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98.入V第七十六章
到了这个时候, 晋赭也已经懒得继续冲着这只黄鼠狼咆哮了。他已经老了, 嗓子经不起这么个折腾法了,他也不想和自己过不去, 何苦呢。
看它一副仿佛几十年没持国肌肉的架势, 就知道它这日子过得也够可怜的, 再了, 罪魁祸首还在那边躺着呢,他也没必要迁怒于别的畜生。
倒是巫黔的话完了之后,他陷入了一丝诡异的沉默之中。
他现在总算想起来了,这片地方,除了有他女儿的怂恿之外, 还因为另外一件事情。
他在心里挣扎了不到半秒钟, 就决定和巫黔实话:“其实这个地方当初, 是我刚开始算做善事没多久之后,有人介绍给我的。”
介绍的那个人叫做黄厚,是一个他很早以前的朋友了。当时晋赭身上有些钱是见不得人的,正好他又没有什么住处,黄厚就介绍了这个地方给他。
巫黔想到那个水池,虽然看不出来布置了多久, 但是它能够和阴槐行程一处阵法,这些阴槐都长得这么粗壮了, 少, 也得有个十来年以上吧?
是要有什么样可怕的耐心, 才会设置这么一个陷阱来害人呢?
“那位介绍人, 现在还能联系得上吗?”巫黔问,如果能找到人,或许或多或少能够得到一点谜底。
晋赭叹了一口气,“哪里还能找得到人?他早早就已经去了。”
着他随口和巫黔了当初黄厚出事的事情。黄厚和他差不多年岁,当时黄厚才三十来岁的时候,晋赭忽然就听他破了誓死要单身的那个誓言,和一个女人结婚了,而且过得还不错。
第二年的时候就听生下了一个大胖子,有足足九斤多重,他还给那个子了一个九两多的长命锁送过去。
结果第三年的时候,听黄厚看他老婆坐月子带孩子太累了,就带着老婆飞了一趟国外去玩,却没有想到正好碰上飞机失事,人就这样,没了。
“那他真的有够惨的了,这种几率都能让他碰上!”黄觉得有点震惊,这中五百万的几率都没这个高啊!
“……吃你的鸡,吧。”晋赭从他手上拿起那半只还没吃完的鸡肉堵住了他的嘴。
“唔唔唔。”
巫黔想到早些年确实飞机失事的事情算得上是万中无一了,也不得不赞成黄这句话,这是要多不走运,才这么巧就坐上了死亡航班啊?
把嘴里塞着的鸡肉一口咬下来,黄又忍不住BB了一句,“其实,那谁,就地上那个,他应该最清楚了,我还是他骗来的呢!”
“有道理。”
巫黔点点头,随脚踢了踢地上黑漆漆的一团,他知道这家伙还没死。
“你要是聪明点,就老实交代了,不然的话,这年头成精的黄皮子,还是有不少人喜欢用高价钱买下来的。”
“哇哇哇!”正在吃鸡的黄却更加慌张地鬼叫起来,大喊着其实黄皮子没有什么用的大家不要被欺骗了啊!看他那架势,仿佛巫黔威胁的是他似的。
晋赭被他囔囔得只觉得脑仁一顿一顿的疼,他今天看见这混账玩意儿之后,就没觉得自己好过过。
巫黔也有点受不了了,这一位虽然是挺年轻的,还是也太聒噪了点吧?他右手食指轻轻一动,还在蹦跶的黄就发现自己不出话来了。
晋赭一看这架势,立即冲着巫黔送去一个你简直太棒棒了的目光。
“咳咳……,你骗骗它也就算了,像你这种修功德的天师,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来。”地上的黑漆漆倏地睁开了它的双眼,和黄那双纯粹的兽瞳不大一样,它的瞳孔里多了一丝黑气萦绕着,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晋赭咦了一声。脑子里转得很快,立马就明白这畜生的意思了。就是仗着巫黔是个不能做坏事的天师,所以肆无忌惮咯?
巫黔倒是高看了它一眼,又有些不解,“既然你能够看见我身上的功德,那就证明你的修为不差,又何必要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呢?你应该也知道,你这样下了地狱,是连投胎的机会也没有的。”
抽人魂魄,把人类和同族的魂魄融合在一起好控制别人,这样的事情在天道那里挂上一笔账,是很难洗得掉的。
“……”地上那摊东西沉默了好一会儿,黄在旁边抓耳挠腮地想什么,但是苦于自己没有办法出声,只能大口大口吃鸡来宣泄它的无奈了。
“不知道天师对人类如今占据了这个世道所有好资源做何感想?我们黄皮子虽然也算是幸运,成精要简单许多,但是怎么比得上你们人类,一出生,就已经拥有了人形,可以肆意妄为。而我们呢?只能战战兢兢地躲避着你们人类的追杀,好不容易成精了,却总被一些臭道士惦记着我们的皮肉骨血!”
它的咬牙切齿,越到最后声音越发凄厉,甚至开始疯狂挣扎起来,想要挣开身上的金线,滚滚的血泪夹杂着一丝黑色从眼眶中滑落下来,看起来骇人无比。
只是它这幅模样也只能吓吓不知世事的黄了,巫黔和晋赭却无动于衷,晋赭甚至看着它觉得它越发的可恶了。
“你的这些,我不否认。”巫黔冷漠地开口,一顿,又继续下去,“可是你的这些事情,和晋老先生有什么关系呢?你如果是为了报复那些追杀你的人惦记你皮肉骨血的人,不要我,天道自然也不会对你的作为有意见。”
一报还一报,天道那里记的明明白白。
“可是你却拿这样的借口来伤害晋老先生,甚至伤了你无辜的同族,还有一个无辜的女子,你这样,又和那些你厌恶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有的人,受过了伤害,会变得更加珍惜这世界上的美好,为同样受过伤害的人们带来幸福和快乐;但是却也有人,明明自己也曾经受过那样的伤害,却还是执意要让其他的人也像自己一样受伤害,仿佛这样,才是他们的公平。
巫黔见过很多这样的鬼怪,但是却至今都没有办法认同他们这样极端的想法。
“……那我受过的伤害呢?我的这些不公平呢?凭什么只有我碰见这样的事情!你看看它!一个没有脑子的白痴,却因为生得好,成精简单得喝水一样,凭什么?!”
那黄鼠狼着着,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双眼里满满都是怨恨,再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了。
“呸!我虽然是因为继承了我妈的一点香火,那也是我努力一件一件做好事,帮助村民,才能变成这样的,你以为天上掉馅饼能掉进你的肚子里呢?还不是得伸手捡起来一口一口吃掉!”黄噼里啪啦地吐槽了一大串,才惊喜地发现,“我又能话了?”
他立即原地蹦蹦跳跳起来,看起来跟孩子没什么区别,巫黔本来蠢蠢欲动的手指停顿了一下,还是决定,就放过他了。
看,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躺在地上被困得严严实实的黄鼠狼看着这一幕,闭上了他的嘴巴,再也不愿意开口了。
罪魁祸首不愿意为他们解惑,晋赭也并不是想知道那么多。
他现在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的活头,这日子与其参杂着悲伤怨气的过,还不如温馨热闹一点过的好。
想明白了这些,他这才看向巫黔,和他诚挚地道谢。
“这一次的事情,麻烦巫先生你了。我也没有什么想法,就是想问问,我女儿她和这个黄,以后,怎么办呢?”
他已经年迈的脸上带着对自己孩子的慈爱,巫黔看他这幅模样,想了想,“若是晋老先生不介意,就还是让他们这么过着吧。”
“可是,这黄可是个公的,我女儿她,是个女人啊!”晋赭狠狠皱起眉,这,这怎么能就这么过着呢?
“爸爸爸爸!我没关系的!我已经学会蹲着尿尿啦!”黄一听,赶紧美滋滋地起报告。
一听这句话,晋赭脸上的挣扎神色就更加明显了。就这黄的性格,要是让他孙女看见了,那岂不是要带歪了他好不容易精心养大的孙女了?
巫黔倒是听着有点替黄觉得心酸,明明已经成精了,只要再多多受香火,迟早成为一个土地神也未尝不可,结果却被同族骗进了一个女人的身体里面……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他忽然想起了一个古法。
“巫大师还请直。”晋赭立即激动地道。
“你会变化模样吗?”巫黔却看向黄,问道。
“障眼法会一点吧,但是没有香火,我现在这幅身体也用不了太久的……”起这个,黄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沮丧起来。
其实他的法术学得还是挺好的,不然他妈也不会放心他出来了,只是他没想到一出世,先碰上的黑心肝的同族。
“既然是这样,那晋老先生日后若是有关系,可以选择让黄用障眼法进娱乐圈里去。”巫黔出了他的意见。
“娱乐圈?这是为什么?”晋赭对这个圈子的印象却不是那么的好,一听到巫黔的这个意见,里就皱起了眉头。
“为了得到信仰之力,就像是黄之前在村民身上获得香火一个意思。”巫黔给他还有同样迷惑的黄解释到。
黄和晋老先生的女儿晋娉婷,他们如今其实认真算起来,都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魂体,所以他们两个阳寿尽了之后,也是不能够正常投胎的。
“这,为何?”晋赭不明白了。
“魂魄不满,就算再投胎,也会因为三魂六魄不圆满会变成傻子一样,所以地府那边现在也会限制。”巫黔和晋赭简单解释了一下。
“那这进娱乐圈是为了?”晋赭有点明白了,又问。
“晋老先生应该也听过追星族吧?”巫黔问他。
“有所耳闻。”晋赭点点头,他孙女的同学里面就有好些个这样的人,看起来还挺疯狂的。
“黄本来是接受香火供奉成精的,它的魂魄又占了其中的多数,虽然这些年因为没有香火的供奉看起来有些……”巫黔琢磨了一下措辞,干脆跳了过去,“总之只要让它继续接受香火或者信仰之力的话,它就能凭借这些修成功德圆满,到时候他们两个就都可以转世投胎了。”
晋赭这么一听,就明白了。只是他一扭头,看见黄满眼亮晶晶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的胃有点痛。
“但是,让它进娱乐圈……”虽然这么,但是就靠黄的智商,他现在就已经觉得这件事是做不到的了。
……,巫黔也迟疑了一会儿,然后默默地继续下去,反正这是晋老先生要担心的问题了。
“基本上,不管是演戏也好,还是单纯靠脸也罢,只要那些粉丝是真心喜欢黄的话,信仰之力增加,就可以了。”
晋赭:……,所以,巫大师这是已经放弃了这个问题要怎么解决了吗?
“另外一个,就是这里的风水,要稍微改一下了。”巫黔扭过头,假装自己接受不到晋赭的那个眼神,起其他的事情来。
“风水?”晋赭一听,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个问题呢。
“嗯。”巫黔点点头,“不过风水这一方面我不算是特别在行,晋老先生要是不介意,我可以介绍一个风水方面的大师给你。”
“好,那就麻烦巫大师了。”晋赭也明白术业有专攻这个道理,就点了点头。
“晋老先生客气了。”巫黔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黑漆漆,询问晋赭的意思,“地上这个,晋老先生有什么想法吗?”
眼神落在地上,晋赭额头上的青筋蹦了好几下,深呼吸缓和了自己的情绪,闭上了眼睛。
“巫大师处理了吧,我只求女儿平安无事就可以了。”
他如今做善事,就是希望后人能够能到福报,万万不会为了这么一个畜生,脏了他这么多年以来坚定的信念。
“那既然这样,我就公事公办了。”巫黔想起了林业的部门,正好拿去给林业练练手也好,而且不定,林业那边,还有办法撬开这东西的嘴。
“那我送送巫大师。”晋赭再睁开眼睛,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过来,和蔼地看着巫黔道。
“诶诶诶!爸爸!我还没回去身体里呢!你让大师走了我怎么办啊!”
黄在旁边一听,赶紧蹦跶起来,生怕晋赭和巫黔会忘记了它。
晋赭和巫黔脸上的表情和脚下的步伐齐齐一顿,随后巫黔有点尴尬地递给晋赭一张符箓,表示用这张符箓贴在晋娉婷的身上,然后黄自己回到身体里之后再撕掉就可以了。
晋赭面无表情地接过来干巴巴地了谢谢,然后开始和巫黔十分官方地你一句我一句讨论起关于收费的问题来,徒留黄眼巴巴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寄住的身体,一边看着他们两个人远去。
“这次的事情,谢谢巫大师了。”
走到了门口,晋赭脸上忽然仿佛变老了好几岁,但是又觉得多年来的心结解开了一半轻松,他看着巫黔,甚至想要给他跪下行一个大礼。
巫黔赶紧扶住了他,被功德贵人跪拜,他岂不是要折寿吗?
“太谢谢巫大师你了,这么多年了,老头我句大实话,这件事啊,真的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的一个心结。”晋赭起来有些激动,情绪有些失控,眼眶微红。
一个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变就变了,他的心不痛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却不知道这里面竟然有这样的内幕,以至于他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和自己渐行渐远。
“晋老先生也别难过,虽然令嫒可能前半生有些太过于坎坷,但是假以时日功德圆满,她下辈子自然也就能投一个好胎,平安顺遂地过完一生。”
晋赭叹了一口重重的气,“我现在就是担心,这件事,不容易办啊!”
……,这个话题我们聊不下去的,巫黔默默地扭过头,这个他真的没有办法。
看他这幅模样,晋赭也知道巫黔是真的没辙了,他也只能自己咬牙认了。毕竟是他自己的女儿下辈子的幸福,实在不行,就让黄炒一个哑女的人设好了。
一想到这些,晋赭就在脑子里琢磨起这个事情来,他这些年做善事,认识的人也不少,这方面的内幕他倒是也知道一点,若是他护着点,倒是也不是不可能的。
和晋赭分开之后,巫黔才坐上出租车没多久,就发现手机里收到了一个汇款的消息,看见六位数的报酬,他有点吃惊,不过转念一想,又十分坦然地收了下来。
晋赭这么些年的执念能够解开,自己又指点了一个能够让他女儿下辈子投好胎的办法,这笔钱他倒是收得问心无愧的。
“呵,人类,虚伪。”被贴了一张隐身符的黑漆漆黄鼠狼也看见了,不阴不阳地道。
“……客人,您刚才在话还是在听语音信息啊?”前面的出租车司机有点想哭,他怎么好像,刚才瞅着这位客人的时候,没看见他嘴巴在动啊?那这个诡异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巫黔手指轻轻一动,直接让这畜生禁了声,这才风轻云淡地看着司机,“语音,我那老哥结婚了,我这不太穷只给了200的份子钱吗?他这会儿拆开了红包,正嫌弃我呢。”
司机一听,立即松了老大一口气。他就嘛。
随后,他又起了精神来,“不过要这个事,可就是客人您不对了。这结婚啊,份子钱关系铁的,就算是咬着牙那也得给多一点啊!兄弟这一辈子也就结这么一次婚呢,你这错过了这一次,那这关系就因为这么点钱坏了,何必呢?这以后就算再想修复一下关系,那你那兄弟也不会再结第二次婚了啊!”
他一边一边还有些激动,像是自己感悟挺深的。
巫黔想了想,面无表情:“没有,我那老哥,他已经是离过两次婚了。”
……,司机瞬间一脸无情,哦,那你的老哥很棒棒哦。
拎着这个黑漆漆到达了目的地,巫黔看着这个学校外面的阵法,想了想,决定还是别太暴力,先个招呼再吧。
“你们不是嘴巴上很能吗?快点!继续进攻啊!连时顾问的一根头发都碰不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学校操场里,林业手里拿着一个摄像机一边把场内的情形都拍下来,一边面无表情冷冰冰地拿着一个喇叭,冲着场内灰头灰脸的三个人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着。
“我呸!得简单,有本事你自己来试试看啊!”一边吼着,一边闪开迎面而来的拳风,却没注意到自己的银色眼睛飞了出去,青年赶紧飞扑出去,抢救自己的眼镜,结果就被时谦抓住了空挡,一脚把他踹飞出局。
“咳咳咳……”捂着胸口一顿猛咳,青年看着自己的眼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错,眼镜没事,你合格了。”林业低下头看了他一眼,放下喇叭随手在一个本子上面记录了下来。
“姓楼的!你也太不中用了吧?”场子里面还在苦苦挣扎的两个人同时破口大骂,然后默契地在地上一滚,躲开了时谦挥过来的鞭子。
“你们两个,还有十五分钟才算合格,继续坚持。”林业看了一眼时间,无情地拿起喇叭喊话。
“啐。”万随吐了一口带着血泡沫的口水,咬着牙看着这个挥着长鞭也这样自如的男人,只觉得他们两个现在就是在找虐。
所以他到底当初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去得罪林业那个老狐狸?还有这个姓时的顾问,表面上看起来冷冷清清的,没想到居然这么记仇。
他不就是上午多嘴了一句有本事赏我两鞭啊,结果下午就被带进来被鞭子赶着到处跑。
“我表哥,你别分心了,你难道像是姓楼的给比下去吗?他可是已经合格了的!”旁边的白姿气喘如牛,她一个女生的体力本来就不是很好,再加上她平常也很少运动,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可以是极其不容易的了。
“知道了。”万随一咬牙,又再次站起来,正算出手,好歹先挡下时谦这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休息那么几秒钟,林业的声音却从阵法外面传了进来,而且不像是和他们对话那么冷漠,他居然带着一点惊喜的笑意在喊话。
“时谦,先暂停一下吧,有人来看你了。”
时谦动作一顿,扭过头看着外面,林业冲着他举起了自己的手机,隔着这么远,时谦却也依旧认出来了上面的名字,不是巫黔,又是谁。
“休息十五分钟。”扔下这一句话,时谦带着一副明显的柔和表情把鞭子一甩,鞭子就挂上了旁边的架子上面。
“他来了?”时谦一出来,就忍不住问道。
“嗯,他有点东西带过来给我们这边处理,现在就在门外,你去接他进来吧?”林业点点头,一边挂断电话一边道。
“好。”时谦一点头,立即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我……”这时候,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又戴上了眼镜的楼序开口了,林业脸上的表情又冷了下来,看了他一眼。
“我们这里怎么的也算是重要的部门吧?你们就这样随便放普通人进来,这不太好吧?”这走后门走得也太明显了一点吧?这个林负责人不是天天自己标榜着一些正义、道德、规则之类的吗?
这和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有什么区别?
“你想太多了。”林业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冷笑一声,转身就算去自己的办公室。
跟着自己也这么久了,还没有认清楚自己的为人,这三个人的看起来确实有些过于冥顽不灵了。
他或许可以考虑,如果时谦的训练过后这三个人还没有改变的话,他就申请辞职或者换人吧。只能活在自己的看法里的人,就算是带出来,估计也会拖后腿,就像是,曾经的宋膑一样。
“怎么是你来了?”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忽然被人从身后大力抱住,巫黔脸上的表情又惊又喜,扭过头和时谦简单地交换了一个吻,笑盈盈地问道。
“想见你。”时谦抱住他又亲了亲他的眼睛,才放下他,蹙眉看着巫黔手上拎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
“这是什么?”看起来脏兮兮的就算了,怎么还有一股这么难闻的气味?
巫黔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自己也有点无奈,他其实也不太想自己拎着,只是不拎着这只黄鼠狼总是想逃跑,他也只能这样先委屈一会儿了。
“林业呢?这东西我算给他的。”巫黔解释了一下,时谦的洁癖就算是好了,但是习惯还是很难改过来的,碰到脏东西依旧还是会嫌弃,他自然也不会把这种东西带回家去让时谦不自在。
“他让我带你进去,走吧。”时谦一听,就知道他们肯定是在电话里面已经谈好了,牵上巫黔的另一只手,带着人走了进去。
他们两个一踏进学校门口,从外面就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只是来往的行人仿佛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一样,依旧过得自己的生活。
林业在办公室里面等了好一会儿,还没等到巫黔他们过来,倒是那三只跑到了他的办公室里,美其名曰休息好了等时顾问过来好继续训练。
至于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林业觉得他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到。
但是他也不算戳穿他们,正好,让这些人看看巫黔也不错,省得他们背地里时谦不过是肉身强大,真正论起法术来,他们一个能时谦十个这种愚蠢的言论。
没过多久,门口外面巫黔就和时谦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巫黔一进来,就感觉到了三道不同的目光在了自己的身上,他下意识望过去,就看到了三个年轻人。
“这就是你这里的新人?”巫黔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毕竟有个醋缸就在自己的身边黏着呢。
“嗯。”林业对聊这几个人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倒是他观察到了巫黔另外一只手的动作看起来……
“你这是,带了什么东西给我?”
巫黔一怔,然后笑了笑,“林警官还是这么敏锐,没错,带了点礼物送给你。”他着就把黄鼠狼身上的隐身作用去了,露出被捆得严严实实的黄鼠狼来。
“这是,黄鼠狼?”林业眼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坨黑不溜秋的东西是什么。
“隐身符?”倒是一旁本来以为巫黔是来走后门的楼序震惊地看着巫黔的动作,被震撼得心里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他们家世世代代就是以制符吃饭的,可以,没有人比他家更懂得制符了。尤其是各种罕见的符箓,有一些甚至是不外传的秘法才能画出来的。
比如隐身符,在他家里,就是一种人人稀罕,但是并非所有人都知道要怎么画的符。这也是他们的先祖为了日后着想,让他们保留这一技艺,以备不时之需逃命用。
但是现在,他居然在这里看见了隐身符?而且这个男人去掉就去掉隐身的效果,他怎么不知道,隐身符已经变得这么方便又实用了?
旁边的万随和白姿虽然不如他知道得多,但是隐身符难得他们也是知道的,顿时面面相觑起来。
这、这怎么感觉和之前想好的不太一样?
这边,林业已经和巫黔交涉完,知道这只黄鼠狼是犯事的东西,交到他这边来,也是很正常的。
想了想,林业点点头。“那我这么就先关押起来,我这里还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巫黔来找他,倒是一个有远见的做法。
“我猜测应该也是有,话回来,你们今天的训练,完了吗?”巫黔随口一问,反正都看到时谦了,要是结束了,干脆一起回去好了,他也不用出租车这么麻烦。
时谦的身体一僵,颇有些不情不愿地开口,“还没有。”还有两个蠢货没有通过他的测试。
一看这情况,林业想了一下,“不然我们现在继续?早点结束我也好早点处理这只黄鼠狼的事情。”
那边沙发上坐着的楼序等人身体一僵,楼序还好,很快又放松了下来。倒是万随和白姿这两个苦命的表兄妹,只觉得还没有重新开始呢,身上就已经在隐隐作痛起来了。
“那走吧,正好我也想看看,你是怎么训练别人的。”巫黔转过头笑着看着时谦,时谦回家的时候也不爱这里的事情,一提就总是黑着脸,他还真的有点好奇,时谦是怎么训练的。
冷着眼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人,时谦淡漠地道,“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万随和白姿咬着牙,你自己不也还在这吗?
但是他们经历了几次时谦的实力碾压,已经学聪明了,不要和这个时顾问多,因为他只会用暴力解决所有问题,讲道理?不存在的。
两个人一回到训练场,时谦的攻击也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落了下来,长鞭像是自己有灵一样,能做出各种动作来。
“……他用这个?”巫黔看着场中央挥舞着长鞭的时谦,眼睛异彩连连,欣赏地看着时谦挥洒自如的动作,时谦的手腕轨迹在空中仿佛像是一组美丽的舞蹈动作一般,让他看得没有办法移开视线。
所以他放巫黔进来,是自己找虐吗?林业看他这个表情,先自己吐槽了一下,随口道,“因为时顾问嫌脏,所以就用长鞭了。”
巫黔:……,哦豁,我竟然无言以对,确实是他的时先生会做得出来的事情。
场内,万随和白姿却感觉到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压力。
之前姓时的挥舞这长鞭的时候他,他们还是偶尔能够找到喘息的机会的,但是现在?
不要是喘息了,呼吸都快要停了!
“呼呼……他之前,难道是在放水吗?”仓促地甩出一道攻击击离了长鞭的攻势,万随嗓子都快要着火了似的,话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闭、 闭嘴。”白姿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他们刚才趁机休息了一会儿,但是比之前更加凌厉和密不透风的攻势,让她整个人都狼狈不堪,额头上的刘海已经毫无形象地黏在了额头上面,看起来整个人哪里还有半丝的美感。
反观他们面前的这个男人,到现在不要是流汗,手上的动作潇洒自然得好像一切刚刚开始一样,他到底是什么人?怪物吗还是?
“还有十分钟。”林业拿着喇叭在外面提醒到。
“呼!不想了!死也要过,绝对不能被姓楼的给比下去!”万随随手用手背一擦眼睛上面的汗水,咬着牙,他就算以前被人当做是废物,但是也绝对不能被更加废物的楼序给比下去!
“好!”白姿也一咬牙,她是不会轻易认输的!不管是万随还是楼序,他们都只会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她还有大好的前程,她一定要想尽办法去抓住机遇!
巫黔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渐渐变淡了不少。
“林警官,你这几个人,也不怎么样啊。”
他语气里除了一种蔑视之外,还夹杂着一丝怒气,林业何等细心,马上就发现了端倪。
“怎么了?”他当然清楚这几个人不行了,只不过他现在也是硬着头皮上,无奈中的无奈罢了。
“你看。”巫黔毫不客气地指着万随,目光投射过去无比的冰凉,差一点让万随分心就要中鞭,好在他甩出去的攻击正好也到了时谦面前,他这才逃过一劫。
“阿谦不过是用长鞭不轻不重的朝他们身上不致命的地方下手,但是你看看他们。”巫黔着嗓音里带着无尽的怒火,他要是没有来看到也就算了,但是他看到,哪里还能忽视这些人的举动?
林业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眼力有那么一些跟不上,但还是发现了万随和白姿的一些动作。
原来,他们为了方便躲避时谦的攻击,会时不时扬起一把沙子,或者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来挣扎。
虽然这些攻击放在战场上确实能够有效救命,但是对请回来的顾问这么做,就未免有一些,过了。
看清了之后,林业也明白了为什么巫黔会这么的生气了,他的表情也变得不那么好看起来。
“阿谦还要在这里训练多久?”又看了一会儿,巫黔移开了视线。他怕他再继续看下去,可能会忍不住想要冲进去。
“没多久了。”林业看了一眼场内的两个人在作死的边缘反复试探,邪魅一笑,看起来竟然有点反派头头的感觉。
林业的观察果然很到位,没过多久,时谦就被这两个人老鼠似的猥琐的方法惹怒了,手底下的鞭子甩的更起劲了。
第一个出局的,是体力早就已经在崩溃边缘的白姿。她本来甚至还算是把万随推出去替她挡下来这一记攻击,只可惜时谦早就看穿了她这种险恶内心,长鞭捆住她一甩,整个人立即就倒飞了出去。
剩下来的万随孤军奋战,一个人吸引了绝大多数的火力,自然也挣扎不了多久,也跟着被卷飞了出去。
“万随、白姿,不合格。”林业拿起喇叭无情地宣布了这个结果,时谦一撒手,身后仿佛有尾巴在甩来甩去一样,立即就站到了巫黔的面前来。
“阿黔,手脏了。”他摘下自己的白手套,指着手心里面的汗水委屈地着。
巫黔也一脸心疼地捧着他的手给他擦汗,看得楼序声地在旁边BB了一句,“狗男男。”
余光一瞥,巫黔手指一动,一道不易察觉的灵力波动之后,楼序惊愕地捂着自己的喉咙,发现自己一个字都没有办法出口了。
“能回家了吗?”巫黔牵着时谦的手指,目光落在林业的身上,语气很轻,但是林业却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继续让巫黔呆在这里,可能今晚过去,他就要变成光棍司令了呢。
“去吧去吧,你们随意,接下来的事我处理就行了。”
巫黔这才点点头,路过这三个人身边的时候,一股又一股的灵力波动,让三个人纷纷露出一个绝望的表情来。
林业虽然看不懂巫黔对他们做了点什么,但是却能够从这三个人脸上的表情猜测到什么,不由得在暗地里擦了一把汗。
他应该,还好巫黔不是他的敌人之类的吗?一个牛批的天师什么的,大佬、都是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巫黔的身后,时谦含着笑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得逞般的笑容,心情破好的在想,他今天都这么‘辛苦’了,今晚阿黔应该不会再拒绝他双修的要求了吧?一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轻轻用手指挠了挠巫黔的手心,被巫黔一把捏住他的手指,不让他继续作乱。
当晚,时谦面无表情地躺在浴缸里面,目光可怜巴巴地看着书房的位置,一双星眸写满了苦涩。
巫黔正坐在书房的电脑面前双手上下翻飞如同蝴蝶一般,屏幕上面的字数不断增加,他全身心都投入进去,根本没发现时谦的心思。
时谦恨不得仰天长叹,万万没想到,阿黔居然要写存稿!难道读者和他比起来,读者更加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