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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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至深时,如冬季炭盆里通红却没不见火光的银丝炭。

    刚才简单的触碰像是花洒漏在炭盆里的水滴,这么点的水非但灭不了那通红的炭,反而让炭火触水时发出滋啦啦的声响刺激着头皮。

    萧言呼吸沉沉,身上温度高的烫人,目光灼灼的看着怀里唇色浓艳的阿离,没忍住低头又亲一下。

    他向来唇色浅淡,可萧言爱极了他现在红唇浓艳的样子。

    少年白衣黑发,清冷的眉眼迷离带水,狭长上挑的凤眸轻阖半扇,浓密的长睫煽动着铺撒下来,那眼尾像是用毛笔蘸饱了桃红色的墨,在上面轻描淡写的往上微挑画了一笔,颜色渐变红色逐渐浓郁。

    矜持疏离的白衣谪仙,终究是染上了人间的颜色。

    这种将神拉下神坛的感觉,让萧言激动的指尖发颤目光沉沉,她是那邪恶至极的恶徒,此刻只想对他做些恶事。

    正在萧言准备日日夜夜之时,阿离的神色却有些反常。

    阿离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便被萧言压在床上,余光瞥见床柱,脊背霎时就是一僵。

    那日的记忆滚滚而来,本来尘封在心底的阴暗像是被突然解开封印跑了出来。

    被发带绑过的手腕隐隐发紧,那日的记忆此刻如冲破堤坝的洪水般不容抗拒的席卷而来,将阿离身上的热意冲刷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恐惧跟寒冷。

    他像是溺水的人,紧咬着牙齿瑟瑟发抖,豆大的眼泪串串流出来,没入鬓发中,脸色更是白的没有血色,刚才红艳的唇被他咬的死紧。

    今日又是如此吗……

    被绑在床上,被迫承受。

    阿离心头涌过一丝绝望,比那日更甚。

    心口空落落,原本胸口跳动的那颗心沉沉的往下坠,溺水失重的恐惧让他头脑晕眩,难受的缩着身子抱紧双臂。

    为何呢?

    阿离神色茫然空洞了一瞬,明明他刚才还主动亲萧言来着,如今她践行的不过是妻夫俩同床睡觉的权力而已,自己也同意了,怎么还会是这种反应?

    阿离心里知道如今萧言不会再那般对他,可到底抵不过身体本能的抗拒跟害怕。

    他无助的蜷缩着身子,没了平日里的清冷疏离,脆弱的像个一摔就碎的瓷娃娃。

    “阿离?”

    他反常的举动引起萧言的注意,她想不起那日的情况了,但看见阿离这副模样稍加思索就知道自己今天的举动可能引起他的应激反应。

    萧言连忙伸手抱住阿离,手指轻柔的拂着他散在身后的长发,将蜷缩发抖的人紧紧的搂在怀里,柔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我不碰你。”

    她肌肤滚烫,隔着单薄的衣料朝阿离阵阵袭来。

    冷到牙齿颤的人艰难的松开攥到麻木僵硬的手指,轻轻攥着她的中衣。

    萧言心疼跟针扎了指尖一样,抚着他头发的手指轻颤,眼里的异样情绪尽数褪去,只余下满腔的闷疼。

    “没事了阿离,”萧言下巴抵在他发旋上轻轻磨蹭,闭上酸涩的眼睛缓声,“没事了,我不碰你,别害怕。”

    萧言轻声细语,阿离慢慢缓和过来,失去焦距的眼睛有了光亮,努力聚焦抬头看向萧言,她眼里的心疼犹如实质,沉甸甸的从头顶铺下来。

    阿离手指轻轻松开萧言的中衣,改成环抱住她的腰。

    刚才跳动飞快的心脏如今跳的又缓又轻,整个人反应都有些木讷呆愣,阿离后知后觉的发现后背出了层虚汗。

    屋里有些燥热,像是大雨欲来时的压抑低沉。

    萧言掌根托着阿离的脸,两人视线对在一起。

    “对不起。”萧言神色认真,“你要是害怕,以后……以后……”

    萧言深吸口气,咬牙道,“以后咱们不做了,就睡素的!”她拉起阿离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处,“你要是不放心,就阉了我。”

    掌心下的心脏缓慢有力的跳动着,滚烫的肌肤隔着衣料传过来,烫的阿离心尖发颤眸光晃动。

    萧言像是下了决心,这事因她而起,阿离若是过不去,萧言愿意让他把自己阉了。

    她自我安慰的想,睡素的对身体好。好就好在她奶奶个腿的穿书!

    萧言见过被阉后的泰迪,从原本精神抖擞的日天日地的,活生生变成了清心寡欲日渐发福。

    萧言想象着自己发福后被阿离嫌弃的样子,神色一言难尽。

    阿离看着萧言的脸色,抿唇扯出清浅的笑。抬手跟她简单比划:

    ——那我怎么办?

    守活寡吗?

    萧言看了两遍,才看懂。

    这些日子她没停过学手语,如今已经能跟阿离简单对上两句了。

    “我还有手。”萧言心里酸软,摸摸被阿离险些咬出血的唇。

    阿离没懂,随后对上萧言的目光才明白,惊讶的眸光晃动微微别开了脸。

    萧言眨了下眼睛,阿离脸红了,随着他扭头的动作,萧言这才看到他连脖子都红了。

    “!”

    萧言深吸了口气,嗓音蓦然沙哑,“阿离。”她幽幽道,“我给过你机会。”

    阿离不想再从她嘴里听见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伸手搂着她的脖子仰头亲了上去。

    ——别、别绑手。

    阿离依旧抵不过身体里的抗拒,手臂发颤脸色微白,实在是被那日的粗暴给吓着了,可他内心又想要,而且身体也通过反应默许了他这一想法。

    萧言觉得呼吸都是滚烫炽热的,阿离身上那股清淡冷香随着不知道何时起的夜风朝她席卷而来。

    她眼里,身上,心里,都只有这抹味道。

    窗外骤然一片明亮,滚滚雷声响过,暴雨倾盆而至。

    ……

    ……

    第二日早上起来,阿离清冷的目光瞥向给他端茶倒水的萧言,像是无声控诉。

    他是服了萧言了,自己一个哑巴都能被她逼的险些话。

    萧言讪讪的笑,目露心虚,可眉眼间的满足却藏不住,“夫郎喝水。”

    昨夜她馋了五次,可不得补点水。

    天气已经放晴,屋檐上积聚的雨水滴滴答答的向下落,院内的青石板被冲洗的干干净净,草木一片翠绿,昨晚被雨后恹恹的花骨朵,今日清开放,娇.嫩的花瓣上沾着晶莹剔透的水滴。

    萧言路过时手指微动,没忍住停下脚步伸手抹过水珠,轻轻放到嘴边尝了一口。

    嗯,跟阿离的味道一点都不一样。

    看见个雨后花朵萧言都能想起昨夜的魇足。

    萧言感叹,阿离杀人不用刀,全靠腰啊。少年的腰肢纤细柔软,却又蕴含力量。

    “大姐?”萧数似是惊讶,抬脚走来停在萧言面前,目光疑惑的从她嘴角的笑上移开落在她面前的花朵上,“大姐喜欢花?”

    罢她随手将花折下,递到鼻息前轻嗅,勾唇道,“寻常俗花而已,并不名贵,味道也是清淡至极,不值得留足欣赏。”

    萧言面上的笑早已淡了下去,看萧数亲手摘花也没做阻拦。

    萧数却是还记恨着昨晚的事呢,“想来大姐的眼光向来如此,看人看花都一样。”

    萧数轻笑一声,随手将花扔掷在脚边。

    萧言微微挑眉,突然转移话题道,“没娶夫郎就是好,还能起的这么早。”

    “大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萧数目光微窒,没听懂她话里的深意。

    萧言笑着摇头抬脚离开,“没什么意思,不过是嘲笑你没有夜生活而已。”

    萧数这回连呼吸都凝滞了。

    “回头我便跟母亲给你娶个夫郎回来,都是姐妹,怎么能饱着姐姐饿着你呢?”萧言的声音传过来,气的萧数抬脚碾压地上的花。

    萧言余光往后瞥了眼,嗤笑着离开。

    萧数不是喜欢浪的吗?萧言偏不如她意。

    作者有话要:  有个可爱叫我胡萝卜,所以我决定了,以后就以胡萝卜为代号,来找我玩啊

    我特么服了,审核你看,你仔细看,那哪一句是脖子以下?我连脖子以上都没有了!!!你能不能认真看?别看见手就想起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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