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见着父亲1
回到桃华宫。
独自悠悠踟步于寝殿,忆昔过往,熟悉的一切大致呈现原有的模样。
除了因婚房彰显喜庆,一些略显陈旧的东西换新添彩,喜字张贴,罩床的轻纱帐幔换成了红色。其他都未变模样,垂落珠帘,还是粉白相间的琉璃珠。
牡丹花展屏风上,那幅画,原处未动。
画面的景致,夕阳的余晖下,霜染红枫满山倒映入水,与夕阳相互辉映,染红了一片江水。
梳妆镜前,首饰盒中,异域风情的蓝白琉璃珠镶嵌鎏金藤花镯安放,一条红线触目入眼。
伸拈起捏弄,艳红未退。
投神入看许时,塞入袖口内。
踏出房门,宫院中,白白蹦窜在我脚边,好似极为高兴的欢迎我回来。
天空浩瀚清明。
宫院中悠悠踟步,精心移栽的满院桃树,叶茂枝展。
我曾嫁接的那株桃树也在其中,留心走到那棵树前。
两年前,还是枝芽,现在已经比拇指还粗。轻轻触碰展开的枝条,曾经的点点滴滴在脑中浮现,像湛蓝蓝的天空,透着深幽梦幻的色彩。
“娘娘两年前离开后,皇上便命人将御花园的桃树移栽到了院中,想必是为了娘娘再次回来时见着高兴。”晓菁走来身侧,徐徐地开口。
离开东旭国后,焰溟熠便将她给了我。
“他命人移栽的。”
虽然已经了然,会是焰溟熠所移栽,经晓菁叙叙而言,还是有着几分意外。
“是啊!娘娘嫁接那株,还是皇上亲自动移栽的呢!两年前娘娘离开,或许只有娘娘自己不知道,皇上放你离开,只是为了将你堂堂正正、风风光光的迎娶回来。可晓菁却知道,娘娘一定会回来。”晓菁回。
是啊!两年前我离开,就没打算要与这里的一切再有任何牵扯,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还会回来。
他做事,确是有谋有划,成算在心。
对于我,他是稳超胜卷,恒定我逃不出他的五指山,我想不心悦诚服都难。
这样的他,即可心,亦可畏。
能得他心怡者,随可捧上天。而逆他心意者,可狠踏下地。
颜欢险些被他剁,风月楼惊恐密布,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随折取一根桃枝,挥舞于中沉思,我应该算是那个幸运前者。
不时,焰溟熠踏门而来。
“见过皇上。”晓菁一旁行礼。
“嗯!”焰溟熠轻应一声,略带神秘的抓起我的,“走,带你去过地方。”
“去哪儿?”我随他走出桃华宫。
“去了不就知道了。”他有意保持神秘感。
晨华宫。
属于他专有的寝殿内,他转动一个摆放装饰的瓷瓶,一扇内室的门打开,拉着我入内。
明亮清晰的内室,赫然出现满室的画像惊亮了我的眼。
满室画像,画中之人皆是我。
心有动容的松开他的,悠悠迈步,一一看过那些精心的画作,有我蹲坐在莲池边卷缩起身体,将头伏在双腿间忧伤的样子;有我在御花园逗弄白白奔跑时,回眸一瞥欢快的样子;有我在桃华宫内躺在贵妃椅上,安详熟睡的样子;有我站在大雪纷飞中,伸摊开掌心,扬起头看着满天飘雪唯美的样子
每一幅画都刻画入心,深动有色。
分开这两年,他既然是用这等刻画入心的方式想念着我。
“怎么样,喜欢吗?这些都是我对你的想念。”
附有磁性的声音,近在咫尺的身后悦耳的响起。
“熠。”
我深受感触的转身拥抱住他,扬起头,抿嘴勾唇,对他美丽动人的展颜一笑,却泪滢眼眶。
“以后别在流泪,我舍不得让你哭。”他捧住我的脸,低头吻去我划落脸颊的泪水,拥住我,如获天下至宝,黑白清晰眼眸潋滟柔光,深深的感言,“汐儿,今生能够遇见你,真好。”
此刻,我突然觉得,那一箭出,何其之幸,对视着他,浅浅一笑,趣味而言,“如果,有人问我,你夫君怎么来的。我一定引以为傲的回答,一箭射来的。”
“那你便是我领受一箭来的。”他乐了。
受人一箭坠马,还能兴致极好的乐,这份自承受虐,还真是世间罕见。
“怎么不见燕都被你拿走的那副画像。”
我一时有所惑,刚才看那些画作时,确实没见那幅画。
“那幅画像,我回西黎途中,第一次遇刺重伤时弄丢了。那画是别人为你所画,是别人眼中的你,而这满室画像,是我刻画入心的你。”他语气微顿,带着几许酸意的口吻,“那幅画像,是东旭太子凤离为你画的吧!”
“我怎么闻到一股酸味。”我打趣他。
“想着你美在别人眼中,我要是晚去两月,你就成为了别人的新娘,心里自然不好受。”他黑白清晰的双眸漾起异样的漩涡,有感庆幸,“还好我没有去晚。”
“如果你去到东旭时,我真与凤离成了婚,你是不是真的会出兵东旭抢人。”我真的很想证实,他话语的真假成分。
“会,如果你与别人成了婚,我一定会出兵,不惜任何代价将你抢来,从你第一次收下我送的白玉,我便认定你将是我想要一生相伴的人。”他斩钉截铁的回。
“你就不怕我恨你?”我对视着,极度认真的问。
若是,我与凤离已经成婚,他真出兵过抢,我绝对会恨他。
“若真如此,我会用爱融化你对我的恨。”他自信感十足。
“我算不算是被你坑了,当时我要是知道那块白玉有如此深意,打死我都不要。”我要知道,确实不会要。
“这就是天意,你收下了白玉,就注定你将是我的人。”
是啊!天意。
我死而复生,是天意。我与凤离有缘无分,是天意。燕都之战,与他有了交集与牵扯,是天意。
“那个闯入将军府拿走我画像的人是你?”这是我疑惑很久的问题。
“不是,去的人是穆林,拿走你画像是意外收获。当时我有伤在身,只是让穆林去打探清楚,那个立在城墙之上射我一箭的人是谁?结果穆林却顺来了你的画像。”他如实回答。
“所以,我闯入营帐,你扯落了我的束发带,认出了我是画中之人,也知道我是射你一箭之人,故意轻薄我泄恨对不对。”我带点逼问的口吻。
“不是泄愤,见你画像,我对你真人有着些许望念。你的束发倾泻而下,见你真人,我从未有过动荡的心有了波澜,想要让你记住我,就做了点特别的事。因为,我真的很想让你记住我。”他话语停顿,“还有啊!你能那么顺利的出军营,是我有意放你走的。不然,你以为你能那么轻易的出了军营。”
我诧异。
不过,回想起来。那夜,我确实出营得太过顺利。
我逃离,被穆林门口堵个正着,要想让我出不了军营,只要一闹,命人捉拿,想要捉住我,事件很容易的事。
我轻而易举的出营,即没有人闹,也没有人追。
原来,是他有意放我走的。
“你为什么要放我走?”我不解的问。
“不想为难你。”他诚然的回,继而满怀期待一问,“汐儿,营帐之后,你可就此记住我?”
“记住了啊!你可恨得我都后悔自己没有多搭几箭,直接射死你。”我直言。
那时,他真的让我觉得可恨至极。
一语如同泼去一盆冷水,将他满怀期待的炙热泼凉,脸色一黑,故作哀怨,“汐儿,我算对你一见钟情,你却想着射死我,我心受伤。”
“扯蛋,真要一见钟情,我救你那次,你还威胁我,自己当老太爷,把我当婢女使唤,侍候了你好几日。”想起就来气。
“我要不这样做,你肯定不搭理我,我故意找事使唤你,其实就是想多看看你。”他洋洋得意,引以为荣。
他既然洞察一切,把我的心思看得如此明白透彻。
如果不是他威胁我侍候他,我才难得多见他,更不可能搭理他。
“你阴险,不想搭理你了。”
我再次诚服,败在这男人敏锐的眼神中,收脱离他,负气的撇下他走出内室。
我在眼中,竟然是个透明的玻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