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胡涂, 或许教授一开始并不知道莫雅的存在，但在经过YOUTUBE上的火热视频, 以及他不惜一切的大肆寻找莫雅的情况下，托尼不相信现在的教授会全然不知道莫雅的存在。

    但知道又如何？从教授不敢来寻找莫雅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没资格再跟他竞争莫雅了, 所以对托尼而言，教授从来不是问题。

    但对莫雅而言，教授是她心里永远过不去的那一道坎。

    或许对许多人而言, 三十年的时光足以改变许多事情, 要爱着一个人三十年不变, 这种事情太不可思议也太不可能, 无论是莫雅还是托尼, 都不认为教授还会如三十年前一般的爱着莫雅。

    但无论查尔斯是否变了心，对莫雅而言，查尔斯向她求婚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她不可能前脚才接受了查尔斯的求婚, 后脚便就接受了托尼，那怕托尼再吸引人也一样。

    三世以来, 查尔斯是她真正爱过, 并且心动的人，而托尼……

    “不！托尼你不明白……”莫雅深吸一口气, 终于道：“我有未婚夫了。”

    是的, 她有了查尔斯，她不可能再接受托尼了。

    她轻轻挣脱托尼的怀抱, 她之前没想过托尼会对她认真，但她现在既然知道了，她不能让托尼继续下去。

    “就这样住吧，咱们以后别再见面了。”

    这样……对托尼、对她、还有对查尔斯都好。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托尼一把拉回莫雅，焦糖色的眸子直视着她，“莫雅，你承认吧，心动的不只我一个！”

    未婚夫算什么，只要还没结婚，他就还有机会。

    他感觉得出来莫雅一直在克制着自己，要不是莫雅也对他有所心动，她何必苦苦克制自己；要是不曾对他心动，在意大利的时候便不会拼了命的救他，便不会事后写了那么一封长长的信件跟他对不起，更不会在这种时候不敢正面回他一句：我不喜欢你。

    “我……”莫雅狼狈的只了一个我字，就被托尼断了。

    “莫雅，其实……”

    托尼的话还没有完，一瞬间，脑子突然昏昏沈沈的，有一些不再受控制似的，半迷蒙之间，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但那并不是他想的话！

    “莫雅……”‘他’轻唤了一声莫雅的名字，短短的两个字里所蕴含的温柔，那怕托尼是个男人也不由得一动。

    ‘他’伸出手，轻抚着莫雅的发丝，好久不曾再拥过的触感，‘他’还以为此生再也无法碰触到她了，‘他’觉得自己可以保持这个姿势一直下去……

    手指从发尾缓缓上移，直到碰触到莫雅的脸颊，姆指轻轻地抹去莫雅眼角隐含的泪水，‘他’的动作是如此的轻柔和专注，好似在碰触什么神圣之物一般。

    ‘他’贪婪的看着莫雅，一个活生生的莫雅，一个‘他’什么都不敢想像中的莫雅，隔着旁人的脑波，隐隐约约的看总是差了一点，更别提‘他’只有看着，不曾真的碰触到她。

    原以为只要能看到她，知道她幸福就足够了，但碰触到她的那一瞬间，他才发现自己想要更多，可是……

    “莫雅……你该往前看，我们……我是指……你不能沉溺于过去。”

    ‘他’轻咽了一口口水，每句话都的极艰难，但‘他’必须得，“是时候接受一段新恋情了，你还年轻……不能一直沈溺在过去。人总是会变的，放开心胸接受一下新的男人，开始新的生活……像你这么好的姑娘，值得更好的男人来爱，以后还有着更美好的人生在等着你……”

    莫雅望着托尼的脸，像明悟了什么一般，眼睛瞪的大大的，眼角满是隐隐的水光，“为什么？”

    她知道这个时间点问这个很傻，但他都不闻不问了那么久，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出来劝她？而且什么不好劝，竟然是劝她接受另一个男人！？

    明明决定不要再纠缠的，但是……莫雅忍不住从胸前拉出那枚一直挂在项链上，随身不离的祖母绿的戒指，她什么也不，只是默默地捧着那枚祖母绿戒指给他看。她一直带着他向她求婚时的戒指，她没有忘记自己答应过他的求婚。

    ‘他’的眼光在那祖母绿戒指上微微逗留，祖母绿戒指灿烂如昔，就和他向莫雅求婚时一样，时光并未在它身上逗留，但他已经老了……

    ‘他’眼眸微垂，下意识的避开了莫雅的眼睛，“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当时间过去之后，或许……所有的爱情都会淡了。”

    莫雅眼泪夺眶而出，紧紧抱住‘托尼’。

    她真希望自己一点也不明白，但她其实是明白的，特别是在见过德拉科、赫敏等人之后，此时的她，比任何人更明白时间的残酷，但她不能接受这种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

    “莫雅……”‘他’轻轻在莫雅发丝上一吻，“能够再见到你，我己经很满足了，接受托尼吧，他是个好男人，而且是真的喜欢你的。”

    ‘他’苦笑一下，“我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新的人生，你也该拥有你自己的新的人生了。”

    他已经老了，无法陪莫雅走下去了。

    莫雅的眼睛瞪的老大，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喜欢上埃里克了！？你跟埃里克好了？”

    她就知道，万磁王那个家伙是会跟她抢男人的存在。

    莫雅的话才刚出口，‘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就算不去感应莫雅的脑袋，他也知道莫雅是认真的，喜欢男人是什么鬼？而且谁上谁下是什么问题？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莫雅始终怀疑他跟埃里克有一腿？明明他和埃里克只是要好的朋友罢了。

    不过他不介意利用埃里克让莫雅误会一下，至于莫雅会不会因此对埃里克做啥……

    这个吗……实话，他很期待着。

    对于总喜欢在毕业季时，跑来学院挖墙脚的兄弟会，其实教授不满很久了。

    “这世上没有一直无止尽的等待的。”‘他’狠下心道：“是时候该和‘前任’分手了。”

    莫雅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这是被万磁王敲墙脚了吗？

    “查尔斯……我……”莫雅一句话还没完，便见托尼微微一抖，抱着她的手紧了一紧。

    “托尼……？”

    “是我。”托尼望着她的眼神有明了也有一丝无奈，但抱着她的手反而更紧了。

    莫雅楞楞地望着托尼的脸，甚至还上手摸了，直到百分之百确定眼前这个人是托尼，不再是查尔斯了。

    莫雅一直看着托尼，想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男人，许久许久之后才骂了一句，“混蛋！”

    莫雅紧紧的抱着托尼，哭的不能自己，混蛋查尔斯，为什么就连分手都是这么温柔？

    温柔到让她害怕……害怕查尔斯其实已经没有这么喜欢她，不然他怎么能够对她对托尼的心动的事情还这么温柔呢？

    莫雅不停的哭，似乎要把这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完，但平常唠唠叨叨的托尼却是一反常态的沉默，他只是静静地抱着莫雅，一言不发。

    托尼沉默不语，脸色是未曾有过的凝重，他……还是太看教授了。他虽然听过教授的心灵感应能力，但他没想到教授如此厉害，方才他明明知道教授入侵了他的脑，使用着他的手，但他完全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

    如果教授要他的命的话，在那种情况下，他根本就没有存活的机会，而且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他感觉得出来，在一开始的时候，教授的话是对他起了杀意……虽然只有一瞬，但他已经查觉了。

    虽然情敌很厉害，但托尼始终不曾放开莫雅的手，反而更加紧紧的握着，正如他再见莫雅时所的，他……绝对不会放手，那怕明知道他和她之间有着距离，无论是寿命还是种族都是不同的，但他已经决定了，所以他绝对不会放手，不像那个没胆的家伙。

    而且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他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侵入他的脑波中。

    在纽约洲的学院中，教授静静地呆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天空还是一样的天空，窗外那颗他祖父亲手种下的绿树仍和以往一般绿树荫，但他知道这个世界已经不同了，他亲手把他的莫雅给推开。

    他的手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一丝触感，怀中似乎还能感受到莫雅的体温，但他知道，那一切不过是虚像，比他脑出来的幻影还要空虚。

    “查尔斯？怎么了？”面对讨论事情讨论到一半，就突然静止不动的查尔斯，汉克疑惑问道：“你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大家毕竟是六十来岁的老人家啦，又是这么庞大的计划，也是时候该合理的休息一下。

    “没什么。”查尔斯摇摇头，强把方才那一丝不甘摆脱，这个计划太重要了，如果顺利的话，他们不定能够建造一个属于他们变种人的变种世界。

    “海王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在现在这个世界，要寻找一块无人居住的土地并不容易，好在他们有海王帮忙，虽然当初在寻找芙蕾亚之事上，他没提供什么消息给海王，不过海王还是承他的情，答应帮他在七洋之中注意一下。

    汉克微露感激之色，海王的确是个热心的好人，为了帮他们找一块合适的居住之地，还在北极那处涷感冒了(亚瑟：这是意外。)。不过可惜那块地的地理位置实在不太好。

    汉克无奈道：“海王倒是在北极附近发现了一处无人的岛屿，面积大也适合，大概有关岛的三分之一大，倒是够变种人生活了，不过那个岛屿倒是有点问题，它离海平面太近，一但涨潮就会被淹没大半，而且纬度太高，太过寒冷，没有自给自足的本钱。”

    查尔斯的计画是制造一个如魔法界一般自给自足的世界，但是靠近北极，就意味着寒冷，动植物难以生长，日常生活用品也难弄到手，就像阿拉斯加明明是个偏僻荒凉之处，但当地的物价却高的吓人，便是因为那地方太过寒冷，所有的民生物资全得靠外面送进去。

    眼下查尔斯还有财力支撑，但之后呢？

    句不好听的，大部份的变种人日常生活还是处于平均水平线以下，若要长期在北极大陆中生活，变种人的世界还是得靠自己立起才行。

    当然，变种人的能力有千百种，学院里也有合适的学生能力正好可以帮得上忙，大可以试着填土造陆，促进植物生长之类的，不过变种人的能力有限，那么大片土地，光靠区区几个变种人，只怕成效有限。

    “嗯。”教授沉吟道：“我过两天先去海王介绍的那个地方看看。”无论怎么样，还是得实地观探一下，才好定下下一步计画。

    其实按着他原本的想法，是想在原本的学院的基础下建立一个异度空间一方面不让变种人距离普通人的世界太远，一方面也可以远离人群，避免变种人受到伤害。

    不过按着海王阁下的法，他们并没有开辟异度空间的能力，就算有几个种人的能力正好与异度空间有关，但也难以像魔法界一般长久维持，只好暂时作罢，北极之地虽然寒冷了点，也远了些，但也不失为一个后路。

    至于那块土地虽然眼下不宜人居，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他相信埃里克在这方面上会很乐意搭一把手，想到埃里克，查尔斯不免想到另一个一直怀疑他和埃里克有一腿的女人……

    “对了，”查尔斯突然问道：“最近有什么慈善拍卖吗？”

    “慈善拍卖？”汉克虽狐疑查尔斯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事，但他还是想了一想回道：“最近好像就一个哥谭市的布鲁斯．韦恩主持，帮助哥谭市警察遗孤的慈善拍卖吧。怎么会突然问起慈善拍卖的事了？”

    虽然以查尔斯的家世，去参加一下这类的慈善拍卖也没什么奇怪，不过查尔斯平常忙于学院里的事情，并没有多少空闲的时间，而且因为变种人老化较慢，查尔斯已经有好些年没再出现在这种活动上了。

    况且如果变种世界的计画当真执行下去，他们自己的资金缺口都不知道能不能搞的定呢，那有法子帮助别人。

    查尔斯在怀里掏出了一个红丝绒盒子，开盒子，一枚朦胧略带雾紫的失车菊蓝宝石戒指赫然在其中，在黑丝绒底坐的衬托下散发着浓郁的蓝光。

    “帮我一个忙。”查尔斯笑着把那枚戒指推到汉克身前，“帮我把它捐出去吧。”

    汉克看着那枚戒指，迟迟不肯接，许久之后才道：“查尔斯，这个是你当初准备拿来做婚戒的那个戒指吧？”

    虽然他对宝石没研究，但他还记得这颗宝石。

    那时候，查尔斯明明知道莫雅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查尔斯还是坚持把这颗失车菊蓝宝石给买下，是要做婚戒，查尔斯当时的疯狂与执念，他还记忆犹新，而如今……他却要把这枚戒指给捐出去？

    查尔斯顿了顿才开口道：“我已经不需要它了。”

    他脑过托尼，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莫雅交给他，他很放心。

    汉克紧皱着眉头，望着那枚戒指，许久后才道：“虽然我不明白莫雅为什么迟迟不来找我们，但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跟莫雅谈谈。”

    如果要是以往的他的话，一定不能理解，并且气恼着莫雅的不告而别，但到了他现在的这个年龄，他却反而能够明白了。

    凭心而论，他倒是有几分理解莫雅的心思，他从一些隐密的管道弄到了莫雅先前的DNA资料，她的身体组成结构已经不属于人类的范围了，虽然还是有着变种人的基因，但更多的组成成份却是其他不知明的东西。

    变种人已经是人类里的异类了，而现在的莫雅更是变种人中的异类，怪不得会被人当成了外星人，再加上三十年的隔阂，也怪不得莫雅会恐惧，但这是没有必要的。

    这三十年来，查尔斯从未变过。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查尔斯只会更爱她，更想要保护她。

    “我们已经谈过了。”查尔斯虽然笑着，但眼眸里没有半点温度，就连他一向特有的温柔都淡的好似见不着了，“所以……我不再需要它了。”

    汉克望着查尔斯许久，确定他是认真的之后，长长的叹一口气，“好吧！我先帮你保管着它，等你要用的时候，再来跟我拿吧。”

    他并不怀疑查尔斯有跟莫雅谈过，虽然查尔斯足不出户，但他知道只要查尔斯‘想’，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虽然莫雅隔的老远，但在查尔斯的脑波之下，一切都不是问题。

    不过他对查尔斯与莫雅之间谈到后来的结果则是抱持着保留意见。

    他不相信他们会这么轻易的了断，要那么容易……

    汉克看着查尔斯身旁再次浮现的幻影，神情闇然。

    要那么容易……查尔斯就不会脑出莫雅的幻像整整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