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总归是要忘
“长公主府世子烈鸿轩年轻有为,俊貌出众,朕特将爱女兴和公主赐与为妻,另择吉日完婚。郡主烈斓汐端庄美丽,秀外慧中,才情出众,特赐婚太子为正妃,因年龄尚,又欠缺规矩礼仪,便让其好好学上两年规矩,再择良日成婚。”
话语一落,像一颗千金重的石头,沉沉的压在烈斓汐的心上。
“多谢父皇成全。”黎楚陌叩谢。
不能近期成婚,黎楚陌虽有遗憾,他与烈斓汐的婚约算是定下来,心中还是有着一份喜悦。
“多谢皇上成全。”烈鸿轩也心愿达成的磕头谢恩。
唯有烈斓汐,傻愣愣的跪着,不为所动。
“斓汐,还不快谢恩。”烈鸿轩在旁提醒。
烈斓汐醒神,叩谢,“谢皇上洪恩。”
寿宴结束,暮色将至。
廊下灯笼,风中摇曳,喜庆的灯火,燃亮整个皇宫,照耀出整个皇城恢弘的气势。
所有人齐聚灯火通明的庆阳殿。
皇家戏台上,戏剧上演。
搔首弄姿,拂衣跨步,摇头晃脑,咿咿呀呀的戏剧,看得观看座上人人兴致勃勃。
烈斓汐坐在太后身侧,对这种咿咿呀呀拖着声调的戏剧,实在提不起多大兴致。
但是,太后兴致颇高,她也不能中途离席败了太后的兴致。
“呀大胆贼人,胆敢擅闯我府盗取宝物,受我一刀。”
一个涂着油彩面谱,看不清真容,穿着戏袍的男戏子,摇头晃脑的唱上一段,一撩衣摆抬腿,举起刀就像那个扮演贼人的男戏子砍去。
“好”
坐席上,看得津津有味的众人大声叫好。
烈斓汐正枯燥乏味时,一个宫女走来,对她附耳细,“郡主,太子让奴婢请你去御花园一见。”
“皇外祖母,楚陌找我,我先去看看他找我什么事,一会再来陪着您看戏。”烈斓汐对太后请示。
“去吧!哀家看,你留在这也没有多少心思看。”太后不失慈爱的摆摆。
烈斓汐随宫女去往御花园,远见夜空下黎楚陌伟岸的身影。
“楚陌,叫我来这里做为什么?”
引路的宫女在不远处停下,烈斓汐走到黎楚陌面前。
“一会你便会知道。”
黎楚陌神秘兮兮,站于烈斓汐身后,蒙住她的眼睛。
当蒙住眼睛的双消失,烈斓汐慢慢的睁开眼睛,便见他们所站的四周燃亮一片烛火,像一片璀璨的星空。
“喜欢吗?”
黎楚陌背着,浅浅含笑的眼中落下一片跳跃的烛火。
“喜欢。”烈斓汐心被触动。
一片用真心燃亮起来的璀璨烛火,谁会不喜欢。
“这花送给你。”
黎楚陌单膝跪地,将藏于身后的鲜花鲜花双奉送。
“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起来,旁边还有人看着,你是太子,这样单膝跪地于我身前成何规矩,有失你的身份。花我收下,你快点起来。”烈斓汐看着黎楚陌捧的大束红色的月月红,与玫瑰最为相似的花,双捧住鲜花。
淡淡清香绕鼻,飘散进心里。
他身为一国太子,既然放下身段单膝跪地于她身前,那些刚才点蜡烛的宫女太监可是还在不远处站着,好生羡慕。
太子对郡主,还真够用心。
“在你面前,我只是楚陌,最爱你的楚陌。”黎楚陌依旧保持单膝跪地,中出现一枚红宝石黄金戒指,真诚的看着她,“斓汐,嫁给我吧!做我的太子妃,让我爱你,宠你,守护你一生。”
烈斓汐上次在街上的话,他可是在心里记得牢牢的,并且他一回宫,就去了宝司局,正好宝司局得了一颗红宝石,便命人做了一枚称之为“戒指”的指环。
烈斓汐的心再次触动。那日,她在街上随口的话,他既然真的记在了心里。
鼻息不由一酸,湿了眼眶。
“楚陌。”
烈斓汐嘶哑的唤道,湿了眼眶的泪水滚烫的滑落脸颊。
是感动的泪水,也是歉疚的泪水。
如果没有燕都之战,焰尘翼没有闯入她的世界,乱了她的心。
那么此刻,她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命运是双邪恶的,操控世人,玩弄世人,爱恨悲欢皆在他中,任他玩弄。
落在远方的梦不可追,何不珍惜眼前人。
落在远方的梦无处追,何不成就眼前之人的幸福。
遗憾,她一个人拥有就够了,又何须造就另一个人的遗憾。
“我愿意。”烈斓汐抬起右。
黎楚陌笑了,跳跃着烛火的双眼更加明艳,红宝石黄金戒指套在烈斓汐的中指上,大刚好合适。
“斓汐,你答应嫁给我了,你终于是我未过门的太子妃了。”黎楚陌起身,一个深情的拥抱,“斓汐,我爱你。”
夜风轻轻拂过,燃亮的烛火摇曳,一片璀璨的星空,明亮他的一片星火。或许,也将会明亮她的人生。
回到府中,烈斓汐扑到床上,看见放在枕下的那只白玉短笛。
伸握住,不由自主的看得入神。
“郡主,洗漱的水打来了。”夏歌端着面盆入屋。
烈斓汐回神,瞟见中指上的红宝石戒指。
或许,这只白玉短笛,是该丢弃的时候了。
“夏歌,帮我丢了它。”烈斓汐起身,心一横,将白玉短笛递给夏歌。
“郡主,你真要丢了,舍得吗?”夏歌惊诧,接过短笛。
她最能明白烈斓汐的心思,知道她对白玉短笛是不舍的。
烈斓汐一空,心也跟着有些失落的空,下意识的想要去抓回来,指微微动了动,终是慢慢的蜷缩了起来。
“丢了吧!”烈斓汐眷恋的看了看握在夏歌中的短笛,决然的移开目光。
“是,郡主。”夏歌没有多言。
“夏歌。”当夏歌走到门处,烈斓汐终是忍不住不舍的开口。
“怎么?”夏歌回身。
“没什么?去吧!”
烈斓汐迟疑了好一会,才决定性的起口,眼睁睁的看着夏歌消失在门外的暮色中。
山河万里,永无交集。
该忘的人,总归是要忘。该绝的缘,总归是要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