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客卿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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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过去了三年, 我也料到你定然是如此反应。只是始料不及的是你突然失忆, 但我想,此物重要到底还是应该交由你自己来保管。”

    周寻将那东西一合叠起来:“当真是亲笔?”

    周随:“你瞧着那上面还有你的手印儿,另外也有王上的印鉴,这还不足以信服?眼下东西也完好无损的交给你, 我也总算了却一桩心事, 心里也能安心许多。同你了这些, 你心里想怎么做定然也有个决断,我不会干涉,也尊重你,只是你若是需要,我随时都会为你效力。”

    周寻收好东西:“跟着我, 您图什么呢?”

    周随转了转眼珠儿:“图个乐呵?”

    “我从来不相信有人为了无端的缘由愿意为人以生死做代价谋前程。”

    周随笑着:“你这性子还是一点儿没变,对着亲一些的人反而更嘴硬,实实的不讨喜。知道你不信, 我自然有我的图谋,我为你以生死谋锦绣前程, 希望公子以锦衣华食回赠。”

    周寻随意扫视一圈:“我初次来您这儿, 你这院子和着那些地契想来都是郧都中实实的富商了, 锦衣华食哪里用得着发愁?”

    周随:“这不是以后公子飞黄腾达,处处还得仰仗一番?”

    周寻的目光锐利, 不论他怎么,那副样子骨子里透出来的都是怀疑。

    周随举手投降一般,只目光定定的看着他:“我做这些只为了还人情, 谋得是你的心无芥蒂,是你的信任。”

    周寻来这郧都不久,若偌大的郧都,也确实只有周随这么个对他好的,只是才相处这些时日,周寻怎么也不可能全然放下心中疑虑。

    “仅仅凭着此物,你也都过去三年。就算是王上,也不一定认。”

    周随锁起眉头:也确实是如此。

    “所以,让他相信或者不得不相信的唯一法子,就是在站在他面前同他对峙时我需得有足够的底气。”

    周随:“放心,既然你有了定夺,便去做。”

    “阿随。”

    周寻突然出声这么叫他,他脚步一顿。

    “怎么了?”这是周寻回来后,头一回这么叫他。

    他连着眼中含了些清浅含蓄的笑:“帮我去想个法子,我要正当身份进宫。”

    “好。”周随顺口一应。

    只要他想,他竭尽所能都为他达成。

    ……

    “怎么?从前那般想回郧都,如今当真回来了,只会日日坐在这庭中发呆赏花看云?”

    周寻反问:“怎么?这般不好吗?”

    祝惜慈坐下来:“倒也不是不好,只是总觉着你不像是这般的人。”

    周寻摊开手,两臂张开:“我怎的不像?”

    “哪里都不像。更何况,这府中怎么会平白养我们这两个来路不明的闲人?”

    周寻指尖点着桌子:“祝姑娘,有想过在这郧都谋生的法子吗?”

    祝惜慈绾起眉头:“倒是想过……”

    周寻将一个东西从桌上推到她的面前:“拿着这个,以后仍然可依靠你的医术谋得生活。”

    惜慈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个医馆的名字。

    “听闻这里缺医师,姑娘不妨去试试。”

    祝惜慈拱手:“却之不恭。”

    此物是他问过周随讨来的,毕竟府中他们两个男子,祝惜慈总是同他们待在一处,还是不便。

    周随名下如今许多产业,送惜慈随便去一处医馆也不算难事。

    “阿寻。你托我的事,如今都办妥了。”

    周寻:“如何?”

    “那右副都御史正在暗中招揽门客,是选几个有才的给家中稚子教书,可右副都御史同都察院左都御史向来交情匪浅,其中不免惹人深思。”

    周寻在院中低头来回走了几趟:右副都御史,正三品的官衔,算京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偏偏官衔高还和都察院左都御史交好,这一层关系周随定然是往深里挖才知晓的,不然仅凭着这一层,王上心里也容不下。

    结党营私的名头,谁也担不起。

    借着教诲稚子的名头,实际上谁又知晓这些门客到底是为他们如何出谋划策,有些高见的难保不会被送去都察院左都御史身侧献计。

    周寻:“这倒的确是个好机会。阿随,可否帮我安排个清白的家世,让我去做门客。”

    “自然是无碍。”

    周随:“你的功夫和本事我是放心的,只是此去免不了受些苦痛,也极为危险。”

    “阿随,既然放心得下,就应该信我。”

    周随便着手去安排。

    好了时日便要带着周寻去登门拜访。

    只是才出了府不久瞧见一群孩童在争抢什么物什。

    “是我先瞧见的。”

    “胡,这猫儿明明不愿被你触碰。”

    随后似乎有个孩子被猫儿抓伤,这下子全部的孩子见状又忽而纷纷同仇敌忾一般骂着猫儿了。

    明明前一刻才争得面红耳赤,这下子又像要为着挚友出气一般。

    周寻本来早就走过去了,随后叹息一声回转身去。

    径直走到那一群孩童身旁,却不管那些孩子,只是半笑不笑道:“我的猫儿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般对它?”

    几个孩子一下子扔了手中的石子什么,见着似乎主人来了怕责怪纷纷拔腿逃窜了去。

    “啧,瞧瞧,怎么一副这般可怜的模样?”

    周寻蹲下身子,着要伸手去碰一碰它,周随拦着:“阿寻。”

    周寻举着手:“无妨。”

    随后一手抚着猫儿的身子顺了顺毛,倒也奇怪,方才还凶相毕露,见着周寻触碰却没有丝毫反抗。

    周寻唇边一抹淡笑:“你倒是识时务通灵性的,知晓有人捡了你。”

    周随走过来:“阿寻,你不会当真要将它带走吧……”

    周寻侧过身子让他瞧:“自然要带走。这玩意儿,通人性呢。”

    周寻寻来布匹把猫裹着抱起来,那猫儿竟还tian了tian他指尖,很是乖顺。

    周随也觉得奇怪:“它似乎当真同你有一种天生的亲近。”

    周寻弹了弹它的耳朵:“也许。瞧着它孤立无援被人欺辱,觉得熟悉。”

    他抱着猫走了,周随难得见他对除了亲近的人以外的什么东西什么人上心且显露出如此温柔的神色来。

    一手隔着布匹抚着猫身,像极了安抚。

    他补上一句:“过几日再去,去得早了反而显得失了身份被人随意看低了。”

    周随只好随着他去,反正他也劝不动他。

    回了府中,周寻可是把这猫儿祖宗似的供了起来,好吃好喝的伺候,还让下人给洗了澡。

    这时候周随才看出来这猫儿的不同来,之前身上沾了污秽,这下子洗净了,看起来品相是极好的,甚至还有一双瞳色极为好看的眼睛。

    这两相看下来,难怪周寻对着这只猫如此不同。

    两日后周寻去拜访了右副都御史。

    可这人好大的架子,足足撂着人等了许久才一副姗姗来迟的模样。

    宗启余迎着人:“来迟了,着实抱歉。”

    周寻行了礼:“大人要务在身,草民也才等了片刻。”

    “既是如此,劳烦先生先同我去见一见稚子。”

    周寻:“好。”

    后院中,有个稚子在同下人玩耍。

    “庆儿,过来。”宗启余对着少年招了招手,少年看见了也还是磨蹭了一会儿这才不情不愿的过来。

    “来见过先生。”

    那被唤作庆儿的孩子随意歪了歪身子:“见过先生。”

    宗启余扶着少年的肩:“稚子顽劣,还望先生好生管教。”

    周寻看着面前别扭又对他饱含厌恶的少年:“自然。”

    待宗启余才离开,这少年又跟着下人们去耍玩,周寻一下子揪住了他的后衣领:“少爷今日的闲余时间怕是已经足够长了,不如去温书?”

    宗庆面上应得乖巧,周寻力气才松了几分宗庆就要溜走,周寻又立时揪紧了他衣领。

    这下子宗庆才老实下来:“先生,您先松开。”

    “还跑吗?”

    宗庆妥协道:“不了,不就是读书吗?我随你去温书便是。”

    周寻这才松手领着人去书房温书。

    宗庆看着窗外天上悠闲飘过的云听着外面鸟儿啁啾,一颗心早就不知道跟着飞去了哪里,哪里还念得进去书。

    一只手握着笔在纸上随意划拉两下又将笔重重摔在案几上:“我不读了。”

    “可是少爷方才还同我讲好的。”周寻握着一卷书目不转睛看着。

    见如此,宗庆开始学着泼皮无赖撒泼:“反正父亲请了你来是听我差遣的,哪里有主人听下人差遣的道理?”

    周寻放下书,立起身子两手撑在案几上:“好,既然少爷不愿,我们便不学了,反正我也觉得苦闷得紧。不如我带少爷去玩耍?”

    宗庆闻言两眼亮晶晶的:“真的吗?”

    周寻:“当真。”

    于是周寻带着人来亭中,让人摆上了东西。

    “这不是下棋吗?”宗庆撇撇嘴,很是失望,转身便要离开。

    周寻道:“怎么,见到下棋少爷便临阵脱逃了,是因为不会怕输不起吗?”

    “笑话!”宗庆直接坐下来,捻起棋子琢磨着。

    周寻在他对面坐下来,也不急,只静静等着他落子再下一子。

    “见过老爷……”下人正要继续下去。

    宗启余却连忙示意他噤声。

    作者有话要:  每一次作话都提前想好了要写啥,可是写的时候就忘了,我可能是条鱼吧……七秒记忆杀我……

    可爱们看文愉快鸭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