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一心一意为她
楼绥容地神思从那段绝望的日子中走了出来,他的神情绝望又悲哀,他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和悲戚。
“好好”
“既然母后决意如此,儿臣也绝不会阻扰母后。”
他慢慢的将妇人的拂了下去,一滴清泪滑落。
“封后大典一过,朕就会送你去太庙。”
罢,楼绥容是片刻中都不愿意在这里呆下去,他径直转身离去,却在推开紧闭的殿门地那一刻,被身后的声音叫住。
“绥儿!”
他缓缓回过头去,看着那隐匿在阴影中的妇人。
“母后还有何吩咐?”
太后地神情复杂,她似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缓缓地伸出,遥遥地伸向楼绥容。
“别让母后的遭遇同样发生在她身上,还有你未出世的孩子。”
“别让她的期待也落空”
楼绥容沉默了许久,剑眸已经不再是那么绝望和凄苦了,他平静了下来,冷漠的看着那位妇人。
“好。”
仅仅这一个字出口,太后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她突然满足的笑着,眼前仿佛出现了先帝和她年轻时的丽影。
她痴痴的笑着,而后拿出一串新的念珠,再一次把自己封闭在了珠帘子背后,青灯旁边。
云懿正在呆呆的看着铜镜前的那支精美的妆匣,里面的东西贵重到她神智不敢轻易打开,只好愣在原地,无所适从的看着它。
朝云走了进来,诧异的看着她。
“娘娘怎么了?”
“怎么,盯着一个盒子看?”
云懿严肃的看着那个盒子,怒了努嘴。
“嗯这是个很贵重的东西,价值连城。”
朝云却不大在意,她轻蔑的笑了笑。
“娘娘的宫里哪一个不是价值连城的,您身上那件雀氅就是绣娘画上了五年功夫才织出来的。”
她的话音刚落,殿门就突然被人推开,楼绥容直愣愣的冲了进来,一把拿起那个盒子,直接打开了。
“这究竟是什么?!”
她心翼翼的试探着,更是将身子不动声色地挪到了铜镜前护着那个价值连城的首饰盒子。
“陛下?”
楼绥容眯着眼睛看着她,沉默了许久,而后一句话也没有,伸出臂一把将人搂进了怀中。
“”
云懿有一次汗颜,她已经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攻势免疫了。
“陛下?”
“”
无人回应,她就像是同空气对话一般,唯一不同的是这个空气是有实体触感的。
她没有放弃,锲而不舍地追问着。
“陛下倒是句话,不然我很着急的。”
楼绥容没有一点反应,反倒是把拥住女子的双臂收的更紧了一些。
这一收紧,云懿是更加无奈了,只好找一个能够搪塞过去的借口,否则再这么发展下去她迟早要坚持不住。
“陛下你压到我的肚子了。”
果不其然听了这句话的楼绥容一下子就松开了她,担惊受怕的看着她。
“你怎么样?”
云懿摆了摆,而后继续追问着。
“陛下同太后和解了没?”
“哎呀母子之间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她还要再的时候,被楼绥容制止住了,他抚摸着女子的腹。
“太后,有她自己的想法,并非你我所能左右的。”
“但是发生在朕身上的悲剧,绝不会发生在朕的儿子身上。”
云懿听了这句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莫名其妙的留下眼泪来,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是为什么。
“怎么好端端的又哭了,朕哪里错了什么?”
她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面前的男子,然后轻轻的握住男子的。
“没什么,就是感动而已。”
她抬起湿漉漉的洋溢着幸福的凤眸看着楼绥容。
“万一是个女儿,你还会爱她么?”
楼绥容蹲下身,看着她的腹。
“儿子女儿我都爱,只要是朕和你的孩子,朕都会爱的。”
她听了之后抿着嘴唇笑了笑,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封后大典是什么时候?”
楼绥容抬起头看着她,眉头微微蹙起。
“还要再过一段时间,目前百废待兴,你的身子也要再稳定一段时日。”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将蹲在地上的男人扶起来,突然肃穆的看着他。
“陛下难道不觉得,我应该回去看看父母么?”
楼绥容的神情也有些严肃。
“你什么意思?”
她咬了咬嘴唇,眼神也有些闪躲。
“额,我就是想想在封后大典之前,再回家住一段时间”
他的话一完,楼绥容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不,绝无可能。”
“你要跟孩子一直留在朕的身边朕才安心。”
云懿一听到这句话心头顿时涌起了一股怒火,她的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凤眸微眯看着男子。
“可是封后大典一过,我就一定要呆在宫里了,那我的父母怎么办。”
“他们甚至都没见过我几次面,自从”
她没有再下去,但是后面的话谁都可以猜出来了,楼绥容虽谈不上生气,但是脸色想必也不会太好看。
但是他还要顾及面前地这毕竟是为孕妇,于是强压下怒气缓和了语气。
“朕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现在毕竟是特殊时期,安心留在皇宫毕竟是对你和孩子有保障。”
云懿此时已是听不进去任何话了,满腔的怒火喷发出来,她冷笑一声看着男子。
“陛下究竟是真的担心我,还是害怕?”
“若是陛下是因为害怕我一去不复返,那么陛下大可以放心。”
彼时的楼绥容最忌讳听见这个字眼,尽管面前的女子还怀着自己的孩,但是他就是没来由的不肯放她走。
就是想要她时时刻刻都在自己地身边,他终究还是害怕的,害怕这个洒脱的女子有一日会真的弃他而去。
“随你怎么想,但是朕是绝对不会放你出宫。”
他话音刚落,外头太监就通传了。
“粱太医来请平安脉。”
两个原本剑拔弩张的人听到这个声音时候,气氛一下子凝固了,他们各自调整了一番,而后楼绥容神色不耐的挥了挥。
“让他进来。”
粱太医背着药箱,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一进来他就敏锐的察觉到帝后之间地气氛不对劲,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还是捏了把汗。
“微臣参见——”
“行了行了免礼。”
楼绥容直接掐断了太医的话,这让粱太医更加恐惧了,太医还真是高危职业
他心翼翼的摆好东西,请云懿坐在了榻上,而后便有掌事宫女进来搭上一条柔软丝滑地锦缎,他摸着胡子把了片刻,很快就收了。
“陛下和娘娘不必担心,娘娘身子康健,皇嗣也没有问题。”
“不过微臣还是要提醒娘娘,孕中切记多思。”
楼绥容地面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他嘴角微微勾起,看着那塌上端坐的女子。
“谨遵医嘱,你就安生的呆着。”
云懿凝眸瞪着那个让她此时只能安生呆着地的罪魁祸首,心中早已经把他千刀万剐了,但是此时要顾及太医在场,她只好扯出一个微笑来。
“陛下放心,臣妾一定会牢记。”
“嘴上心头一件不忘。”
她咬牙切齿的出了这句话,太医已经收拾箱子走了,她随意的一瞥眼,却看到粱太医正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
此时粱太医是背对皇帝,于是他的神情与刚才那副老好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他的眼神阴郁,甚至还包含着一丝迫切。
云懿心理学家的本能促使她在一瞬间就破解出了这个眼神,这个眼神就是在告诉她,出大事了,他下意识的就多避开来。
不自觉的就护住了腹,心里惴惴不安,直到楼绥容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云懿?”
“”
“清流?”
云懿抬起头,皱着眉头看着他。
“清流是谁?”
而后她才猛然想起来这不就是她父母时候唤她的名字么,她撇了撇嘴。
“这个名字陛下都记得”
楼绥容缓和了神色,他轻轻勾起嘴角,生怕再一次惹怒了女子。
“好了,你先休息,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她疯狂的点了点头,心中脑中全是那个太医临走前的眼神,就如同梦魇一般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她一定要找那个太医来问问清楚!
但是这建章宫中全部是皇帝的眼线,甚至包括朝云,虽然一心一意为她,但这个朝云目前还算是皇帝的人。
云懿凝神苦思着,她低下头看着地面,突然瞄到了自己那一双精致的绣花鞋,上面一颗明珠夺目又璀璨。
她的心头顿时浮上一计,猛地转头看向窗外,皇帝的轿辇已经远去的看不到了,她翻身下榻,故意走出了殿门。
朝云自然是追了出来,在身后追问着她。
“娘娘要去哪里?”
她头也不回的走着,只留下一句话消散在风里。
“去后面的园子里散步!你远远的跟着就可以了。”
朝云当然不会放任她这么做了,于是快步跟了上去,就在她的身后紧紧地跟随着。
云懿察觉到了她跟了过来,却也不生气,反倒是嘴角勾起,露出一个隐秘的微笑,此时此刻已经隆冬腊月。
园子中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只有苍石裸露的荒凉,和惹眼的火红的梅花,她眼珠子滴溜一转,朝着那梅树就跑了过去。
“娘娘慢一些!当心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