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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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过了好几天,宁真没有等到苏印沉回来的消息,却等到了许久没联系的白榆樊的电话。宁真和他聊了聊他的近况,知道他最近训练的头昏脑胀浑身都是酸痛异常,活像被人打了一顿似的。在轻松愉悦的交谈之后终于进入了正题。

    “白,我给你发的信息”

    “真,我知道。”白榆樊听到她渐渐沉默了下来,便知道她要些什么,他轻轻叹息着,用着极好的脾气,不急不躁的着:“真,不着急,你不用这么早的就来回答我,等我从美国回来之后你在亲口告诉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

    宁真一时之间晃了神,但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对的:“白,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真,我这边有些事情先不和你了。”白榆樊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没一会儿宁真就听见电话那头变的嘈杂起来,而白榆樊正在用英文和对方交流着什么,宁真这蹩脚的英语听力当然是听不懂的是什么。

    “真,我知道你的心里装的是谁,可我会等你从这个错误的决定里出来。所以,请你给我一个认真思考的会。”白榆樊最后的话的匆匆,宁真在轻声喊了他的名字后便被挂了电话。

    看着已经黑掉的屏幕,宁真呆呆的出着神,置身于自己的世界之中。发生了什么都不自知。

    宁真长吁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脑袋像一团浆糊没有任何思绪,她将丢到桌上,拿起水杯往屋外走去,却看见苏印沉熟悉的身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一见到他,宁真本来有些沉闷的心情突然变的晴朗起来,她放下杯子就朝他的方向奔去,没想太多的搂住他的腰身。

    突然拥入的怀抱让苏印沉的身子不由的顿了一顿,可也不过片刻的时间,苏印沉便轻轻的将她从怀里抽离。

    此时有些敏感的宁真觉得有丝不对劲抬起头看着他,眼睛却被他额前的纱布刺的疼,她紧紧的皱起眉头,比大脑更加迅速的拂上他的额头:“舅,你怎么了?”

    “没事,蹭到了而已。”苏印沉回的很是清淡,当看到宁真满是担忧的神色时,他的眸色不由的加深变的沉重起来,可她却躲过了宁真余下的动作。

    顿了顿,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些举动已经有些过于亲密,似乎有些受了伤,她垂下眼眸微微退了些距离才看向他,看着他格外引人注意的伤口。

    苏印沉把宁真的一切举动都尽收眼底,可又像什么都没看见似的,没有多余的话侧身从她的身边离开往书房走去。

    “嘭”门被带上的声音让宁真终于回过了神,失望沮丧的表情展露出来,她就算是再迟钝也发现出苏印沉的不对劲,他就像是在故意躲着她一般,躲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她的目光,宁真深深的呼吸着,在他不在的着两天事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苏印沉有着如此的改变。

    林阿姨来叫宁真吃饭的时候苏印沉也刚刚从房间里出来,他坐到位子上,宁真也紧跟其后在他身边坐下,吃饭的时间突然变的格外的压抑,宁真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苏印沉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她微微握紧了桌边的沉下心来决定打破此刻的沉默。

    “舅。”宁真轻轻的叫着她,她觉得自己的声音此刻都变的没出息的颤抖起来:“你这几天是回t市了吗?”

    “嗯。”久久的苏印沉才回了这么一句话,在这中间宁真的心跳已经近乎于临界值。

    “那你是去大院了?”

    “嗯。”

    苏印沉接二连三冷淡的回答让宁真逐渐变的心慌意乱起来,可她依旧是不放弃的继续问着她,想像往日一样那样闲聊:“我看新闻里你和伊伊姐”

    “真。”苏印沉终于了除了‘嗯’以外的别的话,他像以前一样亲切的唤着她,可抬头时的眼神却是如此的冰冷,就连同他的语气都像置身于冰窟里一样:“我想我没有义务事事都要告知你,与你解释。”

    “我是个大人,有自己的圈子。”他看到宁真慌张不知所措的神色略微蹙起眉,移开目光让自己不在去看她,狠下心继续着:“我不可能一直在这个状态生活下去。”

    在苏印沉完话的久久一段时间里彼此间像死一样的安静,当以为会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继续下去时,苏印沉却突然起了身往玄关处走去,也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断重现这。

    林阿姨看着苏印沉离开这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关切的看着宁真问着她:“和苏先生吵架了啊?别着急,有话咱好好,有误会耐性的解释就好了,我看苏先生一直都对你挺好的,他不会气太的。”

    宁真回过神对关心她的林阿姨扯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假装自己没事的模样起身,一步步极为缓慢的朝房间走去。

    苏印沉极少或者从未用过那样的语气和她话,用那样眼神看着她,也正是这样,让她从自己假象的生活中打回现实。与他的相处之中,她总是忘记甚至是刻意去忽略俩人之间真实的关系,却忘记了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的存在,他始终是自己的舅舅,在这种身份之下她是那个最没有资格去问他行踪去向的那个人。

    如今被这般赤,裸,裸的提及,她就想是被束缚住脚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该往哪里走,她始终,始终是没有办法把苏印沉当个普通人看待,他在自己心中就是那个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也依旧与众不同的那个人。

    经过上一次的冲突后,宁真便再也没见到过苏印沉,他总是在宁真吃早饭前离开,在她入睡后才回来。她知道这是在躲她。

    她想若再这么下去,她一定要冲到他面前去问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要如此的对自己,可每当在夜里听到苏印沉的脚步声却又没了胆子,蜷缩在被子里不敢去面对他。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一天宁真突然接到了苏印茹的电话告诉她,下个星期便会从b市回来,让她把行李打包好到时候搬回自己家。

    接到电话的宁真久久没有反应过来,虽然知道苏印茹可能就会在这段日子里回来,可对于她来还是太突然,尤其是在她和苏印沉莫名冷战的日子里。

    陡然间,她逐渐变的不安,心里像有个缺口无尽的慌张失措全然一涌而出,她放下再也顾不得其他,拿好钥匙冲动的跑出屋,这一刻她只想快一点见到苏印沉。

    当宁真到竞胜时,是门口的一个秘书将她拦了下来,她一眼就认出了宁真的身份恭敬的着:“宁姐,总裁现在正在开会,要有些时候才能结束。”

    宁真看见ad不在门口的时候就已经猜的差不多了,她点点头心里已经明了,情绪有些低落的往房间走去:“知道了,我在里面等他。”

    秘书想着之前总裁也是让她随意进入办公室便也没再拦她,见她进去后往会议室走去告诉ad后这才离开。

    在等着苏印沉的这段时间里宁真觉得过的异常的缓慢,许是等的太久了她逐渐变的疲惫迷糊起来靠在沙发上想着憩一会儿,没成想却睡着了。

    当她醒过来的已经外面的天已经是朦朦胧要黑下去的样子,她揉搓搓自己睡眼惺忪的眼眸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披上深灰色的羊毛毯,她握着柔软的毯子看到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审阅文件的苏印沉,心里逐渐温暖起来。

    “舅。”她走过去轻轻喊着他,见他笔尖稍稍一顿便又再次动起来应了一声。

    见到他还是不冷不淡的态度宁真变的有些紧张了起来,她攥紧了中的毯子再次道:“我妈她下个星期就回来了”

    “嗯。”苏印沉的反应很正常没有一丝意外,可见他早已经知道这件事只是没有告诉她而已。

    “我下个星期就要搬走了。”宁真深吸一口气努力将他的反应当做没看见,可眼神已经出卖了她不安又恐惧的心情。

    一句话完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宁真心里的温暖在等待他回应的时间里一同的一分一秒的流逝。

    “真。”苏印沉突然抬起头看向她,目光如炬,神情认真的道:“你现在长大了,是该搬回家了,一直住在我这里始终是不太方便。”

    ‘轰’的一声,苏印沉的一字一句都在抨击着她的神经,本来还算红润的脸庞陡然间变的苍白,她觉得自己胳膊已经虚软的无法撑在桌子上,她看着苏印沉深邃如黑曜石闪烁着的眼眸竟恍惚了起来。

    “,舅,”她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像自己,从喉咙间努力的拼凑出音节,心里却始终想着苏印沉刚才的话:“我不想”

    “真,你也知道我是你舅舅。”

    宁真已经忘记了她是如何走出那个房间,她拖着自己沉重像灌了铅似的腿在马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苏印沉的话还在耳边不停的萦绕着,在心上给了沉重的一击,让她立刻现回原形,让她的努力藏在心里的感情在那一刻全部铺开在平面上。

    舅舅

    是啊,他始终都是这么一个身份摆在俩人中心,就算她有心去冲破这个枷锁,可他会愿意吗?

    她爱他,可他?

    他对自己的恐怕就是长辈对晚辈最普通的关怀,要谈爱怎么可能是奢求是妄想。

    这种畸形的恋爱在他心中甚至是不愿去想,是唾弃的厌恶的,可她却在心中视如珍宝,想要自己的全部却呵护去守候。

    宁真停了下来,看着夜晚的天空苦笑一声,他们的未来就像这漆黑的夜一样沉重压抑看不到路的远方,而她却注定要在这漆黑无路可寻的道路上横冲直撞。

    从竞胜到家的距离不过也就半时左右,可她却用了平时三倍的时间才进了门,她双目无神空洞洞的如幽灵似得往屋里走去。

    在客里拿着钥匙焦急的往外走的林阿姨撞见了她长吁一口气似是放松了下来,喊了她两声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便对着对话那头的人着:“苏先生您放心吧,宁姐已经回家了。”

    “是,她是没什么精神。”

    “好,晚上我会住下来陪着她。”

    “好,您别担心”

    后来林阿姨似乎是有进来和她着什么,可她的耳朵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真切,只是坐在床上发着呆,而林阿姨似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后便走出房间轻声带上房门。

    接下来的日子宁真动作极为缓慢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有的时候甚至一天就收拾不掉一个抽屉,在这里住了尽四年的时间里,她俨然将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每当将一件衣服或者物品放到行李箱时,她的心又像被剐了一刀,疼的无法呼吸。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就到了要分开的前一天,苏印茹早在前两天就已经到了市,就等着明天一起搬回去。宁真就是再拖东西都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而想等的想见的人却始终没有见到。

    在将行李一件件放到客厅里,周围寂静无声只听的到她沉重的呼吸,她怀顾自周除了她没有一丝生气。

    她不顾形象的扑通一声坐到地上,从委屈隐忍的声啜泣到最后按捺不住的嚎啕大哭,孤独又寂寥的身影在客厅里显的格外的瘦弱无依。

    朦胧的睡梦中,她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轻轻的推开她的房门,坐在她的床前,有双温暖的掌怜惜的拂过她的脸庞,略过她红肿的双眼擦拭掉她眼角垂着的泪珠。

    她感到有沉重的呼吸和沁人的柠檬香味在朝她逼近,有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一时间那人一直没有其它的举动,突然间有着些许凉意的柔软却贴在她光洁的额前久久不曾离开。

    鼻间充斥着熟悉的柠檬香气,她不安的心境终于平静下来进入了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