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荒滩戈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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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壁的炎热蒸汽扭曲着视线,一轮火红的炎日烫的人头昏眼花,使人分不清方向。

    “呼啦啦。”

    红褐色的大地被干燥酷热的风吹拂,卷起的红土沙石在空中飞扬,热风吹过,一个身披着破袍的身影在三千米高空之上急速飞舞,大戈壁炎热独特的高温仿佛对他没有一点影响。

    “奶奶的。。这到哪儿了。。”

    飞行了很长时间,杨渺连鬼影子也没有看见一个,他知道迷路了。

    “叮铃铃”

    一阵微弱的骆铃入耳,到底还是让他给捕捉到了信息,杨渺幽眸扫过沙宝,远远看见一支驼队,正缓缓地前行。

    “哈哈!正愁没有人引路,这可倒好!”

    杨渺开心地笑了,这是竟然是一只在戈壁穿行的商队,有人就有了方向,于是他便算好了距离,落在远处沙滩上,顺便将身上的衣服撕扯的破破烂烂,滚在地上装死。

    驼铃灵声越来越近,有人惊叫起来:“你们看啊!前面有个人影!”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道:“赵坨子、王光棍跟我去看看,驼队继续前行。”

    “来了。。”

    杨渺眯着眼看去,三个身穿白色长袍的汉子围了过来,其中领头的那个老汉,里拿着一把砍刀,他用砍刀轻轻拨动一下杨渺,诧异地道:

    “咦?奇怪,没有被毒蛇蝎子咬过的痕迹,皮肤也没有干裂的皱纹,可能是刚昏死过去的,但这这沙漠之中却没有其他商队的印痕,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杨渺心里暗赞,不愧是驼队走老路的汉子,一眼就能看出不对的地方了。

    其中一人道:“老掌鞭,他样子不像个坏蛋,还有心跳,也许是热昏了,给他喝口水吧,叫醒了再问问。”

    另一个人急叫道:“王光棍,你丫的又犯浑了!到下一个水源还很远,多一个人喝水,我们就更难了,别管啦,走吧!”

    王光棍生气地道:“赵坨子,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不用你操心,就用我的水!”

    赵驼子气的甩袖道:“哼!你这倔光棍!要救自己救!我可不管他死活!我可收了你的水银!可没收他的!”

    杨渺听明白了,像这种危险的地方是会死人的,即使有钱也难以保命脱身。

    老掌鞭骂道:“吵什么!都给我闭嘴!救人是事,王老棍给他喝口水,等醒了问问是不是刮了沙暴,从坡上滚落下来的。

    赵坨子恍然道:“前后都有好几天的脚程,也没看见过什么骆驼队,老掌鞭果然高明!”

    老掌鞭没好气地道:“滚一边去!就知道拍马屁!”

    王光棍见状当即跳下驼鹿,解开腰间的皮水囊,大托起杨渺的后脑,別开牙缝将水灌了进去。

    那水散发着一股干热的怪味,杨渺一闻便觉得反胃,沾了一口便装模作样地喘醒,虚弱地问道:“啊。。谢谢好汉救命,谢谢好汉救命,这里是哪儿?!”

    王光棍憨厚地笑道:“这是荒壁沙漠,我们要去后汉国香都运货物,兄弟你是哪里人?怎么会在这?”

    杨渺心中大喜,忙装模作样地答道:“商队被沙兽拖走了,我侥幸逃了出来,身上什么都没有了!祖籍青天城,叫杨渺。”为了不被拆穿,他只好漫天扯谎,反正自己是青天城的也不为过。

    王光棍递给杨渺一件白袍子,憨厚地笑道“来!杨子!把这个袍子穿上!可防止水分的流失,沙漠之中危险重重,先跟我们去香都罢,然后再做生计。”

    杨渺心里感动,谢道:“老哥,谢啦!你真是好人。”这帮家伙居然也去香都,着实给他省了不少麻烦。

    王老棍笑了笑道:“这算啥,没事。”

    片刻之后,一行人继续上路。

    “呵呵,有意思。。”

    杨渺犹若闲庭散步,眯着眼睛打量着骆鹿。

    驼鹿头上长着细长的角,是不会伤人的草鹿,但躯干和骆驼很相似,也有驼峰,驼峰上面放着宽大的木架,木架之上承载着大布袋包裹的重晶块,另有草绳捆扎的口袋,分成两个袋挂在木架两端。

    傍晚,一抹红霞落在天边,给戈壁滩平添了一份妩媚的色彩,炎热的温度退去,一丝凉意爬上大戈壁。

    王光棍找了一处戈壁荒坑,打了一个势喊道:“卸货!”

    驼鹿队必须赶在驼鹿休息睡觉之前卸下晶块,让坨了一天的驼鹿休息,否则会累死驼鹿,相应的晶块儿也就废掉了,同时还要赔偿驼主大量的钱财。

    “吆!”

    伙计们吆呼了一声,当即开始卸翡翠晶块。

    王光棍看了一眼杨渺道:“杨子就别干粗活啦!拿些草料来喂驼鹿!料包就挂在驼鹿头顶!”

    杨渺巴不得干点活,忙去解开料包,兴趣盎然地喂着驼鹿,他觉得这样很有趣。

    每条驼鹿上都有料包,整个驼鹿队的草料十分开放的,这是为了防止驼鹿发生不测不至于全队驼鹿饿死。

    “嗨呀嗨!”

    几个伙计扛着起百斤的重粗布袋子,蹲放在沙地上,围成一个堆。

    “哎呀!”

    一个伙计急的很,抓上翡翠块搭在背上,起身就走,忽然脚下一滑,失了重心,一个踉跄栽倒在地,磕破了膝盖。

    “呜嘶嘶。。”

    滑落的晶块砸到了蹄子,驼鹿痛嘶大叫,瘸着腿胡乱地蹦着。

    “他妈的诺本,这里就属你最笨!想不想活了,不能干,就滚!还不如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王光棍顿时大怒,气破口大骂。

    “我。”

    诺本大气也不敢喘,他害怕极了,万一王光棍把它丢到荒漠那就惨了,他捂着被石块擦破膝盖,不敢话,其他伙计也都静静地看着,任由王光棍胡乱地发怒。

    王光棍又看到诺本受伤了,也没法继续发火,便道:“去包扎下,捡些清活来干!明儿个这只鹿不用装货了,分装到其它骆鹿身上!”

    几个伙计心里一酸,心理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又继续地干活,其实王光棍还是挺心软善良的,要不也不能好心地收留杨渺。

    杨渺很识趣跑过来,安慰道:“诺本你去休息吧,我来卸货!嘿嘿!”

    他巴不得能帮他们干点零活。

    “起”

    一托起百斤重的盐块,杨渺跑到木架的另一端,又抓起一袋盐块,优哉游哉地走向货堆。

    王光棍见状当即惊讶了起来,盐块在杨渺上仿若空气一般,他不禁疑惑道:“这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有了杨渺的加入,几个人很快地干完活,在地上升起一团篝火。

    诺本急道:“王老棍,给点水喝吧!真是太干渴了。”他感觉身体都要燃烧起来了,其他伙计也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地盯着王光棍。

    王光十分不悦地道:“诺本,就你话多,干了一点活就喊水喝,难道我不会取水给大家么?”

    诺本不要意思地低下头来,但眼睛却瞄向骆鹿身上的水带,没有命令,谁也不敢动。

    “一起吃吧。。”

    王光棍叹息一声,从驼鹿上取出一个麻布包裹,包裹打开后有一大团干果瓜条,几十个面饼,还有一个皮制大水袋。

    伙计们看见水袋,眼睛里放出光来,再也移不开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王光棍也舔了舔嘴唇喊道:“拿瓢来!分水啦!”

    “来了!”

    六个伙计早就准备好了,齐齐伸出瓢来,那动作绝对整齐划一,比军队的姿势还要迅速整齐,杨渺不由得笑了。

    “好,开了!”

    王光棍紧紧地握住袋口,心慢慢地拧开盖子,生怕掉出一滴来。

    水在这里就意味着生命,比什么都珍贵,每个陀鹿上都备有一个这样的水袋。

    伙计们紧紧地握住瓢,王光棍亲自给每位伙计倒水,以示敬意。

    “咕咕。。”

    诺本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口口地慢慢喝着,显得珍贵无比。

    王光棍含了一口水,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会,慢慢地咽了下去,似乎很舍不得,意犹未尽的样子,杨渺看着莫名地震撼了起来,他从没想到一瓢水竟然是这么珍贵。

    王光棍取出一个瓢,递给杨渺道:“来吧,杨子,今天你也干了些重活,过来温温嗓子!

    “王老棍,这水我不喝啦,我还不渴吶!没事的!”

    杨渺有些为难,他根本不用喝水的,没必要去抢他们的水来喝,当即推辞地道。

    王光棍道:“这怎么行!你这样是走不出大戈壁的,即使你觉得不渴,其实身体里早就缺水了,明天早赶路的时候就会昏沉无力,到那时补水就晚了,在这能碰到也是个缘分,就算我老光棍敬你的,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老光棍!”

    另一个伙计也道:“是呀,杨兄弟,你还是多喝点吧!别冷了王老棍的好意,况且今天你也干了不少的活!你能在这荒无人烟的戈壁碰到我们商队已经是不错的,王老棍嘴臭心善,可是个大好人,要是碰到赵驼子那样的,肯定没命,我叫林飞。”

    “唔。。好吧。。”

    杨渺见推脱不掉,也只好拿起瓢来。王光棍当即给他倒了一瓢,他抿嘴微吸,一种苦涩的味道涌入喉咙,杨渺当即想吐,不过却忍住了,舔了舔甚至还有点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不由的又猛灌了几口。

    王光棍坐在地上喃喃地道:“走了将近四年的戈壁,见惯了生死,运气好的话,这将是最后一次走货,以后再也不干了。”

    杨渺微微一愣,想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无从起,便烤着火问道:“林飞是哪里人?怎么会走来到陀队?”

    林飞笑道:“我原本是巫族的一个木匠,这次顺便跟着陀队去香都逛逛,历练长长见识!”

    王光棍看着远处,叹气道:“天云泛黄,想来晚上是要刮沙暴了,大家伙一会儿赶着驼鹿围成一个圈!”

    “咣当”一声,诺本的木瓢掉在地上,半瓢清水撒到地上,迅速溶进荒土,消失不见。

    王光棍一下子就火了,指着诺本鼻子大骂:“他妈的!你是笨蛋啊!诚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都像你这样怎么走出戈壁荒漠!你还不如死了!倒他妈的省心!”

    其他伙计也不敢吱声,一脸同情地看着诺本。

    “我。。疼。。好疼。。”

    细细地黑丝,渗入到诺本地大腿,他两眼发直,浑身发颤。

    “怎么回事?”

    杨渺魅识一扫,发现诺本脚踝有一只半寸长的黑色蜈蚣,那蜈蚣正咬住诺本的脚跟不放。

    “不好!是毒虫!”

    心中一惊,杨渺抬打出一颗解毒丹射入诺本口中,闪身踩碎黑蜈蚣,探出一丝真元力进入诺本体内逼毒。

    王光棍瞧了一眼四分五裂的黑色蜈蚣,失魂落魄地道:“完了!是铁线蜈蚣!他肯定是被诺本的血腥气味引来的!这下完了,没得救了!”

    其他几个伙计都跑过来看,他们只听到诺本被蜈蚣咬了,也是一脸地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