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在结束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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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然没有想到会在公司楼下见到陆浩宇。
陆浩宇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鬼使神差地走到这个地方,只是见简然连招呼都懒得同自己打。上前拦住简然,却又不知道什么。
两人僵持着,简然先开口道:“放开我。”
陆浩宇没有松开简然的,冷冷地道:“你最近住哪里?”
简然转过身看了眼陆浩宇冷笑着:“陆浩宇,你是忘记你要结婚了?你现在以什么身份来问我住在哪里?”
陆浩宇微微一怔松开了简然的,简然看着自己被松开的,突然就觉得失望,就像心口被戳了个洞,结果越蔓延越大。最后什么都没有了,也不会觉得难受和心痛就结束了。
陆浩宇三步做两步追上正在前面走的简然,他的脸色平静,冷然的眉宇间,透露着令人难以捉摸的克制可隐忍,他阴沉地:“简然,我们聊聊吧。”
简然停下脚步,停下脚步,默然的脸上有着嘲讽之色,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的。她自嘲道:“陆浩宇,我们还有什么可聊?是聊我们的风花雪月,还是聊你们的风光雪月?”
见陆浩宇沉默,简然就知道他和她已经没什么可以聊的了。
“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办?”陆浩宇拉住正要离去的简然冷声问道。
简然看着被陆浩宇温热的握住的腕,冬天虽已过去,春意中仍带着寒意。嗤鼻一笑对着陆浩宇:“你想让我把他生下来?”
看见陆浩宇脸上的迟疑,简然心灰意冷,觉得自己也是搞笑,刚才问出这话的时候,她竟对他依旧抱有幻想。
他从来就没有将自己当过一回事,一直以来自己都是独角戏罢了。
缓缓开口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他生下来,如果以后给不了他正常的生活,与其被带上私生子的头衔,倒不如从未来过这世间。”
陆浩宇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暖意,他在深思,简然并不想从他这里再得到任何答复了,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他从第一秒的诧异迟疑中一惊给出了最好的答案,简然痛苦地开口道:“既然你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那我先走了。”
陆浩宇看着简然离去的背影,烦躁地踢了下皮鞋。他不是不想简然你把他生下来吧。
可是他有什么立场去要这个孩子,他要和薇薇结婚了,从高中时代就喜欢的女生,自己梦寐以求的新娘。
他有什么资格去要这个孩子,他已经祸害了简然了,不能再去毁了她了。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孩子于她而言只是羁绊,她将会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生活。
想着这些,陆浩宇的眉心皱在一起,他不敢去想象她穿上婚纱嫁给别人的场景。想到这他的心底更加烦躁。
走至atm,思索着,给简然转了十万块。
没过多久,简然将钱退回并回消息“陆浩宇,自此我们一刀两断,你不必花钱买心安。你,从来没有亏欠我什么。”
发完短信的那一瞬间,泪如雨下。
十年了,人生哪有那么个十年去折腾,去奋不顾身。他过永远不会爱自己的,他过永远只会喜欢林薇薇。他自己只是一个感情的备胎,只是一个发泄的工具。自己,从来都是三啊。是会被世人所唾弃的三。
他过很多伤害自己的话,可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委屈一点又能怎么样,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在,真正爱他的人从来都是我简然啊。
时至今日才懂,不是你不够好,只是因为那个人不是你,也不能是你。
简然躺在酒店的大床房上,任由眼泪顺着眼眶流下。
伸出拿到放在床头柜上的红色请柬,简然握紧在怀里,嘴里叨念着:“曾经阿涛我是飞蛾扑火,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阿涛,真的像你的我一点都不好过。一点都不好过。”
将自己缩成一团,简然抱紧被子,仍旧感觉到寒冷。
想起大学毕业这几年,和陆浩宇住在一起时,还没有暖气。两个人一到冬天就脱光了钻进被窝里取暖。
简然总是会挑逗着陆浩宇,彼时陆浩宇握住简然的丰盈,翻过身卷起被子,两人被包裹在的空间,简然能清晰的感受到陆浩宇的心跳声。
陆浩宇充满情欲的眼睛看着简然,她樱唇勾起,笑声如野蔷薇一般放荡不羁。陆浩宇抓住简然的压过头顶,霸道的一句“我要你。”
她媚眼迷离地看着陆浩宇柔地:“你要,只要我有,都给你。”他在她的身上起伏,她觉得某一刻他和她一起升上云端时是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候。
她揉着他的发,他伏在她的胸前,谁也没有开口话。那一瞬,她感觉他只属于她。
她想着过去,越发难受,和他在一起最多的事便是性。而自己这几年,就像一个性工作者一样地陪伴着陆浩宇,在他难过伤心快乐的时候,都是用性来发泄自己。
自己只是一个性发泄的工具,心底升起一阵悲凉,抚上肚子,这孩子从来就不应该存在。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哗哗地流着。
周末,简然约医生做流产术,刚好碰上高中同学时子恒。
两人寒暄了几句,简然方知高中毕业后时子恒报考医学专业。
简然撒了谎自己是过来看个亲戚,就和时子恒互换了联系方式后上了住院部。
妇科医生拿着术单对简然:“孕期已经超过49天,药流已经不行了,我帮你安排的术在下午,你要是觉得可以就在术单上签字吧。”
简然执起笔毫不犹豫地签了字,妇科医生见多了这种未婚先孕的女孩了,也没什么就安排护士给简然准备下午的术。
医生劝过简然孩子以后还可以再生,简然强忍着的泪水出了办公室就一涌而下,心想着最近是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完了吧。
抚摸着肚子,心里想着:“不是妈妈不要你,是妈妈出过车祸,用过一些对你不利的药。如果你生下来和别人不一样,我将会一辈子自责。如果有缘,我们以后还可以再做母子。医生你已经像个葡萄大了,已经可以看出你的脑袋了。宝宝,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全程麻醉,无痛人流。进入术室,三五分钟简然便开始沉睡,等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的床上。
隔壁五十岁的大妈老伴寸步不离地陪护,简然裹紧被子圈住腿,才感觉到一丝暖意,这个秋天真的是比往常要冷许多。
简然在医院待了一晚上就出院了。
陆浩宇就坐在酒店大堂里等着简然,见到简然就冲上去拉住简然的胳膊,简然的脸色苍白,不解的看着陆浩宇,陆浩宇被简然的脸色吓到。本来焦急暴怒的声音也变得柔和了几分“你怎么了,怎么打你电话你都不接?”
简然用用力拨开陆浩宇抓着胳膊的:“我忘在酒店里了。你有什么事?”语气中有着陆浩宇从未听过的冷漠,她对他从来都是温柔或者妖娆,什么时候她对自己已经这么厌恶了。
陆浩宇换了只握住简然的另一边胳膊问道:“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简然神情淡漠,冷笑着:“你不是一直问我孩子要怎么处理吗?你不用再隔三差五问我打算怎么处理了,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也不用觉得愧疚我什么,以前是我愿意那么做,跟你没有多大关系。”
“处理了?你去把孩子流了?”陆浩宇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对,我流掉了孩子,你不就是来问我孩子的事吗?我不会拿孩子来要挟你什么的。你走吧,结婚去吧,就算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不给你任何的羁绊。”简然淡然的道,那语气就好像在表达我今天吃了什么饭一样。
陆浩宇面露痛苦之色,艰难的开口道:“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想要这个孩子,我可以和你结婚,然后给孩子一个家庭。没想到,你这么不想要这个孩子。”
他做了多大的决定才要来告诉她,他已经决定了要这个孩子,组建一个完整的家庭。
林薇薇抱着他哭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心并没有以前那么疼了,他更想看见的是简然像过去那样抱着他亲近他,高兴得舞足蹈的样子。
只是,她并没有,才几天而已,她就像变了一个人。
简然轻蔑一笑,反问道着:“陆浩宇,你不是非林薇薇不娶吗?”
“简然”陆浩宇正欲什么,简然打断了陆浩宇的解释。
神情恍惚,语气凝重道“浩宇,我真的累了。若是以前听你和我结婚,我一定满心欢喜。自从上次死里逃生,我忽然想明白许多事,爱不能强求。当林薇薇回来,你就迫不及待地换上她送给你的白球鞋,迫不及待地离开出租房。”
顿了顿接着“你很喜欢她,我知道的,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知道的。我更期盼你能回头看我一眼,过去的很长时间,我都在等待,等待你发现简然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
“而我等来的是你跟我你要结婚了。陆浩宇,在我的印象中孩子永远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我太了解你了。我去打掉他,对你对我都是好事。你答应过你,只要林薇薇回来,只要你还爱她,我就会毫不犹豫地从你的世界里消失。”
“我会做到的,陆浩宇”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简然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混沌,这一刻,她将永远永远失去她的挚爱,也许以后不会再爱了啊,爱真的让人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