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满门下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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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时有些呆愣。

    凤离伸来的一空,失落落的收回,见焰溟熠对我有着主权的当众拥抱,眼中划过一抹刺痛的忧伤,一拉缰绳,鞭子一挥,留下一抹绝尘而去的落寞背影。

    他这算是落败的自觉退场。

    “快,跟上太子。”

    见凤离驰马而去,敬王命令一呼,一队士兵调转马头,前去跟上凤离。

    焰溟熠拥抱我片刻后松,翻身上马,将伸向我,不容回绝两字,“上来。”

    知道也回绝不了,要是回绝,没准又被他话语威胁,到最后,我还是得妥协,乖乖上马。

    两日后。

    将近黄昏,回到帝都,我与凤离直接被敬王带入皇宫复命。

    朝阳大殿之上,皇上身穿龙袍,怫然不悦的坐于龙椅之上,海公公微微驮着身子站立一旁。

    “参见皇上,臣不负皇上委以重任,将太子与宁安公主找回。”

    敬王殿上恭敬抱拳,皇上袖一挥,敬王退站一旁。

    焰溟熠一同进入朝阳大殿,与皇上相敬如宾互相问候礼,侧旁赐坐。

    我与凤离跪于大殿之上。

    “太子,澜汐,你们可知罪。”皇上天颜显威,眼中带怒,以一国之君威问责。

    “澜汐知罪。”我坦诚认罪。

    公主府都被满门下狱了,我能不认罪吗?

    “儿臣没罪,儿臣自幼与澜汐相知,婚事由父皇亲赐,成婚吉日由父皇亲定,父皇即是一国之君,也是深受儿臣敬重的父皇,君无戏言,自古皆知,是父皇把圣意变成戏言,毁儿臣与澜汐两心相悦的良缘。”凤离跪地,直起身子,无惧无畏,理由正当的怨怪皇上,直言指责皇上言而无信。

    “啪。”皇上怒气填胸,威严一显,往龙椅上重重一拍,怒指凤离,“你个混账,身为一国太子,不知何事为重,罪不自知,如此感情处事,何以担当一国之重任。”

    皇上面色暗沉,怒气凝聚眼中,他器重之人,尽然如此儿女情长,不顾担当大任,对凤离失望的色泽在黑色的瞳仁里浮过。

    如果不是碍于焰溟熠这位西黎皇上在场,还有敬王立于殿中,不可太失自己与凤离的颜面,不定皇上会控制不住出抽凤离。

    “父皇也儿臣身为一国太子,儿臣即为一国太子,却连自己心之所爱的一个女人的守护不住,儿臣可还称得上是一国太子?”凤离直怼皇上,自己这一国太子就是个摆设。

    “你”皇上气极,已然觉得凤离执迷不悟,烂泥扶不上墙,孺子难受教,一时气血上脑,“你简直枉顾所学的为君之道,你若觉得自己称不上一国太子,那这太子之位也别”当了。

    “皇上舅舅息怒,澜汐知罪,愿受罪责,请皇上舅舅息怒。”

    深知皇上后话,不想见凤离与皇上因一时之气,父子关系激化,我连忙叩首出言,打断了皇上的话。

    “你是有罪,身为和亲公主,不顾大局,抗旨出逃,大损东旭颜面。”

    我成功转移皇上的话语,他把投向凤离的怒气转向了我。

    凤离知我用心,没再多言继续给皇上增添怒火。

    “澜汐深知自己罪责重大,澜汐绝不再任性,会遵照皇上舅舅旨意,去往西黎。澜汐任性,祸及公主府满门,父亲与哥哥对朝廷,对皇上舅舅忠心不二,娘与嫂子敬重皇上舅舅之情,恳请皇上开恩,对公主府开一面,放了他们。澜汐所犯之罪,自当澜汐一人承担。”我承担罪责,俯首恳求圣恩。

    “东旭皇上,朕所要之人已回,此事,朕便不与追究。既然人已回,公主府也没什么罪责可追。朕迎娶之人,虽是加封的公主,即为我西黎和亲公主,母族担罪,总归显得东旭与西黎和亲不够诚意,而对我西黎国也不太体面。”

    焰溟熠坐旁品茶,先皇上开口,扯上两国的诚意与体面,明着帮我情维护,帮公主府开罪。

    “既然澜汐已回,西黎皇上不与追究,公主府满门朕便放回不追其罪。只是,希望澜汐你得谨记此训,不可再任性妄为,不计后顾之忧。如你胆敢再有放肆,不计后果的放肆,有损东旭与西黎两国颜面,朕决不开恩留情。”皇上对我郑重其事的警告,顺着焰溟熠给的台阶,顺势下了。

    我为和亲公主,公然与凤离出走,得好听点是出走,得不好听些,那便是私奔。这事传开,对西黎国,对焰溟熠来,都是很不光彩、大失颜面的事。

    怎么,都是身为东旭的皇上理亏。

    皇上表面淡定自若,维持一国天子的沉稳之气,心里必然正愁,绞尽脑汁的思量,此事如果焰溟熠执意追究,该如何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

    焰溟熠主动出言不追究我随凤离出走之事,算是给皇上一个台阶下,皇上定然乐见,紧悬的心算是安然的落了底,暗自一乐。

    焰溟熠有意维护我,为公主府情,情面自是得给,便顺了台阶。

    如果东旭国够强大,有横拽的资本,自然可以对焰溟熠不加理会,西黎国与他的颜面在东旭国失了就失了。

    可是,目前的情势来看,东旭国明显弱势一筹,焰溟熠的面子还是驳不起。

    “谢皇上舅舅开恩,澜汐定当谨记皇上舅舅圣言,绝不再轻率任性。”我叩谢。

    我上系着公主府满门的安危,那还轻率任性得起?

    “给朕切记,即为亲封的公主,在东旭国,立于人前,代表的是皇家的颜面。去往西黎之后,立于人前,那便是代表东旭国的颜面,言行举止必有规得体。”皇上再次忠告,此事算告于段落,袖一挥,特令交代,“退下回府去吧!公主府满门朕即刻会命人放回。近些时日,你便安分的呆于府中,万不可再任性妄为,横生事端。”

    “澜汐切记,谢皇上隆恩。”我再次叩谢起身。

    我远嫁西黎之事,算是彻底尘埃落定。

    凤离看向我,不舍与不甘划过眼眸,目光转视皇上,“父皇,澜汐是儿臣真心所爱,是您当着满朝文武金口玉言,亲赐给儿臣的太子正妃。您怎可对儿臣如此狠心,强拆儿臣姻缘,将澜汐远嫁他国。您这样,对儿臣不公。”

    “你闭嘴,你做的这一混账事,朕一会再与你算,给朕退下,滚回东宫,好好思量思量,身为一国太子,何为当以的重任。”皇上不给情面的怒斥凤离。

    “父皇”凤离不死心的嘶喊一声。

    “还不快给朕退下。”皇上有失耐性的怒喝。

    最终,凤离再不甘,可皇命难违,颓败的回了东宫。

    夜幕降临,我回到公主府,往日灯笼高挂、护卫立守的豪门大院,此刻一片暗黑,大门紧闭。

    我推开大门,踏着微弱的夜光,步态缓慢的走进去。

    整座府院,没有半丝人气,四处空落落的,空旷得寂冷。

    唯有夜风横行,穿墙拂瓦过院,吹过我身,拂动衣裙,微微透着沁凉的冷意。

    公主府因我而受此牵连。

    娘与嫂子身为公主,养尊处优,洛儿还那么,不到一岁,他们何曾受过牢狱之罪,又何曾受得住大牢里阴暗森冷的苦。

    是我害了他们,终是我害了他们。

    我深感孤立,在廊下的石梯上坐了下来,双抱膝,蜷缩起身子,极像一个被人遗弃独自坐在街边的孩。

    微弱的夜光中,焰溟熠顷长的身影直立我身前,他与我一同出宫来了公主府,并且默默无言的跟在我身后进入府内,跟随他的护卫侯在了府外。

    “焰溟熠,你就是我人生里的灾难。我平静如水的人生,总是被你搅得一团糟。”我把心里的怨气抛向了他。

    他真的像极了我人生里的灾难。

    我与他,原本是两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却因战争,在燕都接轨。因他的出现,我的父亲、哥哥被俘遭受战败的屈辱。时隔两年,他再次出现,我娘因此流下悲痛与不舍的泪水,更是导致公主府满门下狱的起因。

    “汐儿”

    他蹲下身,一疼惜的抚上我的脸,不知心里似乎感到歉意。

    “你别碰我,也别叫我汐儿,我不是你的汐儿,也不想成为你的汐儿。你为什么要来?你在你的西黎国,我在我的东旭国,我们各自安好,不是更好吗?”

    他为什么要来?

    我挥开他的,抬起头,他的目光直射而来,因为夜黑光暗,看不清楚他眼中的色泽。

    “因为我爱你。”

    沉默片刻,他低沉的叹息一声,略微有些情绪上的失落。

    “可是,你的爱,需要凤离的伤痛,我娘悲伤与不舍的泪水来成全,还有公主府满门的安危来逼迫我,这样的爱,我不想要。知道吗?我不想要。”

    我心里暴涨的情绪有些难以压制的失控。

    “汐儿,我从没想过要逼迫你的。”他还认为自己所作所为很合理。

    “呵!你没逼迫?可是,你所做的一切,都让我没得选择,不是吗?这还不叫逼迫?”我自嘲的嗤笑一声。

    我的质问,中了实处,他没想过要逼迫我,可他的做法却是对我步步紧逼,让我没得选择的余地,和直接逼迫没什么区别。

    他沉沉一呼吸,可能因为亏心,许时沉默不言。

    我们彼此沉默。

    天色暗沉,无星无月,夜越来越黑,空落落的府院,只能勉强看出黑色轮廓的暗影,越显寂冷。

    三月的夜,夜风拂过,冷意袭身,我脚冰凉,蜷缩的身姿本能的缩紧。

    焰溟熠在我身前默默不语的蹲了许时,起身不拘节的在我身旁的石梯上坐下,一揽过我的肩。

    “可是感觉有些冷。”

    他这算是特意讨好?我随力倒靠在他的胸膛,微微有些暖意上升。他的胸膛,确实像一处能够为自己遮风挡雨的依靠。

    此刻,我心里一团怨气滋生的火未散未灭,并不想领他一份好意的情,反而触动了我心里憋着的怒火,有了一个释放的发泄口,不受控制的全部喷了出来。

    “不要你管,公主府满门都下狱了,你还在这里假好心,焰溟熠,我讨厌你。”

    我脱离他的身前,动作过激的推了他一下,迅速拔下头上一支珠钗紧握,有些失去理智的扎向他的胸膛,却在珠钗尖锐一端抵触在他胸膛那一刻停了。

    我终究还是对他下不去狠,不舍伤他。

    “你当真这般怨我?”他话语低沉,有着些许沉痛的悲楚,“如果你真的那么怨我,刺我一下可以让你心里不那么怨,那便狠狠的刺一下。”

    话语未落,他一把握住我握珠钗的,狠狠的向他的胸膛刺去。

    “焰溟熠,你干什么?”

    我惊呼一声,吓得慌乱的松,被他握住的微缩成拳,一时来不及收力,一个重力落在他胸膛的同时,珠钗落地,沉闷的声响清晰可听。

    “汐儿,你不舍伤我,证明你心里终究还是在乎我的。”他嘴角在暗色中上扬,身体有感欣喜的微微抽了一下。

    “谁在乎你了,公主府满门下狱才被皇上免罪追责,都还没有从大牢回府,你是西黎皇上,要是这个时候又在公主府出了什么意外,公主府必得追加一个谋害西黎皇上的罪名,而且还罪加一等,我是不想连累公主府再被问罪。”

    我确实在乎他,不舍伤他,我就是鸭子死了嘴硬,死不承认。

    “承认一次你在乎我,爱我,真就那么难吗?”他略感无奈,附耳过来,低沉话语撩人,“汐儿,好想听你一次,你在意我的话语。”

    “谁会在乎你?”

    我不屑的堵他一言,抽回被他握着的站立起身。

    稍微想来,我似乎真的从来没有对他过半句有关在乎他的话。

    “可我在乎你。”他站立起身,一个深情的拥抱,我心中漾起动容的涟漪,扩散的美感将我憋在心里怨气滋生的怒火驱逐到了风里,慢慢随风消散。他充满期待又略感遗憾的话语响起,“那日,桃林见你,我就好想拥抱你,更想见你盼我恋我,惊喜过旺,主动扑上来拥抱我,可惜你转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