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胡闹
“有啊!不过酒坊很,基本上只是给村子里的人多一条生计而已。”程虎不知道是了解过,还是德爷爷跟他过,对于这点,他正好知道。
“很?有多?”张麟对于这个问题还是有些看中的,要是只是家庭作坊的话,他就觉得没有多大意思了。
“十来个人的酒坊!多是沙场上的老卒和他们家里人在做事。”
听青竹过,张麟对于这点也不怎么惊讶,十多人的酒坊,算不上大产业,不过好歹也是具有初步雏形的东西,张麟倒是放心了。
不过张麟突然想到了程虎的那话里头的村子,便问道:“咱们家有村子?”
张家是跟着开国皇帝起来的扶龙之臣,老家本就不在盛京,老家的亲戚什么,也不可能随着他搬到盛京来居住,自然不可能形成村子了,要是程虎的酒坊是在他们张家老家那里,张麟的想法又得重新考虑了。
程虎看了张麟一眼,真心感觉张麟一点都不关心府上的事情。“是咱家的佣户和老卒一起居住的村子,老太爷对待那些老卒和佣户都很好,是盛京周边最仁慈的人!”
程虎的这话,没有半点水分,要不是张威远名义下的田地只有这么多,容不得更多的佣户进行打理,程虎都敢拍着胸脯大声的一句,盛京的佣户会全部涌到他们那里去!
张麟笑了一下,虽青竹也过这点,不过从程虎嘴里听到这话,张麟也是有另外一种自豪感!
“少爷,你是打算干什么?”这一声少爷,程虎喊的心甘情愿。
“当然是做酒啊!酒做出来,那就拿出去卖啊!”张麟很自然的着,要不是秀花她哥这事情,可能他还真没想到这点呢!
以他掌握的生产酒水的技术,怎么可能不赚钱?只要技术保护的好,那纯粹就是垄断的生意啊!而赚钱的生意,全部都是垄断的!
再加上老爷子打下来的基础,他再让一部分利益出去,给他制酒的人,能不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干吗?
“卖钱?少爷,军队里也卖吗?”
张麟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程虎,问道:“你当少爷是开善堂的?不卖钱,我弄出来干什么?酿酒制酒不需要成本啊?”
程虎被张麟这么一,脸上又恢复了死人脸,心中对他那种感激也淡了不少!
程虎的表情没有瞒过张麟,张麟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道:“我知道你心中怎么想的!老爷子是军伍出生,你也在军伍里摸爬滚打过,可是就凭咱家这个样子,你觉得还能够支撑多久?老爷子在的时候,我这当孙子都看不到多少银钱,等老爷子一走,就凭我爹那个样子,你觉得还能走多远?现在我要弄这些,一个是为自己弄点钱花,另一个我可以学老爷子一样,把沙场上残废了的老卒给拉拢起来,给他们或者他们的儿孙谋一条路子,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懂吗?”
张麟一番话,在程虎耳中完全是掏心掏肺的言语,他一想到刚才他竟然误会他了,整个人都不好受了!
伤残的军伍老卒生活的怎么样,程虎是最有发言权的,靠近盛京这一带,已经周边府县的老卒,还相对好一些,有张威远时不时的救济一下,可远离这些地方,越靠近边关的伤残老卒呢?程虎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惨不忍睹!
有人了,现在朝廷对于这种老卒也算是仁慈的,会给一笔安家费,虽达不到衣食无忧的境地,但只要买下几亩田地,也是够生活的。
对于这点,程虎不否认,可惜真正落到实处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安家费,朝廷给,但真正下发到伤残老卒中的,却是经过层层扣留的,比起最开始的数目要少了三到四成,对于这点程虎不得什么,自古以来便是这个路子,而且伤残老卒只要能够见到钱,少点也是认的,最多生活苦一点便是了!
但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还是伤残老卒本身,能够回家的老卒,都是身体残废的,或者是直接丧失劳动力的!普通百姓想要生活,靠的是什么?靠的便是家中的劳动力,家中的劳动力多,那么日子就能过好起来!可是这些伤残老卒都形成不了劳动力,中有银子又如何?一个家都撑不起来,还谈什么好日子?
如果家中兄弟多的,凭着朝廷给的银子,还能上一门媳妇,然后拿着银子去买些田地回来,日子苦点是苦点,可只要等孩子生下来,那日子也算有个盼头了!但真要面对那种家中只剩下他一个人的,什么东西都是白费!而且自身又是个残废,谁还会有盼头?
在边军的时候,程虎就见过一个双眼全瞎的老卒,身形消瘦,全身上下没有二两肉,每日便是躺在城门底下晒太阳,三餐不定,全靠路人施舍几个铜板,而这老卒只有碗里有几个铜板,便去喝酒,要不是有他们这种边军时常救济一下,那名老卒能多活这么久?
而那名双眼全瞎的老卒,在一个冬日早晨死在城门之下,没有熬过那个冬天!自然不可能有人为他送终,也不存在有什么安葬的费用了!
活着,如同早早死了一般!
现在张麟有打算接过老天爷的担子,给那些退出军伍的老卒一条活路,程虎却又误会他了,他心中能够好受?他这种情况要是被边军的弟兄知道了,那些弟兄能不往他身上吐口水?
“不过,对于军伍里头所需要的酒精,我会低于市场价给他们,不赚多少钱,但最起码自己付出的劳动,总得赚回来不是?”
“少爷,高义!”程虎心悦诚服的道。
“行了,别拍马屁了,去帮我把青竹给叫过来,我先看看里有多少银子再!你也别闲着,去跑跑那个酒坊看看情况,等我伤好了,我就去一趟。”饭要一口一口吃,张麟也没想着一口就吃成一个胖子,再者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弄出来,他虽明白一些东西,但具体操作还得交给酒坊里头的老师傅们去干。
程虎应了一声,对于张麟吩咐的事情,没有半点抵触,反倒是有些热情高涨。
张翰墨几乎是踩着家中点亮大门灯笼的时候回到了府中,在府门口,他下意识的朝着那个远去的背影看了一眼,进门便对门房问道:“那个走远的人,我是不是见过?”
“回老爷的话,那老郎中白石医,您是见过的!他几年前还来府上给老太爷开过方子!”
张翰墨一听门房回答的,立马问道:“府上谁病了?”
门房笑了一下,道:“老爷,府上没有人生病。他是过来找少爷的。”
“找那逆子的?他的伤口又出毛病了?”张翰墨听门房这郎中是来找张麟,脸上没见多少表情,不过从话语里还是听到了一丝关心的情绪。
“没!他是过来找少爷,是让少爷教他医术的!”起这个,门房笑了起来,不过张麟不见他,老郎中已经在这待了大半天了。
“胡闹!”张翰墨一听这话,一张脸黑了起来,冷声了一句,大步踏进家中。
门房不敢多言,目送张翰墨走远,这才悄悄的吐出一口长气来!他也觉得老郎中白石医有些胡闹,自家少爷什么样子,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难道不比白石医了解吗?白石医也算是杏林高了,现在却要找少爷学什么医术,那不就是胡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