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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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楚王朝隆历十一月一日,秋风秋雨愁煞人。

    位居大楚东部沿海地区的帝都长安城外,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正在一行人的护送下经过崎岖的山道前往长安城。

    如铅般厚重的黑云密布在长安城的上空,雨声、风声、雷声混杂在一处恍若魔音咆哮,让云野之下的大地都为之震颤。

    颠簸的马车内,陆云川从沉睡中醒来,先是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在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疼痛后忽然难以置信地向四周望了一眼。

    “这是哪里?”

    绫罗绸缎所铺就的车厢里,几颗质朴无瑕的碧玉镶嵌在两边的木壁上,车顶正中央的位置甚至还因为这副身体曾经的主人贪玩而悬挂着一枚由纯金与和田玉打造而成的令牌。

    牌上有字。

    ——九皇子,陆云川。

    紧接着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忽然如针扎般刺入自己的脑海里,陆云川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脑袋,片刻后,他的眼神变得异常清明。

    “我居然是个皇子!”陆云川有些意外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被莫名其妙的一阵穿越重生所惊扰,陆云川本有些摸不着头脑,想着就这样做个平民平凡地度过一生也算不坏,然而此刻得知自己竟然有着皇子的身份,陆云川一时间又有些难以接受。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幻想过自己有皇子的身份?却没有料到这个幻想居然在陆云川这里梦想成真了!

    前世的陆云川本是一名寻常出身的青年,却因为有着胜过大多数人的头脑而被政府看重,加入情报组织五年,经历了无数次腥风血雨与明争暗斗,正当升职本以为可以就此飞黄腾达的时候,没想到却由于一次疏忽死在了自己人的上。

    到头来辛苦了一生,却没能躲过来自于自己人的暗算何其不幸,只是目前这副新身体原来的主人似乎也处在与陆云川相同的境况中,然而这位与陆云川同名同姓的九皇子却貌似是个傻子,从来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比方莫名其妙地死在马车中,就是由于喝了那名负责他起居的宫女事先准备好的米粥。

    陆云川苦笑着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心想不知这名宫女要是发觉自己居然喝了毒药还没事不知道表情会有多精彩。

    虽然陆云川由于智商有问题,不受陆氏皇族的待见,但其武道一途上的天赋却是他人难以企及的,这位九皇子甚至可以在看过他人施展绝学后,原样复制一遍,或许这便是人们常的上帝是公平的,在他关上你一扇门的时候便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

    只是这名年仅十六岁的皇子显然没有这个福分享受这一扇门所带来的荣耀,反倒便宜了穿越而来的陆云川。

    九皇子生前贪玩,大字一个不识,空有天赋而不知利用,成了整个陆氏皇族对外最大的笑柄,皇室十位皇子除了一位温文尔雅宅心仁厚的二皇子与他的亲弟弟十皇子之外,就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甚至经常联合排挤他。

    陆云川的嘴角微微泛起一抹苦笑,这便是皇族,即便你对他人产生不了任何影响,但哪怕你如何低调,你的存在对于别人来就是一种赤裸裸的威胁。

    最毒妇人心这句话或许放在民间是错的,但若放在皇宫却一定是对的。在扶摇皇后的枕边风下,贵为当今圣上的楚隆帝便无情地将他发配到了一处荒凉的城池,做满了三年城主这才肯放他回来。

    那名给他喂药的侍女其实也是皇后所安插的人,本是想在路上毒死九皇子,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迎来了一个远比九皇子本人药棘的陆云川。

    在情报世界里工作了五年,且拥有着远超古人的见识,陆云川早已养成了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冷静思考的能力,从腰间抽出佩剑,一声轻吟声传出,陆云川借助长剑平整的剑身看到了一张稍显稚嫩却俊秀得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脸庞。

    他微微愕然,如此眉清目秀却隐隐中带着一丝属于武者的坚毅的脸庞若是放在他的世界不知道可以多少女性侧面惊叹。

    长剑回鞘,陆云川微微扯了扯嘴角,脸上露出一抹阴沉之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各位兄弟姐妹叔叔阿姨们,我可不是你们的亲人,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回来!”

    与此同时,似乎是察觉到车厢里的动静,一名姿容上等的女子忽然掀开帘子钻了进来。

    看见陆云川依然活生生地望着她,这名宫女脸上露出了一抹惊骇的颜色。

    “婵,用得着这么惊讶吗?是不是看见我还生龙活虎的有些意外?”陆云川的脸上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

    婵赶忙遮掩着挥,紧张道:“殿下什么呢?婵只是只是听到车厢里有些声响,这才想过来看一看动静。”

    不知为何,眼神与陆云川相触的一瞬间,婵心中悚然一惊,只觉得这位废物皇子似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曾经的九皇子本以为这名宫女是诚心诚意待她,因此对婵也是宠爱有加,甚至有些事情还会听从她的意见,然而在边城的三年时光里,这名女子却像是有意一样,总是到处替九皇子惹麻烦,最后不得不通过民兵摆平了这些事情,然而九皇子却也因此落下了荒唐纨绔的名头。

    但陆云川岂会如九皇子一样好骗?他不动声色地道:“没事,在车厢里闲着无聊,舞了一下剑。”

    婵露出一个看似天真的笑容,搂着陆云川的臂问道:“殿下,方才婵给你做的那碗粥你喝完了吗?”

    ——这就等不及要我死了?

    陆云川的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伸搭在婵的肩膀上,后者顺势靠下本以为陆云川是想与她亲密,却没料到前者忽然一用力,几乎捏得她肩膀的骨头都快要碎裂了。

    “殿下!不要,啊你弄疼我了!”婵泪眼蒙蒙地嗔怒道。

    陆云川松,静静地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丝渗人的笑意。

    “先饶你一回,回去再收拾你。”

    婵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只当陆云川的意思是等回到皇宫以后再与她玩闹,心下也没有在意,有些害怕地开口道:“殿下若是想玩,婵陪殿下玩就好了,殿下干嘛要这么用力,婵人都快要散架了。”

    陆云川瞥了婵一眼,冷冷道:“你不过是一名宫女,我想如何玩你便如何玩,你还想反抗吗?”

    婵害怕地缩了缩身子,哽咽道:“婵婵不敢”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奔雷般的马蹄声忽然响起。

    陆云川眉头大皱,掀开窗帘向外看去,只见一队马贼正舞着中的大刀朝他们逼近,气势汹汹浑然没有一点顾及。

    陆云川放下帘子,头脑飞快地运转起来。

    此处距离长安不到十里,禁卫军严加守卫之下根本没有马贼能在附近的山头称霸,即便是新来的马贼也绝不可能如此大胆敢在天子眼下犯事。这些马贼都蒙着自己的脸,连一句要劫财的话都不曾过,目的一定是杀人。

    既然如此,那便只剩下一个解释。

    这批人并非是寻常马贼,而是受人雇佣,特意来此杀害自己的。

    可问题是谁有这种胆子敢来祸害一名皇子?

    陆云川忽然朝长安城的方向望了望了,显然这些人选只剩下皇宫里的那几位了。

    他抽出配剑架在婵的脖颈上,冷笑道:“这些人也是你安排的?”

    婵惊慌失措地哭喊道:“殿下您在什么啊婵哪里有这种本事可以指挥这么多人殿下,殿下!禅不想死,求求你不要杀我”

    陆云川有些诧异地收回了长剑,继而指了指空碗问道:“那我问你,这米粥里的毒药是你放的?”

    婵的目光忽然变得飘忽不定,故意撇过头颤声道:“不是不是婵。”

    “还不是!”陆云川怒喝,忽然一掐住少女的脖颈,“我问你,是不是皇后指使你这么做?如果今天你实话告诉我,我便饶你一命,否则哼哼,你信不信我可以在这些马贼赶到之前先杀了你?”

    “殿下不要啊殿下,婵,婵是皇后娘娘跟太子爷一起要求婵这么做的,如果婵不这么做他们他们就要把婵全家都杀了!殿下殿下,婵也是迫不得已的,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婵”少女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哼果然是他们。”陆云川心中暗怒,接着朝女子冷言冷语道:“放过你?你可有放过我吗?再者,就算我放过了你,可是最后我要是活了下来,你不还得死在皇后的上?就算你选择逃走,可你的家人怎么办?”

    “家人家人不要,他们从就把我卖进宫中,我才不关心他们的死活,殿下求求你,求求你饶婵一命”少女的眼中露出期盼的神色,整个身子伏在木板上抱着陆云川的腿。

    陆云川微微笑道:“那我再问你,这些马贼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女子的头摇得像是一个拨浪鼓一样,坚决否定道:“婵真的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皇后娘娘只只要婵毒死了殿下您,自然会有人前来接应。”

    “接应?”陆云川冷然一笑,“好好看清楚你的皇后娘娘为你准备的接应,婵啊婵,你怎么就这么傻呢?皇后与太子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让你活下来。”

    “整个车队里,最能打的人就是我,若是我被你毒死了,剩下的那些侍卫与太监谁能够拦得住这些马贼?皇后与太子倒是打得一好算盘,想要借这些马贼来掩饰我被人毒死的真相吗这么了或许从一开始他们便不打算为我留一个全尸。”

    着,他的目光忽然飘到婵的身上。

    “当然,你也好不到哪去,落到这些人里,你会有多惨不用我?皇后不需要你死,只需要你无法话便可。”

    闻言,婵的神色微微一怔,忽然跪下抱着陆云川的腿道:“殿下!殿下!求求你,救救婵,婵发誓从今以后绝不违背殿下。”

    陆云川伸钩住她的下巴,微笑道:“好,既然如此,你便随我去见见这些马贼。”

    “停车!”马车内的陆云川忽然掀开车帘子大喊道,“所有人随我下马迎战马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