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险死还生

A+A-

    果然不出朱贵所料,趁着狱卒看似吃了上家吃下家,吃得志得意满防备松懈之,他不动声色的把低头服软的讯息带给了杜君英,立即得到了对方的快速回应。杜君英暗示他耐心等待时,定会寻找会将其救出死牢。

    身陷囹圄的朱贵也只能无奈地选择杜君英,把求生的希望寄托到杜君英的身上。

    没过多久,原先给张公子出主意,把朱贵送进大狱的刑房典吏又开始撺掇张公子道:“公子你能把朱贵送入死牢,靠的是捏造证据诬陷。这种事都经不起检验,万一刑部要是派下钦差核查,又正巧是刚正廉洁的官,只怕这些诬陷的罪责多半经不起推敲。与其等到那时露馅,不如趁现在下,来个死无对证。”

    着典吏用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张公子心领神会,道:“你放心,我晓得该怎么做。”

    没几日,张公子便打点好上下关系,让看守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其私下潜入泉州大牢之中。

    也是奇怪,张公子这一趟正赶上那勒索朱贵的狱卒家中临时有事告假。少了狱卒的阻挠,张公子这一趟的潜入极为成功。

    当张公子出现在朱贵面前时,朱贵的先是觉得大事不妙。经过他和狱卒的打听,他已经知道自己能被送进死牢,就是眼前这张公子的功劳。这会儿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可旋即他又安下来,觉得张公子的出现,绝对不是巧合。早不来,晚不来,为何等到他向杜君英服软后没多久就出现。这其中,只怕是有人在布局。

    张公子可不认为自己中了别人圈套,洋洋得意地看着朱贵,戏谑道:“这死牢的日子,过得可还满意?”

    朱贵淡然一笑,道:“托你的福,得了一次难能的体验,日后定当厚报!”

    张公子哈哈大笑,嘴角扬起,嘲讽道:“你以为你还有日后?”

    此时朱贵的注意早已不在张公子身上,而是落在随他而来的心腹爪牙身上。随着他观察的深入,心是彻底放下来,反唇相击道:“我日后怎么不知道,倒是你日后怎么,我已经了解,一个私纵要犯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张公子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指着自己的鼻子,狠狠地奚落朱贵道:“你以为我是来救你的?你太天真了,不怕告诉你实话,我是来送你上路的。”

    着一挥,吩咐下心腹道:“来,美酒伺候。今日我定要发发善心,让朱老爷早登极乐。”

    一声令下,下却未有丝毫动作,张公子不由大为不满,扭头斥责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动!”

    下人却莫名其地回了一句道:“公子,对不住了。为了老母妻儿,只能委屈你了。”

    张公子本能地慌了,故作镇定地斥责道:“搞什么鬼,还不给我动。敢违逆我,就不怕我张家拆了你们的狗骨头。”

    张公子想靠着张家的威名,震慑住这些极有可能反水的下,寻得脱困良。就在他想要脱身呼救之,下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没给张公子任何会便一拥而上将他擒住,将他带来的毒酒拼命的往他嘴里灌。

    张公子呜呜地想要反抗,求得活命的会,只是双拳难敌四。尽管他拼命的把酒往外吐,还是被锁住下巴,被人将一壶毒酒灌入腹中,没过多久便两脚一蹬,咽气归西。

    等到张公子身亡以后,朱贵便和他互换了衣服,穿着他进大狱时的斗篷,在原班人马的簇拥下,蒙混脱身。

    朱贵脱困没多久,那原先勒索他的狱卒便匆匆赶到,待见到背向牢门横卧的是死去多时的张公子时,只能愤恨又无奈地一跺脚,从怀中逃出一个瓷瓶,洒在张公子的尸体上,没过多久尸体便化为一滩脓水。

    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大狱忽然突起大火。这火来的是如此突然,猛烈的火势吞噬着一切,不仅囚犯,就是众多狱卒也无一能够逃脱。

    这场大火,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台风,席卷了整个泉州。从知府道衙役,一直到泉州本地一霸张家,罢官的罢官,横死的横死,抄家的抄家。一切只因为种种证据表明,这场大火是一起有预谋的大火。这场大火的关键,不在烧死了多少囚犯,多好狱卒,而是在于种种迹象表明疑似要造反前朝皇室没有死在大火中,而是借着大火逃脱。

    这其中泉州知府属于被牵连的,狱卒是无辜枉死的,张家则被定性为帮凶,被连根拔起。

    泉州郊外,作为整个事件的关键人物,朱贵亲历了前期的所有事,也亲眼见证了后期的所有事件经过。看着狱卒因为贪心最终被杜君英埋葬于火海之中;看着一心谋害自己的张公子落得化为脓水还要背负罪名害得家族败亡;看着那些被胁迫着帮助自己脱困的张家心腹,最终因为杜君英一句担心泄密,眼睁睁地看着家人惨死眼前,只能在不甘的咒骂中奔赴黄泉

    虽然杜君英诚恳地对朱贵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他朱贵,也愿意背负不义的骂名,可是朱贵总觉得心中不安。他无法谴责杜君英,他知道杜君英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他不该也不能去责备他什么。可一想到有许许多多的无辜之人,那些本该好好过着自己生活,能够自然终老的人,最终都因为自己而枉死,朱贵就觉得自己良心难安。

    虽然他私心在不断地告诫他,这些人不死,他就难以有足够的安全。可是这个理由,只能将他服一半,不足以让他的心彻底安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