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轰轰轰

    一支支火箭穿空而过，划出一条条抛物线的弧度，最后落向远方，引起一阵巨大的爆炸之声；一门门虎蹲炮，在一声声的隆隆之音之中，喷出一枚枚炮弹，落向火箭袭击的同一个目标。

    只见，在建州的一个边境部落，完全被炮火所覆盖，在各种惨叫与嘶吼之中，作为突然发动袭击的一方，明军的骑兵却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使用远程火器，进行攻击。

    此刻，毛文龙的义子毛承禄跨马而立，迎着北风，单举着千里眼，观察着前方战场的情形，而其副将陈光福满脸的兴奋之色，双眼放光的跟着看着前方的情形，嘴里却是啧啧道：“将军，这些火器，使用起来就是顺，真是带劲，就是这么一通狂轰滥炸，鞑子就被炸死了大半，幸存之人，也是身受重伤，难以反抗。”

    这个时候，毛承禄另一侧的苏有功，似有所感一般，也忍不住地赞叹道：“是啊，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迟早有那么一天，鞑子引以为傲的骑射，他们最大的依仗，将会变得毫无用处，只有被宰的份儿。”

    “料想用不了多久，在战场之上，随着朝廷不断地改进火器，这些大刀长矛终将被火器所取代，将会很少出现肉搏厮杀的场景。”

    “像这些拐子铳、十连珠铳和集束火箭一出，鞑子的弓箭根本就无用，奔驰的鞑子骑兵，简直就是一个个活生生的靶子，一扫一大片，来多少死多少。”

    这个时候，苏有功还想下去，却被毛承禄的一句轻飘飘话语给打断了。

    “好了，苏将军，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

    话之间，毛承禄已经放下了中的千里眼，身体微动，扭过头来，看向身后，视线最终落在了吴三桂等人的身上，淡淡地道：“记住了，这次不能再有任何的心慈软，不能再有任何的妇人之仁了，除了女人和牛马羊等牲畜以外，一个活口都不留。否则的话，死的人就会更多，还会上演那些惨剧。”

    “是将军”

    纷纷杂杂的回应之上，话语里的底气略显不足，很显然，像吴三桂这样的初出茅庐之辈，刚走出皇家军事学院不久，尽管在战场上是一把好，冲锋起来，绝对是不要命。

    然而，对于这样几乎于一边倒的屠杀，对象还是一个部落的普通民众，涵盖了老弱妇孺，还是有一些心慈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一时下不了。

    “告诉你们，这些鞑子和咱们汉人不同，个个都是彪悍不已，别看是妇女老人，厮杀起来，一点也不必男人差，绝对的心狠辣，只要逮住会，他们可不会下留情。”

    看着吴三桂等人年轻的面孔，那副踌躇的模样，毛承禄还是忍住不住地提醒了一番，紧接着，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良苦用心，陈光福随即接过了话茬。

    “各位将军，毛将军可没有骗你们，那些女真人的心绝对要狠得多，非常的凶悍，以前的时候，朝廷的许多将领就吃过这方面的亏，看到老弱妇孺，心有不忍之下，就想放过对方。”

    “然而，结果却是，那些后金的老弱妇孺却来了一个反杀，那些将领不仅吃了一个大亏，损失惨重，还影响了通盘的军事行动，致使大军溃败。”

    “你的心慈软，害死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可能包括你们的同伴。”

    到这里，陈光福的话语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缕钦佩之色的同时，转而道：“本将军听，皇家军事学院开学的第一天，皇上给你们上的第一课，就是在强调，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就是对同伴的最大迫害，就是对家人的无情。”

    “在这东北之地，朝廷的各个边军之中，有不少你们的同窗，想必你们应该也听到了一些消息，就是因为对女真人的仁慈，不少皇家军事学院的学员，就那么白白的战死了，死得是那么冤枉，几乎是毫无意义。”

    渐渐地，以吴三桂、李岩等人为首的新锐将，脸上的神色终于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由一开始的心有不忍而犹豫，再到听到崇祯的训示之词时的肃然起敬，再到最后的落寞与悲伤，直至变得极为坚毅起来，再也没有任何的优柔寡断。

    实在是，战死的那些同窗之中，有不少人死得实在太憋屈、太冤枉了，原本可以不用死的，就是因为对敌人心存善念，念及对方是老弱妇孺，就下不了，反而被对方所杀。

    整个过程之中，毛承禄一直都在留意着吴三桂等人的神情变化，看到他们的神情变得极为坚毅起来，再无一点的妇人之仁表现，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心里却是十分满意。

    这一刻，毛承禄三人已经完全明白，孙承宗为何对各个队是这样的安排？

    每个近百人的队中，必定编有像吴三桂等人这样的皇家军事学院的学员，在战场之上，这些新锐将，虽然表现的尤为突出，立功无数，杀敌好不怯弱，但还是改不了书生意气的那种妇人之仁。

    显然，对于建州边境的行动，无疑是磨炼这些新锐将的心性的最好会。

    炮声越来越弱，变得淅淅沥沥起来，而吴三桂等人率领着各自的总旗人马，已经冲杀了出去，中的火器，早就换做了一柄柄大刀，用最原始的段，进行血腥的屠戮。

    （明军的编制，最军事基本单位是旗，每旗十人，其次就是总旗、百户、千户、参将、总兵，当然，每一个都还有副职。）

    看着吴三桂等人冲杀的背影，上的动作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不自然，陈光福的脸上浮现出了轻视之色，更多的还是不解，突然问道：“承禄啊，对于这些新兵蛋子，你是不是表现的太过于有耐心了啊？”

    “若是按照咱们以往的作战风格，你绝不会有这么多的废话，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婆婆妈妈，若是不能在作战中幸存下来，那就是应该被淘汰，死不足惜，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苦口婆心了？”

    然而，陈光福还想什么，却被毛承禄给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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