弩攻击的目标。一辆辆的被击毁，负责掩护的士兵被震飞出去，死伤严重。

    第一批三千契丹勇士冲锋到城墙根下的时候几乎已经全军覆没，可是后面还有更多的契丹勇士跟上来，他们驾着云梯开始攻城。

    由几十头牛牵引的超大攻城锤也缓缓地驶向战场，尽管只有四个超大攻城锤出现，但是依旧给城头上的王禀带去了巨大的压力。这个久经战阵的将军知道，再坚固的城门，遭遇这种超大攻城锤攻击，都会被击溃，压根就是致命的伤。

    此时冲上来的契丹勇士也不过区区数千，后面还没有杀上来，在这个时候，王禀决定主动出击，他下令儿子王云五率领三千骑兵冲出去，以最快得到速度破坏掉超大攻城锤，然后迅速回撤，城头的弩箭进行掩护。

    这是城中唯一的骑兵了，如果冲刺失败，后果相当的严重，毕竟城门大开，金军会趁掩杀进来。这是需要极大冒险的，几乎很少有守将敢如此做，最起码负责攻城的耶律马五想不到，如果事先想到的话，一定会做部署，让骑兵冲锋在前，不定就能冲进城去。

    攻城战才拉开序幕没多久，金军投入的士兵才一万人的时候，城门突然打开，数千骑兵呼啸而出。这一幕，远在后面的耶律马五没有看清楚，毕竟那个来自于秦王发明的‘千里镜’还没有流失到金军大营，他是看不清楚前方变化的。

    进攻中的契丹勇士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城门打开，一个个顿时就来了劲，好像打了鸡血似的疯狂地朝城门涌去。

    冲进去，就是金钱美女，这就是金军士兵的原动力，这里面的契丹勇士，渤海勇士，草原勇士，生女真，熟女真，甚至高丽士兵也不例外。

    金军士兵是没有军饷的，甚至亲军之外，兵器，战马都要自备，全靠掠夺来活去战利品，所以才冲杀的时候特别的不要命，当然溃败的时候也是兵来如山倒，溃不成军。

    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金军，王云五第一时间做出了分兵，他大声喊道：“第一，二，三，四队分别去摧毁那四个巨大攻城锤去，剩下的士兵跟着我撕杀这群金狗。”

    四个队长率领一千二百骑兵就冲杀过去了，目标明确，一个队负责摧毁一座巨大攻城锤。在这个时候，轻装骑兵的动性就得到了极大的体现，他们在战场上横冲直闯，金军压根抵挡不住，自能不断地围上来，企图缓解骑兵冲击的速度。

    冲杀出来的时候，这群骑兵就知道要不惜代价摧毁超大攻城锤，哪怕是全部阵亡，也在所不惜，这群骑兵压根不和敌人纠缠，而是疯狂地朝超大攻城锤挺进，死伤一排，后面继续冲刺。

    双方展开了最残忍的肉搏战，战场上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断臂残肢，到处都是滚动的头颅，失去主人，低声嘶鸣的战马。

    当骑兵冲杀到超大攻城锤的时候，耶律马五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下令全军出击，自己亲自率领五千骑兵冲杀过去。

    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就在耶律马五率领五千骑兵投入战场的时候，王云五率领的骑兵也冲出了金军的包围圈，开始破坏超大攻城锤。

    当两辆超大攻城锤被摧毁之后，王云五下达了反转令，他知道金军的骑兵已经投入战场，再不后撤的话，这支骑兵就会全军覆没。

    此时此刻的城门口已经被金军占领，王云五率领的骑兵朝后冲杀的时候，伤亡惨重，面对的是铺天盖地的飞箭，面对的是金军士兵的长矛，大刀，双方展开残忍的肉搏战，

    城门成了防守中的唯一漏洞，抓住这一漏洞的耶律马五是不会错过这个唯一的破城会，他率领骑兵飞快地朝城门冲杀过去。

    站在城头的王禀看到了这一幕，这个家伙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他下令道：“是时候给这群家伙一点教训了，来人哪，用震天雷招呼他们。”

    震天雷才送到太原城没多久，也不过三百枚而已，今天既然是第一次尝试，那就要给敌人一点教训，王禀下令取出五十枚震天雷，看看金军能不能扛得住。

    随着王禀一声令下，被点燃的震天雷，从城头扔下去。

    这是震天雷第一次投入战场，所有人都不知道威力究竟有多大。不过王云五的骑兵事先是知道的，他们看到城头异动的时候，就第一时间脱离纠缠，毕竟骑兵的冲刺速度极快，不是步兵能赶得上的，况且金军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并没有第一时间躲闪。

    随着一声声的巨响，振聋发聩的爆炸声拉响了第一次热兵器在古战场的第一枪。无数的金军被炸死，那景象惨不忍睹。突如其来的爆炸，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灵，金军士兵顿时出现了难以遏制的慌乱，士兵四散奔逃，这样的慌乱在后续的爆炸之中产生了更大的伤亡。

    犹如惊弓之鸟的金军溃不成军，即便是耶律马五的五千骑兵冲杀过来，也改变不了战场上的颓势。

    重达二三十斤，看上去像冬瓜一样的铁疙瘩，接二连三地爆炸，不仅仅炸死了数千金军，更关键是炸得金军四散奔逃。就这样第一天的攻城战以金军伤亡超过六千为代价结束了战斗。不过也暴漏了城门守卫是最大漏洞，最大杀器提前暴漏，因此究竟谁赢了第一天战斗，还不来。

    王禀压根不知道震天雷威力那么大，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不会在战斗的第一天就使用。不过，他知道这一战之后，金军就会变得更加疯狂，看样子，第二天依旧是恶战，双方就看谁能扛得住吧。

    太原府的战事推进速度，不是王禀可以决定的，也不是徐文忠可以决定的，白了，是要看京城保卫战属于什么状态。这边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对决，再等待，完全是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因此防守就成为了重中之重。

    王禀对于第一天的守城结果很满意，不过考虑到金军超级投石存在的缘故，他还是做出了巨大调整。想要杀出十万金军包围圈可以比登天还难，可是守城，确保太原府在三个月内不丢，王禀还是信心十足的，尤其是见到了震天雷第一次投向战场的威力之后，他就显得更有信心了。

    太原城内一片欢呼，倒不是因为杀退了金军第一天的进攻，关键是震天雷带来的震撼，不仅吓退了金军，还给守城的士兵带去了极大的信心。

    这是一个迷信的时代，城中不明真相的老百姓以为有上天的护佑，才会出现炸雷击溃金军的场面。

    好像在老百姓的心中，金军是应该被雷劈的。既然有上天的保佑，还有什么可怕的。有无数的青壮年要求参军，参加太原保卫战。

    捐钱，捐物，就连青楼都宣布义卖七天，所得款项全部捐出。太原王家捐出十万贯，这给守城的士兵带去了极大的鼓舞。

    上战场是为了保家卫国，在其他朝代可以讲得通，但是在大宋朝，就是为了赚钱，这也算宋朝一大特色。这个特色是砸成靖康耻的渊源之一，在太原保卫战之中，却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当天夜里，太原城内好像一下子没有了战争的阴霾，竟然出现了歌舞升平的迹象，在战争年代这场面是极其罕见的，足见震天雷的爆炸，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歌舞升平的背后往往是更大的危，包括王禀在内没有一个人知道太原城最大的危正在酝酿之中，这场危在城内城外同时酝酿。

    太原城内最繁华的摘星楼内，莺歌燕舞，欢声笑语。士子吟诗作对，歌姬吟唱跳舞。这一切都给人一个太平盛世的假象。

    摘星楼的一个包间内，几个男人在喝酒，房间内却没有一个歌姬，这是一件及其不正常的事情。自从摘星楼成立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几个男人喝酒，没有歌姬相陪的奇怪现象。

    这几个男人都是金狼卫，只不过这几个人并非女真人，而是辽地汉人，早早的就被收买加入金狼卫。在一个多月前秘密潜伏进太原城中，他们的任务就是收买官员，收集情报，制造混乱，搞破坏。

    领头的家伙叫宋斌，这个家伙的老婆是女真人，他几年前就加入金狼卫了，可以对金国忠心耿耿。

    宋斌放下酒杯后，压低声音道：“白天的爆炸，太令人恐怖了，对金军破城带来极大的麻烦，因此，我们必须想办法将其铲除掉，要不然的话后患无穷，不知道几个兄弟有什么好建议没有。”

    尖嘴猴腮的方觉及摇头晃脑地道：“大哥，那个玩意，第一次露头，压根不知道是什么，想要弄到不容易。况且既然是杀器，应该会存放在军中，不会在武备库，我们很难弄到。”

    黑炭三不服气地道：“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复杂，今天宋军被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要不然这里也不会歌舞升平。因此在这个时候，我们不是没有会。据弟我判断，那种包爆炸的东西数量不会很多，也不会放在军中太隐蔽的地方，毕竟之前谁都不知道。不过，对于我们来，最主要不是找到那个爆炸的东西，而是想办法打开城门，引领金军进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