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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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瑞雪,她以后和豆丁永远都不会分开时,豆丁也动情的了永远。

    只是白瑞雪再次忍不住扑哧一笑,故意逗她:“我永远可是会做到的,你的永远就不一定了。”

    “不!子衿也会到做到!”豆丁不服输的大声反驳。

    “那以后呢,你成亲以后也会和姐姐住在一起吗?”白瑞雪故意逗她,果然,豆丁不话了。想了好长时间之后,才终于像下定决心似得,郑重道,“不成亲,子衿一辈子都不成亲,子衿只想一辈子陪在姐姐身边。”

    豆丁的这句话虽然有些孩子气,却还是让白瑞雪心里感动的。

    轻轻捏了捏她头上的两个有些散乱的发髻,那是清早的时候,黄氏帮忙梳的。因为黄氏年纪大了,脚有点笨拙,再加上今天事情比较多,心可能也慌了,梳出来的发髻稍微有些散乱,和平时的利落姑娘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子衿站好,姐姐帮你梳头。”

    话间,白瑞雪已经熟练的帮她把头上的发髻拆开,中的梳子一下下,心翼翼的梳理着柔顺细软的长发。

    孩子的头发非常柔软,抓在里细细绵绵,好担心稍稍用力,就会扯痛她。

    等她终于将两个发髻梳理整齐,一边一个漂亮利落的丱发,再用同衣裳一样颜色的丝带绑起来,整张脸立刻就变的明艳可爱起来。

    白瑞雪才刚刚帮豆丁整理好头发,那些前来帮忙的婆子就全都涌进来了。

    看见白瑞雪身上还穿着家常衣裳,脸上也没有梳妆打扮,一个个急的和什么似地。

    忙不迭的将豆丁带到旁边,忙脚乱的帮着白瑞雪绞脸梳头,找衣裳。

    这天的白瑞雪,感觉自己就像个木偶一样,被人任意摆弄着。

    好不容易收拾停当,看着镜中的自己,皮肤白皙面颊粉红。

    头上戴着颇重的纯金首饰,那是路家前些天差人送来的。

    身上则是穿着大半个月前,由锦绣坊日夜赶工出来的新嫁衣。

    嫁衣通体是喜庆的大红色,上面绣着深青色的凤凰,以及大团的祥云和牡丹图案。

    绣工繁琐,图案精美,穿起来也非常合身,只一打眼,就让人觉得非常惊艳。

    白瑞雪转头看看另一侧的姑姑白兰。

    也在今天出嫁的白兰,身上穿着同样大红色的嫁衣。

    大魏一直都是以青色嫁衣出嫁的。

    大红色,也是最近几年才流行起来。

    似乎是为了融合传统审美,两套嫁衣上的图案和花纹,都有着大面积的深青色做点缀。

    两个新娘子相视一笑,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幸福和柔美。

    外面的鞭炮噼里啪啦的炸响,是新郎官来接人了。

    紧接着就有迎亲的女使冲进来,大声叫着:“快点准备,新郎官来迎亲了。”

    屋内的众人急的团团转,忙问:“是哪家来人了。”

    “都来了,前后脚,快些准备上花轿吧。”

    村里人成亲,没有城里大户人家的那么些规矩,白瑞雪和姑姑分别由两个婆子背出门,甚至都没来得及和亲人告别,就在炸耳的鞭炮和鼓乐声中,被背上了花轿。

    上花轿之前,背她的本家婶婶就在声告诫:“瑞雪,待会上了花轿可不能任性,更不能露脸,会让人笑话的。”

    除此之外,本家婶子还又絮絮叨叨了好些话,白瑞雪全都一一记在心里。

    蒙着红盖头的她,在花轿里坐好后不久,就听见外面的人喊了声起轿。

    然后轿子一晃,她便被稳稳地抬起来。

    守在门口望着两顶轿子的白家人,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心里只觉得像是最珍贵的东西被挖走了似得。

    眼窝浅的黄氏,甚至已经在悄悄抬袖子擦泪了。

    白正的怀里抱着豆丁,目光始终盯在后面的轿子上,那里面坐着的是白瑞雪啊。

    他的女儿之前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好不容易要过上好日子了,竟然又要嫁人了。

    虽农村女娃十三岁嫁人已经算平常,可白正的心依旧揪的厉害,一双眉头皱的紧紧地。

    豆丁搂着他的脖子,贴心的劝道:“爹爹不要伤心,姐姐了,以后还会和咱们生活在一起的,咱们以后还是会经常见面的。”

    本来白正没觉得什么,偏偏豆丁的话戳中了他心底的柔软,眼前忽然就蒙上了一团水雾。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轿子帘忽然被人掀开,明艳照人又端庄可爱的白瑞雪,竟掀开盖头往这边瞧呢。

    这一看,大伙全都注意到了,有婆子赶紧上前提醒:“我的新娘子哎,今天是什么样的日子,怎么能掀开帘子呢,快点放下来,会让人笑话的。”

    婆子急的一个劲招,白瑞雪却充耳不闻,只冲她笑笑,道:“婶子,我想再看看。”

    她没有明确要看谁,目光只直勾勾落在白正怀里的豆丁身上。

    那婆子本还想再劝两句,陡然就愣住了,眼泪像不受控制似得,吧嗒吧嗒往下落。

    白瑞雪的事情,玉池村上下没有人不知道的。

    如今见她这么,婆子的心也跟着触动起来。

    仍旧站在石阶上眺望的白正等人,心好像也同样跟着白瑞雪一起走了。

    豆丁使劲冲着花轿消失的方向挥,直到人再也看不见了,才放下来。

    黄氏擦擦眼角的泪水,颇有感触的道:“女儿家终归还是要出嫁的啊。瑞雪这孩子,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幸亏她嫁的近了,不然成日里牵肠挂肚的,可怎么好呦。”

    她絮絮叨叨的个不停,白正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抱着豆丁,转身回去了。

    回门宴是定在喜宴第二天的。

    像是嫁姑娘的人家,当天媳妇从家里面娶走,第二天新媳妇和新郎官才会回门到娘家,重新拜认女方家的亲眷。

    大魏的婚礼习俗,是要赶在午时前,一定要把新娘子接过来,不然不吉利的。

    拜过堂后,新娘子就可以回房去休息了。

    从上了花轿开始,白瑞雪眼前始终蒙着红盖头,除了脚下的方寸之外,还真不知道到了何处,做了什么。

    身边有婆子在时不时的提醒,心门槛之类,免得她出丑。

    从白家到路家的路程算是很短的,同村,又不用经历什么桥梁河流。

    像是姑姑那种,需要过河去镇上成亲的,在经过河道的时候,还得往外扔顶针和缝衣针,用来辟邪。

    带着白瑞雪的花轿,停在路家门口后,她里便被塞进去一截红绸,之后便身不由己的跟着红绸乖乖往前走。

    等晕乎乎的拜过堂,她便安稳坐在路家为她们准备的婚房中。

    外面宾客热闹非凡,房间内却是出奇的安静。

    隐约间,好像听到有孩童趴在门口偷看,被前来送亲的本家婶婶全都撵走。

    等房间内再次安静下来时,白瑞雪已经一把掀开了头上的红盖头。

    视线环视一圈,发现这里本就是路宥期的房间。

    之前来路家玩的时候,有见过,只不过她那时候的身份有别,只在外面瞅了一眼,没有进来罢了。

    房间里除了她现在坐着的梨花木床之外,还有桌椅和用来放衣物的箱子。

    两个箱子摞在一起,腾出一大片空地,那里摆放着她的嫁妆箱子。

    屋子里各处挂着红绸,也燃着红烛。

    红色的蜡油顺着烛身缓缓往下流淌,往往还没到底端,就已经凝固。

    眼瞅着一时半会不会有人进来,白瑞雪先是打了个哈欠,紧接着伸伸懒腰就这么合衣躺在了松软的锦被上。

    主要是床褥下铺满了枣、花生、桂圆和豆子,不躺在被子上,怕她会膈的难受。

    最近一直在忙婚礼的事情,最开始只是想着稍微歇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久之后,竟然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她这一觉睡得忘乎所以,连有人进来都没发觉。

    迷迷糊糊的白瑞雪越睡越觉得冷。

    没办法,谁要她把被子压在身下呢。

    身子下意识的蜷缩到一起,再配上红色的嫁衣,看起来就像一只煮熟的虾米。

    路宥期好不容易才拒绝了众人的劝酒,已经喝至微醺的他,踩着摇晃的步伐往新房走。

    靠近后发现房门紧闭,婆子守在门口,便冲着婆子作揖道谢:“多谢婶子了。”

    那婆子脸上带笑,连忙将他带进去:“新郎官不用客气,快进去吧。”

    着,便帮着开门又关门。

    路宥期进门后,心也紧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稍微整理了一下衣冠,正寻思着待会儿应该怎么开口,却看到床上的人儿已经躺下了。

    他内心觉得惊诧又好笑,放轻步伐朝她慢慢走过去。

    清浅的呼吸声,伴随着她的身子轻微起伏。

    昏黄的烛光和红色的纱帐,将她整个人衬托出一片粉红色,看起来比平日里见到的面容更加粉嫩些。

    路宥期微微一笑,伸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面颊。

    白瑞雪对此浑然不觉,抬挥了挥,像是赶苍蝇似得嘟囔了一声,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又继续睡去。

    这下,路宥期是真的相信她睡着了。

    也不忍再惊扰,干脆又找了床被子,帮她盖在身上,顺还帮她脱了鞋。

    身子温暖了的白瑞雪,感受到了舒适的温度,身子渐渐舒展开,这一觉,就睡到了日落西山。

    等她再睁开眼,天都黑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