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释放撒娇属性的总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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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丝楠木的手杖实实地敲下去,金项链男子的腿立马发出一声脆响,似乎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方仲廷也没有在孙儿的病床前把人往死里的算,见金项链痛苦地跌倒在地,疼得冷汗都已经出来了,便向身后招了招手:“你,过来把人都给我丢出去!还有你,叫你们校董明天来见我,滚吧,别在这儿扰了我孙儿的清静!”

    徐杰当即招呼两个安保把鼻青脸肿、腿骨折的金项链以及他那早已被吓得不出话来的妻儿一起从另一侧僻静的楼梯口拖了出去。同样被点到名的班主任巴不得快点逃离,连忙胡乱地点了点头就退了下去。

    “行了,别哭了,墨墨还躺在里面呢。”方仲廷从胸前掏出一张干净的帕子递给旁边的林惜,迳直走到了玻璃窗前,目不转睛地望着里面的孙儿。

    老郑急忙找来一张舒服点的椅子,伺候老爷子坐下来等。

    从方仲廷手里接过帕子的林惜还在发愣,有点不敢相信刚刚是否真的听到了老爷子的关心和安慰,直到方泽轩拿起帕子替她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又帮她理了下耳后的头发,她才终于从恍惚中走出来。

    抬眸看到老爷子略显佝偻的背影,她相信,这一刻他们各自的心都是一样的,无论之前有过多少龃龉和不快,这一刻都只向着一个人。

    “吱呀……”

    半时后,急诊室的门终于再次被开了,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大夫一边往外走,一边疲惫地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医生,我孙子他怎么样了?”方仲廷第一个冲上去,抓着大夫的胳膊紧张地问道。

    方泽轩也连忙牵着林惜跑了过去,只是连他自己也没发现,跑动起来的步伐有点蹒跚无力。

    大夫重新戴上眼镜,像是终于完成了一项重大使命,深深地舒出一口气:“放心,已经稳定住了,只要今晚能顺利醒过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方仲廷原本一直紧绷的神色当即被欣喜所占领:“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医生……”

    林惜则终于破涕为笑,正要跟着方仲廷一起进去看看儿子,身边陡然传来一声巨响——走在前面的两个人纷纷扭头一看,只见一道又高又大的黑影毫无预兆地猛然朝地上倒了下去!

    “方泽轩!阿轩??”

    离得最近的林惜吓了一大跳,一张脸血色全无,她重重地摇了摇晕倒在地的男人,使劲儿叫着他的名字,奈何丝毫不见反应,她刚刚松落的心顿时又揪在了一起。

    而刚出不远的大夫也闻声调转了回来,“怎么回事?人怎么晕过去了?”大夫开方泽轩的眼皮看了看瞳孔的状况,又听了听心跳,心知应当没有大碍,“来,先把人一起抬到旁边的急诊室看看!”

    不远处拄着拐杖的方仲廷则微不可见地晃了一下。老郑赶紧扶住了他,“老爷您没事吧?”

    “我、我没事,跟着过去看看少爷怎么样了,孙少爷这里有我守着。”方仲廷摆了摆手,转身进了急诊室。

    老郑怕老爷子经受不住双重击,还是从围在外面的安保人员里找了一个人过来时刻注意着方仲廷的情况,然后才去了隔壁。

    一进门就见大夫收起检查工具,:好了,应该是由于之前一次性献血过多,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所以才昏了过去,个点滴睡一觉就没事了。对了,回去了最好喝点补充气血的汤。”

    “好的,我知道了,辛苦您了医生。”林惜的一颗心几经波折,把医生送出去之后倍感疲惫地靠在方泽轩病床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希望像今天这样的事以后真的不会再发生了吧,她默默地想道。

    而听到儿子没有大碍的方仲廷此刻也有着与她一样的想法,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再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老郑,去把娄律师给我叫来!”

    老郑突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现、现在吗老爷?”经过来来回回几个时的折腾,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方仲廷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呼吸微弱的孙儿脸上,头也没抬:“就是现在,让他赶紧来见我!就有要事相商!”掷地有声。

    “哼,我倒要看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王八羔子还敢不长眼地口出狂言!”

    就在S市人民还在睡梦之中时,帝煌医院急诊科VIP病房的会客厅里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今,方氏家族的当家人方仲廷先生透过博世企业的法务部突然对外宣布,将其手持的博士企业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转让一半至方家长孙方梓墨的名下,还将年初刚刚竣工的新博世大厦一并转赠给了这位年仅四岁的长孙!方老先生此举简直是以最简单粗暴的方法表达了对孙子的看重……”

    刘众武“霍”地一声从会议桌上站起了身,指着电视画面上的人气急败坏道:“啧啧啧,方仲廷这家伙到底搞得什么鬼!这么大动静怎么一丁点儿风声都没有?!”

    会议桌上的其他人均噤若寒蝉地埋下了脑袋,不敢张口。

    刘众武把视线一路移到会议桌最末尾的年轻男人身上,“你——江!赶紧给我查查方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我们却完全搞不清楚那边的形势,这很不妙,知道吗?”

    程佑安,也就是刘氏企业的江佑,敛起风起云涌的眸色,重重地点了点头:“是!我这就去查!”

    他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他来,该好还是该坏。萝卜头能在方家收到如此的重视,他当然提替萝卜头感到高兴。但这也同时意味着,以后要带林惜母子离开方家更难了。

    夜幕彻底笼罩了整座城市之时,一个戴着黑色帽子和黑色口罩的人影趁服务台的护士交班之际闪入了急诊科的VIP病房。

    望着病床上插满了仪器的的身影,程佑安不由自主地再次凑近了些。这孩子凝血能力比较差,他是清楚的,包满了半个额头的纱布就在告诉他应该是由于外伤失血过多导致的此次意外。怪不得方家父子都来了医院,起初听到这个消息时还觉得奇怪。

    目光一转,病床的另一边则是一张窄的陪护床,上面沉睡的人正是今天午间新闻的主角——方仲廷。程佑安不得不承认,没想到方仲廷会亲自给萝卜头陪夜。他一直以为,方仲廷只不过不想让方家的血脉流落在外,才把人接了回去,不会有什么祖孙之情可言。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如果,他是如果的话,方仲廷哪天知道了在世界上某个角落还有一个儿子,也会愿意把他放在心上同等对待吗?

    就在他站在方仲廷床边暗自出神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响,但已经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程佑安丝毫没能察觉。

    “……安爸爸?”

    一道略显沙哑的久违的童声破了病房的宁静。

    程佑安僵硬地回过头来,不出意外对上的是一双天真清澈的双眼,眼里有着显而易见的久别重逢的欢喜和激动。

    他不知道萝卜头是如何仅仅通过一个背影就认出了自己,只知道不能让方仲廷发现以及来过这里的事,于是竖起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地“嘘”了一声。

    方梓墨立马会意,赶紧拿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里充满了一眼就认出他的成就感。

    程佑安伸长脖子透过门上方的玻璃窗望了望门外,好在此刻无人经过。他弯下腰把萝卜头抱在怀里,躲到病床的另一侧,这样即使方仲廷醒了,也不容易被看到。

    “安爸爸不能待太久,墨墨你要听妈咪的话,乖乖养病,以后……安爸爸有时间了再来看你,好吗?”

    方梓墨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撒娇般地蹭了好几下,良久才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程佑安把依依不舍的萝卜头抱回到病床上躺好,又看了一眼另一张床上依旧双眼紧闭的方仲廷,毫不犹豫地开门走了出去。

    门被再次关上的瞬间,屋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静得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仿佛没有人来过一样。但这呼吸声里只听得到一个人的——陪护床上另一个人倏地睁开了眼睛,瞳孔里闪过一丝暗芒。

    隔壁的VIP病房内,林惜苦恼得不行……方泽轩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耍赖皮了,明明昨晚挂完点滴就没什么事了,他却非自己身体还是很不舒服,要跟儿子一起留在医院住几天再回去。住院就住院吧,反正花的也不是她林惜的钱,可这个都过了而立之年的大男人却比她才四岁的儿子还爱撒娇,不是哼哼唧唧地腿又酸又软,让她推他下楼晒太阳,就是吃饭的时候不肯配合,非得她一口一口亲自喂才肯吃。

    这不,好不容易给这位三十一岁的“巨婴”喂完饭,林惜抽空去隔壁把儿子哄睡着了再过来,他居然又以浑身没力气为由要人陪他一起去洗澡!

    “不行。你等着,我去帮你搞喊护士来吧。”林惜这次不算再迁就他了,即使他是因为给儿子输血才住的院,但帮他洗澡这种事也太没原则了,哼!

    果不其然,方泽轩又一次露出那种可怜巴巴的奶狗似的表情:“你居然舍得让别的女人来窥视我这具美好的肉体?!我死也不要嘤嘤嘤……”

    “……”

    林惜懊恼地揉了揉额角,深呼一口气重新开口道:“方泽轩!你给我正常点儿!那我让徐特助来总行了吧?”偏偏郑管家今儿累了一天,被老爷子赶回去休息了,只能想办法场外求助。

    “这都几点了,你还好意思让人加班啊?再了,男人给男人洗澡听起来难不是更会惊悚吗?”方泽轩依旧义正严辞地着不着调的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总而言之就是非她林惜不可了!

    但他盘算错了一点,那就是——林惜已经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凡事逆来顺受的姑娘了。他的身体状况怎么样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前几次的闹尚未触及林惜的底线,加上他的确是因为救儿子才晕倒的,所以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咯。可现在这个要求实在是让林惜有点接受无能,光是想想就觉得羞耻感爆棚,自然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上他的当了。

    于是,林惜昂首阔步地朝门外走了过去,算让方泽轩自己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恬不知耻”。

    方泽轩眼看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就要竹篮水一场空,急得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要去把人追回来。谁知,跑得太快没注意到墙边放着的一株盆栽,一只脚就那么猛地朝硬邦邦的花盆撞了上去!

    “嗷呜!嘶……”

    林惜还没来得及关上房门,就听到屋里传来一声惨叫——真的是名副其实的“惨叫”……转身一看,就见刚才还在床上躺的好好的方泽轩捂着一只脚歪在地毯上疼得哇哇乱叫。

    最后,经医生诊断,方泽轩的右脚趾被撞得轻微骨折,这回是真真正正地需要住院静养了,也是真的需要人帮忙才能完成洗澡这项艰难的任务了。

    “起来吧,我扶你去浴室。”林惜不知道该他什么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伸出手递到方泽轩面前,认命地道。

    脚趾痛得站都站不稳的明明方泽轩却甘之如饴,喜笑颜开地坐到床边,一只手臂搭在林惜的肩上,然后藉着她身上的力,一蹦一蹦地往浴室的方向走去,甚至还开心地哼起了曲儿。

    面对“身残志坚”、苦中作乐的方泽轩,林惜的眼神跟看着一个智障没什么分别了,怪不得别人都二逼青年欢乐多……

    VIP病房就是人性化,浴室里不仅给腿脚不便的病人设了扶手,还有一座大浴缸,这样林惜只要把水放好,把人

    送进去让他坐进浴缸里自己洗,就算大功告成了。

    水她早就在开水龙头放了,这会儿水位已经到了浴缸中部,估计差不多够了,林惜扶着方泽轩在浴缸边沿上坐定,蹲下来试了试水温,“不烫,刚刚好,你下去洗……”

    “方泽轩你干嘛突然脱衣服呀!”

    林惜扭头的瞬间飞快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因为面前的男人已经利落地脱掉上衣扔在了地上,此时此刻整个上半身一丝不挂。

    “洗澡不脱衣服怎么洗啊?”方泽轩一边面带无辜地着,手里的动作也没停下来,行云流水地退下了裤子。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医院这套丑兮兮的病人服也没那么难看了,至少……好脱啊嘿嘿。

    林惜这边没想到他的动作会那么快,悄悄开一根手指想快点退出去,结果刚露出一条缝却看到了更加限制级的画面——“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好歹等我出去了再脱啊!”着着耳根都红了个透。

    “又不是没看过,干嘛大惊怪的啊。过来扶我一把,等我坐进去了你再走好吗?我脚疼不方便站着。”

    林惜半信半疑地听着他有“卖惨”嫌疑的话,自动忽略了前半句,犹豫了片刻道:“……那好吧,我扶你进去就放我走。”

    “嗯。”

    不知道是热气蒸腾的浴室让林惜的思绪变得缓慢了,还是他略显暗哑的低沉男声蛊惑了自己,林惜鼓起勇气睁开了眼睛,只是睁开的一刹那就把头偏向了墙壁,不敢看他,然后一步一步地挪过去,伸出双手,做出了搀扶的姿势。

    哪知,等了半晌掌心里却依旧没有迎来熟悉的触感,反而有一股久违的烟草香气越来越靠近,紧接着后背就被一股大力拥了过去!天旋地转之间,林惜的脸轻轻地撞在一堵结实的胸膛上,一下又一下狂烈的心跳声,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方泽轩,你……唔!”

    刚喊出他的名字,一对炽热而又幽深的眸子便无限放大在她面前,而后唇上被一股柔软温热的触感所包裹……刚开始还算克制,只敢在城外流连,一点一滴地轻吻,没过多久便越来越强势,一声压抑的低吼过后就直接撬开了她的牙关,吞噬了她所有的甜美和呜咽。

    咦,人都去哪儿了……妈咪,你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