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前车忽然刹车。”

    侯歆智知道那都是范瑾书的借口，这条静悄悄的笔直大路上，前后除了他们的车之外，哪里还有其他车的身影？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不要这些不该的话吧？

    哼，你不让我，我偏要！

    谁让你平时老欺负我的！

    想要追他的女神，没那么容易！

    侯歆智在心底打定主意之后，继续追问：“晓菡姐，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安排你们见一面吧！我表哥很帅的哦，保准你一见倾心！”

    范瑾书在侯歆智这句话的时间里，一直清着嗓子，假装嗓子不舒服。

    “老大，你是不是几天没睡要生病了？如果是的话，等下回到队里赶紧吃两颗感冒药哈！”

    “你才病了！”范瑾书一语双关。

    侯歆智立刻拿出‘挡箭牌’，将他的‘冷言’挡了下来，“晓菡姐，要不然我先给你看看他的照片吧？”

    他边边找，努力的为他的表哥抢媳妇。

    一瞬，范瑾书的脸阴沉了下来，车里充满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连呼吸声也变得静止了。

    “恐怕不行，我有男朋友，并且没有分的打算。”戚晓菡忽道。

    “啊？”侯歆智一怔，快速的看向了范瑾书，范瑾书似乎也被戚晓菡的话吓到了，此刻也正转脸看向了她。

    “呵呵，你们不是见过吗？”戚晓菡微微的扯了嘴角，将目光转到了车窗外，一副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的样子。

    侯歆智意识到自己错话了，默默的移回了‘后面’，老老实实的坐着。

    黑脸的范瑾书，沉默着继续开车，仅有他自己知道，戚晓菡的那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将他从头到脚浇醒了。

    尽管几次接触，对欧阳轩并无任何的好印象，但他们俩终究是同事、是兄弟，就算对戚晓菡有好感，他也不至于混到去抢兄弟的女朋友！

    转眸看窗外的戚晓菡，透过反光的玻璃窗，静静的看着范瑾书印在车窗的影子，心底微微的叹气。

    十多分钟前，在她惊醒的那一瞬间，她清楚的看到了范瑾书眼眸里的情绪，那是与霍喆有着极其相似的眼神。

    而现在的她，有很多事情没有想清楚，不打算开启一段新的感情。

    如其给范瑾书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如干脆利落的把话清楚，然后努力的保持现状，安安心心的做朋友，做同事；若是不能维持现状，那就再吧。

    *

    戚晓菡不太愿意见死者家属，她一点也不喜欢那哭哭啼啼的场面，在张念念认尸的这一环节中，她躲到了天台上，直到杨松给她信息，告知她已经出来完了，她才晃悠悠的从上面走下来。

    一眼就看见了靠在墙边站立的范瑾书，心头一惊，“等我？”

    “我需要确定一件事：张清在坠楼前的状态是否是清醒的。”

    戚晓菡不解。

    “她掉下来的时候，我没有听到她的惊呼声。”

    “解剖完告诉你。”

    范瑾书欲言又的看着她，倒让戚晓菡不敢先走，“还有其他的问题？”

    “张念念刚才来认尸的时候，完全不相信张清会三更半夜的去找陈静娴，对张清的死起了很大的疑心。”

    “这点很正常吧，送到我们这来的尸检的，有几个死者家属是愿意相信死因的？”

    范瑾书知道这点很正常，他这些年来也见过不少，“她给我的感觉，与其他人的不一样。怎么呢，她给我感觉好像是知道很多事，但是却又不能的感觉。”

    “母亲死了，知道真相而不愿意？”戚晓菡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都写着不相信，“有什么事比杀害自己的母亲凶还重要？”

    如果张念念真的因为‘某事’而选择放过杀死自己母亲的凶的人，那她这法律系念得可不是一般的浪费！

    范瑾书深深的沉了一口气，换了一个姿势，继续靠着墙站立。

    那满脸的倦意，倒是让戚晓菡有些看不下去了，“要累了，就去休息一会儿吧？”

    “不，我始终还是觉得张念念今天的表现有些奇怪。”

    戚晓菡耸了耸肩，她不在现场，没有看见，不好发表言论，“既然你觉得有问题，那就趁着她还没走远，把人叫回来再问问呗。”

    “没有查到实质证据之前，就算把人关上三天也是问不出来的。”

    左不对，右不行，“那你想怎么办？”

    “凉拌。”

    好吧，原来他这是没话题找话题，“那你注意休息，我先去忙了。”

    ‘唉等等。’范瑾书的话堵在喉咙里了，哽咽着没有办法发出声来。

    戚晓菡微愣，她怎么感觉范瑾书有喊她？可似乎又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呢？

    是错觉吗？

    淡笑着从范瑾书身边路过了。

    不知道怎么的，经过他身旁的那一瞬间，心底泛起了异样之感，分不清是什么滋味，总之，不舒服。

    目送着戚晓菡走进解剖室的那几秒钟时间里，各种情绪在范瑾书的心底涌动着，潜藏在心底的那句话，差点又一次脱口而出，可最终，还是被理智占据了上风，默默的咽下了。

    终究还是少了一份勇气。

    *

    在看守所里待了几个时的王峥杰，获知张清坠楼身亡之后，直呼‘不可能’、‘不相信’，“肯定是你们骗我的！张清不可能去找路垚的。”

    “你怎么知道？”

    “我反正我就知道，阿清不可能会主动去找路垚。”

    “哦？那你可知道，路垚出车祸那天，张清就去找过路垚？两人在公司顶楼吵架，双双被带到我们局里？”

    王峥杰不可思议的看着范瑾书，眼睛里透着语言：你没有骗我？

    范瑾书微微摇头，“你到现在还以为我们在骗你？你把我们想象得太无聊了吧？”

    “可那不是？再了，我为什么要骗你？”侯歆智补道。

    “现在死的人越来越多了，你们要把事情闹到什么地步才肯收？难道你希望下一个出事的是念念吗？”范瑾书与侯歆智一唱一和的乘胜追击，努力击破王峥杰的心理防线。

    王峥杰一怔，眉头紧锁，似乎在考虑着范瑾书的话。

    “你为什么要去杀路垚？”抢在他动摇的时候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