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答应
苏印茹清晰的记得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她在医院接到了自己丈夫的死亡通知单哭倒在地,凌代秀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拍着她的后背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她,陪着她一起哭,当时还的苏印沉也一声声唤着苏印茹的名字。
苏印敏和尹兴成姗姗来迟,看着面前的一幕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缄默不言心疼着丧夫的苏印茹。
苏胜河则站在一旁看着泣不成声歇斯底里的女儿眉头紧锁心如刀绞。
可他一向不是一位善于表达的父亲,不知该如何安慰着她,女儿的婚事他从一开始就是不赞同反对的。
在一位父亲的眼里,自然觉到自己的女儿是全天下最温柔最美丽的女孩,怎么允许一个穷人还是个大了她将近十岁的男人娶自己的宝贝回家。
苏胜河曾经用了无数个办法,找了会让学校调那个男人去深山里支教,可苏印茹就是认命的陪着他一起去了深山,一去就是一年。回来后苏胜河随便安了个理由让学校开除了那个男人,可苏印茹却又是陪着他去兼职上辅导课。
苏胜河不是没有把苏印茹关起来过,找个门当户对的男孩子把她嫁了,让她死心。可苏印茹总是有着各种办法逃出去。
最后当她怀着孩子站在自己的面前时,尽管暴怒的要与她断绝父女关系,可为了女儿的名声他还是无可奈何的同意,却也不愿意与她再有联系。
过年前夕凌代秀一直在苏胜河的耳边着女儿的事,她怀着宝宝没有家里人的照顾会是多么无助迷茫,想与她见上一面。
苏胜河心软便对于凌代秀让苏印茹回来过年的事情没有干涉,可真当女儿回来的那一天,他看见怀着孩子却依旧消瘦的女儿便是一肚子的气,对着她那个丈夫便更是没有好脸色。
终于在过年后的某一日,苏胜河和苏印茹因为要让他入赘一事而大吵一架,苏印茹便带着丈夫连夜离开。
那天连绵的大雪下了好几天,路上全是积雪十分难开,而苏印茹的车便在下坡拐弯的时候因轮胎打滑重重的撞到了拦杆上。
就是这一次的车祸,让一个三口之家变的支离破碎,苏印茹肚子的孩子因为早产没有保住,而她的丈夫在重症监护室里住了近半个月也因为心脏骤停在元宵节这一天永远的离开了她。
失去孩子与丈夫,让苏印茹本来就柔弱的一个女人险先崩溃,几度晕厥。
也就是在这个她就快挨不住的时候,她看见了被家人狠心遗弃在医院门口还在襁褓中的宁真,她闭着眼睛穿的十分单薄,因为大雪天的寒冷而冻的脸色发青,奄奄一息。
苏印茹将宁真紧紧的搂在怀里,任凭医生护士怎么拉她,她都死死的不愿撒仿佛这个就是她失去的那个孩子,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到这个的身体上。
要不是苏印沉走过来对着苏印茹冷静的着,不让医生抢救这个孩子也会活不下去,她这才渐渐松开。
后来,当做好检查后苏印茹片刻不离,求着苏胜河领养这个孩子,这才有了宁真的存在。
也从那以后苏印茹带着宁真去了市,苏印沉没过多久也出了国,苏印茹便也不愿意回苏家,就些与苏胜河联系渐渐变少了,就像带着宁真消失了一般,直到苏印沉回了国才又慢慢有了联系。
“从我将你抱起来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我的女儿了,这一点无法改变,”苏印茹回过神拉住她的,不去看她眼里的伤心失落:“所以,所以我是绝对接受不了你和苏印沉的事。”
“在你外公还没有发现之前,出国吧!你到国外安生的待一段日子,等他和盛薇的事情定下来,结婚了,你再回来。”苏印茹流着累,指尖深深的嵌入宁真的里,她眼里的祈求分分钟在刺痛着宁真。
苏印茹知道苏老爷子对苏印沉寄于了多少的厚望,他对苏印沉的栽培比任何一个人都在来的多,所以宁真一个本来他就不喜爱的孩子,在苏印沉面前那根本就不算什么。他不可能让一个影响到苏印沉的人继续留在这里,到时候宁真将会受到更残酷的对待。
当初他在苏印茹身上所做的一切如今更能不慈软的来对付宁真,怎么苏印茹也是他的孩子,而宁真到底与他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宁真身上没有一点可能赢的砝码,而做为一个母亲能做的就是保她平安,就算是出国那也没办法。
“妈,为什么为什么?”宁真泣不成声,她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让她离开这里,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
苏印沉是,苏印茹也是,俩个她最在乎的人都是如此。
“真,算妈求你了。”苏印茹满脸哀痛,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苏老爷子和苏印敏的猜测和对宁真的态度,她感到寒冷逐渐逼近,即使心有不忍,可到了这一步也是已经没有办法。
宁真看着苏印茹的哀求,心如刀绞的感受向她袭来,她紧紧的闭上眼,绝望无助如黑夜潮水般将她包裹着。
“我知道了,我出国。”泪水从空洞的眼眶滴滴滑落,她苍白的脸色深呼吸着,颤抖着嘴唇一遍又一遍喃喃的着:“我出国”
听到宁真的回答,苏印茹终于松了口气却还是崩溃的将宁真紧紧的搂入怀中。
这一夜发生了太多太多,而所有的转折和始料未及也在这一刻定了下来。
那晚后宁真便发了高烧,在家休养的好一段时间才回了学校。
宿舍里李颜妮见着她苍白的脸色连忙对着她四处看着,尽管心疼嘴里还不忘记吐槽她。什么时候还成了个病弱美人林黛玉了,一天到晚的生着病。
宁真只是冲着她笑笑并没有像往日有朝气的反驳她,而是走到自己桌前在上面翻找着什么。
李颜妮看着她的举动不解的问着她:“你找什么呢?”
在她问完没多久,她就看见宁真从角落里抽出一张单子打开,李颜妮见到上面‘交换生申请书’几个大字后更加疑惑:“你找这个干什么,都结束了你后悔都没有用了。”
宁真没有话坐了下看,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单子像是做着什么决定,片刻后拿出笔朝着申请人一栏写下自己的名字。
“你干什么?”李颜妮一脸惊讶的忙把按在申请单上看着她。
“填单子啊。”
“你要出国?”
“嗯。”
宁真回答的极其冷静,她轻轻的拔开李颜妮的低下头继续写着。
“真。”李颜妮将宁真面朝自己,看着她波澜不惊的眼神更是慌张起来:“你不是一直都不愿意的吗?怎么突然突然,你发生什么事了。”这些日子以来宁真的拒绝她是都记得的,怎么过个元旦就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没什么事,就突然想开了。”宁真扯出笑容,转了回来继续写着。
“可是,可是报名结束了啊?”
宁真的顿了顿,看着申请单的眼睛依旧平静的没有生气,过了会儿缓缓道:“没关系。”
这个问题在想让她离开的人面前跟本就不值一提。
宁真到了办公室将申请单交给老师后,果然没有任何阻力的就已经同意收下,她出了教学楼远远的就看见朝她跑过来的白榆樊。
“真,李颜妮你要出国?”他气喘吁吁的在宁真面前停下,气还没喘匀就焦急的问着她。
“是。”
宁真的回答让白榆樊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他张张嘴有些恍惚的问着她:“为什么?”
看着白榆樊,宁真终于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些天如行尸走肉度过的她泪如泉涌:“白,我已经没得选择了。”
冷风吹过,宁真的脸色更显苍白,可滚烫的泪水却没有丝毫再停的意思,白榆樊眼神黯淡无光,一个俯身将宁真抱住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的着。
“没关系,一年而已,一年而已”
过了没几天,学校的公告里贴上了要出国的人员名单,宁真和李颜妮站在公告面前看着,没一会儿李颜妮就找到宁真的名字,她点着看向一旁的宁真。
她目光平淡的像这个名字根本就不是自己,要出国的也不是自己,从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到任何喜悦,反而有一种心如死灰的认命。
李颜妮也沉默下来静静的看着宁真,在回去的路上她心翼翼的问着:“真,你不开心吗?”
“开心?开心。”她点着头轻笑道,却别过头在李颜妮看不见的角度抹了下脸,再回头时声音有些沙哑的不再提着这事:“我一会去图书馆,要一起吗?”
“嗯,好。”李颜妮不再着什么,点点头陪在她身边。
接下来的日子宁真就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每天做着同样的事情就像在完成自己的使命一般,等着学期结束,等着离开的日子一天天逼近。
竟胜集团总裁办——
“三点叫各部门经理上来开会。”刚参加完剪彩仪式的苏印沉从外面回来便对着身边的ad沉声吩咐着。
“是。”ad在pd上记着继而着其他安排:“总裁,下午五点要和瑞合的负责人商讨继续合作的事情,六点半还有晚宴”
苏印沉刚进门便看见站在门口的盛薇,立即皱起了眉头,ad看见她也是一愣,她算是为数不多知道苏印沉和盛薇之间的‘协议’,尽管不清楚盛薇是如何做到的,但她还是明白‘逢场作戏’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ad看了眼苏印沉,见他一脸不耐忙问道:“有什么事吗?”
“王经理让我把文件送上来。”盛薇将文件放到盛薇桌上,眼睛却是一直看着苏印沉,像是有什么话要。
苏印沉也发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审视的看着她突然指了指她放在桌上的文件:“进来跟我汇报。”
“是。”
完盛薇就拿起文件紧跟着苏印沉的脚步走了进去,ad看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纳闷的咦了一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你要什么?”苏印沉脱下外套挂在一旁,到桌前坐下抽着一旁的文件看着。
“有件事情,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盛薇顿了顿继续着:“是关于真的。”
苏印沉眉头轻皱但上的动作仍然没有停下,过了会儿只是闷声道:“。”
“今天早上我去了趟学校,路过公告栏的时候,看见出国交换生的名单里有真的名字。”
苏印沉的狠狠一顿在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元旦的时候我听真她是不想出国的,现在有了这样的变动,我想还是告诉你一声比较好。”
“出去。”苏印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冷冷的对着站在面前的盛薇着。
盛薇不由的怔了怔,当她看见苏印沉紧绷着的脸面沉如水,心惊的闪烁着眼神,低下头不等着他下一句的逐客令,立即转身离开。
待盛薇走后,有一段时间里办公室安静的只能听到苏印沉沉重的呼吸,他甩开上的笔,轻叹着闭上眼睛揉着眉心,片刻后他站起身子,从背后的窗户往外看着。
ad拿着文件敲门进屋的那一刹那她被苏印沉落寞孤寂的背影给震惊到了,在她对苏印沉所有的印象之中,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感觉是她第一次遇到。
无论遇到什么事苏印沉都是镇静自若,云淡风轻的傲视着一切,可现在满满无力与无措像是将苏印沉完完全全的包围了起来。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苏印沉会有如此的变化。
ad一直苦恼着,直到有一天纪宇冲进办公室找到苏印沉,对他着宁真就要出国的事,她再一次看见苏印沉僵硬的身子和黯淡无光的神色,这才明白了那天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