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流离诡异的看了宋潇雅一眼，又迈着诡异的步伐来到一个柜子前，取出笔墨纸砚和一个包，再诡异的飘到宋潇雅的面前。

    “拿去。别乱扎。”他已经不知道该什么了。

    宋潇雅嘻嘻一笑，接过那个包，“谢了谢了！”现在看来，这个莫流离也不是那么讨厌，还要相处十多年呢，还是愉快一点儿的好。

    草上前一步接过笔墨纸砚，再待得曹明端来一盆子细沙，宋潇雅三个就告辞了，细沙则由雀端着。

    “姑娘，你没事的话能不能教我读书写字啊？”草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了。

    在这个年代，贫苦人家的孩子要想习字读书那是很困难的事，更不要女孩子了。就连好多不那么困难的商户之家也不会花钱给女孩子读书，反正女孩都是要嫁人的，学好女红就行了，认那么多字干嘛。

    “只要你们想学，我就教。”宋潇雅笑道：“做好了鹅毛笔，也送你们一人一支。”

    “可是，学会读书写字有什么用呢？”雀不明白的看看草，又看看宋潇雅。

    “你们做丫鬟的，以后都有些什么出路啊？”宋潇雅问雀。

    “就是认真做事啰。如果在其它院子，还有可能提成大丫鬟，最后成了主子的通房丫鬟或者嫁给管事的爷们儿。而在我们这儿，估计就嫁个厮吧。”雀无所谓的着。

    “你啊，什么通房丫鬟？什么嫁不嫁的？也不知羞。”草涨红了脸，一边走着一边踢了雀一脚。

    “我的实话啊。”雀对着草翻了个白眼。

    “雀得没错，这就是一般丫鬟的命运。”宋潇雅笑着看她们两个打闹，“不过，雀你有没有想过过另外一种不一样的生活呢？”

    “不一样的？会是什么样？”雀好奇的看着宋潇雅。

    “比如，你可以不嫁给厮，可以不用一辈子都陷在做家务带孩子之中。”

    “不嫁给厮？那我嫁给谁？”雀问得直接，害得草又忍不住踢了她一脚。

    “哈哈哈，”宋潇雅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个雀还真是可爱呢。

    “姑娘笑话我，我不跟你们了。”雀鼓着嘴，把头扭到一边。

    “好了，我不笑话你。”宋潇雅止了笑，认真的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女孩子如果有本事养活自己，也可以不嫁人的。自由自在的过一辈子，好过给人做牛做马。”

    “可以吗？”雀的眼中闪着光芒，又有些犹豫。而草则是满脸的希冀，她想到了今儿姑娘设计的洗衣，想到姑娘跟那个刘掌柜讨价还价。

    “当然可以啊。”宋潇雅道：“就算要嫁人，也一定要嫁个你真心喜欢而他也真心喜欢你的人，你只有他他也只有你，不能有第三个人插到你们中间。”

    “很难啊！”雀感叹道：“草，你还记得前年嫁给王管事的翠姐姐不？那王管事求了侧妃好多次，杨嬷嬷实在拗不过王爷的面子才答应了，还以为从此翠姐姐就过上好日子了。结果啊，她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做家事，去年刚生完孩子就起早贪黑的伺候公公婆婆，稍不顺心就被王管事打骂，比当丫鬟时辛苦一百倍呢。听前几天王管事又娶了第二个妾呢。”

    “就你消息最多。”草的神色有些黯然，她是王府的家生子，其实知道的事情比雀更多，“千万别在杨嬷嬷面前提起这事，嬷嬷一直觉得是她害了翠，起来就抹眼泪。其实我们能早早的就来了随宁苑，比起留在王府那边不知道好了多少，杨嬷嬷也已经尽力了。”

    宋潇雅叹了一声，前世的女性不知抗争了多少年才有了一定的地位，她倒好，一夜回到解放前。“所以我们要学会读书写字啊！”她绕回了正题，“会读书你才会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有多少你们可能一辈子都了解不到的东西。”

    “我要读书，”草插了进来，“姑娘可以带我过不一样的生活吗？我不想过得像我娘那样。”她着低下头，滴落一滴眼泪。

    宋潇雅看看她，没有问什么，只是：“我会尽力帮你，只可惜我自己现在也身不由己，马上就也是个丫鬟了。我不敢许给你未来。”

    “我对姑娘有信心，”草抬起头来微笑着，眼中还闪着晶莹，“姑娘不可能一直是丫鬟的。”

    宋潇雅看着草的眼睛，仿佛在那闪亮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好，只要我宋潇雅有一口饭吃都会带着你。”草可以算是这个时代的一个叛逆了，宋潇雅没法扔下这个聪明又独立的丫头不管。

    雀咬着嘴唇听宋潇雅和草话，她觉得自己不是很明白，但是姑娘的那种未来太吸引人了，草都决定了呢。

    “我也要跟着姑娘。”雀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管会是怎样，姑娘很厉害这是不容置疑的。

    “好，我也带着你，不过雀不能怕吃苦哦。”宋潇雅笑了。

    “雀不怕吃苦。”雀的大眼睛忽闪着，好像从现在开始有点什么不一样了。

    三个人终于走回了幽兰舍，一进屋宋潇雅就指挥着两个丫鬟把细沙架在炭盆上加热。待得沙子够烫之后，就把鹅毛的毛根部分插进去。

    “这是要把鹅毛烫熟了吃吗？”雀笑着问道。

    “丫头就知道吃。”宋潇雅笑道：“这是为了让鹅毛上沾的油脂融化渗进沙子里，同时高温可以让鹅毛的毛管更坚硬。”

    “哦。”雀伸伸舌头，姑娘太厉害了，什么都懂。

    待得十几根羽毛都处理好并冷却了，草用刀把毛根都削得尖尖的，雀则用细针将毛尖里的鳞片一片片清理干净。

    “这样就好了。”宋潇雅拿起一根蘸了墨写了几笔，非常好用。

    草和雀在一旁看着，满眼的艳羡。

    “一人拿一支，”宋潇雅笑着对两个丫鬟，“我们从最简单的字开始学起。”

    两个丫鬟相视一笑，各自拿了一支鹅毛笔，学着宋潇雅的样子写起来。

    －－－－－－题外话－－－－－－

    潇潇救不了很多人，能帮一个是一个了。

    要做大生意的，管事娘子就要尽早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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