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得之我幸失是命
回府的路上,姬溪骑在马上,被众多亲卫围在中心,亦步亦趋的向前走。
他的身体有些摇摆,他的心思更是飘摇,他一直在回想着离开建章宫时与唐姬对视的那一眼,从那一眼中,姬溪悲哀的发现,她,不认识自己了。
她,比三年前更加温婉动人,然而,她再也不属于自己。
姬溪忽的怨起华佗来,他忽的想:要是自己的容貌不改,那该多好,那样的话,唐姬一定会投入自己的怀抱。
然而,当回到自己的府邸,感受到府中的喜庆,那一张张生动的笑脸印入眼帘,姬溪又为先前的怨气感到羞愧。
是啊,自己有什么面目怨华佗呢,没有华佗,自己早就一命归墟,没有华佗给自己改头换貌,自己顶着刘辩的面目如何能够逃脱董卓的追杀,如何能够在董卓吕布等人的眼皮子底下逐步的发展,,又何如能够得到现在的这个家,与这么多亲爱的人儿相知相爱。
知足吧,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万事万物,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这夜,一家人聚在一起守岁,欢声笑语自不在话下,其乐融融也是必然。
这是貂蝉嫁入姬家的第三天,这三天,她恍若一下子不如令人一个不一样的世界,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给她一种温暖的感觉,她喜欢这个家,喜欢这个家里的每个人。她喜欢明显还在纠结自己的身世,可越是纠结越是护着自己的姬月;她喜欢总是嬉皮笑脸,却总能给众人带来极大安全感的姬溪;她喜欢温婉可人的吕浅,喜欢风华隐现的姬蔓,对那个还没见过面的天才姬昀,她也是充满了好奇。
依偎在姬渊的身边,她的眸子不断的在众人身上徘徊,她感到了由衷的满足。
许是今日在朝堂上的所见所闻给姬溪带来了太大的冲击,不知不觉间,姬溪喝了很多酒,喝到了后半夜,喝到了姬渊等人都受不了已经回房休息了,他还在喝,到最后,他只是隐约的记得,姬月自始至终都陪在自己的身边。
当二日早间,姬溪醒来的时候,悲催的发现,自己昨晚上喝断片了,那种不知道自己在喝醉之后到底做了什么,了什么的感觉,很容易令人苦恼,姬溪也一样。
于是,他找到了姬月,问她昨晚上自己做了什么,了什么。
姬月嘴上她自己昨晚也喝多了,记不清了,然而,她的眼神却告诉姬溪,她在谎,她一定听到了什么,却不愿意出来。
姬月的眼神中,有哀愁,有怨气,有决绝,复杂的揉在一起,令姬溪的心微微的颤抖,他有心想追问并且解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姬月已经从他的身边走开。
姬溪懊恼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可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无奈之下,只好暂且放下,得过且过,在他看来,不管自己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会影响自己和姬月的感情,既然如此,想这么多干嘛。
这么一想,姬溪立刻就轻松了起来,迈着四方步,就开始了溜达。
半晌午的时候,有门人报吕春来了府上,正在正堂等他。
姬溪迈着四方步,优哉游哉的进了正堂,发现吕春把他的新媳妇也带来了,而姬月姬渊等人也都在正堂上,一伙人正在其乐融融的聊天。
姬溪呵呵笑着打趣:“文封啊,你这人不地道,娶了媳妇就把媒人扔到一边了?这成婚之前没给我送谢媒礼也就罢了,可这大过年的,你就空着来的?”
吕春是个谦谦君子,姬溪的这话若是在以前,吕春只会笑笑却不会接话,然而现在可不一样了,他取了蔡琰,这个才女可不是省油的灯,只听她接着姬溪话笑:“兄长这话实在是冤枉我们了,谢媒礼嘛我们当然是想送的,只是怕送了之后兄长被人嘲笑,因此才暂时搁置,现在大哥既然提了,妹这就回去准备如何?”
堂上出了姬渊是个死脑筋外,都是聪明人,自然能听出蔡琰这是在姬溪作为一个男子汉,却做起了媒人这活,而媒人这活,自古以来大多都是由女人在做,借此,隐射姬溪像的妇人似的斤斤计较。
貂蝉听了顿时一惊,暗想这女人是谁,好利的嘴,好大的胆。现在的姬溪明显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这女人竟然出口就敢嘲讽姬溪,这让貂蝉有些诧异之余也不免对蔡琰刮目相看。
貂蝉本以为姬月等人听了之后会有些恼怒,虽不至于撕破脸面,可一时的难堪应该是难免的,可令她没想到的是,众人没有一个帮着姬溪话的,姬月更是顺着蔡琰的话变本加厉的嘲讽了几句,而姬溪呢,竟然笑呵呵的像是没听见蔡琰话中的意思似的,张狂的笑让蔡琰不要想这么多,快快回去准备。
貂蝉看出来了,这不是姬溪不要脸,而是他们姬家的人没有把吕春夫妇当外人,而在姬家,自家人之间什么都可以。
想明白这些,貂蝉的心中忽的轻松了许多,自然而然的放开了心中的枷锁,加入了几个女人之间的聊天。
姬渊坐着听了一会,而后便跑了出去,吕春呢虽然一直坐在那,可自始至终一句话都不,唯有姬溪,这家伙本就是个话痨,好不容易抓到这个会当然不会放过,只见他一头钻进了这个女人窝,喋喋不休的比个女人还能。
半个时辰后,吕春也有些忍不住了,便轻轻的咳嗦一声,对姬溪:“主公,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
姬溪一滞,暗自叹气,该来的还是来了,而吕春撑到现在才来,已经出乎姬溪的预料了。
无奈何,姬溪只能退出了正堂,和吕春一起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后,姬溪自知肯定要就昨日朝堂上的事情给吕春一个解释的,所以不等吕春开口,姬溪便:“文封,我知道你的担心,你是怕何后入宫,又带来了先帝之子,若是有别有用心之人,便可借此二人之,制衡陛下,继而生出大乱。”
吕春凝重的点头:“灵帝之时,何、董二后争权,如此才有了十常侍之乱,有了董卓的乘虚而入,主公当以此为戒。”
姬溪叹气道:“我又何尝不知呢?可人家来都来了,我又能如何呢?难不成,杀了?”
吕春摇头,:“不,杀绝对是不能杀的。但昨日在朝堂上,主公便应该强势否决,给其供奉,却永不册封,发往郿邬,安乐度日,如此,岂不甚好。可为何主公昨日竟然同意了呢?”
姬溪苦笑,昨日的他心乱如麻,哪里能像起这么多,就算是现在,姬溪也不能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吕春,于是,姬溪只能:“是我疏忽了。”
闻言,吕春一愣,他知道此刻才清楚的知道,姬溪的难言之隐竟是如此的晦涩难言,竟直到此刻都选择瞒着自己,于是,吕春只能无奈的选择遵从姬溪的意见,不再加逼迫,而是道:“如今,何后封太后,刘民封王,唐姬封王后,此事已成定局,无法左右了。但是我们必须要防范于未然,我意,请天子下诏,让刘民拜主公为师,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姬溪诧异的看了吕春一眼,这计策,权谋之意昭然若揭,大违吕春的君子之风,看来,吕春当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所以才出此下策。
而这道计策,也确实能在很大的程度上防患于未然,刘民的存在,最大的威胁来自于他的身份,他是刘辩之子,而刘辩是灵帝亲指的皇帝,虽当时也有些阴谋诡计在里面,可刘协呢,刘协的继位,那是董卓董卓明晃晃的废立。相比之下,显然刘民的身份更有服利,这要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起来,一场大乱在所难免。
可如果姬溪做了刘民的老师就不同了,作为老师,姬溪有权利把刘民留在府中教导,这就相当于把那孩子放在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论什么人想利用他,都要先过自己这一关。
更关键的是,姬溪也想把那孩子留在自己的身边,不管怎么,那孩子是这副身体亲生的,从某种意义而言,这个孩子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与唐姬再续前缘姬溪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但如果能把那孩子留在自己的身边,姬溪自觉也能聊以**。
所以,姬溪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便同意了吕春的建议,看的出来,因为姬溪的同意,吕春大大的松了口气,:“主公同意就好,此时宜早不宜迟,我意,初八的朝堂上就把此时敲定,反对的声音必然有,但这一次,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动用军队也在所不惜。”
姬溪凝重的点头,继而接着道:“既然要做,那就从现在开始做,也是时候展展腕了,走吧,文封,第七师你还没去过吧,我们去溜达溜达?”
吕春眼睛一亮,笑道:“固所愿也。”
走就走,二人也不跟一应女眷交代,只是招呼了姬渊随行,而后带着几十个亲卫,打马便出了府,自洛城门出,直奔城外二十里的第七师军营。
是军营,实则是一个城,依大河而建,雄伟磅礴,这,俨然是一个军事要塞。
第七师,常备编制两万兵,分成十个团,除此之外,其余六师要将下各团轮换着派来第七师集训,所以,这里在大多数情况下不会低于十六个团,不会低于三万人。
走进第七师,长安城的热闹便瞬间远离,这里没有任何过年的喜庆气息,有的,是亘古不变的肃穆以及铁血。
姬溪等人到时,正赶上午饭时间,姬溪门清的领着众人直奔第三食堂,路上还对吕春夸耀:“文封,我这第七师有大食堂三十多个,虽然伙食都一样,但我却知道,第三食堂的后厨有个瘸子,他那鱼烧的,绝了,走,我带你去尝尝鲜。我跟你,要不是我来了,赵云,张福他们四兄弟都吃不到。”
吕春温和的笑着,不断的打量这整个第七师,却对姬溪赞不绝口的伙食不太感兴趣。
吕春注意到,姬溪的军队越来越有样子了,也越来越正规化了,更是越来越有战力了,他几乎可以确定,当世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比这支军队勇猛善战,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练兵方面胜过姬溪。他赶到由衷的自豪。
到了第三食堂,这是一个占地百丈的青石砖房,里面的空间足以容纳上千人同时用餐,而此时,里面已经有了数百人了。
数百人同时用餐,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乱象,一切规规整整,尽然有序。
姬溪进屋,赵云首先看到,只见他立刻站起,喝道:“起立。”
一声令下,数百人的动作整齐划一,几乎同一时间放下碗筷,嚯的起身站起,赵云一声高喝:“敬礼。”
“嘭”的一声,宛若战鼓,那是拳头捶在胸口上的声音。
这个时候的姬溪,面上总是少见的郑重,他同样还礼,继而道:“坐下,吃饭。”
姬溪的郑重并没有保留多长时间,士兵们坐下后,他几乎立刻恢复了那种懒洋洋欠揍的表情,更是直接就进一坐,做到了一个列兵的对面,笑嘻嘻的问他:“饭菜好吃不?”
这列兵认识姬溪,可以是,关中的二十万军没有一个不认识姬溪的,在他们心中,姬溪就是他们的神。
姬溪在军中的威望,是实打实的干出来的,没有任何取巧的成分,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面,姬溪基本上都是泡在军营里面的,他和所有人同吃同睡,一同操练,一起聊天,一起骂人,一起聊女人,一起干仗,这是实打实的情谊。
听到姬溪问话,这列兵明显有些慌张,可还是利索的放下碗筷,回答:“好吃。”
姬溪问:“能吃饱不?”
列兵咧嘴一笑,道:“当然能吃饱,而且每顿饭都分的太多了,有些吃不完,团长又不让浪费粮食,所以有些撑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