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瓯江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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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口镇石矿石场收购尽管途中出现一点意外,但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

    陈员外是富即安的农意识,他不求长远,只图眼前,经过估价,陈家石矿石场算在一起价值八百两纹银,财大气粗的叶员外当场先行垫付。

    陈员外欣喜不已,终于如愿以偿,从此甩掉了石矿石场这个不赚钱的包袱。

    张员外的石矿石场经过估价值三千两纹银,加上收购陈员外的那份,当场拆分成四等份,蒋县丞、叶员外、岳霖以及张员外每人需要承担九百五两纹银,除了叶员外,其余三人每人还得付给叶员外先前垫资二百两纹银。

    账目理清,接下来就是四个股东作价出资。

    这时,叶翥轻轻捏了叶员外一把,耳语道:“爹爹,岳霖贤弟流放路经青田,身上哪有这么多银子,我们就帮着出吧。”

    儿子如此义气,叶员外甚是欣慰,含笑点头。

    这叶员外是做大生意的人,平日里与人为善,广结良缘,自是不把这千余两银子放在眼里,况且这股份合作的事情还是人家岳霖公子促成的。

    想到这,叶员外朗声道:“份额既定,我们就出银子吧,岳霖贤侄那份就由我出了。”

    蒋继周见状急了,他目视父亲。

    蒋县丞一向宠爱儿子的,他自是当仁不让,插言道:“叶员外你就让一让吧,这回算我的。”

    从不得罪官府的叶员外为了儿子,也豁出去了,他与蒋县丞相争不下。

    见两叔父如此关爱,岳霖心潮澎湃,思绪万千。

    是啊,来到这个世界,遭遇了种种不幸,经历了太多的苦难。

    不过,他不在乎,来到这个世界他也是幸运的,他常会因为一份关爱而温暖于胸怀,常会因为一份挂念而激荡在心间,常会因为一份祝福而让生命感觉到快乐和自然,韩彦直、韩玲儿、顾飞、顾鹏山村拒敌、五龙治水、府库盗案、蒋府议事一幕一幕的往事浮现在眼前。

    岳霖也不含糊,调整激动的心情,沉声道:“多谢二位叔父如此关爱,不过子身边有些银子,虽不多,但足够交纳股份的了。”

    当下,岳霖给付了三十两黄金。

    在大伙的要求下,岳霖照搬前世股份合作模式,绞尽脑汁起草了合作章程、议事制度、分红办法等等一系列操作规程,这为青田玉石合作项目进入实体化运作打下了基础。

    见岳霖年纪处理如此复杂的收购事宜竟如此有板有眼、得心应,到底是岳元帅的儿子啊,众人唏嘘不已。

    午宴后,众人回到青田县城。

    蒋县令听收购经过后,诧异万分,岳霖就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文韬武略自不必,就连这个经商之道也是精明无比的,心中暗暗赞许。

    当下,蒋县令又挽留众人停留两天。

    蒋县令如此善解人意,蒋继周、叶翥二人开心无比。

    就这样,哥三又痛痛快快的交流两天。

    到了第三天,办完备案画押续,众人依依作别。

    蒋县令特意安排一艘宽大的官船,李氏夫人携岳家哥几个以及董成、任林等四名官差上了官船。

    蒋继周、叶翥二人的书童提了两个包袱放入船舱,是准备了一些牛肉、鸡蛋、馒头等干粮路上吃。

    因忙于道别,岳霖也没有注意。

    船离开码头,顺着瓯江而下。

    岳霖打开包袱,见包袱里面除了牛肉、鸡蛋、馒头等干粮,赫然各有百两黄金。

    此时,岳霖的眼眶有点湿润了。

    瓯江江流浩渺,水天一色,沿江两岸丘陵起伏,树木葱茏,江心间或有大不等的岛屿,仿佛是妙笔丹青下的杰作,更增添了瓯江的秀丽。

    船行数十里,转过一个大湾,改变的航行方向,向东南行走。

    这里的江面相对狭窄,且滩多水急,江心的旋涡打着转儿,欢快地向下游而去。

    江面上,不时有上下过往的船只,大船还好,些的船只在江面上高低起伏,甚是惊险。

    岳家众人乘坐的官船较为宽大,顺江而下并无大的起伏,感觉甚是平稳。

    岳霖略知瓯江水情,知道这段江可能就是好溪了,唐代以前称恶溪,因其水流湍急,舟楫常遭覆没而言“恶“,李白曾感叹“却寻恶溪去,宁惧恶溪恶。咆哮七十滩,水石相喷薄”。

    见江水湍急,众人心惊胆颤,皆暗自祈祷不能出事啊。

    可事与愿违,江面不远处一只货船正张帆下行,速度极快。

    转过一河滩,意外出现了,下游一只船溯流而上,眼看就要撞上了。

    这时,货船急转方向,一头撞在河滩上,灾难是避免了,可是货船却陷入尴尬,搁浅在河滩上难以动弹。

    此情此景,岳霖心中暗自佩服,当下他吩咐官船船主将船靠上去。

    这船主犹豫万分。

    的确,在如此环境下,强行靠帮是有一定危险的。

    岳霖扔给船主一根金条,足足五两重,急切道:“赶快靠上去,船只有损算我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官船操舵显然也是常年在水上行走的,操控娴熟,官船避过激流,缓缓靠帮。

    了解之下,原来是温州府瑞安县柴家货船,前些日子运送食盐去了青田、武义、遂昌等地,今日满载粮食顺江而下,差点出了大事。

    货船押船的叫柴平,瑞安柴府管家,他连声道谢,并要送上酬金。

    官船船主有点尴尬,他连忙摆,急道:“要谢就谢这位岳公子,不是他吩咐,我可没有这么大胆靠帮救你们。”

    岳霖见柴管家也是忠厚之人,遂道:“路见危难,理应相互帮衬,不用这么客套。”

    得知岳霖乃岳飞三子,忠良之后,柴府官家更加敬佩。

    货船并无破损,两边皆是行船高,下帆、系绳、转舵些列动作顺畅麻利。

    很快,在官船的带动下,货船被拖离浅滩,终于脱离了险境。

    两船结伴而行,东行百余里,暮色已浓,落日的余晖洒在江面上,折射出鎏金般的光线,甚是炫目。

    两船进入瓯江一内弯,避开水流停泊靠岸。

    船停稳后,众人上了江滩,就地燃起篝火。

    两船都有自备的食物,众人尽其所有,在江滩上喝酒吃菜,虽没有酒肆那般奢侈,但牛肉、江鲜、竹笋等菜蔬还是丰盛的,夜幕下的野炊别有一番乐趣。

    这柴平也是性情中人,和岳家众人相谈甚欢,并和岳霖约定在瑞安相聚。

    夜间江面漆黑一片,古代可不比前世,夜间行船有探照灯、防撞墩、导航仪等设施,在水流湍急的瓯江几乎没有人敢夜间行船的。

    野炊结束,众人各上各船休息。

    翌日清晨,两船继续向下游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