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大人是红妆
醉风楼中,高朋满座,正上方悬着豆大一颗明珠,明晃晃的照得她眼睛生疼。
略略抬挡了下眼,突然在大厅正中央找到了楼绥容。
他身旁簇拥着一干姑娘,个个绿肥红瘦,千姿百态。
左搂着一个紫衣美人,右环着一个黄衣姑娘,还不停地在人家身上摸摸捏捏。
周围还有一群陪着吃酒布菜的人,极尽**颓废之态。
还有不少身着绫罗锦缎的男人在一旁献媚笑,讨着楼绥容欢心。
她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他,定了定自己心神,尽量保持平静。
刚要走过去,老鸨就缠了上来。
“哟,这位爷,咱们家今儿个大堂被包下了,不是不做您生意,只是”
她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将老鸨挡开。
“滚开。”
便直直地向他走过去,有一个精瘦的男人带着一身酒气拦下他。
“你是谁啊,知不知道今儿个七皇子包了场,胆子够大的。”
云懿瞟了他一眼,凝视着面前被人围起来的七皇子。
“我来找七皇子,宫中有事。”
话一完,那些陪着清客相公们的视线一下子转移到了她身上,其中一个已经醉得七荤八素的上前来。
“你宫里有事?哈哈哈,我还是天皇老子呢。”
不愿意再与这些人纠缠,一脚踹开那几人,直直地挡在七皇子身前。
“殿下,请随属下回去。”
她直直地盯着楼绥容,看到他根本不为所动,仍旧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姑娘中递过来的酒,拔高了音量。
“殿下,请随属下回去。”
语气生涩且强硬,刚刚被她踹倒在地的人已经爬了起来,开始不断拉扯着她。
楼绥容动作停了下来,端起一杯酒举到嘴边,桃花眼妖媚的眯起来。
“这位大人是谁,为何本皇子要与你回去?”
她闭起眼,做了个深呼吸,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属下大理寺少卿云懿,请殿下与属下回去。”
他却看也不看她,喝下那壶酒,嘴畔勾起微微一笑。
“看来云大人也来找本皇子喝酒了,姑娘们,给大人斟上。”
看着一帮女人瞬间围在自己身旁,里的酒直接递到嘴边,她厌恶的皱皱眉,一把推开。
“七皇子,请立刻与属下回去。”
她的怒气已经遮掩不住了,分分钟就要爆发。
楼绥容听后,中的动作一停,脸色一瞬间冰冷下去。
“回去?本皇子做什么与云大人有什么关系?”
她同样也是脸色阴沉,几乎是动了大怒,直勾勾眼神凌厉的盯着他。
“楼绥容,我是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宸妃娘娘下午旧疾复发,回不回去请殿下看着办。”
完,她转身就走,冲开紧紧包围着的人群,毫不留恋的向外走去。
楼绥容中杯子‘咔嚓’一声碎裂,大堂中的人,个个大气也不敢喘。
硬生生捏碎了杯子,但是却一点感觉不到疼痛。
混账,居然敢直呼他的名讳。
虽然口中着与她没关,但是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出了醉风楼,云懿怒火不仅没消反而更添了几分。
她一个眼刀瞥到那个厮,走过去时,那厮吓得往后躲了躲,她一把揪住。
“看好你们殿下。”
她气冲冲回了云府,一路只顾低头走路,回了屋子就把所有侍女赶了出去,锁上了门。
云娘也被拦在了外面,她有些担心地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生怕云懿一个冲动伤害自己。
“云懿啊,是我,云娘,热水已经好了,我伺候你沐浴吧。”
听到了这个,云懿才慢慢的挪到了门口,把门给云娘打开,放好热水之后,她还是二话不就将人赶了出去,包括云娘。
云娘满面愁容地看着她,眉头紧蹙。
“云懿,你若是有什么烦恼,就给云娘,不要憋在心里”
听了这话,原本一直在强撑的云懿眼泪突然涌了上来。
“没事的,云娘,真的没事。”
完,就一把关上了浴室的门。
她把自己全部浸在水中,雪白的牙齿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满脑子回想着那句“和你没关系。”
云懿把头埋进水中,让眼泪全部消失在水里,心里发誓再也不去想那个人。
自那日后,楼绥容有两天都不曾来过大理寺,云秦氏的案子还一直悬着未破,刑部的人一看七皇子不在,便日日来这刁难云懿。
今日,刑部派来的人又一次赖在了大堂不肯走,云懿亲真好一杯热茶递给他。
“大人,请慢用。”
一面作揖,一面赔着笑脸,那人还是不买账,轻轻嘬了一口茶水,斜睨着眼看着她。
“我,云大人,这云秦氏暴毙一案您到底准备什么时候查清楚,这都有十几天了。”
她只能继续赔着笑脸。
“真是对不住,这案子实在有些麻烦。”
那人轻蔑的一哼,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什么案子不麻烦啊,只要云大人肯上点儿心,还能拖这么久。”
“侍郎大人可是一直想着你们这个案子呢。”
完,她深呼吸一下,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于是她笑得更抱歉了。
“真是给侍郎大人添麻烦了,下官一定会再用心。”
那个人放下茶杯,整了整衣物。
“那就请云大人再多用点心,毕竟云秦氏也是您的祖母。”
完拍拍屁股就走了。
焦文气不过,声的在她旁边咕哝着。
“就是看七皇子不在了才来欺负大人您的,扯什么刑部侍郎,狗仗人势。”
她叹了口气,缓缓道。
“别抱怨了,云秦氏的案子拖得确实有些久,差不多半个月了。”
云懿捏了捏眉头,不能让这个案子再继续拖了。
“焦文,将为云秦氏验尸的仵作叫过来,本官有事要问他。”
她将云秦氏的案子仔细推敲了一番,首先是从穿肠欢查起,后来线索搁浅,只能再从尸体入,发现了一只丢失的耳坠,这才怀疑当日云秦氏与人争执,再来就是翠珠。
一直偷盗的翠珠想要逃跑,在调查翠珠时却发现翠珠的父母竟已经被人毒死,而且用的毒药骨枯甚少有人知道。
想来想去,云懿都没想明白,但是她有个直觉,这个案子的突破口绝对与翠珠有关,只是可惜明明都察觉到凶就在云府内,却不能将他抓出来绳之以法。
她想得入神,没主要到仵作已经来了大堂。
“云大人,您找在下有什么事情要问?”
猛然的听到有人话,她一惊,差点掀翻了茶杯,但她迅速的定下神来。
“是这样的,你能否将云秦氏的验尸结果再详细的给本官一下。”
仵作清清嗓子,详细的将结果给云懿又讲了一遍,她眉头紧蹙,实在是没有什么特殊的,而且能查的地方都查了。
她揉了揉眉头,心中不禁有些不甘,难道这个案子就这么结成无头悬案?
“大人,有一处地方,下官也有些疑问,但是碍于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也就不敢。”
仵作抬眼看了看她,她看得出来这是心慌与害怕,于是赶紧出言宽慰。
“你尽管,本官不会责罚你的。”
听了她这么,仵作便低下头,徐徐道。
“下官验尸这么多年,却是第一次对尸体死亡的时间产生了怀疑,如果死因是穿肠欢,那么云老夫人的面部绝对不会是深紫色。”
她皱起眉,心中思索,按照仵作的法,死因很可能不仅仅是穿肠欢。
“你的意思是,还有别的死因?”
仵作略微摇了摇头。
“下官也不能断定,只是有些怀疑而已。”
云懿谢过仵作,独自撑在案旁思索,如果死因除了穿肠欢还有其他的,那么凶恐怕就是有两个人了。
突然门外一片喧哗,她仔细一听,居然是楼绥容的声音。
“把本皇子的东西都搬走。”
楼绥容指挥着身后一众厮,将自己在大理寺中的东西全都搬走了。
她低头,复又抬起来,面无表情的盯住楼绥容。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他充耳不闻,只继续指挥着身后的人们。
东西已经被搬的差不多空了,就连那个雕漆几都搬走了。
她气极,云秦氏的案子还未破,这个人就这么轻易的不干就不干了?
“殿下是想半途而废吗?”
楼绥容挑了挑眉,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看着她。
“云大人又是什么意思,我本来也不是大理寺的人,何谈半途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