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此去苏州
“都住!”李世民敲响了金钟,喊了一嗓子,懒洋洋的道:“孩子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折腾,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长安城既然容不下这些子了,那就让他们出去折腾,只要不触犯我大唐律法,捅破了天朕都给他们兜着。”
众人笑嘻嘻的谢皇帝隆恩,他们闹这么一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崽子们无法无天惯了,在长安城一个个横行霸道的,能指望他们出去就安分守己,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不热点事出来,纨绔还叫纨绔吗?
李宽骑着一头毛驴,毛驴生的粉嫩可爱,四蹄之上长了一圈白毛,卖驴的家伙叫什么踏雪神驴,还多要了一贯钱,以表示自己是多么不舍得这头神驴。
神驴个屁,李宽坐在驴背上,果然比马舒服了很多,就是毛驴胃口太大,而且除了上好的草料,还要胡萝卜,不然就不走路,傲娇的很。
来到灞桥,李宽看着眼前的人头,一个个青衣长衫的,很是精神的伙子,就是人少了一点,总共就八位。
独孤谋、程处默、尉迟宝林、秦英、李恪、长孙晟、李敬业、张柬之。
李宽知道,远行是自己提出来的,但是并非所有人都愿意干这种事情,纨绔毕竟是纨绔,享受生活才是正经,这八位能来,有些事因为自己在家就能做主,有些事因为家里支持,还有些纯粹是来凑人头的。
张柬之这家伙能来,让李宽颇感意外,家伙四岁半了,拖着一个老大的包裹,还冒着鼻涕泡,书院伙食好,家伙吃的胖乎乎的,唇红齿白,看着就跟福娃娃似的,讨人喜欢。
李宽笑嘻嘻的道:“就咱们几个了?”
李恪骑着一匹青骢马,无奈道:“青雀被母后留在了宫中,是母子许久未见,需要一叙天伦,至于其他人,估计也去叙天伦去了。”
李宽无所谓道:“无妨,人多虽然好办事,人少才更见真英雄,此去苏州,咱们的目的很简单,四个字:打抱不平!”
程处默狐疑道:“打抱不平?不是打家劫舍吧?还是劫富济贫?”
众人齐齐翻了个白眼,鄙视的看着程处默。
李宽嘿嘿笑道:“没有这么严重,此去苏州,咱们的主要目的,自然是去送爱心送温暖的,毕竟咱们身份尊贵,苏州知州也不管不了咱们,能帮助一下自然是帮助一下的。”
独孤道:“马上就要远行了,西楚兄,你文采好,不若作首诗词来纪念一下?”
李宽看了一眼灞桥,又看了看自己八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里,偶有两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见到他们都绕道走,这作个屁的诗,没气氛啊!最起码要有个好友前来送别才能临场发挥吧?不然不应景不是?
人都曹操曹操到,李泰也不慢,快马加鞭的就赶来了,只是后面跟着两个银甲侍卫,显然是防止魏王逃走的,不过用来作诗足够了。
“二哥三哥!诸位兄弟,李泰来也!”翻身下马的李泰环环一礼,面色微红,一半是赶路赶的,一半是羞愧的。
“青雀!”李宽与李恪上前,激动无比,李宽是觉得自己作诗终于又素材了,李恪是真心感动,能把皇后娘娘服前来送别,肯定是花了大力气的。
众人上来,虽然只是李泰一人,却仍旧跑到河边,折了几根柳枝,每人给了一根,掬了一把辛酸泪,一副依依惜别的恶心模样。
“目断江南千里,灞桥一望,烟水微茫。
尽锁重门,人去暗度流光。
雨轻轻,梨花院落,风淡淡、杨柳池塘。
恨偏长。佩沈湘浦,云散高唐。
清狂。重来一梦,搓梅子,煮酒初尝。
寂寞经春,桥依旧燕飞忙。
玉钩栏、凭多渐暖,金缕枕、别久犹香。
最难忘。看花南陌,待月西厢。”
“好!”众人大声喝彩,李敬业嘎嘎怪叫道:“西楚兄,再来一首。”
李宽英气勃发,傲然走上灞桥,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
“送君灞陵亭,灞水流浩浩。
上有无花之古树,下有伤心之春草。
我向秦人问路歧,云是王粲南登之古道。
古道连绵走西京,紫阙落日浮云生。
正当今夕断肠处,黄鹂愁绝不忍听。
青雀,此去经年,你我兄弟来日再见!”
罢,李宽牵着毛驴,头也不回的走了。
众人拜别李泰,跟上了李宽,李泰早就哭的不成样子了,两首词让李泰感动的恨不得把后面的两个侍卫干掉,跟着二哥走算了,可惜他终究没有这样干,只得望着众人离去的身影,泪水长流。
八月份的天气炎热无比,越往南走就越热,他们不过走了五十里不到,就受不了了,不仅人受不了,马匹驴子也受不了,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舌头伸的老长,就跟快死了似的。
“不行了不行了!打死我也不走了!”最先受不了的就是李恪,这家伙死死的抱着青骢马的脖子,跟死狗似的,耍起了赖皮。
“再忍忍,前面就是驿站了,到了驿站,咱们再好生休息一番,洗个热水澡。”
“西楚兄,这也太热了,你看,路边的蝉都热的不叫了,咱们干脆坐船算了,还能凉快一些。”
李宽何尝不想坐船,但是他此行的目的不是浏览风景,而是尽量多看看沿途的民情,断然不能走的太快,但是也不能太慢,就只能走陆路,骑马或者坐马车,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些家伙为了装逼,竟然没有一个弄一辆马车过来的,不然何至于如此之累?
“就知道装逼,这下子吃苦头了吧!”李宽骂骂咧咧,眼看驿站遥遥在望,当即策驴前行,毛驴别的不,光这耐力,绝对首屈一指,比良马还要强不少。
李宽随取出早就准备好的身份玉牌,吩咐道:“速速去准备饭食热水,还有就是为我们准备四辆马车。”
驿丞有气无力的道:“都尉,咱们驿站是个驿站,饭食热水自然是有的,至于马车,都尉前往前方百里之处,那里是大驿站,有都尉需要的马车。”
李敬业一脚就踹了过去,把驿丞踹了个屁股墩,骂道:“不开眼的玩意,也不看看眼前都是谁,是你能得罪起的吗?”
完,李敬业摸出一张银票,直接扔给了驿丞,骂骂咧咧道:“爷们吃穿用度,这些够了,速速去买几辆马车来,剩下的就当爷赏你的。”
驿丞正要发怒,不心瞥见了银票上的数字,立马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低眉顺眼的道:“诸位贵人稍等,吏这就着人安排。”
不漏痕迹的把银票收起来,驿丞很满意,一千两的银票,他这辈子都没见过,总算是能让家里的孩子们吃几顿饱饭了。
众人各自寻找房间,一人住了一间,现在是太平年月,这驿站又不是大驿站,几乎废弃了,就算是一人一间也住不满偌大的驿站。
过了许久,总算有人张罗着吃饭了。
一个老婆婆,白发塌背,看样子最起码有六七十了,端着一碗碗肴肉送了上来,嘴角满是油腻,显然监守自盗了,不过没有人在意这些细节,大家都看着满桌子的肉,有些为难。
这年头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谁家不雇几个好的厨子做饭,近年来炒菜风靡长安,大家的嘴都刁了,忽然间来一遭复古,这如何能吃的下?更何况是半生不熟的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