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阁主笑了一声，却还是为曾将身子转过来，他招招，示意云懿过去。

    她缓缓走到窗子旁，看着雨点沉重的掉落，在已经有些积水的地面上激起一片涟漪，心中竟有一丝丝宁静。

    老阁主慢慢拿过她中的玉珏，看着窗外被雨气打湿的山和树林。

    “诀别，是要你和七皇子诀别。”

    完，他缓缓叹了一口气。

    “当初，是我想错了，以为你可以借助他的力量脱身。”

    忽然他转过头来，紧紧盯着云懿。

    “但是楼绥容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云懿皱起眉头，远远的眺望着山下，一道大雷劈下来，震耳欲聋。

    “师傅，这些我都知道。”

    完她叹了一口气，脸上浮现一抹苦笑。

    “但是已经到这步田地了，我该如何诀别呢。”

    老阁主瞳孔一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他知道你的性别了？”

    她摇摇头，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山下的村庄。

    “没有，弟子并没有告诉他。”

    完，她雪白的牙齿咬紧了下嘴唇，似乎在做什么决定。

    “但是，弟子早就对他情根深种，难以自拔了。”

    话终于了出来，这道压在自己心底的沉重的枷锁，这道一直在折磨自己的伤疤，她终于揭开了。

    老阁主并不感到惊讶，反而痛心疾首的摇摇头。

    “是我一开始就想错了。”

    “云懿，趁你的性别还没暴露，赶紧抽身吧。”

    她皱了皱眉毛，但是瞬间，她释然了，看着外面的磅礴大雨，无限的水汽扑在她的面上。

    “不师傅，弟子这一次要违抗你的命令了。”

    她转过头去，微微一笑，舒展开她绝美的面容，但是这样的笑容中，却充满了绝望。

    “情爱是困兽之斗，我早就被猎进去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阁主已经是焦急的有些跳脚，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但是楼绥容不会放过你的！”

    她看着师傅的神情，眼里有一丝心痛，她笑得更洒脱了，有些超然于物外之意。

    “选择生死的权力，早就交给了他，不是他不肯放过我，是我不愿意被他放过。”

    两滴眼泪慢慢滑落，滴在她的嘴唇上，入口，苦涩的令人颤抖。

    “既然此生不能相守，那么互相折磨就是另一种成全。”

    她笑了笑，眉眼弯弯，梨涡浅浅，释然之后的愉快从她心底发出，早在刚刚被他掐住脖子的时候，选择就已经做出了。

    “不论生死，不论折磨还是解脱，我绝不会远离他。”

    老阁主瞬间佝偻下去，神情也不似刚才那般疯癫，他怜爱的看着身旁的人。

    “即使你们此生都不能相守，你也能忍受？”

    “如果你的身份一直都不能公开，你也能心平气和的看着他娶妻生子？”

    听完这两句话，她浅浅一笑，似乎早已经有所预料。

    “弟子不在乎，只求‘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完她靠着窗户缓缓坐在，微微向前倾，水汽不断的拍打在她的面上，浇灭她火热的痴心。

    老阁主慢慢的抚上她的肩膀，眉头已经舒展开来。

    “云懿，幼时你就不服规矩，虽然是个女孩子，却比男孩子还调皮，众多弟子中，我最疼你。”

    “师傅，绝对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她慢慢抬头，微微一笑。

    “可是云懿已经决定了。”

    只见老阁主神色暗淡下去，眼中浮现出一抹厉色，云懿莫名的警惕起来。

    “师傅？”

    她心翼翼的问着，心里已经开始担心楼绥容了，师傅不会真的对他下了吧。

    老阁主邪魅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松。

    “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树林里了。”

    云懿花容失色，难怪从刚刚就一直看不到他的人，她心里浮现出一个很不好的念头，只能张大了嘴巴，但却没有力气，不出话来。

    老阁主收起笑容，神色已经是一片颓然，抬头看着远方，雨还未停。

    “你觉得楼绥容还会继续呆在这里吗？”

    她大惊失色，没错，依照楼绥容的性子，他肯定骑上马下山了，但是现在狂风骤雨不肯停歇，这山上极其危险。

    “云懿，就让他在这里死了，你和清风阁，就都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