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欲射一马误中一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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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文轩恭敬地一躬身,试探道:

    “阁下可是诸葛先生?”

    那人讪笑着,“诸葛孔明不及弱冠,阁下眼力不怎么样啊?”

    华文轩尴尬地笑了笑,

    “我只是闻名而来,并不知道卧龙先生现况如何,让兄台见笑了!”

    那人更是放肆大笑起来,

    “卧龙先生?可笑可笑!孔明师从司马公多年,胸有大志,天下奇才,将来必是名动天下之人,所居之丘唤作卧龙岗,这都不假。但现在就唤作先生?置徽公何地?便是庞士元也是徽公亲口称赞的南州名士之首,都还以学生自醒,哪里有他孔明先生之位?”

    华文轩心中已是明了,看来诸葛亮这还没显山露水啊!司马公定是“水镜先生”司马徽了,庞士元更是“凤雏”庞统啊!此人随口提及便是日后名满天下的大才,想必也不会是凡人。

    “是我莽撞了,先生之并非孔明自诩,是我太过恭敬了,才随口来的!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脸上也不曾显出任何不悦,依旧是嬉笑着回答:“不敢当,颍川徐福,因十年前替友报仇惹了官非,现在唤作徐庶,徐元直便是在下了!”

    华文轩一愣,乖乖!这是徐庶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这找到了徐庶害怕寻不见诸葛亮?再,徐庶之才也是杠杠的啊!

    华文轩慌忙去寻茶盏,自己的那杯却在徐庶上,也顾不得许多,抄起何晏的茶盏便要与徐庶碰杯,

    “在下南阳华文轩,是一千多年后穿越来的学生,有幸遇见元直大才,甚是激动,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徐庶一愣,穿越来的?什么东西?

    好在徐庶本是豪迈之人,最是讨厌繁文缛节,华文轩不假思索之举却甚得他的欢心,徐庶端起茶盏,与华文轩用力一击,一饮而尽,口中嚷着:“痛快!”

    华文轩将茶盏丢于案上,却没看见何晏已是红了脸,何晏自从被华文轩撞破了身份,心情本就纠结,此番又被华文轩共用一盏茶,心中更是羞的无地自容,猛然转去一边,直面着淅沥沥的水幕,两将衣角扣得快起了线。

    华文轩将甘宁劝入席,几番撮合下,化解了两人怨气,两边都是豪迈之人又都久居宛城,三言两语之后,越聊越投,甘宁起身吩咐老板去酒肆打了几壶水酒,徐庶又披蓑衣跑去食肆买了几份菜蔬,三人围坐在茶肆中开怀畅饮起来。

    雨渐渐住了,何晏见三人相谈甚欢,更觉得自己多余,便早早回了马车,马夫与曹丕的侍卫也知趣的退到车旁自去歇息了。

    三人畅谈无碍,华文轩方知诸葛亮前去江南探视其兄诸葛瑾去了,徐庶也是前来拜访落了空才刚好在这村落避雨的。华文轩谈及穿越一事,甘宁与徐庶倍感惊奇,聊及天下大势,华文轩也是水酒上头,不慎将曹操与刘备暴毙和日后天下三分之事了出来,只是隐去了徐庶与甘宁相关的事迹。

    两人倍感震惊,甘宁一介武将,天下大事只知皮毛,徐庶弃武从文多年,师从名家,又在司马徽处研读数月,胸中自有时局,此刻已是张大嘴巴一句话也不出了。

    徐庶沉思良久,道:“文轩,你所言日后天下三分,可如今刘皇叔与曹丞相都已暴毙,三分天下已去其二,依你所见,该当如何?”

    华文轩也是一肚子苦水倒不出,刚好借向徐庶讨教,“我也不知道啊!我所知的历史已经改变了走向,如果不按我知道的历史发展,那么我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了啊!元直教我!”

    徐庶沉吟了一下,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须,“如果放任如今局势发展,曹氏必然蒙受重创,曹孟德虽多有不臣之心,但身在乱世,强权当立,便不是曹孟德,也会有马孟德,袁孟德!曹孟德在时,汉室尚且风雨飘摇,如今曹操一死,其子年幼,若无肱股之臣勉力维持,青徐必会先乱,河北袁绍挥师南下,淮南袁术,荆州刘表,西凉马超韩遂皆有借口围剿之,这天下怕是就要落在袁氏上了!”

    甘宁附和着点了点,端起水酒一饮而尽,“可惜刘皇叔仁德之名刚起,一朝暴毙,烟消云散!”

    徐庶接过话音来,“玄德公以德服众,又携皇叔之名,日后必定从者众多,如能从许都脱困,蛟龙入海,定会印证文轩所言裂土为王。可惜啊”

    华文轩也时发愁,这穿越过来搞得一塌糊涂,时局如何发展眼下来看真是一头雾水。

    徐庶又饮了一杯酒,拍着案子道:“天下之势上应天时,亦看人为,我们在这里揣度良多,又有何作用?”他看了甘宁一眼,“不若此时我等随文轩兄弟往赴许都,做一番事业,搅动一下这大汉年轮!”

    甘宁也是虎躯一震,拍着徐庶的肩膀道:“兴霸正有此意!文轩兄弟穿越而来尽知前事,元直兄弟身负大才谋划后事,兴霸愿为马前卒,我等做一番大事,也不枉此生!”

    华文轩一愣,哎呀?就这么把我算上了?此时此景是不是该找个桃园什么的拜拜天地啊?我日!

    徐庶笑盈盈地一掌拍在华文轩的背上,却不知是酒后大力还是怎样,拍得华文轩背后生疼,竟起了抗力,徐庶只觉得掌中一阵酥麻传来,撤不及已是被电了一下,整个臂都瘫软的举不起来了。

    甘宁早知被电的滋味,连忙上前搀扶着,华文轩一脸歉意地想要上前,却被徐庶止住。

    “这是何故啊?竟似被雷击中了般酥麻?”

    华文轩眉头一挑,好奇地问道:“元直兄被雷击中过?”

    徐庶微微点了点头,“承彦公之女黄硕喜好摆弄器械,早前些我拜访黄府见一木械高耸入云,便忍不住触碰,摸到一处镔铁寒凉之处也是今日这般遭遇,问及承彦公方知乃是其女引雷蓄电之物!”

    华文轩大吃一惊!我靠!徐庶所的爱摆弄器械的黄硕怕不就是诸葛亮日后的妻子黄月英么?三国时代就可以引雷蓄电了么?

    徐庶看到华文轩大变的脸色,不住追问:“这黄硕一介女流,难道也青史留名了?”

    华文轩重重地点了点头,却不破她是诸葛亮的妻子,万一了人家心中有了芥蒂,反而事与愿违了还。

    华文轩牵住徐庶瘫软的道:“元直兄是否可以领在下前去拜会一下这位月英姑娘,文轩有些事想要请教!”

    徐庶暗暗吃了一惊,“你从哪知道了黄硕姑娘的表字,我与承彦公相交已久,都尚且不知,偶有撞见也是不敢多言施礼便别过了!”

    华文轩嘿嘿一笑,却不多言。徐庶也不再追问,眼见天色已晚,便提议在这村落暂歇一晚,明日一早便去黄府拜会。

    华文轩回到马车,诉要在此留宿明日拜会黄府之事。何晏便生好奇,问道:“你来着山野寻人已是奇怪!这又去黄府所为何事?”

    甘宁在一旁插言道:“这黄府闺女怕是天香国色,咱文轩老弟从史书上都能记得人家的表字,明日怕是上门提亲去的!”

    华文轩一愣,乱给我扣什么帽子?那厢何晏已是勃然大怒,一脚将车门踹到一边,大喝道:“滚!我当你来这荒山野岭寻什么在渊潜龙!原来却是寻花问柳来了!”

    何晏吵着,便命马夫驾车返回宛城,任由华文轩再三解释也劝阻不下,马车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甘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懵逼地瞅着华文轩,“何公子这是何故?”

    华文轩也是懵了,难不成这何晏是吃醋了?啊?不会?

    华文轩转身看向甘宁,一拱道:“平叔乃曹丞相养子,身份尊贵,还请兴霸大哥护送他回宛城,我明日与徐庶拜会完黄府便回!”

    甘宁尴尬地回了个礼,一脸茫然的上马追去。

    徐庶安顿好驿馆,远远看到甘宁追赶马车而去,还以为乃是华文轩的安排,倒也不问,便拉着华文轩往驿馆歇息去了。

    回了客房,徐庶又来华文轩处闲聊几句,酒气涌上心头,便告辞回房歇息了,华文轩刚要躺上床,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华文轩开门一看,却是甘宁又匆匆赶了回来,中多了一把华丽的佩剑。

    甘宁气喘吁吁地道:“何公子行不到半里路,便命我将佩剑送来给你防身,顺便告知一声,今日暂歇宛城,明日便要赶回许都了,因为丞相停灵多日恐已到了下葬之时,何公子孝悌之人归心似箭,文轩兄弟莫怨。”

    华文轩默不作声地接过剑,心中暗自自责,曹孟德之于华文轩不过历史名人而已,死则死耳,并无太大触动,但对于何晏而言,却是养父,是教养的楷模,自己南下宛城,又来隆中,这何晏竟从未有怨言,可想而知该是有多大的宽容了。

    想到这里,华文轩脸上不禁一阵发烫。

    甘宁却没他这般心思,只当他在审视中宝剑,便指着剑柄铭文道:

    “此乃名剑青釭,何公子从曹丞相背剑心腹夏侯恩处强取来耍玩的,何公子特意让兴霸交于文轩兄弟防身之用。”

    华文轩送别了甘宁,躺在竹床上把玩着中的青釭,镶满宝石的剑鞘上阴刻着高山流水之形,剑柄上一颗硕大的青金石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绿油油地荧光,华文轩呛啷一声拔出宝剑,寒光如炬照亮半壁屋墙,华文轩不禁在心中暗喝一声:好剑!

    华文轩和衣搂着寒若冰霜的宝剑,不知不觉间昏睡过去。待徐庶赶来敲门,已是天大亮了,华文轩连忙收拾一下挂上佩剑跟随徐庶便往襄阳方向赶去。

    两人寻了两匹快马,行不到半日,自大路拐入一林间道,行了约莫三四里路,华文轩便望见一处庞大庄园内一个高耸入云的木制器械直插天际,在这没几处高楼亭台的三国时期甚是让人震撼。

    华文轩不禁暗吸了一口气,看样子这黄月英果然了得啊!这俨然是三国时期的爱迪生啊!

    走近庄园,徐庶知会了门童一声,便引着华文轩进了院子,在亭台楼阁间转了几转,暗藏的关让人叹为观止,诸如木制齿轮、木制飞陀等等更是让华文轩大惊失色,原想着这三国仍是刀耕火种的蛮荒时代,却不想在这一方庄园内俨然像进了械制造厂,各种半自动物件让华文轩看得是瞠目结舌。

    华文轩正对着一个雕工精湛,一按楔子便有流水涌出的关发呆,一声闷雷的炸响从后院传来,徐庶和华文轩连忙刚到后院。

    只见那入云的器械上仍滋滋冒着电光,下面所连的数个桩子都已焦黑,散发着浓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焦糊味,两人掩住口鼻呼扇着袖子想要驱赶浓烟。

    一个一脸黢黑披头散发的鬼脸从浓烟中猛然窜出,吓得两人大叫一声退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