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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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懿的记忆就只能回忆到这里了,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被人五花大绑的绑在了豪华的房间里。

    凭借她敏锐的观察力,她一下子就分辨出,这里只能是皇宫,绝无可能识别的什么地方,她登时心就一下子凉了。

    直到楼容膺走了进来,她几乎是瞬间紧绷起来,却不想楼容膺并不知道七殿下在何处,她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同他抗争了一整夜,她才昏迷了过去,现在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身子有什么问题?”

    涂虞慢慢的收起针,而后严肃且凝重的盯着她,她猛地从回忆中被人拽了出来,神智还没有清醒过来,她茫然的看着那人。

    “我”

    “我的身子,怎么了?”

    涂虞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的眼神更加严肃了些,他先是从一个盒子中掏出了一个药丸递给了她。

    “你先把这个吃了。”

    她现在的警觉程度不亚于前半年查案子的时候,她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涂虞。

    “这是什么?”

    眼看着拗不过她,涂虞只好认命似的摇了摇头。

    “安胎的,你怀孕了。”

    “我若是没有把错脉,恐怕已经有一个月了。”

    云懿上的药丸差一点被她撕碎了,她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慢慢的抚摸上腹,眼中溢满了泪水。

    “这怎么可能”

    她有一种不出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又是感激又是担忧,竟让她一瞬间失去了任何言语的能力,她颤抖着吞下了那枚安胎的药丸。

    凤眸中虽然凝聚着泪水,但却没有一滴是苦涩的,她是感激的,甚至忘记了立场,感激的看着涂虞。

    “谢谢你。”

    “谢谢”

    涂虞最是见不得这样的场景了,他别扭的把头别了过去,语气间还有些厌烦。

    “你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从这里逃出去吧。”

    云懿就如同兜头被人泼了一头凉水一般,刚刚的欣喜完全消失,全部转化为了担忧,不仅仅是担心她自己和腹中的孩子,更包括那可能还不知情况的人,楼绥容。

    她抬起头,突然挣扎着站起身,冰凉的还滴着水珠的衣服冻得她打了个寒颤。

    “你,涂虞,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到底是不是,楼荣膺的人?”

    鬼医一直是背对着她而立,但是听到了她问的这句话,涂虞慢慢转了过来,紧盯着她。

    “是又怎样,楼绥容他还能怎样,难道还要再杀一次我不成!”

    涂虞陡然激动了起来,他疤痕纵生的面孔顿时显得更加恐怖了起来,他全身气的颤抖着,佝偻着的身子也顿时有些挺立起来。

    “都是因为他!我本来可以飞黄腾达!若不是因为他我现在起码也是个太医院的首辅!可是结果呢,我只能畏首畏尾的藏在这里。”

    “藏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破烂地方!他该死!楼绥容他该死!”

    云懿听着他的话,只觉得汗毛倒立,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他是不是?”

    她却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慌张的捂着腹,惊恐的看着他。

    “那你刚刚给我吃的究竟是什么?”

    涂虞悲伤的看着她,神色已经渐渐平静下来。

    “那是安胎药,我不会害你,更不会害你的孩子,云懿,你趁现在跟三殿下几句好话,赶紧逃出去吧。”

    “别再插这件事情了!”

    听着他的话,云懿的神色渐渐平静下来,她慢慢的坐了下来,平静的看着面前那个佝偻着身子的鬼医。

    “涂虞,你认识我有三年了,可是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如此爱一个人?”

    “七殿下已经不仅仅是我的爱人,更是我腹中孩儿的父亲,你要我现在放,我如何能做到呢?”

    她微微的笑了笑,温柔的抚摸着腹。

    “本来我是想要先去清风阁同他分开一阵的,但是现在,恐怕不行了。”

    看着女子现在坚定的深情,涂虞有一瞬间的茫然,但他还是很快的坚定下来,他厌恶的别过头去。

    “那你现在准备怎样?”

    云懿邪魅的笑了笑,勾起一丝嘴角看着窗外。

    “自然是等着,楼荣膺应该过,要保证我活着,既然你如此,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她脱下了被水淋湿的外袍,释然的躺在了塌上,闭起眼睛开始闭目养神,却一直搭在腹上,感受着来自她最亲近的亲人的温暖。

    “你放心,妈妈这一次绝对不会再丢下你了,咱们一家,一定会团聚的。”

    她呢喃着,带着一丝微笑浅浅的睡去。

    而在京城的宅邸中,刘统领踉跄着,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院子中的人可是实打实的等了他一夜,特别是拖着病体的楼绥容。

    “怎么拖了这久长时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刘统领走了过来,普通一下子就跪在了楼绥容的面前。

    “殿下,卑职有罪。”

    “云大人她,失踪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楼绥容脸色顿时一片苍白,他剑眸微微眯起,甚至都不需要思考的时间就直接做出了判断。

    “楼荣膺。”

    “殿下如今这个时刻出现在众人视线之前,才是给了三皇子杀死云大人的理由。”

    他眯着眼睛看着刘统领,隐隐的怒火蕴藏在眸子中。

    “难道你要让本王在这里等着不成?”

    刘统领把头埋得更深了,他愧疚的不敢抬起头,只好低垂着头闷声回答。

    “不,这一事情是卑职的疏忽,卑职理所应当要为此事负责。”

    他抬起头来看着楼绥容。

    “殿下放心,我一定会打探出云大人现在消息。”

    楼绥容剑眸中依旧凝聚着怒火,他平复下剧烈地呼吸,紧紧地捏着拳头。

    “好,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要楼荣膺血债血偿。”

    皇宫中,身着华服的女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椅子上点这几张华贵的柔软的毛毯子,一眼就能看出是水獭皮的。

    而那华服女子中正拿着几块糕点往嘴里送着,凤眸斜斜的上挑着,看着推门而进的男人,冷哼了一声。

    “怎么,三皇子是特地来看看我有没有死?”

    那男子面向生的阴险诡谲,一双眼睛中全是权利与杀戮,他勾起嘴角,嘲讽的看着她。

    “你可真是有一套,不过几个时辰,本王宫中的奴才就被你买通了一般。”

    他一边往前走着,一边玩味的看着她。

    “云懿,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他那丑陋的脸顿时出现在云懿的眼前,如此近距离的时刻,她不动声色地护住了腹,而后坐直身子看着那人。

    “难道三皇子在绑架你的对之前,不先了解一下你的对么?”

    她刻意挑衅着楼荣膺,既然他绝不会杀死自己,那么为何不分离拼一把逃出去。

    秉着这个想法的云懿,在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催眠加洗脑,让这个院子里的一众奴才门对她是俯首称臣。

    至于鬼医涂虞,已经被云懿五花大绑的藏在衣柜里了。

    “你果然有一套,难怪,老七在有了你之后,一下子就不同了。”

    听了楼荣膺的这句话,她又是嘲讽的勾了勾嘴角,挑衅似的看着他。

    “看来你不仅不了解我这个对,更不了解你最大的对,你真的认为,仅凭我一个五品官的力量就能够撼动这么大一盘棋么?”

    男人神色顿时大变,伸出就要去掐住她的脖子,却被她灵巧的躲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顿时拉开。

    楼荣膺的狭窄细长的眼中满是怒火,丑陋的面孔顿时扭曲在一起,他伸出指着前方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

    云懿威威勾了勾嘴角,为了保证安全,她现在不能惹怒三皇子。

    “七殿下预谋很久了,只不过,来到我大理寺中,只不过是为了寻找一个契而已。”

    “楼荣膺,你未免太低估你的对了。”

    原本以为这番话能够给面前这个男人不的打击,但是云懿还是低估了他内心的丑恶与扭曲的程度,那男人只是笑了笑,就低下头去。

    这个反应倒是着实出乎了她的意料,楼荣膺忽而抬起头,神色已经如常。

    “算这子有长进,不过那又如何,现在京城中,还不是由我一操控!”

    他斜睨着眼睛看了看四周,仍旧是那副嘲讽的面孔。

    “至于你,虽然本王意图用你来控制住楼绥容,但既然你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本王不介意现在就杀了你。”

    云懿顿时瞪大了眼睛,她怎么就忘记了这个男人也是个嗜血成性,草菅人命的混蛋呢

    “你想怎样!若是七殿下没了我他他”

    眼看着楼荣膺越逼越近,她顿时感到害怕,不仅仅为了她自己,更是为了她腹中那个尚未成型的生命。

    她眯起凤眸,就如同护着崽子一般的母猎豹。

    “楼荣膺!”

    男人已经逼至她的身前,而她也是退无可退。

    楼绥容抬起一把掐住她雪白一段的脖颈,直到看见女子青筋都冒出来的时候才停止用力。他细长的眼睛中闪着诡异的光。

    “既然不想死,就好好交代,楼绥容现在在哪?”

    云懿已经有很强烈的窒息感了,她的脸涨的有些微红,但是她依旧紧紧咬着牙仇视着面前的男人。

    “呸!”

    她狠狠的啐了一口在楼荣膺的面上,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