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美和尚图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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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带发修行的俊俏僧侣照片蹦到她眼前。

    他一身干净的墨染僧衣,白皙的手腕,修长的手指,专注纯粹的眼神,如此清俊挺拔,撩得女人怦然心动。

    《美少女图鉴》让“绅士们”心花怒放。

    《美和尚图鉴》则是淑女们心爱之物,这本杂志本来就着“超治愈,超美型和尚”的旗号,突然出现了一个带头发的男人。

    最开始评论里一片惊疑,但很快都被他的脸征服了,一个个在下面舔得厉害。

    卖家也趁机解释:“这位先生还没出家,不过很快就要继承松风寺。”

    这本图鉴是由一个“暗黑”组织“美和尚爱好协会”编纂,她们常年在东西日本到处跑,只为了搜罗各大寺庙美型和尚。

    而购买这些杂志的人则是梦想嫁给他们的淑女们。

    叶难气得浑身发抖,一直以为隋嘉年在京都店好好攒资历,没想到他竟然想遁入空门。

    他以为真出家了就四大皆空,不知道和尚也可以娶妻吃肉的吗?

    还有底下那些评论,简直不堪入目:

    “可以理解作者为什么迫不及待想把他放上来了,实在太勾人了,行走的十八禁。”

    “理想型,禁欲又撩人。”

    “大师,快点出家,然后带我远走高飞。”

    “不行了,被他看一眼会怀孕吧,松风寺,我来了~。”

    “快剃掉你的短发吧,我有预感,别人的头发是装饰,你的是累赘。”

    “好想撕开他规矩洁净的僧衣。”

    “好想抚摸他的腹·肌和喉结。”

    “好想360度被他壁咚。”

    “这遥不可及的气质,淡然却知耻的表情,威严又性感。”

    ……

    上万条评论,至少五千条都跟他有关系,那些痴汉他的女人一个个恨不得飞过去推倒他。

    叶难自虐似的一条条看完,傻子一样冷笑了数十声。

    隋嘉年可以啊,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她气得脸都要扭曲了,握着手机走进会场找隋父,要给他康康他儿子有多长本事。

    一走进去,就听到那个身穿复古蕾丝的女人娇笑着:“那个叶难也太不知好歹了,真当自己是隋家人,还帮那女人话?”

    有女声立刻谄媚道:“就是,不过她怎么也无缘无故环游世界了?”

    “谁知道,也许是被自己养女气着了。”

    叶难也不知道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养母突然要环游世界,而隋嘉年则被调到了京都店。

    既然他们都不在国内,叶难也主动提出去巴黎留学,攻读葡萄酒工程专业的本科和硕士。

    她当初读书选这个专业,本来是对葡萄酒感兴趣。

    再者,每个五星酒店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闪光点,而迦叶花园则以它的酒文化闻名于世界,是全球知名酒店。

    她捏着手机,脸色难看进去,直直朝着隋父那边走。

    后面立刻有年轻女孩子看见她,低声问:“噫,叶难脸色那么难看,莫非要被隋家一脚踹掉?”

    这是她们的心声啊,谁愿意嫁进门,面对这样一个长得漂亮妩媚又受宠的没血缘姑子。

    “踹掉活该,隋大公子早该回来继承家业,养女算什么,早晚净身出户。”

    “嘉年哥哥清俊温柔,年轻矜贵,要是我嫁给他,第一件事就是把欺负他的叶难赶出家门。”

    这些女人以为自己声音很,但叶难还是听了个大概。

    她也没心情跟她们计较,只想快点找到养父,跟他商量隋嘉年要出家的事儿。

    复古蕾丝见她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养父,一副心神欲裂的样子,心咯噔一跳,忍不住开口:“这个叶难,该不会是现代版的新月格格吧?”

    年轻一辈都没反应过来新月格格是什么鬼,但偏偏叶难时候就听别人过这些难听话。

    她转身从侍者的托盘里抓过一个香槟杯,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抓住复古蕾丝的下巴,周围的女孩子都吓得尖叫起来。

    一时之间“啊啊啊”和“叶难你干什么”此起彼伏。

    她前一秒还笑得温柔妩媚,下一秒就直接英姿飒飒,吓愣了所有人,都呆站在一边看叶难抓着那个女人的下巴,把一整杯香槟灌到她嘴里。

    灌完之后,又抢了旁边一个女孩的葡萄酒,继续往里面倒。

    谁也不知道她力气怎么那么大,复古蕾丝被酒呛得一直咳,不断抓挠,都没撼动她的手。

    叶难扔掉酒杯,擦了擦手冷笑:“帮你洗洗嘴巴,让你知道什么话能,什么话不能,年纪这么大了,还像个十五六岁女孩子样争风吃醋,话不过脑。”

    复古蕾丝被酒液呛得咳嗽不止,涂满大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对着叶难:“叶难你给我记住,我可是迦叶花园的VIP,每年在酒店消费五百万。”

    大家都被她的气势给飒到了,鹌鹑一样躲在旁边看戏,倒是已婚的贵妇人们噗噗噗笑了出来。

    她们刚才可听得一清二楚,这人想嫁给隋董想疯了,新月格格这种恶心话都得出来。

    只是这叶难也太彪悍了一点,本来蠢蠢欲动想和隋家联姻的人也歇了心思。

    叶难把擦手的帕子扔到餐酒桌上,眼带不屑:“你把刚才的话再一遍?”

    复古蕾丝气得想哭,提着裙子转身跑掉了,把周围的已婚贵妇们雷得不清。

    明明跟她们差不多年纪,偏偏行为举止都跟她们女儿一样,太膈应人了。

    隋父听到吵闹声,连忙过来,刚好看到人泪奔跑掉,连忙问叶难:“你把她怎么了?”

    那些恶心话叶难也不屑再复述一次,脏了养父的耳朵,只得黑着脸:“她嘴臭diss顾女士,帮她洗了洗嘴巴。”

    考虑到对方的身份,隋父也只能装模作样训斥:“你也别太过分了。”

    叶难一肚子火,看着他也来气:“回家,我有事跟你。”

    隋父一脸莫名,不知道自己怎么惹着女儿了,只得和酒店其他业主了招呼,跟着她回家了。

    *

    隋家是迦叶酒店管理集团旗下五十多家酒店的业主,隋父本人也是集团董事长,儿女和老婆不在,他平时都孤单地住在酒店里。

    好不容易女儿终于学成归来,今天不知道又怎么把她得罪了,一脸黑着脸。

    他盯着前面司机的后脑勺,心里发虚:“囡囡,到底怎么了?”

    叶难本来在气头上,为了防止自己拿老父亲撒气,一直都忍着不话。

    他这一问,叶难差点把手机怼到他脸上:“你看看隋嘉年,你问我怎么了,你该问问他怎么了?”

    隋父接过手机,一看到隋嘉年身上的僧衣,面色就变了:“他这是,孽子!”

    叶难正抱着胳膊生气呢,突然转头:“不准骂他。”

    隋父也是一肚子火没地方撒,隋嘉年不肯听他安排进入迦叶花园,执意调到京都店就算了,好歹算是攒资历。

    现在竟然要抛下一切出家,简直混账。

    他实在拿自己这双儿女没办法,心里有点乱:“囡囡,这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呀?”叶难抢过手机,翻出隋嘉年的电话号码,一直瞪着,“你不是每个月都会接到他的电话吗?你自己问他。”

    隋父也气得脸都扭曲了:“这时候你还吃这种干醋,赶快想办法阻止他。”

    以隋嘉年的执着性格,一旦出家了,恐怕就无法挽回。

    “你凶我干什么?活该你老婆不理你。”

    来自亲人的伤害永远能最精准戳中伤口,隋父那张英俊的脸都要扭曲了。

    他印象里的女儿还是个萌萌哒天使,出国读了书之后,现在话句句精准戳他伤口。

    “他不给你电话你拿我撒什么气?你问你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这句话气得叶难想让司机停车,想把自己老父亲踹出去。

    外面寒冬腊月,冷得要结霜,两父女却在豪车内吵得不可开交。

    “来啊,互相伤害,顾女士每周都跟我两次电话,聊旅途见闻,她给你电话了吗?”

    隋父怀疑自己要被气得心梗塞,明明他才是一家之主,结果在家里地位最低,女儿都不怕他。

    “你,你……”这个孽障丫头啊。

    叶难毫不在意,继续刺他:“想你很久了,本来就一脸风流相,还不知道收敛,见到女人就笑得特别开心,随便献殷勤,我妈甩你也活该。”

    一提到妻子,隋父就垂头丧气,早些年他仓促接手迦叶集团,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别照顾妻子,连一儿一女都顾不上。

    两个孩子都不听他的话,一个比一个任性。

    闺女好歹还知道回家,儿子就直接想出家了。

    现在好了,老婆不理他,儿子要出家,直接家庭危机。

    “好了,我认输,囡囡,你赶紧电话劝你哥,这时候了,你矜持什么,非等着他给你电话?”

    叶难偏不,冷冷一笑:“凭什么要我给他电话?”

    “你们俩到底闹什么?现在要怎么办?”

    跟养父吵完架,发泄完怒气之后,叶难冷静下来,自她成年以来,一直都萦绕在脑海里的念头冒出来。

    这是个好机会啊。

    “这样吧,咱俩明天去办解除收养关系的手续,我不信他们还不回来。”

    隋父被吓了一跳:“什么?解除收养关系?”

    “我今天不是得罪了贵宾吗?你做个样子给她消气嘛,毕竟一年五百万呢。”

    这点还不足以动隋父,他是个很传统的大男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因为外人就跟女儿解除收养关系,当然是家人更重要。

    叶难见他不肯松口,继续循循善诱:““有什么好犹豫的,他不回来,我整天被你带着认人,现在集团里人心浮动,都以为我要接班,你希望这时候出乱子吗?”

    她还不忘提醒隋父:“你可别歪主意,我绝对不会给你当苦力接手酒店和集团。”

    隋父心里稍微松动了,只是解除收养关系而已,该给女儿的股份和零花钱一样不少。

    不,不行,他回过神,哪能因为人心浮动就解除收养关系,甚至有点怀疑叶难的动机:“你琢磨什么呢?”

    叶难怕自己心思露馅,急了:“能为什么?我妈上次在摩洛哥遇到个特别帅的男人,那人还想陪她环游地中海,你想戴绿帽吗?”

    这句话简直是绝杀,隋父气得一拍座椅:“好,我们明天就去解除收养关系,看他们是不是这么断情绝义,不肯回家。”

    叶难达成心愿,转头望着外面的辉煌灯火,满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