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江湖嘛,无处不在
见刘协应允,众人轰然叫好,姬溪却更加焦急,不过此时却只能期盼刘协文思泉涌了。
所幸,刘协在姬溪的督导下,学习还是很用功的,此时亦没有因为这种场合而紧张,所以发挥的还算可以,甚至有些超常。
只见他在一片期待的寂静中沉吟一会,而后轻挪至已经备好的笔墨纸砚处,未多犹豫,抬笔挥毫,一蹴而就。
姬溪迈步上前,通篇一看,顿时放下心来,而后一言不发的退到了一边。
蔡邕凑上前来,观看一边,点了点头,而后朗声读了出来:“闽国扬帆去,蟾蜍亏复圆。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此地聚会夕,当时雷雨寒。兰桡殊未返,消息海云端。”顿了一下,蔡邕由衷赞道:“甚好,甚好,妙哉。”
刘协笑道:“爱卿谬赞了,诸位爱卿若觉得可以,这亭子便以秋风为名可否?”
秋风亭,这名字乍听太过普通,但若配上刘协新做的这首诗,便应请应景当为绝妙,于是自然不会有人不同意,这亭子理所当然的被提名为秋风亭。
刘协应对的如此得当,令姬溪欣慰之余一直紧紧的观察这许昭的神色,然而姬溪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似乎许昭方才所为真的是兴之所至不是有意而为,此时许昭更是由心的向刘协表示了赞美,并力邀当代首屈一指的书法家蔡邕亲自为此亭写匾。
看的出来,因为刘协文采斐然之故,蔡邕十分欣慰乃至兴奋,是故并未多做推辞便当场即兴泼墨,秋风亭三字写的那叫意气风发,超然脱俗。兴之所至,连带着将刘协的诗用篆写在了匾额的一侧,令所有人都可观望。
可以,刘协的诗和蔡邕的字为这场诗会开了个好头,他们的所作所为,可是被这周围的数千文人士子全部看在眼里的,一时间,群情振奋,意气更浓。而刘协的诗作也已经开始在这场中传开,引起阵阵惊叹,可想而知,明日,刘协的这首诗作必将广传天下。
诗会正式开始,数百个凉亭成为了数百个圈子,大家自发的组成一个又一个团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不是游侠的专场,文人之间也是有江湖的。
大家谈诗论赋,互较长短,争的是颜面还有风雅。所谓的风雅,其实是富家姐们的青睐。瞧瞧,那些盛装打扮的姐们宛若穿花蝴蝶般的穿插在这辞藻和赞美中,其脸上的光辉似乎比常日更加耀眼,她们似乎是点缀,更像是野望的源泉。
江湖嘛,总会有争斗,文人们不会舞刀弄剑,他们争斗的段无疑是高雅的,且是花样繁多的。妙的是,武人们的争斗总需要有些恩怨,而文人们的争斗却可以随时随地的发生。
这不,眼见刘协和蔡邕一人作诗,一人提字,大家立刻有了争斗的灵感。无须任何人组织推动,大家自发的开始仿效刘协和蔡邕,开始附庸风雅。
于是,继秋风匾挂上之后,第二块匾额很快便出了炉,接着第二面第三面,一面又一面,宛若雨后春笋般的挂上了一个又一个凉亭,使得诗会方才开始,便达到了**。
诗作成了高雅的门面,那些门庭灿然的,自然会更加的吸引人,且无疑会让主人自傲。
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过文章之高下,还是有目共睹的。在这波**中,立刻有十余座凉亭成为了焦点,因为他们的诗作确实华美精湛,令人不得不服。
好事者很快评出了十佳,在这十佳之中,又有三者独占鳌头。
其一乃白马亭,作诗者乃刘祯,其诗风格雄放,气愤热烈,语言精美,情调兼胜,曰: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少去乡邑,扬声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仰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边城多警急,虏骑数迁移。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长驱蹈匈奴,左顾凌鲜卑。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其二乃凌虚亭,乃是杨彪之子杨修所作之赋,其赋大气磅礴,辞藻华丽,曰:览宫宇之显丽,实大人之攸居。建三台于前处,飘飞陛以凌虚。连云阁以远径,营观榭于城隅。亢高轩以回眺,缘云霓而结疏。仰西岳之崧岑,临漳滏之清渠。观靡靡而无终,何眇眇而难殊。亮灵后之所处,非吾人之所庐。
其三却是姬月等人所在的亭子,名为凉月亭,不过,这词可不是姬月做的,而是蔡琰做的,其曰:为多情、和天也老,不应情遽如许。请君试听双蕖怨,方见此情真处。谁点注。香潋滟、银塘对抹胭脂露。藕丝几缕。绊玉骨春心,金沙晓泪,漠漠瑞红吐。连理树。一样骊山怀古。古今朝暮**。六郎夫妇三生梦,肠断目成眉语。须唤取。共鸳鸯翡翠、照影长相聚。西风不住。恨寂寞芳魂,轻烟北渚。凉月又南浦。
这三首诗,各显风骨,清雅高绝,难分高下,高高在上令人难以望其项背,而十佳之中的另外七首,虽较此三首略微逊色几分,可也是难得一见的佳作,它们的作者分别为:应疡、阮瑀、徐干、王璨、孔昱、范康、赵典。
很快的,这十座亭子成为了焦点,不管各人的心里在想什么,但总是不自觉的将目光放到那十座亭子上,有不甘心的便坐下来冥思苦想,期望着能做出更好的辞赋,有甘拜下风的,则开始开空心思的想着怎么混进那十坐亭子里去。至于那些富家姐们,则更是不断的在除了凉月亭之外的九座亭子附近流连,脸色红扑扑的羞愧难当却怎么也不愿意离去,期望着能够得到亭内之人的垂青,被邀请进去品论诗词歌赋,若是能得个梦中郎君,那么便此行不虚啦,得偿所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