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刀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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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秒记住本站:9两天的战事让唐军减员严重,城中的汉人在了解到突袭大获全胜以后,募兵就非常简单了,整个唐军的士气也不可同日而语,一场夜袭,杀了两千蛮子,而自己只损失了不足百人,而且还有一部分是夜晚视野不好马失前蹄,造成的伤亡,这的确振奋人心。

    牧民清空以后,城中的戒严也有些松弛了下来,因为很多地方是需要用到百姓的,比如这伤兵营,现在所有的看护工作都是由城内的妇人接,大唐虽然也有一些男女之防,但是并无后世封建年代那般严苛,何况这里本就不属于关内,很多活计,男人们也不在意妇人出去给家里多挣几颗铜板回来,便是民风如此。

    胡怀仁屁股后面跟着驴子,驴子背上坐着胡错,两兄弟有一搭没一搭声着话,徐大和白熊一左一右铁塔似的将两人一驴护在中间。

    和刘克己分开后,册子刀法秘籍便被胡怀仁粗略看了一遍,顺扔给徐大,不识字,白熊就更算了,他要是敢看,难保回去刘克己不会抽死他,现在在胡错中,翻一页,便坐在驴背上打一个王八架子,不伦不类。

    胡怀仁虽然不太了解细致的江湖规矩,但是类似这种一看就有些年份的秘籍一类的东西,肯定不是能随便送人的东西,而且他自认和刘克己关系还没到那种份上,可是对方却不容置疑的将其塞到他怀里,明言不算人情。

    思索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知不觉就到了伤兵营,直接走了进去,到了这里白熊和徐大便放松了下来,都是些下了战场的伤兵,而且很大一部分都是胡怀仁亲医过的,倒也不必担心坏人之类的。

    胡怀仁笑着和认识的不认识的打着招呼,询问张大夫在哪里,自从战争开始后,老人便随着这些伤病住了下来,日夜操劳,赢得了所有人的敬重,沿着狭窄的道,屁股后面跟着胡错,驴子没让进来,这里的布局也是经他的,分为重伤区和轻伤区感染区和隔离区,最外围是轻伤区域,两旁的房屋里还有街道上都是病号,中间预留了可以双人通过的路。

    很多妇人穿插其中忙碌着,轻伤区的兵卒精神头都很好,大多都记得当时给他们治病的大夫,也有人记得大夫身边更的胡错,于是各种称呼杂乱异常,胡怀仁只好拉着胡错不断的点头回礼,因为不时得回头,所以并未留意前方到了一个路口。

    另一侧路上一妇人提着一篮子洗好晒干的灰布走的正快,以至于直接撞在同样毫无防备的胡怀仁身上,两人同时要摔倒,胡怀仁力气本就不,生生止住身形,眼疾快的环住了妇人的腰身。

    入便感觉不对,不由得奇怪,待妇人站稳后眼中便露出了笑意,这人虽然穿着妇人的衣裳,可是腰肢细软,韧性十足,年纪不可能超过二十岁,这仔细一看,杏仁眼,看着很有灵性,只是水汪汪的,看来刚才可能真的碰疼了,脸上不是很干净,应该是故意涂抹的,因为胡怀仁只看脸型便感觉模样差不了,姑娘瞅了一眼胡怀仁,然后便低头看了眼环住自己腰身的臂。

    胡怀仁忙缩回,这在后世早大耳巴子都甩脸上了,想要道歉,人家已经弯下腰,想要将地上的布篮子捡起,胡怀仁抢先一步蹲下身,将跌在地上的布篮子捡起来,简单的收拾干净,递还给人家姑娘。

    “冒失了冒失了,姑娘恕罪。”

    在伤兵营,就明这位姑娘是来帮忙的,拿着干净的布篮子,应该是晒干后被收回来的绷带,不管有理没理,这时候认个错就对了。

    本来一直比较沉默的姑娘这时候变得有些慌乱起来,连连摆示意不必如此,胡怀仁正奇怪,周围的士兵已经开始替他解围。

    “先生,这姑娘是个哑巴,懂得刺绣,大家伙都叫他绣娘。”周围的伤兵七嘴八舌的介绍,总算清楚了这位姑娘的名字,至于家人,大概一年前从关内来到这里,丈夫做生意,没过多久据是和牧民发生了口角,被捅死了,后来赔了些钱,事情便过去了,至今都并未再嫁,胡怀仁点点头,坚强的女子总是让人心生敬意,他轻易便能想到一个弱女子,在这瓜州城想保住身子并且活下去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勇气,再加上口不能言

    胡怀仁将胡错拉了过来见礼:“在下胡怀仁,这是我弟弟胡错,那位是尉迟宝林将军府上的亲卫,姓名叫做白熊,姑娘以后若有困难,可以前去尉迟将军府上找他即可。”

    胡怀仁先介绍自己和胡错,然后指了指站在后面牛高马大的白熊,他肯定是要回关中的,对于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子,他心中敬佩,所以才多此一举,至于尉迟宝林那边,以两人现如今的交情,一句话的事情,给这女子多一个靠山,让她可以活的稍稍好一些。

    女子听完后屈膝谢过,眼中并没有多少感激,只是多了些好奇。

    “别过!”

    离开的时候,白熊将自己的腰牌扔到那姑娘的布篮子中,对于一众伤兵的叫好声,胡怀仁只能落荒而逃,一场萍水相逢微不足道的帮忙,不带有任何功利心,上辈子他活了将近三十年,人人逐利,身在其中并未觉得如何,如今再世为人,到了这个暂时分得清真善美的历史中,才觉得那三十年有多不值。

    在重伤区找到了张大夫,依然是帮忙打下,也没什么需要紧急处理的病患,两人检查了一番重伤士兵的情况,便挑了个空荡的院子坐下来,熬药。

    这活计胡怀仁就外行了,跟着老人一板一眼的学,坐下来看火的时候,胡错给两人端来两杯水,便开始在院子里拉着徐大和白熊演练今天刚学会的王八刀法。

    胡怀仁想到刀谱上有一些经脉图示,便拿出来虚心请教,老人看过后闭着眼睛沉思了好一会儿,睁开眼睛。

    “这本刀谱的来历能吗?”

    胡怀仁笑笑“自无不可”,便将今早上的经历和盘托出,这也是他今天来这里的原因,整个瓜州城,就目前而言,他最信任的人,除了尉迟宝林,便是这个慈悲心肠的山羊胡子老人。

    老人面色不变,将刀谱放到桌子上,指轻敲其上:“老夫早年也曾醉心武艺,所以是知道这本刀谱的来由,前隋大柱国韩擒虎的家传养刀法门,虽然算不得顶尖,但是却极为正统,大气磅礴,最适合初学者熬练筋骨,当年韩家倒了以后引起过不少腥风血雨,因为相传当年韩擒虎养刀十年,一刀劈开金墉城六丈城门,就是不知道真假,呵呵。”

    道这里,老人不再多言,胡怀仁皱着眉头:“张爷爷您觉得刘克己为什么给我刀谱?”了解到这本刀谱的珍贵后,他就不可能如刚才那般心如止水了,老人有些话没有明,但是那句‘最适合初学者’,就让他不是很自在,这明刘克己并非恰好看到老兵们让自己劈刀,而是早早就在观察自己,并且早有准备,最让他担心的是尉迟宝林是否知道这件事情。

    老人喝了口水,语气不紧不慢:“这东西当年珍贵,现在到不至于,既然对方了不算人情,那就明人家根本就没有拿这刀谱当回事,这其中经脉运力的法门算不得高深,你这不学无术的浪荡子,你师父医术通神,你竟然连这等事都要问老夫”

    没办法,等老人骂渴了,胡怀仁赶紧去换了杯温水,虽然满脸被喷的都是唾沫星子,可是老头子讲的东西却是深入浅出。

    药熬好了,便有白熊和徐大帮忙端了出去,一个上午便很快就过完了,弄清楚刀谱的内容后,才发现被后世吹嘘的内家法门也不过是一些较为复杂的呼吸法,这类法门学习起来有悖身体自然运转,长期需承受莫大痛苦,这才导致懂得内家呼吸法的人数稀少,再加上国人的敝帚自珍,这些学问也就只在范围流传。

    应了那句老话,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胡怀仁练习的时候努力的保持着这种奇怪的呼吸节奏,数分钟后便开始难以忍受,待明白这法门勤练不坠能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功效后,便喊来胡错一起受罪,老人过,什么时候自己可以在两种呼吸法之间自如转换,什么时候才算登堂入室。

    呼吸法门为核心,发力技巧倒是属于末节了,老人并未多讲,这些东西老兵们应该懂得更多,胡怀仁坚持到一个时辰的时候终于忍受不住,便开口话,讲了今天遇到绣娘的事情,以转移注意力,老人抓药的指停滞了瞬间,便再无停顿。

    胡错练习了一会儿便受不了这种憋闷的感觉,对着老人傻笑一下,便嘿嘿哈哈蹦跶出门去找徐大和白熊继续试验他的王八刀法,胡怀仁见老人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反而顺揉了揉胡错的脑袋,便不再管他,继续练习,他想看一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老人过,普通人第一次顶多坚持一炷香时间,有根骨的人根据天赋和毅力的强弱第一次就不好置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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