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林中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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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宴过后,县令、县丞、师爷等一众人等腹痛,腹泻不止,走马灯似的轮番抢占茅厕。面对县令大人的责问,厨师和打杂的下人吓的面如土色,诚惶诚恐,这大厨的专业生涯算是到头了。厨师细想之下,觉得自己很窝囊,晚宴中整治的鸡鸭鱼肉以及蔬菜均是自己在城西五条街买的,都很新鲜,想破头也不会想到鸡汤之中被人下了脚。

    却,临安府四位押解官差捂着肚子,有气无力回到王员外药铺时,见多识广的王员外一瞧就知四人腹泻,赶紧调配止泻中药,炖了些药汤给他们服下,腹痛难忍,四人又上了三五回茅厕,折腾了一夜,腹泻终于得到控制。

    翌日上午,按理,县衙备案续已批,就差岳家众人画押这一道续了,可是县衙的情况又好不到那里去,众人上吐下泻,折腾了一夜,近乎虚脱,整个县衙被闹腾的鸡犬不宁。县太爷等人和四位官差一样,连话都费力气,哪还有精力打理公事。就这样,一晃又过去两天。

    绍兴知府王鹏等候消息,准备回复相爷,可是萧山县那边就是音信全无,心情急躁,暗骂张山办事不力。耐不住性子,王鹏安排下前往萧山打探消息,顺便催促县令张山抓紧时间。

    这天上午,县令大人端坐在县衙大堂之上,心情甚是郁闷,心道:“这次事情算是办砸了,好不容易搭上知府大人这条线,恐怕要中断了,唉”

    站在一旁的师可是个见风使舵的高,见县令大人心情欠佳,就知原因所在,他赶紧凑上前去,低声耳语:“大人,事情还有转,时间虽耽搁了两天,不要紧的,知府大人要的是结果,只要我们将岳飞家解决了,大人的前途还是期待有加的。”

    一席话,的县令张山心花怒放,苦瓜似的老脸立马阳光灿烂,恍惚之间,仿佛自己已经不是萧山县令了,而是成了知府大人。他喝令衙役将临安府那四名差人招来。

    此刻,临安府的四名差人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见到县令召唤,不敢不去。

    大堂之上,张山瞧向四人,眼光之中流露的是不满之色。“这次事情耽搁因你们而起,上午画押后,你们立即押解岳家众人上路。记住,今天我就要结果,明白吗?”张山威胁道。

    别看临安府四名差人平时耀武扬威的,可见到县令大人发威,他们心惊肉跳、唯唯诺诺,哪有顶嘴的份啊。

    就这样,临安府四名押解差人被赶出萧山,一路向东往绍兴府方向而去。

    东行五里地,果真有一片黑压压的丛林,那是临安府与绍兴府交界地区。

    这是一片原始阴森的森林,名曰野猪林,名字的由来已无从考证,听当地人这林中行走出没的野猪委实很多,这也许就是这片林子名称的来源吧。林间有一条道,那是连接萧山县与绍兴府的陆上捷径。由于这林子阴森恐怖,平日里,往来客商很少有人敢独行的,大都结伴而行,以壮行色。

    林子里,古木参天,遮天翳日。樟树、梧桐、柳树、油桐不过,数量最多的还是松树,粗壮的树干足足两人合抱,伸展开来的繁盛的枝叶如碧绿的云,把蓝天遮了个严严实实。微风过去,枝叶发出簌簌的响声,恰如失意之人的叹息声。

    一路上顶着太阳,也没有息脚打尖的地方,众人早就饥渴难忍。这春天的太阳虽不比夏天的,让人有赤日炎炎似火烧的感觉,可长时间的暴晒,本就体力不佳的四名差人早已累得精疲力竭,汗如雨下。实在的,体力的不适对他们来已不算什么,稍事休息就可以恢复了,而一路上巨大的心里压力已让他们透不过气来,他们紧张不安,压力山大,这压力并非来自自身的押解任务,而是来自远在京都的当朝宰相秦桧。

    自古就有这么一:拿人家短,吃人家嘴软。更可况,这次是拿的宰相秦桧的金子,薛成、任林相互使了个眼色,目的不言而喻。一旁的岳霖却是心知肚明,心道终于要下黑了。

    董成目露凶光,瞧向岳家众人,用指着岳雷、岳霖:“爷们要稍事休息,你们二个随爷前往林中寻找干净地方。”扭头又吩咐另外两名差人,吆喝道:“押解任务重要,你们要看好那妇人和孩,别让他们走失了。”

    林中并无道路,四周静寂冷森,林中深处,不知名的鸟儿发出几声怪叫,然后就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董成、任林两人以一前一后押着岳雷、岳霖兄弟俩踏着松软的地面,除了众人脚踏土地发出的“噗呲、噗呲”的声响和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绝无别的声响,众人渐行渐远,走向密林深处。

    尽管无路,但林中绝少灌木,因此也极为好走。翻过一个土岗,周边除了树木还是树木,绝没有别的景致,在一棵粗大的古松下,董成、任林两人站住了。看着兄弟俩,一个年纪十五六岁,但脸色焦黄,一副大病未愈的样子,另一个也就是一个十一二岁的毛孩子,董成咧开满是黄牙的大嘴,暗自窃笑,满是自得,仿佛这岳家兄弟俩就是他们虎口之下的羔羊。

    董成、任林命令道:“你两个别磨蹭了,赶紧到前面探路“。

    “妈的,这不是要从背后下吗?有点水浒传上面的董超谋杀林教头的味道了。这两货,对付两少年还这般猥琐,真没出息。”岳霖暗想。

    不过,仗着艺高胆大,他也无惧,只是有点担心兄长的状态。

    他瞧向岳雷,只见岳雷神泰自若,十分镇定,当下心里也释然了:“是的,我俩是岳飞的儿子,难道还惧怕两差人?”

    “快点,到前面去,他妈的,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董成恶狠狠的喝道。

    岳霖警觉地向兄长使了个眼色,从兄长的眼神之中,岳霖看懂了,那是无惧死神的眼神,看样子兄长亦己心中有数,准备慷慨就义了,一阵酸楚从心底涌起。半年多的牢狱之灾,好端端的一个活泼少年却被折磨成这副模样,如果没有我的穿越,这岳家妇孺可要全部挂在这里了。

    岳霖面无表情,缓缓转身继续向前,暗中调息,准备反击,对付这两官差岳霖还是很轻松的。

    看到两少年毫无防备地转过身去,董成、任林相视一笑,随即目露凶光,举起中哨棒向俩兄弟头顶恶狠狠地砸了下去。

    时迟那时快,只见岳霖迅速移转身形,拖着岳雷一个太极闪刚避开哨棒。空中一道黑影掠过,寒光一闪,一把镔铁点钢枪呼啸而来,立时挑飞两人哨棒,铮亮的枪尖顺势直指董成、任林咽喉。

    “不可,彦直兄!”岳霖急呼。

    枪尖抖动,从两人喉间扫过,擦着董成的脖子空刺了一枪,董成的脖子被划了一道浅浅的血痕,端的是千钧一发,惊险异常。

    董成、任林两人吓得软瘫在地,面色煞白,身体筛糠似的抖个不停,没有出息的是两人的裤裆竟然湿了一片。

    韩彦直用枪指着两人,断喝道:“一路上爷就是不放心你二人,一路尾随至此,果不其然,你们竟敢对我兄弟下黑,你们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罢,气愤不过,挺枪又要刺向二人。

    董成、任林两人扑通跪地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连连磕头:“爷饶命,爷饶命,这并非是我等心存歹意,实在是秦相钧旨,我等家人性命攸关,被逼无奈,才走此下策。”

    韩彦直喝问:“秦桧那厮是怎么逼迫你们的,从实招来,如有不实,定杀不饶。”

    命系一线,也容不得二人不招,还是董成回话:“爷,前些日子,萧山县令公务繁忙,让我们备案等候。如此,拖了两天,到了大前天下午,县府衙役才奉命将我们四人招到县衙,县令大人是奉秦相钧旨要除去岳家老。”

    站在一旁的岳霖突然插言:“那县令是不是留你们吃了晚饭?酒过三巡你们每人得到秦相五两金子,允诺加害岳家众人。晚饭快结束时,席间众人是否腹泻不止”

    一席话,惊得董成、任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