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念念的话里，范瑾书似乎领悟到了左邻右舍的人对她与路尘之间的评价。

    为什么大家都一致认为张念念的生活不检点，整天在区里跟路尘勾肩搭背，做出一些暧昧的举动来！

    那并不是她不乖，而是她的心里太渴望‘父亲’，她很希望能与‘爸爸’一起完成很多事情。

    可却忘了她的年纪与身份。

    有些事情，五岁的孩子去做，那叫做天真活泼，那是爱的一种表现。

    当年纪长大十五六的时候，亲生父女间完成，那叫做羡煞旁人。

    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跟继父在一起完成，在众人眼里，那就变成了话柄，招人非议！

    范瑾书竟开始有些怀疑，路尘到底是不是大家口中的那个对自己的继女下狠的‘恶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路尘有没有对你”

    “对我什么？”张念念深邃的看着他，在脑海中猜测着他没有完的话，“你是同-房吗？”

    范瑾书‘嗯’了一声，脸微红的下去，“或者没有到那一步，就是超越父女之间行为的一些举动。”

    “这么腼腆，你不要告诉我，你的第一次还在。”张念念玩笑而起。

    范瑾书的眉头一紧一松，“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不，我跟他什么都发生过，你想的到，想不到，甚至是，你从未尝试过的，我跟他都做了。”

    怒意划过范瑾书的脸颊。

    安冬灵不由窃喜，她知道范瑾书这是害羞了。

    范瑾书将怒火转向了安冬灵，安冬灵隐忍着笑意，清了清嗓子，最终还是忍不住用笔记本挡着脸偷笑，满脑子都在考虑着一会儿完事之后怎么‘审问’范瑾书。

    “就算你不是他亲生的，可在法律上，你们都是父女！你们这么做，是不符合伦理的！”

    “那又怎样！只要我们开心就好了！”

    好吧，这是他们的选择，他不发表任何的意见，“那路尘是怎么死的？”

    “我杀的。”

    范瑾书无语的看着这个语出惊人的张念念，张念念的双眼眸中闪烁着天真，好像是在一件很可爱的事情一般。

    她再度刷新了范瑾书对她的印象。

    “不信吗？”

    范瑾书一惊。

    张念念是在‘大喘气’吗？

    如果把她的两句话联系来，就变成了：我杀的，你信吗？

    范瑾书的眼神变了又变，揣测着她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她问了一个好问题，不管他怎么回答，她都有办法翻转问题的答案。

    这个问题不能回答，一旦回答就掉到她设下的陷阱里了。

    “呵呵，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就是单纯的问问你，信不信而已。”张念念解释道，“因为我想表达的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谁杀的。”

    “什么意思？”

    “那天早上，我因为身体不舒服，请假回家休息了。我一开门，就看见路尘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肚子上插了一把刀。我当时很害怕，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所以跑出去摸了他，还把他身上的刀子拔掉了。就在那个时候，我爸来了，他看见我拿着刀子站在哪里，以为人是我杀的。”

    “当时路尘已经死了？”

    张念念点头，“死了，但是身体还暖，我拔刀子的时候，还有血飞溅出来。”

    根据人体死后的温暖变化及凝血的时间，张念念见到路尘的时候，他应该的时间并不超过一个时。

    “后来呢？”

    “埋了。”

    “既然人不是你杀的，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张念念忽然笑了，“因为我猜到杀他的人是谁了。可惜，后来才发现，我们都猜错了。”

    “你们？”

    “在路尘的尸体旁边，我们发现了一张从北京回滨市的火车票，当时我妈在北京出差，就算当时没有实名，我们也能猜得到是谁。所以，我们决定了帮我妈把这件事隐瞒下来，把人埋在墙缝里。

    可当你们发现路尘的尸体的时候，我妈的表现，又让我们觉得，人不是她杀的。

    如果人是她杀的，她必然已经知道了人死不能复生，就算隐藏得再好，也早晚会有被发现的那一天，我实在想不出她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已经死了七八年的人伤心难过。

    除非，她是真的刚知道路尘的死讯。

    那问题又来了，如果不是她杀的，车票怎么解释，还有她遗留在案发现场的那条围巾，那可是她最喜欢的围巾！”

    一通让张清不得不从北京回来的电话，一张从北京开往滨市的火车票，一条她最爱的围巾

    范瑾书似乎猜到了什么，“你跟路尘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是他有没有接过特别的电话。”

    “我印象中，除了陈静娴，好像就没有了。”

    “陈静娴不是跟路垚在一起之后，就不路尘联系了吗？”

    张念念冷笑，“这是她告诉你的，还是我妈告诉你的？不联系？真是好笑，要是不联系，怎么会给路策买房子？”

    “所以，盈新区的那套房子是陈静娴逼着路尘买的？”

    “可以这么吧。”

    范瑾书对时间点心存怀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路尘死的时候，他跟你妈妈结婚不到两年对吧？那房子”

    “路尘哪里舍得花钱买新房子，买的是一套比较新的二房。”

    “那你跟陆鹏飞为什么会去找王钧？”

    “你以为我想这么做么，要不是我们在处理尸体的时候，弄出了声响，引起了陆鹏飞的怀疑，从楼下冲上来，也不至于有后来的那么多事情。”

    “嗯？你刚才你是早上觉得不舒服而回家的，可你跟陆鹏飞是晚上去找王钧的。”

    “人忽然死了，总需要一点时间去考虑怎么处理问题吧？况且，那天我是真的不舒服，我爸先带我去了医院看病，才回来处理尸体的。”

    张念念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让范瑾书很不舒服，她那语气，就像在故去的猫狗，对其毫无感情。

    “陆鹏飞呢？”

    “他的死跟我没有关系，如果我要杀他，我有七年的时间，不用等到现在，更不需要受他威胁这么久。”

    范瑾书静静的看了她几秒，在她那看似‘合理’的辞下，不知道是否还有隐藏。

    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时里，张念念的脸如京剧里的变脸，没一件事都是一种状态，熟悉和流畅度，就像是预先设计和练习过的一样，几乎没有经过思考，便脱口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