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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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什么事?”

    云懿深呼吸一口气,慢慢的拂开七皇子拦住她的,严肃的转过去看着宸妃。

    “请娘娘准许卑职进入殿中话。”

    她自然知道这个要求有多么的无礼,但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娘娘若是不放心卑职,可以让殿下一同进去。”

    “只有三人。”

    她特意咬重了这最后一句的三人,宸妃娘娘权衡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反而是跪在地上被五花大绑和塞住嘴巴的周公公大声的哀嚎着。

    “唔!!”

    云懿回过头去狠狠的瞪了那贼心不死的人一眼,霎那间,周公公就老实了。

    她深吸一口气,自是直到重头戏即将来临,脚步依然有些虚浮。

    待三人走进殿中,四下空无一人,仅有焚着的高级熏香已然冒着腾腾的奶白色的气体,宸妃娘娘倨傲的转过身子。

    眼神中有些嘲讽和不屑,似乎是在看一位垂死挣扎的人。

    “好了,你可以你的事情了。”

    云懿慢慢的背过去,开始拆下自己束发的冠子和勒子,顷刻间,长发如瀑布般洒下,她打理了一番,慢慢的回过身子。

    “娘娘,这才是卑职。”

    宸妃娘娘美艳绝伦的双眸中充满了惊恐,她的瞳孔明显的颤抖着,似乎被眼前的一切吓呆,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她颤抖着身子慢慢的走进了一些,仰头看着比她高出一截的云懿。

    “你你居然”

    云懿的眸中蕴起了一丝悲伤,神色也不似刚才那般犀利。

    “娘娘没有想错,卑职其实是女子。”

    要她当中撕扯开自己的伤疤,她的眼眶慢慢泛红,泪水不停在眼眶中打转。

    “卑职确实犯了欺君之罪,也曾在一开始欺瞒了殿下。”

    宸妃娘娘无助的看向自己的儿子,依旧没能从震惊走出。

    “绥儿,这都是真的?”

    楼绥容的眼神也是同样的哀伤与惋惜,他看着自己心中最疼爱的两人。

    “母妃,是真的。”

    宸妃娘娘不知为何,就突然红了眼眶,她看着云懿的眼神陡然的温和了一些。

    “可是你为何在一开始不肯出来呢?”

    她沉默了下去,声音极其低沉。

    “因为欺君之罪,是要株连九族,卑职不能连累父母。”

    “故而这十八年来,卑职一直以男子的身份活着,承蒙陛下厚爱,得以为官,这才牵引出后世这么多的事情。”

    宸妃含泪看着眼前的人,抚摸着她如墨的黑发。

    “所以本宫一直以来,都想错了,本宫真的以为你和绥儿”

    她猛地抬起头,带着一丝和煦的笑容。

    “娘娘,我与殿下历尽了万般磨难与险阻才能认清对方,卑职对殿下是真心,绝无半点虚假。”

    “就算日后日后不能得偿所愿,卑职也绝无怨言。”

    宸妃娘娘的眼神有些迷离,思绪渐渐的回到了旧日的时光,她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一对璧人,含着热泪笑了笑。

    “本宫真是看你了。”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楼绥容。

    “绥儿,你是何时确定的?”

    楼绥容的眼中浮现一抹柔情,他看着自己身侧的人。

    “早在一个月前,儿臣就认定了她,尽管前路无比艰苦困难,儿臣都不会退缩。”

    宸妃娘娘还有一丝担忧,她拽着儿子的袖口。

    “可是母妃还有一丝担忧,不是出自你的母妃,而是宸妃娘娘,你的父皇?”

    提起这一事情,在场的三人都是心知肚明,这提起的分明是夺嫡一事,楼绥容的眼神瞬间变得狠辣下去。

    “母妃放心,孩儿并未忘记自己当日的誓言。”

    听到这句话,宸妃娘娘的眼神重新变得温柔起来,心疼又怜惜的看着面前清丽脱俗的女子,虽然身着男装,但却显得更加气度非凡。

    “好孩子,之前是本宫的错,本宫确实对你刻薄了些。”

    “不过现在本宫知道了,你真的是个好孩子。”

    她慢慢摇了摇头,释然开来。

    “宸妃娘娘言重了,这本就是卑职没有提前告知娘娘,才惹得娘娘误会。”

    三人这才冰释前嫌,宸妃娘娘心满意足的出了殿门,刚刚在殿中高兴之际,她们都忘记了在殿外还有一个人。

    楼绥容的反应出奇的强烈,颇有些将对自己母妃的怨恨转移到周公公身上的意思。他将人一把提起,凶神恶煞的看着他。

    “现在我母妃什么都知道了,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他掐着衣领的青筋暴起,出乎意料的愤怒让周公公吓的眼泪都要飞出来,云懿却慢慢的抚上他的。

    “殿下请先将周公公放下来。”

    直到回了含章宫,一直阴沉着脸色的楼绥容一把关上了殿门,空荡的殿中只有他和云懿两人。

    “本王以为你会很痛恨他?”

    云懿那种悲凉感依旧没有消散,她先扶着腿上有伤的人坐了下来,担忧的看着他的膝盖处。

    “你伤势还没有好,站这么一上午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楼绥容挑了挑眉,似乎不甚愿意让她看到受伤的地方,于是用外袍不动声色地盖了盖。

    “你为何要将他救下来?”

    她叹了一口气,心中的悲凉和无奈渐渐的抒发出来。

    “周公公伺候了殿下半辈子,倘若因为一个我就让周公公受点什么惩罚,恐怕我才是真的难做人了。”

    这并不是她心里真实的意思,她对这种愚昧的屈从于奴性的效忠并没有什么好感,相反的,她甚至有些厌恶。

    不过就因为这种没来由的奴性的效忠,她才敢放心的继续留下周公公。

    “殿下有所不知,周公公虽然曾想要置我于死地,但是他在于我那番话的时候,心中眼中就只有一个殿下。”

    云懿慢慢的抚上他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温柔和煦的看着他。

    “如果殿下真的将周公公隔绝出去,恐怕殿下也会失去一个得力的帮。”

    楼绥容紧紧蹙起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来,他用温暖的回握住她。

    “可是本王更担心你受委屈。”

    她却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俏皮的跳了起来。

    “殿下也太看人了,我云懿何时何地曾让别人欺负过。”

    楼绥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将人一把揽在怀里,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眼神迷离的看向远方。

    他磁性非常的声音虚空又飘渺,像是从远古时代传来的一般,他抚摸着她柔软的秀发。

    “好不容易解决了你这个麻烦,本王终于能放下心来,好好对付那人了。”

    云懿点了点头,随着他的视线看着窗外渐渐飘落的树叶和偶尔飞下来的几只麻雀,却如何也笑不出来。

    “殿下这一次不可以在一个人承担了,我既然决定了要帮助殿下,就绝不会反悔。”

    那人没有答话,但是却严肃的“嗯”了一声,然后邪魅一笑,低下头看着她清丽的脸庞。

    “那现在就和本王一起去做一件事情。”

    云懿一下子来了兴趣,一下子激动的从他身上弹起来,无比期待的看着他。

    “好啊好啊,殿下只要有吩咐,我立刻就去。”

    楼绥容忍住嘴角的笑意,努力紧绷着面孔,让自己看起来十分的严肃。

    “确实是一项极为重要的事情,你且先随我到书房。”

    她情绪饱满的走到了书房,又一次来到那个极为隐蔽和高雅的书房,她仍旧是充满了好奇,但是在看到那杂乱的书桌时,她又产生了怀疑。

    那张黄花梨木桌子上堆放了少一百多卷奏章,她慢慢的僵硬的转过身子看着那个把自己坑过来的人。

    “殿下,这就是你的重要的事情?”

    楼绥容清了清嗓子,仍旧保持着那副严肃的样子,但是眼中的笑意却藏不住。

    “不错,本王卧床休养的这一个月来,所有的奏章和文书全都在这里了,既然云懿你这么有闲情逸致,就先从这件事做起。”

    她顿时就黑下脸,根本就是骗子,但是她只要响起自己夸下的豪言壮语,她就只好微微一笑。

    “好,那我就看。”

    完和这句话的云懿就直接从午时一看就是四个时辰,一直到亥时,她都一直呆在这个书房中,虽然可能与她预想的有些差异。

    云懿不住的打着盹,头发差一点就要被发丝烧着的一瞬间她惊醒,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委屈的托着腮。

    “切,留下我自己在这看这些破东西。”

    “现在连人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骗人”

    她擦了擦刚刚睡觉时不心流出来的口水,睁着惺忪的睡眼,随捡起了一本。

    “周姓大臣的租地中意外走失耕牛一头这么点事情都要上报来?”

    她翻了个白眼,随意的丢到一旁,然后在那一堆中继续挑挑拣拣,终于找到了一本包装看起来极度华贵的。

    “就你了,来吧。”

    “周侍郎谢陛下赐神经病啊这种东西都要写写成文书呈上来!”

    云懿一下子没了兴致,看着那成堆的文书只觉得头晕眼花,但是同样的一个感受萌生出来,当皇帝还真的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