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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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临安城门,城门口并没有加强巡护,只是守卫紧盯着过往行人,见到他们这行人后,有人就匆忙离去了。

    “这是去给贾通报信呢。”程惜惜暗自冷哼,贾通没有攻上山,他又毁灭了证据,只怕是想着等和舫走后才收拾他们。

    果然和舫一行人刚进城没一阵,贾通就匆忙赶了过来,叉手施礼后道:“下官见过齐王爷,和少卿。”

    “贾知府无需多礼。”和舫翻身下马回了一礼,周泰只随便举了举手,一脸不耐烦的模样。

    贾通也不甚在意,仍旧温和谦卑道:“下官一直盼着王爷与少卿前来,路上舟车劳顿怕甚是辛苦,下官已备好房舍,请二位前去先稍加修整后再议正事,不知这样妥否?”

    “贾知府想得很是周到,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住处,就不劳烦贾知府。现在天色已晚,且待明日衙门见。”和舫也客气的回道。

    程惜惜见贾通三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儒雅斯文,不是对他有所了解,怎么都不会将他与丧心病狂联系在一起,这足够明人不可貌相。

    就像和舫一般,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对她呼来喝去气吧啦,这时候却又换了一幅温文有礼的面孔。

    和舫与贾通寒暄完毕,待他离去后又骑马去了以前的院,程惜惜骑了几天的马,不止大腿疼,全身都快散了架。

    “你先去歇息一阵。”和舫见程惜惜歪歪倒倒的模样,指了指后面的院子道:“你住后院,我们住前院。”

    “你不怕我跑了?”程惜惜气咻咻的道。

    “敢跑断你的腿。”和舫头也不抬的回答。

    程惜惜翻了个白眼,走去后院进屋,见净房浴桶里已放好热水,水散发出阵阵药味,旁边的凳上备着药膏澡豆,干净的新衣衫,当即不客气泡了个痛快,浑身的疲乏扫去了大半。

    出来到了卧房,床上被子干净松软,熏得香香的,程惜惜倒上去,在上面滚了滚,忍不住感叹:“有银子真好啊。”

    没一会后厨娘又送来了饭食,饭菜美味可口,程惜惜连吃了两碗米饭才放下筷子,跟厨娘比起来,山上煮饭娘子煮出来的饭食,根本是在喂猪。

    程惜惜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又再一次发誓,自己一定要有很多的银子,到时候买他许多厨娘,大周各地的都来一个,每天不同地方口味换着吃。

    吃饱喝足后,程惜惜闲闲的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回屋后熄了灯,爬上床歇息。

    待到一更时,她翻身下床,悄无声息的来到墙根处,才踮起脚尖,便听到刀背拍手心的声音,她心里暗自咒骂一声,转过身一言不发向屋里走去。

    “不跑了?”和舫淡淡的问道。

    “梦游中。”程惜惜眼直直的,越过他向里面走去。

    “梦游还能清楚回答问题,很好。”和舫冷冷的道。

    程惜惜蓦地转过头看着他,将他量了好一阵,突然大惊失色捂住自己的胸,尖叫道:“你是不是一直守在这里?那我洗漱入厕你都看到了?臭流氓,非礼啊。”

    和舫楞了,耳尖浮上了一丝红晕,怒道:“谁要看你,你少胡八道。”

    程惜惜眨了眨眼睛,顿时泪眼朦胧,咬着唇摇了摇头,脚步踉跄后退几步,悲痛欲绝的道:“我的清白没了,枉我相信你是君子,没曾想你也与所有臭男人一般,见到我长得花容玉貌,终是对我起了歹心。”

    “你.....”和舫从未想到自己居然有被叫做登徒子的一天,一时呐呐不出话来。

    “我,我怎么了?”程惜惜头一扬,眼里喷着火,步步紧逼,“怪不得一直要将我拘到身边,原来你早就好了如意算盘。”

    和舫被她逼得步步后退,她一抬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对准了自己脖子,“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程惜惜!”和舫见到她脖子渐渐冒出了血珠,惊慌失措化掌为刀砍向她手腕,怒吼道:“你个混蛋,你是不是真想找死?”

    程惜惜手腕吃痛,匕首哐当掉地,她握着自己的手腕,泪眼朦胧呜咽抽泣,“你不但毁我清白,还骂我。”哭完一拧身,呜呜哭着往屋里跑去。

    和舫脸一会红一会白,定定站在那里,见到屋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屋里的哭声渐渐低下去,才垂头丧气的离开。

    周泰在前院踱着步子等得不耐烦,正欲来后院寻和舫时,见到他黑着脸走了过来,瞪大眼道:“不会又跑了吧?”

    “出发。”和舫不欲多,冷着脸下令。

    周泰看了他好几眼,见他冷得像冰,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这肯定又是在程惜惜面前吃了大亏,这时候还是不要去招惹他吧。

    程惜惜张着耳朵,听到和舫脚步声远去,又等了一会才轻手轻脚开门,灵活至极的溜了出去。

    “吱吱喳喳。”程惜惜用风帽紧紧包住头,沿着临安城最为热闹的花楼后巷,警惕的四下张望,嘴里不时的发出老鼠的叫声。

    来回走了好几趟,也没有收到回应之声,倒是院子里传来了不耐烦的咒骂:“该死的老鼠也太猖狂,明天就去买只猫来,到时候看你还敢出来作乱。”

    程惜惜越来越慌乱,她阿爹程放不在这里,那他会去哪里?

    “糟糕。”程惜惜心头一念闪过,喃喃骂道:“程放,你这才是找死啊。”

    程惜惜顾不得其他,脚下飞快,熟门熟路溜去了知府衙门后院,顿时脚步凝滞。

    空气中,浓浓的血腥气扑鼻而来,突然刀剑相撞叮当,刺入身体的噗呲声,还有惨叫传了出来。

    她心一凛,猫着腰从墙角边探出头,见到和舫被初一护着站在那里,院子里几个黑衣人与和舫的护卫斗得正酣。

    “后面有偷袭。”一个黑衣人突然大喊,举刀一抬,护卫觉得大力袭来,手上的刀顿时飞了出去,黑衣人的刀也砍了过来,旁边的护卫飞快的举刀相帮。

    黑衣人也不恋战,几个挪腾闪身到了程惜惜身边,举刀向她砍去。

    程惜惜大骇,眼珠子都快瞪出了眼眶,一闪身避开来,黑衣人见刀失手,干脆一掌向她拍去,连刀带人去扑向和舫。

    程惜惜被黑衣人的掌风逼向了和舫,心一横也扑了过去,惨叫道:“心。”

    电光火石间,和舫被程惜惜抱住,初一立即举刀迎上,黑衣人却抬手,左拳击向他手臂,右手的刀砍向了程惜惜的背。

    初一大惊,急急扑了上去,其他护卫见和舫这边有变故,也甩掉其他黑衣人,围了上来。

    “啊。”程惜惜一声惨叫,背上先是一凉,接着是剧痛,直痛得她眼泪滚滚而出,心里大骂到:“程放,你大爷的!”

    和舫紧紧抱住程惜惜,她背上的血流到他手上,温热却烫得他手不住发抖,他眼角泛红,语气比夜里的温度还要冷上几分,“给我杀。”

    黑衣人见机不妙,突地一声大吼,挥刀格开护卫的刀,肉身迎撞上去,将护卫撞得飞落在地,他从空档中突围而出,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