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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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城四年前拿到了青奥的举办权, 今天刚好是开幕,烟花绚烂只是餐前甜点, 今天貌似还有歌舞□□,踩着分散在城市各处脚步烟花的步伐行进, 灯火通明铁树银花。

    时安对这些都不甚感兴趣,她只知道在举办地附近有一条久负盛名的吃街,择日不如撞日, 晚上也饿了,可以过去消遣一下。

    时安把赢得钱拿出来在凌宗面前招展了下,笑颜如花, “怎么样, 今天请你吃夜宵,想吃多少吃多少。”

    凌宗刚想嗤之以鼻, 畅骧不识时务立马接嘴,“凌副总不去我去,你请我吃吧,刚好我输的最多。”

    时安“哦好”了声, 又问,“昀乾你去吗?”

    他摇头。

    时安又问另一个同事, 他也摇头。

    看样子只有自己和畅骧了。

    孤男寡女。

    时安带上房门拿上房卡和李昀乾简单的道了声晚安, 转身和畅骧并行发现凌宗还在,时安好奇问,“你不是不去吗?”

    凌宗冷淡的撇了眼畅骧,又望着时安, “我什么时候有不去?”

    畅骧连忙不好意思的接嘴,“是我凌副总不去,我误会了哈哈哈。”

    笑的很尴尬。

    过了会儿,畅骧试探,“要不我不去了?”

    时安拉住他,“别呀,好请你们的你们不能都不去呀。”

    畅骧又望了一眼凌宗,他表情依旧淡漠,自己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

    最终,还是被时安赶鸭子上架撵在身后。

    走廊里是一条长长的吸音地毯,畅骧跟在两个人的身后,他淡淡看过去,时安身材纤细,穿着闲适,头发利落的散下来,脑袋偏向凌宗一侧,时不时抬头和他些什么,凌宗则微微低头,不经意间靠向她,双手插进兜里,些微蹙着眉头,好像在考量对方所方案的可能性。

    畅骧有点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是出去潇洒而是出去加班。

    吃街油腻又丰满,人潮汹涌摩肩接踵今晚更甚,为了吸引客人塑料桌子板凳全部搬了出来摆在过道人,人群侧成了一条弧形,尖锐的争吵声,细微的聊天声、颠锅热火声、手机铃声、音乐声、点单声、电视剧声,此起彼伏,应接不暇的是包子铺,龙虾馆,大排档,桑拿房,大保健,野生百货,祖传贴膜,日本料理......

    人山人海,凌宗没走两步回头时安就消失在视线里,过了会儿她出现了,目光还是飘渺着到处搜罗。

    无可奈何,他退了一步,越过人群抓住她的手腕。

    手腕处火辣辣的,时安的指尖局促的缩成一团,她抬头看着他,“畅骧不见了好像?”

    凌宗波澜不惊,“不见了就不见了这么大个人还能跑丢?”

    时安皱了下眉,“可是赢了人家钱呀!”

    “本来就有输有赢,输不起玩什么。”

    时安气的想要挣开他的手但是没挣脱,她愤愤,“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近人情,玩就玩的开心嘛,给人一点心理安慰也是好的呀。”

    凌宗也有点不开心了,喃喃,“你冲我发什么火。”

    好在这个时候畅骧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还没心没肺的遥遥冲着两个人招手。

    时安等着他过来,听见他气喘吁吁的在,“人真他*妈多,差点就看不见你们了。”

    时安憋出一个笑,“没事,我们就等在这儿,你也走不丢。”

    畅骧摸了摸脑袋,他讪讪,“本来想给你个电话让你不用管我了,我自个儿到处逛逛,但是怕人太多你听不见。”

    “......”时安的指尖被凌宗死劲紧握了下,仿佛得意洋洋在,我告诉过你了。

    时安一头黑线,她,“我还是请你吃点吧,赢了钱不好意思。”

    畅骧嘿嘿大笑,他摆手,“你太认真了,这才几个钱还不够吃一顿饭的——”

    凌宗暗地里又捏了下时安的手腕,时安回捏回去,用的指甲,掐的生疼,毫不留情,表示我知道了你不用提醒我多管闲事啦。

    畅骧望着凌宗紧蹙的眉头,关切又慌张的问,“凌副总你?”

    凌宗闷闷的摇了摇头,沉声,“没事。”

    时安鲜少吃烧烤,看见一个烧烤摊前挤满了人就也跟着排了个人龙长队,鲜香味扑鼻而来,她的神情也在跃跃欲试,有人拿到了烤馒头片,上面撒上辣椒面和孜然再刷上一层辣酱,一口咬下去,酥脆浓香。

    那人手里还有烤金针菇、烤面筋、烤腰子、烤毛蛋等,裹上一层生菜,端了个盘子,坐在了红色塑料板凳上。

    凌宗拂过时安不争气的眼神,让她直勾勾跟着队伍。

    时安吞了口口水。

    凌宗倾身凑在她耳边,“又不是没有了你克制点不行?”

    时安还没回答,她的肚子倒是提前预告般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时安解释,“我晚上没吃饱,光顾着给你卖命了。”

    凌宗“哼”了一声,“我谢谢你啊。”

    时安摆摆手,腆着笑,“那么客气。”

    终于到了时安,她用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这个都要一些的姿态点了一大堆,一样一点,其实不多,但是像饿死鬼投胎,只最后付钱的姿势挺洒脱。

    装了三大纸袋,再分别套上白色塑料袋防住漏油,一切齐活。

    时安将其中一袋递到畅骧面前,畅骧的表情其实就已经有点怏了,他下意识的往后靠了些,谨慎,“烧烤要少吃一点,烧烤过程中蛋白质发生变性,氨基酸和维生素也遭到破坏,为了外焦里嫩往往烤的不熟,另外这些肉不知道哪里来的,有寄生虫也不定。”

    时安雀然的心情随着畅骧的喋喋不休失落了不少,她将袋子塞进他手里,悻悻,“吃一点死不了放心吧。”

    畅骧一脸为难。

    凌宗叹了口气,将畅骧手里的拿到自己手里,三个人往前走显得局促,凌宗淡淡,“要不你先回或者想逛哪儿逛哪儿,我们还得再吃点。”

    畅骧如释重负的笑笑,“我也待会儿再回去,烟花秀不是还没结束吗,我去追脚步,有点纪念意义。”

    凌宗点头。

    畅骧很快在人海里消失不见,凌宗这才一边吃烤韭菜一边解释,“畅骧的妈妈是医生,从饮食上格外注意,这些东西他是碰都不碰。”

    时安“哦”了一声,她一般也不强人所难。

    凌宗吃串串的时候弯着腰,这样油滞不会落到衣服上,但是唇角难免会有些油腻,还粘上了细枝末节的残渣,有世俗气。

    时安递给他一张纸巾,心翼翼的问,“好吃吗?”

    凌宗点了点头,他补充,“但还是要少吃,这玩意儿和健康成反比,显著性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时安笑笑,“那你还吃?”

    凌宗瞪了她一眼。

    时安得寸进尺,“你馋你瞪着我干什么?”

    凌宗刚想反驳,人群随着头顶上绚丽的烟花急剧颤动,时安抬头,斑驳的光影洒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眉眼旖旎,细腻到肌肤的每一寸呼吸都叹为观止。

    耳边暂时静止了时间,人群突然骚动,有人大声在喊,“偷——抓偷——”

    时安刚想看热闹,肩包瞬间被人割断,哧溜滑落,穿着黑色衣服贼眉鼠眼那人转身跑的飞快。

    凌宗嗖的追出去——

    巷窄且深远,人群形成了阻势,凌宗被挡在了十米开外,越过人头,他看见他侧身钻进了一条廊道。

    时安穿的运动鞋,紧跟在凌宗身后,看见凌宗侧身转走,她赶忙扒开人群跟上去。

    巷反反复复纵横交错,凌宗紧追不舍越上矮的墙头翻将过去刚好挡在偷的正前面,堵成了一条退无可退的死路。

    时安站在不远处的巷口,擦了擦汗,凌宗紧盯着贼,看见他伸手到腰后,猝不及防向前抡起那人手腕来个侧空翻。

    那人摔倒在地咿呀不止,纠缠间从腰腹上拿出尖刀抛掉柄盖一顿乱捅。

    凌宗人高马大,坐在外侧就是时安的天然屏障,偷觉得她好下手但是又揪她不出,只能凭借粗莽的力气死力抵抗,扭中死死抓住尖刀就要往凌宗身上招呼,凌宗躲闪的时候他便挣开了他。

    偷的招式都是凭着本能,有着置之死地的绝望和决绝,凌宗只能硬碰硬的用身体选择时机击在他的腰际眉心和关键部位,一阵激,贼的尖刀落地,手脚恰恰被压。

    凌宗侧身在地看上去像处于弱势,时安慌乱中想要上前帮忙,偷眼疾手快注意到凌宗的分心与关切侧身用刀直抵他腰腹,深去几分偷挣开,钱包里的一张两寸老照片掉落在地上。

    偷从地上蹭起来,刀尖上有血,左右警惕的挥舞着,像一只无孔不入的蜘蛛。

    凌宗捂着肚子站起来,他看见时安的眼睛,通红,火热,落下了一滴眼泪。

    平静的,三人冷冽的对峙着。

    偷出不去,但是凌宗既已受伤肯定也占不了便宜,且随着时间推移,保不齐随着危险的上升这个亡命之徒不会做些什么。

    夜幕中,凌宗沙哑着声音,“时安你让开,让他出去。”

    时安一动不动,凌宗如是又重复了一遍,加重了语气。

    时安无奈让开。

    偷警惕,一步三回首,跑几步后才快跑奔驰,很快消失在视线之中。

    凌宗腹部的温热粘稠的血液,滴在了地上的老照片上,遮住了那个年轻男人的笑脸。

    时安满眼氤氲着眼泪,她按着凌宗的肚子一边电话一边叫医生,伤口深浅不一,好在并不严重。

    凌宗淡淡,不上责怪,“不是让你不要过来吗?”

    时安哽咽着没作声,好一会儿才轻声,“我担心你。”

    凌宗顿了下,似信非信,难看的咧开嘴笑了声,宽慰她,“不用哭了,我又没什么大事儿,待会儿去医院简单包扎一下就好了。”

    时安闷闷的“嗯”了声。

    过了会儿,时安担心的,“我包里面有数据U盘,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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