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70.入V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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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孩子?”陈瓶一愣, 他亲眼看见医院出具的证明,怎么可能会没有孩子?

    “嗯,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但是这位夫人一看就是没有子嗣运了,是不可能怀上孩子的。”巫黔看了一眼欧沫的眉心,几乎是黑得发亮。

    除此之外,这个女人的身上还爬着三个不成型的胎儿, 它们俱都在冲着自己裂开满是獠牙的嘴笑, 刚开始巫黔还以为是这个女人的孩子,不过却很快反应过来,这个女儿命中绝嗣,哪里可能来的孩子?

    所以再仔细看过去, 他才细心的发现, 这三个不成型的胎儿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肚脐眼上面都有一根隐隐约约的细线,那线各自朝向不同的方向,不用也能猜出来了, 这大概才是他们真正的生母所在的方向。

    “不——!你胡!你胡!”欧沫开始在床上奋不顾身地挣扎起来, 她双手捂着自己还完好的肚子, 脸上写满了惊愕, “我的孩子明明就在我的肚子里,你瞎什么?他是骗子!他肯定时候骗子!”

    她猛地扭过头看着陈瓶, “陈秘书!他是个骗子啊!你也看见了的, 我的检查我的孩子!你快话呀!”

    陈瓶很难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不过他不得不一句真心话, 比起欧沫的话,他当然是更加相信这位大师的话。毕竟这一位可是闫家那一位特意为他造势的天师,要不是有些真本事,闫家有闫礼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随便相信一个江湖骗子?

    不过就算是心里已经这么想了,有些话还是得问一问。陈瓶保持着手帕捂住自己的口鼻,他不喜欢床上传过来的血腥味,转过头彬彬有礼地看着巫黔问道。

    “不知道巫天师能不能为我解惑?我们是亲自去医院检查过后,确定她怀孕了的。”还有一句话他还没出来,不过他们还没有检查这个孩子到底属不属于敖放。

    毕竟这个女人才刚怀上,敖放又不准他们在这么不稳定的时候采集羊水做鉴定,只能暂时养着等时间一到再。没想到,居然会闹出这么大一件事来……

    去过医院检查了?巫黔想了想,目光落在欧沫身上那几个胎儿上,陈瓶看他目光凝视的方向,眼神连续闪烁,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莫不是她的身上,有什么东西?”

    巫黔看了他一眼,确定这一位看起来不是胆的人之后,点点头。陈瓶心里咯噔一声,下一秒巫黔的话立即传进了他的耳中。

    “她身上有几个鬼,是没有成形就被堕胎的孩子,现在就巴在她的背后。”

    话音刚落,欧沫脸上的狰狞表情瞬间一愣,她的身体开始渐渐地颤抖起来,目光里的神采变得害怕又绝望。

    “不——!你胡!根本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已经花了大价钱买了香送他们去投胎了,他们不可能来找我的,不可能的!”

    那就是,她用了什么不知名的手段,害了几个女人堕了胎?陈瓶捂着口鼻脸上露出的表情极为明显,他厌恶至极地看着欧沫仿若一个疯婆子一样在挣扎咆哮,语气十分淡定。

    “所以,她现在这样,是她作恶之后咎由自取咯?”

    “不不不!我没有!我已经买了香了,他们不应该来找我的,不是我害了他们,不是我!”欧沫疯疯癫癫地看着她的血肉继续一块一块往下掉,往日里精心理的秀发已经被她摇拨浪鼓一样的架势弄得狼狈不堪,她看着陈瓶露出的嫌恶表情,挣扎着想要爬过去,“救我,快救救我啊!”

    “不介意的话,稍微向后退开一点?”巫黔看着眼前这一幕,冲着身边的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陈瓶下意识退开了几步,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巫天师你要救她?这不过是她咎由自取罢了,我请你来,也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些。”他可没有要救这个女人的义务,尤其是在猜测到她做了什么之后。

    巫黔随手掏出桃木剑,他示意陈瓶再退后一点,脸上露出一个带着善意的微笑,“那倒不是为了她,她既然已经遭到了天谴,那我也不可能去做那个和天道对立的人,不过除了她之外,还是有的存在不应该遭受到这样的不公平的。”

    陈瓶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露出一个看好戏的表情来,老实,他还真的挺好奇,天师是要怎么抓鬼的。

    桃木剑一亮出来,那些胎儿化作的鬼顿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哭了起来。他们的哭声尖锐至极,冲破耳膜里几乎像是一枚针一样让人觉得耳朵里生疼,巫黔随手往左右两边各塞了一个圆球,世界顿时一片清净。

    那几个鬼见状,身上的黑气顿时暴涨起来,刚才还能看见黑黑白白可爱的脸蛋,现在却只能看见他们外露出来的一张大嘴,嘴上的獠牙几乎每一颗都在着锋利两个字,他们的手指甲也变得很长,先后落在地上,四肢像是动物一样趴着,其中最大的那只嘴巴大张,像是发出了什么冲锋的指令,其余两个鬼顿时猛地扑了过来,四个锋利的爪子齐刷刷冲着巫黔的脑袋抓过来!

    回去得给幸儿看看,她要是也变成这样,那以后岂不是嫁不出去!

    脑子里一瞬间还想着育儿心得,巫黔手里的桃木剑耍出一个剑花,左手向上一抹,剑身顿时莹莹发光起来,这让在旁边看好戏的陈瓶忍不住啧了一声。

    “原来这就是天师对付鬼怪的手段吗……”他声地了一声,很识趣地在退后了一步,手里的手帕捂得紧紧的,显然对那阵血腥味是真的极为嫌弃了。

    铛铛!

    一剑一个,巫黔借用自己的蛮力直接将两个鬼飞了出去,那只最大的鬼见状,裂开的嘴巴里发出了一阵阵咆哮,四肢一用力,那露出密密麻麻牙齿的大嘴,顿时就朝着巫黔冲了过来!

    “好孩子应该每天刷牙两遍!”被那嘴里的口气熏得呼吸一滞,巫黔顿时毫不客气地掏出一张符,食指和中指并拢夹住符箓,手腕轻轻一甩,那符箓犹如破竹之势直接被贴在了那鬼的额头上,下一秒,从接触的地方开始,猛地窜出来一团深红色的火焰,那火焰迅速将鬼整个包围起来,没一会儿,就燃烧了起来。

    “吱吱吱——!”那火焰一烧起来,那鬼顿时痛苦地落在了地上,不断扭曲起来在地上滚,他的声音十分稚嫩,像是刚出生的老鼠一样,承受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应该受到的巨大的痛苦。

    ……这抓鬼怎么看起来莫名有些喜感?巫黔那句话落在陈瓶的耳朵里,他差一点就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了,这位巫天师是认真的吗?和鬼怪刷牙的事情?

    又看了一眼地上扭来扭去的一团火焰,他虽然看不到鬼,但是能够猜测得到,这里面隐隐约约的形状大概是什么东西。

    不过这样一来……

    “巫天师你的无辜之、鬼,难道不是这些鬼吗?”陈瓶好奇地问了句。

    “不是,另有其鬼。”巫黔摇摇头,目光落在了欧沫的身上,她的血肉已经没有再继续掉落了,已经停了下来,这就证明了他的猜想,这是三个鬼的报复,他们想让她也尝尝,骨肉被生生扯出来的痛楚。

    不过……

    “出来吧,他们不在,你安全了。”他放下手里的桃木剑,两张符箓一甩,顿时化作两根金色的绳索将另外两个鬼给束缚起来,放到了一边去。

    至于地上那一只,巫黔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业障太重了,这业火一烧,不烧完业障是不会停的,但是这么看来,怕是业障烧完他也要死了。

    他在和谁话?陈瓶一愣,出来?巫天师在喊谁出来?

    “妾身谢过天师救命之恩。”一道宛若莺啼的女声在室内忽然响起,欧沫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在床上挣扎起来,“救命!有鬼!真的有鬼!是她一定是她!都是她害了我!”

    “她可没有害你的心,否则的话,她现在也不能在这里呆着了。”巫黔看了她一眼,才把目光落在了从欧沫腹部一点一点飘出来的鬼魂身上。

    这下,就连陈瓶也看见了,这个飘出来的女鬼。

    “这、这是?”陈瓶难掩眼底的震惊,忍不住看向巫黔,这个难道就是巫黔的那个无辜之鬼?

    “一个附着在戒指上的鬼魂。”巫黔简单解释了一句,又看着那女鬼。

    她身穿着一双红绣鞋,身上是同样红红火火的旗袍装,一头如瀑的黑发被挽成了妇人才会扎起来的发髻,看见巫黔之后,冲他盈盈一拜,“女子盈蓉,写过天师救命之恩。”

    “不用谢我,既然相遇即是有缘,我本以为能在之前想那枚戒指买下来,没想到它自有注定,我也不好多掺和,倒是累得你被这三个鬼压得,差一点就要魂飞魄散了。”

    他先前在那古玩街上看到这枚戒指的时候就知道了,这里面住着一只鬼,所以上面才会有那么重的阴气。估计是因为这女鬼在里面住得久了,再加上女性本就属阴,女鬼就更加不用了,才让那戒指沾染上了浓浓的阴气。

    他这样的天师自然不会怕一点儿阴气,但是普通人若是买到了,自然会受到阴气的影响,甚至可能会受到女鬼的影响也不一定。

    所以他当时本来就顺手买下来解决了的,没想到的是,却被那个趁机想要勒索的男人抢先了。他以为是那男人的报应,就没有继续多管,倒是没想到,一报接一报,居然报应是在欧沫的身上,却没有想到欧沫因为那三个鬼的缘故,倒是害得这个女鬼差一点也要灰飞烟灭了。

    盈蓉一听,自然就知道之前这位天师想要买下戒指,不是为了消灭她了,她顿时俏脸一红,有些局促,还是声地出了事实。

    “是盈蓉狭隘了,当日若是早知天师并非那斩尽杀绝之人,妾身就不会引诱那男人将妾身的居所买下了。”

    她这么一,巫黔嘴角忍不住一抽搐,“你让他去买的?”所以,她现在沦落到这地步,是她自己造的虐咯?

    盈蓉也顿时觉得羞愧不已,她也没想到,不过是她为了躲避天师所做之举,居然差一点害了她自己不,反过来还要被天师救了一命。

    “盈蓉、盈蓉曾经见过一名天师,侥幸从他手下逃得一命之后,方才寻得如今的居所,是以有些,过于警惕了。”

    “还望恩人莫要在意。”

    摆摆手,“事。”巫黔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欧沫,“那你为什么要让她把你买下?她身上这黑气,你应该避之不及才是。”

    鬼魂这么点望气的本事,起码得有吧?

    盈蓉被他一问,更加想叹气了,“我修炼不堪,那一点力量使出来引得那男人买下我的居所之后,便沉沉睡了去,并不知晓之后这一幕。”

    如果她还醒着,还有点力量的话,死她她也不会让这个女人买下戒指啊!

    原来是这样,这样事情就弄明白了,就是一个误会和修炼不到家带来的沉痛教训,巫黔看着她,“既然这样,现在你已经安全了,快走吧。”

    盈蓉娇躯一颤,忽然抬头道,“恩人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女人愿……”

    “千万别以身相许!”巫黔赶紧制止了她后面的话!他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这些古代的女人怎么回事?动不动就以身相许大的吗?

    被恩人这么一噎,盈蓉原本想的话也不出来了,“那、那女子做牛做马……”

    “也别啊!”巫黔扶额,“你就安安静静地走,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行了,别把我放在心上。”他家里那个醋坛子每天因为各种原因吃醋,已经让他觉得很难哄了。

    再带一个女鬼回去,他是嫌他自己的日子过得不够长吗?

    连续两次被同一个男人拒绝,盈蓉身为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姿色极美的女人,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恩人这话从何起?盈蓉不过是想要报答救命之恩罢了!”

    陈瓶在旁边看热闹看得很欢乐,原来这种强买强卖的救恩之恩还真的存在啊!他忽然觉得嘴巴有点痒痒的,此时应有瓜子啊!

    巫黔干脆把大半张脸都捂住了,“实话吧,我家那位是天底下第一醋缸子,别是女鬼,我家的蟑螂都不能出现母的,否则这日子……”

    “这日子怎么了?”一道低沉性感的男低音忽然从楼梯上响起,巫黔的身躯一震,捂住脸的手指默默地颤抖了起来。

    “……我幻听了?”他默默向身后的陈瓶取证。

    陈瓶却已经将目光落在了楼梯上走上来的几个人身上了,不到一秒钟,他就确定那声音是从何而来,视线在那个男人身上转了一会儿,他忍不住轻轻在心里感叹起来。

    老实,若是这一位,他觉得应该是巫天师才是醋坛子,毕竟怎么看,这一位的魅力,才最为惊人啊……

    那男人长了一张极为漂亮的脸,陈瓶扪心自问他也见过不少美人,但是这样好看到极致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尤其是如今他见多了那些在脸上动刀的后天美人,相比之下,眼前这一位纯天然的五官就显得越发弥足珍贵了。

    美人看起来肌肤十分的白,白得像是通透的玉石,却又像是雪山不化的冰雪,当他和那几个人一起走上来之后,陈瓶甚至有一种错觉,他仿佛感觉到了从美人身上蔓延开来的一股寒气!

    他淡淡地开口,他的语气很凉,凉到吐出来的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一枚冰针一样,又冷还扎在人身上生疼。

    “你这日子怎么了?”

    美人精致的眉眼定定看着巫黔,陈瓶莫名觉得,这个空间忽然好像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似的,仿佛其他的人都并不真实存在,或者存在不同的次元中,他顿时默默地捂住了嘴,他不想吃狗粮。

    巫黔放下挡在眼睛上的手指,转过身看过来,果然看见了时谦出门在外那一张仿佛高冷之花的冻人表情,还有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睛里带着的审问,忽然轻声低笑着走了过去。

    “什么时候回来了?也不和我一声。”

    他态度极其自然地捧着时谦的脸颊直接亲了亲那张惨白的薄唇,一如他想象之中,很凉。

    滋~

    陈瓶神奇地看着这一幕,几乎是一瞬间,他仿佛听到了一大盆冷水浇灭了大火一样,那一位美青年脸上不渝的表情顿时化作温柔和柔情,看着巫天师的眼神也带着热切的温度,他这下不由得相信了巫天师刚才的话,看起来,确实是美人更喜欢吃醋多一点?

    “时顾问,他就是你的爱人吗?”一个不识趣的声音忽然响起,跟着上了楼的一个女生看着两个人亲密的动作,忍不住出口喝道。

    “公众场合,还是注意一点形象比较好吧?”她这句话的时候,那股子酸味在场的人只要不傻都能闻得出来,偏生时谦就闻不到,他脸上的表情顿时不悦起来。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她对阿黔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

    彻骨的寒气瞬间笼罩了那个女人身上,她不自觉地了一个哆嗦,抬眼望去才发现,她居然被时谦用一种十分厌恶的表情盯着,心里的爱慕瞬间化作滔天的委屈!

    她堂堂一个高级天师,这些天不要面子地追在这个男人的身后,就是为了让这个男人正视她,看她一眼。

    结果呢?这个男人居然和一个男人好上了!还为了这个男人对她这个态度!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气氛一触即发,巫黔也很不喜欢这个女人看着时谦的眼神,也不去做和事老,任由事情发展。

    看出来巫黔没有制止他们的意思,为首的一个老者不得不站出来圆场,“都是自己人,不必为了一点事争吵,时顾问想来和爱人分别数日心里挂念,年轻人做先亲密的事情很正常,钏钏你也不必为了这么一点事和时顾问伤了彼此之间的情分。”

    他的话虽然这么着,却显然是向着那个叫钏钏的女人,巫黔顿时有些不爽了,抬头问时谦,“他们是谁?你不是和诀阳子前辈一起出去的?”

    “京都方面派过来的人,大概是要管控这边的部门吧,我也不清楚,反正他们能够送我一程,我就顺便坐了个免费的顺风车回来了。”

    时谦耿直地道,这下那个叫做钏钏的女人更加气了。

    “什么叫大概是?我是高级天师!是京都指派下来接管这里的新队长!”她后面还有话想却不敢问,她还以为,时谦当时是因为她在,所以才会坐上车的,没想到现在这个男人居然只是为了坐顺风车?

    “新队长?”巫黔对高级天师四个字没什么兴趣,反而是这个更让他在意一些,“那之前的步覃队长呢?”

    他望着时谦。

    时谦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他这次跟着诀阳子只是去当了一把纯粹的手,然后被无情地用完就扔了,然后又碰上这群人,顺便坐了个顺风车,其他的他也不是很在意。

    “步覃队长?”倒是那个先前站出来的老者听到巫黔的话,目光渐渐有些不善起来,他颇有些谴责的意味看着时谦,声音洪钟而带着一丝压迫和威严,“你居然将部门里的事情都告诉了他?这些可都是国家机密!”

    “是吗?我看她在大马路上嚷嚷的,还以为这是国家宣传重点呢。”时谦根本不惧这个老头子身上的压迫,论实力,这个老头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他目光冷淡地落在那个叫钏钏的女人身上,他可没忘记,起初,可是这个女人一口在大街上叫破他的身份的呢。

    “我!”本钏被他得哑口无言,总不好直接出来,她是因为看上了时谦的美色,一时被冲昏了头脑才做出这么不符合规矩的事情吧?她狠狠地咬了咬牙,一跺脚,“我不管了!”一扭身,使着性子跑下楼去了。

    “大明你跟上去,可别让她出事了。”那个老者赶紧指挥着跟在他身上一个表情木讷老实的年轻男人,那男人看起来和本钏年岁差不多大,收到了命令,他的表情甚至毫无波澜,直接就扭身下楼去了。

    巫黔却注意到,其余几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一丝同情和幸灾乐祸。

    “巫天师,虽然不知道这几位是怎么私闯民宅的,不过,不如先将眼前的事情给处理了。”

    陈瓶看了一会儿好戏,这才施施然地开了口。

    “你胡什么?我们是前来办事,什么私闯民宅?”一个同样年轻的男人冲他厉声喝道。

    冷笑一声,陈瓶量他一眼,瞬间就明白这个人的定位,一个爪牙,一个习惯被推出来冲锋的爪牙。

    “不是私闯民宅是什么?你们知道这是谁的地方吗?你们难道是正经走进来的?那下面的两位保镖怎么没有和我通报?”

    时谦在旁边轻轻捏了捏巫黔的手指,有点委屈地看着他,“我没有,是他们动手晕保镖的,我没来得及话。”

    一句话瞬间将陈瓶的猜测肯定了下来,老者赶紧咳嗽了一声,从大衣侧口袋掏出来一个证件,“大宝确实没错,我们是国家部门的人,这次是为了追踪一件命案而来,特殊情况特殊处理罢了。”

    所以到底,一顶国家的大帽扣下来就以为自己能够任意妄为了?陈瓶也不和他们多计较,反正他已经叮嘱那边把监控给保存了,之后查清楚这群人是什么身份再动手。

    “什么命案?”巫黔皱皱眉,这个事情他有点在意。

    “以你的身份不配知道这件事情,你们让开就是了,我们自然会办好事情。”那个大宝又站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一丝得意。

    巫黔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看着时谦,担忧地问道,“你要和他们一起吗?”

    时谦顿时摇头,干脆地道,“没有,我又不认识他们,等下我就和你回家。”

    “那就好。”巫黔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个老者却皱起了眉头,“时顾问,大家也即将成为同事,这次的命案上头很看重,希望尽快解决了,你作为部门的一份子,难道不应该共同出力吗?”

    时谦闻言,顿时转过身一脸惊奇地看着他,语气里充满了不敢置信,“你既然喊我顾问,难道不知道顾问这个职位其实是编外吗?我愿不愿意加入是我的选择,这本来就是你们的责任,为什么要拉我下水?”

    老者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挂不住了。时谦得没错,顾问确实不是在职人员一样,指派任务必须要完成,顾问就是顾问,甚至请他们出手,是需要支付相应的薪水的,这也是为什么,全国各地顾问的职位都空缺的原因之一。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顾问的实力一般都很强大,而这样的人要么在帝都被招揽了,要么则是云游四海逍遥自在,很难以用国家的名义逼着他们加入。

    大宝一看睿老被怼得不出话来,顿时向前迈出一步,“你既然已经是国家的人了,有命案发生,难道不应该挺身而出吗?”

    这么大义的辞,得陈瓶在旁边忍不住收起手帕为他鼓掌了。

    “不错啊,很有政治思想觉悟,不过,我听着你这意思,是要逼着别人做不想做的事情了?和私闯民宅差不多嘛,倒是一样的强盗行径。”

    他脸上挂着商业化的精致假笑,怼起人来直接扎心,一字一句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刀子一样直接戳在那几个人的身上。

    “你!”那个叫做大宝的青年忍不住捏起了拳头,脸上青筋暴起,正想要向前一步,睿老伸出手拦着他,“够了!让人看笑话看得还不够吗!”

    他这声厉喝仿若舌绽春雷一般在众人心中炸响,巫黔这边,时谦却及时地伸出手捂住了他的耳朵,让他逃过了一劫。

    睿老看到时谦的举动,心里顿时一沉,看来这个时顾问的实力,确实不输于他,居然能够提前察觉到他的举动。

    陈瓶就没有那么的幸运了,他作为一个普通人,两边的耳腔里直接流出了两行鲜血,整个人的脑袋都嗡嗡嗡地响了起来。

    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耳朵里流出来,他下意识摸了摸,鲜艳的血液在他的手上染出一片腥红的色彩,陈瓶心里渐渐地,一股狂躁的怒气直冲发顶。

    “我艹NMD!在劳资的地盘撒野?”他一扔手帕,脚下的步伐快如闪电,笔直的西装裤被他狠狠抬起一踢!那睿老措不及防直接被这记阴险的撩阴腿直接命中,顿时狰狞了一张脸倒在了地上,捂着受伤的部位痛苦的嚎叫了起来。

    “你、你居然敢动我!”

    那几个青年都被吓傻了!他们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这么大胆敢冲着睿老下手!

    陈瓶一抹耳边的鲜血,冷笑一声摘下了眼睛,露出一双攻击性极强的狭长眼睛,“动你怎么了?在劳资的地盘撒野,你当你是什么玩意儿?我还动不得你了?”

    完他冲着地上的人狠狠吐了一口浓痰,一副纯粹的痞子作风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傻了眼,这、这刚才那个精英男和现在这个,是一个人吗?

    还是那个大宝反应最快,他一边惨叫着扑到睿老的身上,一边恶狠狠地盯着陈瓶出言不逊,“你死定了!我告诉你,你肯定死定了!睿老是什么身份?你这样的人给他提鞋都不配!我看你这个样子,肯定和命案有关系,你这是阻碍国家办案!”

    “什么时候,我的别墅里什么外来的阿猫阿狗都能在这里大放厥词了。”一双皮鞋踩在楼梯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一步一步走了上来,他的身后,几十个保镖迅速将这几个人团团围住,敖放那张臭到极致的脸顿时在众人面前放大。

    巫黔和时谦双双一愣,无他,这个男人,和敖岐长得,未免也太相似了吧?

    敖放看着地上的人,一挥手,那些保镖纷纷一拥而上,将他们用绳子五花大绑起来。

    那几个青年还想要挣扎,但是论肉体的力量他们却是不过普通人的,顿时地上很快就出现了几个肉粽。

    那睿老的待遇也一般无二,只是他的脸还在扭曲着,显然陈瓶刚才那一记招数,是下了狠手的。

    “你没事吧?”敖放臭着脸站在陈瓶面前,眼睛在他流血的两边耳朵上看了一会儿,身上的冷气顿时不要钱似的猛地向外释放。

    陈瓶熟练地伸出手从他上衣口袋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耳边的血,“肯定有事啊,这还要问吗敖总,这些人我估计身份不够压住的,靠你解决了,我现在需要有人送我去医院走一趟。”

    他这话一出来,敖放身上的冷气更加低了。

    “好,我送你过去。”

    陈瓶赶紧摆摆手,“别,我刚不是了,这些人估计有点来头,要靠你敖总的身份压一压他们,至于我上医院……”他转了一圈,目光落在巫黔的身上,“巫天师不介意送我一趟吧?正好我们谈谈这次的报酬。”

    他这么一,巫黔自然也不好拒绝了。“好。”

    敖放这才注意到房间里浓重的血腥味和那个女人,顿时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她这是?”

    “没什么,逼死了几个胎儿被人找上门报复了,另外,巫天师了,这女的没有子嗣运,估计是动了什么手脚让我们拿到了错误的报告。”陈瓶仔细擦了擦耳朵里的血,那方精致的丝帕很快就被染得朵朵红梅到处开。

    “没有?”敖放一皱眉,随机松开,“那让人把她扔出去,顺便让她把之前花的钱给补上。另外再让人去医院里查一查。”

    “行,不过这些事情等我先去医院检查完了再吧。”陈瓶干脆地应道。

    敖放一噎,“不、不用,我让阿方去做,你安心去看吧,一点事而已。”

    “还是别了,他们几个大嘴巴靠不住,等我来吧。”陈瓶立即摇头否定了,敖总看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行,那个阿方尤其是个超级大嘴巴子,这里的事情要是他来办,那新闻报肯定要增加不少新头条了。

    “……那你了算。”一连被否决自己的决定,敖放脸上的表情越发的臭了,但是也有点莫名的可怜兮兮起来。

    “那我们先走了。”陈瓶刚要迈开步子,一扭头,“对了巫天师,这个女鬼怎么办?”

    他指了指还飘在空中的盈蓉。

    巫黔一听,头疼。

    果然他的头上瞬间落下了一道炽热的谴责目光,他扶额想了想,干脆和盈蓉了一声得罪,把她收回到了戒指本体内,又拎上那两只鬼,“我有个朋友正好是处理这方便的专家,交给他好了。”

    时谦听他这么一,顿时知道他的是谁了,对于巫黔这个决定,他表示他觉得非常的满意。

    “那我们走吧,也不知道我这耳朵毛病大不大。”陈瓶干脆利落地走下了楼梯,看见门口的那两个猪头保镖已经醒了过来,想了想,把关于欧沫的事情和他们交代了一下,就看见这两个人摩拳擦掌的,想来之前花出去的钱,应该能够一分不少拿回来了。

    十分淡定地坐上了自己车的后座,巫黔和时谦看着陈瓶,后者默默地指了指他的耳朵,“万一没听见什么喇叭出了交通事故怎么办?”

    巫黔无奈地看了时谦一眼,自己转到另一边车门去,坐到了副驾上面。

    陈瓶这下就有点吃惊了,巫天师可真舍得啊,让这位大美人来开车?要是他的话,这样的美人,必须是捧在手里精心呵护的啊!难道,美人就是喜欢巫天师这一口?

    巫黔看出来他的想法,忍不住解释了一下,“我不会开车的。”

    陈瓶微微挑眉,“不会?”

    “嗯,疑心病太重,不适合,就没学。”巫黔解释。

    “明白。”陈瓶顿时明了。

    时谦发动了车子,在陈瓶的指路下往一家医院开去。

    路上,巫黔沉吟了好久,还是忍不住转过头看着陈瓶,有点在意地问了一句。

    “刚才那一位,莫不是敖总?”

    “对,怎么,巫天师认识敖总?”陈瓶看得出来他有话想,干脆接过话题来。

    “不是。”巫黔却摇摇头,然后又道,“但是我认识敖岐。”

    陈瓶双目一睁,有点吃惊,“你认识敖岐?”那个孩可不像是会和巫黔这样的人玩到一起去的人啊。

    “机缘巧合,今年过年的时候,和他一起吃了一顿饭。”巫黔还是选择比较含蓄地暗示。

    陈瓶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了,哦了一声,淡定地靠在了椅背上。

    “那没什么,一个蠢父亲和一个傻儿子之间的闹别扭,他身边有保镖跟着的,不过他一向不爱找保镖让我们帮忙,我过年不管他们两父子的事情,所以就闹成那样了。”

    巫黔一听,顿时不知道什么好了。

    “那位敖总……”难道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龃龉?

    陈瓶随手把丝帕塞进自己的裤袋里,“你刚才也看见了吧?那老男人是个任性、狂妄、但是很情商又很低的蠢货,所以经常会干出一些敖岐他不能理解的事来。不过要我敖岐也很傻,敖总虽然蠢,但是敖岐是他亲儿子,能不重视他?我以为那一随时跟在附近的保镖,敖岐应该能理解才对。”倒是没有想到,他们过年的时候,还能给他闹出这么一通事情来。

    还好他大年三十和初一还算是过了两天自由自在的日子,否则他真的是要被这两个蠢父子给气死了。

    巫黔听着他话的口气,感觉有点新奇。

    他一直以为,这些跟在总裁身边的秘书对总裁应该是毕恭毕敬的,但是这一位陈秘书,貌似和敖岐两父子不止是很熟,甚至是关系非比寻常啊?

    “陈秘书话,一向都这么直接吗?”巫黔伸出手适时地覆盖在时谦的右手手背上,安抚地摸了摸他的手指。

    将这么一幕看在眼里,陈瓶默默吐槽了一句没想到这狗粮还是没躲掉,“还行吧,反正巫天师和我没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知道我的性格也不是什么坏事。”

    “而且再了,你既然认识敖岐,那看在敖岐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和你装模作样什么,能让他在你家吃饭,你们的关系应该不错。”

    巫黔顿时了然,这个陈秘书不亏是能给总裁做秘书的人,心细、胆大、还不怕事,难怪他脾气这么直敖放还一直重用他了。

    到了医院,陈瓶也勉强和巫黔混熟了,自然也就知道了敖岐最近的事情。

    不过等他听到了林业的事情之后,他忽然陷入了沉思。

    难怪他最近感觉敖岐一下子好像是突然开窍了一样,还知道上进了,现在这么看来,莫不是这就叫做爱情的力量?

    他再看一眼本来是座千年不化的雪山一样的时谦,现在却仿佛一个粘人精一样靠在巫黔身上亲密无间的样子,蓦地升起一个想法,貌似和人谈恋爱,看起来确实是一件让人觉得很快乐又积极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