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 这暗夜,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抱歉,我们来晚了。”
顾瑶抬着手臂,恭恭敬敬的搀扶着随她走来的辛晴,高台之上的人纷纷下台,只留下各家的家主,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往年台上的是三个老人家,而今年却换成了三个年轻人。
龙泰在祭祀之前龙一泓就让出了家主的位子,不知道这是谁的决定,龙泰接受的也很惊讶。
贺幽一脸邪魅,顾瑶则是胸有成竹,今天往后,整个暗夜都是她的了,她怎么能不高兴?
“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暗夜新任少主,从今天起,我作为法族的掌权人,接管暗夜的一切。”
暗夜有了主人,自然是以主为尊,但是他们从没听说过顾家的掌权人要换成一个女人。
下面的人吵闹声不断,顾瑶冷眼看着,听他们说完,可是这话说起来却是没完没了。
“对了。”
顾瑶再次开口,打断了台下的声音,“商会的事想必你们都已经听说了,戈尔郯掌管的商会亏空了所有的钱,不过好在我提前做好了准备,戈尔郯掌管的商会没了,但是新的商会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商会是我的,少主也是我找回来的,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校场里几千号人,唏嘘声变成的吵杂,人人心里都知道这件事稀奇,但却没人愿意出这个头。
不管是新的少主,还是商会,这对他们来说都是值得恭维的,即便现在的形式看起来有点偏离正轨,但最起码他们不用饿肚子了。
在看看站在台上的灵司,连她都没有开口反驳,又哪里轮得到他们?
突然,轰隆一声,灵堂的位子突然炸响。
所有人一怔,全都朝那个方向看去。
回头,就见从校场外走来三个人。
杰森,骇客,梦。
每年的祭祀他们都是站在冷染身边的人,今年居然没有把他们叫来。
看着他们三个走来,大家安静了一瞬。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顾大小姐吗?”
骇客笑眯眯的,说话的语气可一点都不接受她那当家作主的言辞,其中的鄙夷显而易见。
乔克被顾瑶带来,站在最前面,杰森看了他一眼,他,默默的低下了头。
骇客冷笑着回头,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顾槐和贺浩鸣,这两个年级最大,过去在暗夜最能呼风唤雨的人,如今都是默默无闻的站在人群当中,简直是可笑。
杰森看着顾瑶说:“刚才你说,谁有意见都可以提出来,是吗?”
顾瑶对他们几个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毕竟当年她装弱骗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是真心对她,这也是她没有叫他们来的原因。
看着杰森冷眼相向,顾瑶淡淡的垂了下眸子,“是,你有什么意见,尽管说,我会尽力去做。”
人一旦变了,就是变了,杰森没想过挽回她,更不觉得可惜。
杰森:“我没什么意见,我只是好奇,你找到暗夜少主的确是一件好事,我只是想知道,少主的戒指在哪。”
闻言,顾瑶皱了下眉。
少主的戒指已经丢了很久了,之前她一直也没顾得上去找,现在他这么问,摆明了就是在给她出难题。
“戒指之后我会叫人去找,一定会找回来。”
杰森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这世上有什么事是一定的?没有暗夜戒指,就说明暗夜还没有真正的主人,这一点我相信你应该知道。”
杰森是来捣乱的,瞎子都能看得出来,顾瑶也是顾忌着他们这些年的关系,所以没有赶尽杀绝。
贺幽站在一旁,看不过去了,说:“跟他费什么话,他是来捣乱的,难道你看不出来?”
骇客嘴角一扯,嘿哟一声,他走上前,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贺幽,“你说对了,我们就是来捣乱的,身为暗夜的一份子,我就看不惯你们这种不要脸的人,看看你都什么鬼样子了,还好意思站在这丢人现眼,你爸妈不嫌你磕碜啊,丢不丢人?”
“你找死!”
一股黑色的瘴气从贺幽的手里倏然甩出来,这东西看上去吓人,所有人都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贺幽练了邪术这件事大家都知道,未免被牵连,谁都不敢轻易跟她作对。
黑色的蛊瘴缠住了骇客,他不但不怕,反而笑了。
他低头看了看捆住自己的东西,嫌弃道:“就这功不成,名不就,一瓶子不满半瓶子逛荡的东西,你吓唬谁啊?”
骇客轻轻一吹,那蛊瘴就跟一阵烟似的散了。
所有人傻眼。
这巫蛊,就这么被一口气吹散了?
贺幽一怔,全黑的眼睛愤恨的瞪大。
知道吹散她的蛊瘴的人只有司徒葵,她以为今天这样的日子她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在Z市生孩子,没想到她居然找人来砸场子,她的面子还真是大!
“你一个废物,有什么资格站在这!”
贺幽再次出手,这一次不是蛊瘴,而是又粗又长还带着刺的藤枝,藤枝直接朝着骇客甩了过来,骇客一惊,蓦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眼看着躲不过那藤枝,杰森伸手把骇客往身后一扯,藤枝直接扫过骇客刚刚站的位子,啪的一声打在地上。
贺幽不死心的再次甩出藤枝,这一次连杰森都躲不过。
“小心!”梦惊叫。
卡嚓——
贺幽手里的蛊藤突然断了,她一个趔趄,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自己。
她看着断在手里的一截蛊藤,惊讶的看向人群,怒道:“是谁?”
“是我。”
一道悠悠的女声,在场的人全都在寻找声音的来源。
辛晴站在太子上,蓦地捏紧了手,一脸惊讶。
这个声音……
站在人群中最前面的一个人,穿着黑色的斗篷,个子不高,短发,一张陌生的脸。
她走上前,看了一眼贺幽,完整的迷蛊一捻,空气凝结隐约形成了若有似无的形状,跟贺幽的巫蛊很像,只是一个是透明的,一个是全黑的。
无形的气压缠住了贺幽的身子,稍稍用力,贺幽就从高台上甩了下来,砸在了贺家人的脚边。
贺幽怒气冲冲的从地上爬起来,“你是什么人?”
“我?”
明明是一张男人的脸,但不管是说话声还是笑声,都是女人的声音。
“我是来取代你们的人,你们不是想找诡眼吗,巧了,我刚好也有一双。”
黑色的眸子,一张一合之间,瞳仁居然变成了金色,顾瑶一怔,不敢相信的看着她,“这不可能,这世上不会同时拥有两双诡眼。”
在场的人中也就只有顾槐和顾长音知道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只是,这世上难道还会同时拥有第三双吗?或者是……
忽的,金色的鞭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甩出,缠住顾瑶的脚踝,砰地一声把她从高台上拽了下来。
顾瑶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人就已经摔在了地上。
“金……金鸾?”
不知道是是哪个眼尖的认出了这条鞭子,惊叫过后,所有人都开始惊呼。
顾瑶愕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收回到那个人手里的金鸾鞭,她慢慢看向走过来的人,摇着头,“这不是金鸾,这肯定不是。”
斗篷下的那副身子,妖娆有致,她走过来,风吹开了斗篷,站在她面前的人都看的清楚。
辛晴眼眸一缩,上前一步,却被苏启泽给拉住。
“她的肚子……”
辛晴认出了她的声音,更认识她的眼睛,可是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待产吗,为什么会这样?
司徒葵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苏启泽就认出她了,看着那斗篷侠平坦的肚子,他也觉得奇怪,但是不管怎么样,奇怪都要稍后在问,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顾瑶的耳朵比一般人好使,辛晴的一句话她听的真真切切。
司徒葵脚步停在她面前,顾瑶蓦地抬起头,“你是司徒葵?”
一声轻笑,司徒葵随手扯掉脸上的面具。
这张脸,在暗夜招摇了四五个月,所有人都认得,只是,为什么金鸾鞭会在她的手里?
这金鸾,不是认主之物吗?
顾瑶看着她手里斜拿的金鸾,想的也是这个问题,这鞭子认主,她是知道的,过去她想碰都碰不得一下,为什么它会被司徒葵拿着?
司徒葵居高临下的看着顾瑶,笑了一下说:“我是司徒葵,但也不是,顾瑶姐,你演技惊人,我也差,是不是?”
顾瑶心底一寒,浑身的汗毛全都惊的竖起来了,她愕然的看着她,“你,你刚刚,叫,叫我什么?”
司徒葵斗篷一撩,蹲下来,金色的眼一瞬不瞬的跟她对视,“顾瑶姐,这还不到一年,你就把我给忘了,过去那么多年你都假装关心我,在我身边,怎么我一走,你就露出本性了呢?”
顾瑶深吸一口凉气,“你……”
司徒葵歪头看了一眼同样惊悚的顾槐,眯起眼睛笑了一下说:“**师,上次我离开顾家的时候说过,暗夜是时候重新洗牌了,当时我记得你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徒葵站起来,面向顾槐,说:“意思就是,我回来了。”
眼前那张灿烂的笑脸让顾槐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慢慢的看向她手里的金鸾鞭,动了动嘴角,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看来**师一点都不意外,不过也是,我是死是活对你现在的你来说根本没有差别,过去我是傀儡,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你了,真是恭喜。”
那双眼睛,顾槐不会认错,这段时间他居然一直都没发现她到底是谁。
她诡异的地方已经暴露的那么明显,倘若让他发现她之前的眼睛是假的,他一定可以发现她是谁。
顾瑶敛回了惊讶的情绪,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她不可能这时候退缩的。
她站起来,看着司徒葵,“你想说你是冷染吗?如果是的话,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司徒葵回头,“我为什么要提前说?我说了岂不是看不到这么多好戏了?”
司徒葵转身走向杰森他们,而后一一看过在场的人,“今天是祭祀的日子,我刚才听说你想做这**师的位子,但是我觉得你还不够格。”
闻言,顾瑶以为她是想要站在顾槐这边,她皱起眉说:“就凭你一个人,你觉得你能争的过我?”
司徒葵不急不慢的瞥了她一眼,“谁跟你说我今天是一个人来的?顾家又不止你一个人,凭什么这位子一定要你来坐?”
“你是想说顾熙,你别忘了,他因为杀了顾晟,已经没了继承顾家的资格。”
司徒葵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顾熙。”
“那是你儿子?”顾瑶突然笑了一下,得意的说:“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暗夜少主的孩子是不允许留在暗夜的。”
“哦?”司徒葵挑眉,兴趣甚浓,“这规矩不知道是谁定的,不过不管是谁定的都好,从今天起,我就要废了这条规矩。”
“就凭你?”顾瑶不是看不起她,而是非常看不起她。
过去的十九年她在暗夜是什么样的存在,顾瑶最清楚,说是傀儡都高估她了,她凭什么废除这规矩?
司徒葵笑盈盈的打了个响指,人群中再次走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也许很多人都不记得了,但是当他走出来的那一刻,顾槐、顾长音、贺浩鸣,还有贺澜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顾长德离开暗夜的时候还正值盛年,这些年过去了,他苍老了许多,两鬓的白发更是遮掩不住虚度的年华。
“长德?”顾长音颤抖的声音带着惊讶。
顾槐拧起眉头,似乎对这个“叛徒”还是心有余悸。
贺浩鸣和贺澜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司徒葵一直观察着他们两个,那心虚的表情还真是毫不顾忌。
“谁说顾家除了顾熙和我儿子之外就没人了?这位也是顾家的人。”
顾槐没说话,虽然二十年来他几乎快要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个儿子,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他宁愿任何人坐这个位子,都不希望这个人是顾瑶。
人群中似乎也有人认出了顾长德,嘀嘀咕咕的声音,说什么的都有。
“他是顾长德,他是暗夜的叛徒。”一个人高喊。
难得回来,听到这样的话,还有那依次的附和声,怪半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的清白。
司徒葵转身看向那些人,说:“叛徒?你们跟我说说,他到底怎么背叛暗夜了,他都做了什么?是你们亲眼看到的,还是道听途说?如果有人亲眼看到,我倒是愿闻其详,但如果你们都是在造谣,我今天就撕烂你们的嘴,废了你们的辰力,全都赶出暗夜,来,刚刚说他是叛徒的那些人,一个个站出来给我说。”
这话一出,顿时鸦雀无声。
二十年前的事,谁不是道听途说?谁会真的亲眼看到顾家发生了什么事?
见他们都闭上了嘴,司徒葵看向贺浩鸣,“贺长老,说不定,你比较清楚这件事,要不,你说说?”
据廖承杰所说,当初让他说那些话来冤枉顾长德的人就是贺浩鸣,这其中的那些事东拼西凑来的,司徒葵也知道的差不多了,解释清楚是早晚的事,只是不是现在。
贺浩鸣脸色不佳,见到顾长德之后脸色更是难看的要命。
他低着头不说话,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
“法族的人我有了,现在轮到异族了。”
司徒葵说完这话,顾瑶和贺幽下意识的看向苏启泽。
然而,脚步声却不是从苏启泽那发出来的,还是在人群中。
这次出来的是两个人,见到这里无缘无故藏了这么多外人,所有人都有点意外。
苏冬亚搀扶着苏亥,苏亥露面的那一刻,贺浩鸣终于站不稳,脚下一软,跌了下去。
贺澜眼疾手快的扶住自己的父亲,并没有认出苏亥,顾槐身为最老的一代人,也是跟贺浩鸣一样一眼就认出了苏亥。
只是对于苏亥,他们都有些见不得,毕竟这么多年,就算他们离开了暗夜,他们也没有善待苏家人。
他们这样的反应司徒葵很满意,她看向苏亥,“苏老先生离开暗夜四十年,也是不容易,如今回来,就掌管异族吧,至于贺家,歪门邪道,可以赶出去了。”
“你凭什么!”这一次,换成贺幽怒了。
司徒葵眯起眼,金色的眸子盯着她,“你们怎么都喜欢问这么蠢的问题?凭什么?你觉得我凭什么?”
司徒葵一边说,一边摩挲着右手食指上的戒指,之前他们都没有发现,只是她这一摸,有点故意。
贺幽眼眸一缩,“暗夜戒指?”
闻言,顾瑶朝她手上看了过去,呼吸瞬间变的急促,“你还说这戒指不是顾熙偷走的?”
司徒葵不屑的笑了一下,“说不是就不是,戒指是洛蛇偷的,是我让他来偷的,怎么,你有意见?”
现在所有有力的物件都在她的手里,她有金鸾,有诡眼,可以证明她是冷染,现在她又有暗夜戒指,这暗夜怕是要重回她的手里了。
顾瑶不服气。
这么多年的呕心沥血,这么多年的忍辱偷生,她不能就这么轻易认输,绝对不行。
她看向司徒葵,“你想重回暗夜可以,你做你的少主,几个家族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哈哈哈哈。”司徒葵被这话逗笑。
她笑意一敛,速度之快让人应接不暇,就好像她从来没笑过,或者她的笑压根就不是真心。
“少主我早就做腻了,不如,我换一个来做?”
顾瑶看了看顾长德,又看了看年迈的苏亥,“你是想就用他们来霸占暗夜吗?”
“想要霸占暗夜的人到底是谁?”司徒葵反问,“人人都说顾长德是暗夜的叛徒,那么你现在做的那些,又比叛徒好多少?买通商会的人偷走商会的所有资金,杀了自己的母亲,囚禁自己的爷爷和父亲,你想到霸占暗夜的心还真是一点都不避讳。”
话已经被她说透了,顾瑶更是毫无忌讳,她说:“没错,我就是要霸占暗夜,你虽然手里有法族和异族的人,那灵族呢?商会已经不存在了,你别跟我说你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建立一个商会出来。”
司徒葵嘴角若有似无的勾了一下,像是在笑,却又不想之前一样笑的大方。
“你是想跟我比谁手里的人多?”
顾瑶说:“你要是愿意这么想也可以。”
司徒葵轻哼,“好啊,既然你相比,我也没办法,你刚刚说灵族,灵族怎么了,他们也听你的吗?”
说到这,顾瑶就有点得意了。
她笑着说:“那是自然。”
她回头看向龙泰,等他开口帮她说话。
只是还没等龙泰开口,司徒葵插嘴说:“你说的该不是龙泰吧?你难道不知道我跟龙屠的关系吗?”
“那又怎样?”顾瑶不在意的看向她,“你难道看不见,龙泰已经继承了灵族家主的位子吗?”
“我看见了,可我没看出来他是为你所用。”
司徒葵看向龙一泓,“龙长老,您说句话吧。”
龙一泓看着她无奈的摇头,“你这孩子。”
司徒葵笑了一下,没说话。
龙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骇客他们身边的,他看了一眼站在高台上的龙泰,“大哥,辛苦你了。”
闻言,顾瑶脸色一僵,蓦地看向龙泰。
龙泰从高台上走过来,没有去看顾瑶,而是朝着龙屠皱了过去。
“阿泰!”
龙泰走到龙屠身边,这才停下脚步看了顾瑶一眼,仅仅只有一眼,没有任何解释,视线也没有多停留一秒钟。
“啧啧,顾瑶姐,你还真是众叛亲离啊。”
打铁趁热,刺激人司徒葵更是一把好手,她接着说:“哦对了,你刚才说商会的事,是吧?”
顾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司徒葵拍了拍手,人群中又有人走出来。
所有人:她到底在这藏了多少人?
戈尔郯带着一顶鸭舌帽,鸭舌帽向上一抬,露出那双碧色的眼睛,朝着司徒葵笑了一下,“臭丫头,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师兄你啊。”
两个人熟稔的话一出,顾瑶一怔,突然想到了什么。
冷染,和戈尔郯……
人人都知道戈尔郯是个商业奇才,但是他们不知道比他更加奇才的人却在这暗夜之中。
顾瑶突然看向乔克。
“别看了。”司徒葵开口,带着笑意,“一个因为我才去跟你合作的人,你真的以为你三两句话就能挑拨离间?还有,你是不是不知道乔克是我带进商会的,他的那点能力,不是我嫌弃他,你居然也相信他能半个月赚几个亿?”
乔克抽了凑嘴角,“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司徒葵看了他一眼,“好好好,给你留点面子,你来说。”
乔克刚有机会开口,戈尔郯很不给面子的打断他的话说:“有什么好说的,这两个月不就是给她看了我们这边的运营状况和报表吗,她看一眼难道还真成她的了?”
顾瑶原本自信满满,没想到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发狂般的冲向乔克,手上的黑色蛊气跟贺幽一模一样。
司徒葵眼眸一缩,手里的金鸾蓦地扬起,忽然甩下,破风之声从耳边响起,紧紧缠住顾瑶的手腕。
金鸾认主,是因为不管是它的那个部位都不允许生人触碰,鞭子打到谁的身上,它会自动弹开,如果是藉着主人的力道,那么会甩的更远,更用力。
顾瑶直接被鞭子甩开,摔在高台脚下。
“乔克,你敢骗我,我杀了你!”
司徒葵沉着脸,隐隐皱着眉头,“不识时务。”
顾瑶不甘心的捻出一股阴气,甩出去的同时马上又弹了回来,自己的阴气反弹到了自己身上,顾瑶闷哼一声,一口淤血吐出了出来。
脚步声一重重,由远至近,踢踢踏踏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很多人。
顾熙一声黑色的军服,白色是衬衫领口带着一枚暗夜军团的徽章,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似乎比以往更加冷漠,可是这样的他看在司徒葵的眼里,却觉得他帅极了。
“老公。”司徒葵笑眯眯的,每次她嘴甜这么叫,都是不怀好意。
顾熙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脸,“还没解决?”
这语气听起来有点像是在嫌弃她,司徒葵撇了撇嘴,“快了。”
她伸手在斗篷的系带上一扯,黑色的斗篷从她的身上滑落,暗红色印着金丝云纹的尊主盛装,领口处裸露着锁骨,金色的凤尾在她身上若隐若现。
赤□从拉着顾熙的衣摆,从他身后走出来,一声尖锐的叫声,随之,空中的幼□齐齐发出高吼。
呜呜的声音回荡在空中,像是拉响了某种警报。
司徒葵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的走上高台,没人拦她,也没人敢拦她。
尊主觉醒的凤尾金印,看傻了一群老人家。
他们的少主,居然觉醒了!
经过龙秋水身旁时,龙秋水手里的权杖忽然晃了一下,她衣摆上的铃铛也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她看着司徒葵,皱了下眉,心想:这丫头居然一直瞒着她的是这么大的事,真的是……
龙秋水垂首,屈膝,单膝跪在司徒葵面前,“尊主。”
看着她递过来的权杖,司徒葵伸出手,横握权杖的那一瞬,风云变幻,天色忽明忽暗。
一声炸响,天空像是被扯开了一道口子。
所谓的祭祀,是需要祭祀人的精气来祭天,以前他们都会用冷染来祭,因为她能力有限,所以每次祭祀之后她都会虚弱卧床一个月才会康复。
可是今年不一样了,她不再是暗夜少主,而是尊主,就连天都要忌惮她三分。
权杖第一个指向的人是顾瑶,运转着体内的盾气,顾瑶的辰力一点一点的被权杖转移祭天。
顾瑶大喊着,却没人可以听到她的反抗和声音,只看到她一个劲的挣扎,没过一会,她就安静了,呆滞的目光看得出,她已经没了辰力。
的对于她来说,没有收到一点痛苦,只是用精气祭天,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贺幽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了,眼看着司徒葵的权杖指向了她,她先下手为强,一把抓住辛晴,另一只手控制了苏启泽。
“别动,你敢对我做什么,我现在就杀了他们。”
权杖落地,司徒葵冷冷的看着她,说出的话,却不只是针对她一个人。
“很久以前我就想问,暗夜少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暗夜,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闻言,没人说话,也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问题从来都没人想过,或者说,暗夜没了少主那百年间,这个问题就慢慢的被淡化了,没有传承,自然就不会被后人知晓。
司徒葵看向顾槐,“暗夜的存在是为了把辰力者全都聚集在一起,因为你们跟正常人不一样,很有可能一朝走错,成为世间的祸患,而暗夜少主的存在,是为了克制这种祸患的发生,可是从四十年前开始,暗夜少主的存在就变成了一种权势,谁拥有她,就可以控制整个暗夜,事情似乎反过来了,这是为什么?”
“四十年前,苏家为什么会离开暗夜?”
顾槐一怔,隐隐的皱了下眉。
他紧抿着唇什么都不说,可是他知道,今天这种情景,就算他不说,事情也躲不过去了。
“四十多年前顾家已经找到了新的暗夜少主,是因为某种自私,所以才继续编造没有少主的谎言,苏家因为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就被赶尽杀绝,赶出了暗夜还不算,还要把他们一家逼到一个小镇上赶尽杀绝,可你知不知道,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现。”
司徒葵看向贺浩鸣,继续说:“人可以为了自私,为了一己私利,就连同盟,自家,都可以出卖的不留余力,赶走了苏家的人,你们很开心吧,可是你们却因此错过了你们一直都在寻找的事。”
司徒葵一边说,一边看向辛晴,“这位是顾熙的母亲,是四十年前被顾家藏起来的暗夜少主,暗夜少主的孩子不能留在暗夜,这是规矩,人人都知道,但原因我相信大家都不清楚,说简单点,暗夜少主不会生出下一任暗夜少主,而她的孩子,能力会比一般辰力者强出百倍,这样的人留在暗夜会成为祸患,身为暗夜少主,她的使命就是清除这样的祸患,但是孩子是自己的,没人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所以,暗夜少主的孩子不能留在这。”
“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引起了**师的心思,顾家人丁单薄,想要传承,就要有个比一般人要强上几倍,还必须是个男孩,所以他们把心思放在了顾熙母亲的身上,顾熙出生之后,为了不让人知道他是谁的孩子,他们选择把她藏起来,一藏就是这么多年,贺家的人应该很早就知道这件事,只是无法求证,一直想找到这个被他们藏起来的人,可是你们因为自私赶走了同样好奇的苏家。”
“顾长德是因为对苏家离开的事情好奇,所以才会被贺长老陷害,我说的没错吧?”
贺浩鸣脸色惨白,一句话都不说。
司徒葵金眸一撇,“顾长德想要知道苏家的事,被贺家陷害,说成是叛徒,赶出了暗夜,这样一来,所以想要调查这件事的人都不在了,贺家和顾家表面交好,实际上也是各怀鬼胎,尤其是和贺绥新和顾长音结婚之后,顾长音说了他心里有别人,贺绥新就更加想要找到这个人,正好赶上这个时候顾长乐离家出走了,顾家就把她带回来,假装成顾长乐关在这。”
说到这,司徒葵顿了顿,微眯的眸子再次看向贺家的人,“我从不知道有一种界,是人出来之后就必须死的,之前我怀疑过这是一种咒,可是这咒却没有在苏启泽的身上发生,所以,是你们,对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贺澜装不下去了,她要是再说下去,所有的事情就要全都拆穿了。
“我有胡说八道吗?”
有辛晴的事情做前提,司徒葵也不想再去影响苏家人的心情,苏启泽和苏冬亚的父母如果真的如她猜想的一样,那么,他们一定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认为,至于这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苏家,顾长德,还有顾熙和他的母亲,包括我,这所有的一切都要追溯于顾家人的自私,**师,我这么说,你应该没意见吧?
隐藏了一辈子的事,今天却被当着众人的面全盘托出。
顾槐失落的笑了一下,点着头,“没错,你说的没错,都是因为我,全都因为我。”
贺幽知道自己在这待不下去了,想要趁机逃走,却没人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司徒葵倏然甩出的金鸾打在了她的手上,她的手捏着辛晴的肩膀,嗖的一声从辛晴耳边扫过,尖锐的风声吓的她闭上眼,随后感觉手臂一松。
啪,又是一声。
苏启泽拉着辛晴躲去一边,贺幽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的两个人质已经全都跑了。
“贺幽,你知不知道你练的蛊籍是残缺不全的,而且,你练的还是错的。”
贺幽早就发现了,如果是正确的蛊籍,不可能练成她现在这个样子。
司徒葵说:“我说了,我的存在是以正风气,凡是暗夜里不循规蹈矩的人,都不配再拥有辰力。”
“哈哈,哈哈哈哈。”贺幽一声长笑,笑声刺耳。
司徒葵继续说:“我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不配的人全都处理干净,赶出去。”
不配的人。
顾槐已经心如死灰,知道自己逃离不了“不配”的行列。
贺澜不死心,却也知道自己都做过什么,他看了一眼贺幽,恨意由心而生。
他突然从过去,刀尖直接没入她的心脏。
贺幽连句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瞪大了眼睛,看着杀死自己的父亲,张了张嘴,慢慢的倒了下去。
黑色的瘴气顺着她的伤口一点一点的溢出,知道全都跑没了,她的脸也逐渐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罗列枪。”司徒葵淡淡一声。
顾熙手里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贺澜。
砰!
紧接着是贺浩鸣。
枪口对准顾槐的时候,他看着司徒葵笑了一下,“这暗夜,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我不稀罕。”
司徒葵话说完,顾熙没有任何犹豫的开出了这一枪。
当罗列枪的枪口对准顾长音的时候,司徒葵阻止了他。
“等一下。”
顾长音本性不坏,所作的一切都是逼不得已,他太听话了,导致他这一辈子毫无主见,而且追重要的一点,他毕竟是顾熙的父亲。
顾长音慢慢看向顾熙,说:“我也做错了,开枪吧,我希望你这一枪开出去之后,我还是你的父亲。”
不要问顾熙有没有心软过,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几发子弹今天必须全都打出去,而且每一枪都要打在一个人的身上。
贺幽死了,顾瑶被暗夜军团的人带走,剩下那些挨了罗列枪子弹的人全都赶出了暗夜。
暗夜的三大家族还在,只是少了勾心斗角,没了你争我夺。
最起码在司徒葵还在的时候,他们没人敢做出这种事。
——
五年后。
司徒葵这个尊主做的可以说是自由自在,时不时的出去玩玩,时不时的回趟娘家,反正这里有辛晴坐镇,就连孩子都有人帮她看,她只负责跟顾熙黏腻腻的在一起就好了。
文媛问他们夫妻俩,有没有想过再要一个孩子,司徒葵吓的连连摇头。
“生孩子实在不是什么舒服的事,还是算了。”
顾熙心想,也是,俩臭小子已经够了,这要是再多一个,他不还得忍十个月?不划算。
房间里,五岁的小男孩安静的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高级辰力,阳光下,他恬静的就像是一个瓷娃娃。
顾□尧走进来,拿着一颗炸弹,“小玄,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听到声音,顾晗玄看了他一眼,金色的眼睛带着暖暖的笑意,“哥哥上次炸了龙婆婆的鸟笼,是我拦着她她才没有告诉妈妈的,哥哥这次是要炸了我吗?”
顾□尧走过去,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会,我就是拿来给你看看,这是最新型的,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就多做几个给你。”
长大了的顾□尧越来越像顾熙,尤其是在人前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简直跟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小时候的他还有几分稚嫩可爱,十岁之后完全只能用一个“帅”字来形容。
司徒葵常说,这话小东西以后怕是要比他爸爸还要帅了,不知道要伤了多少女孩的心。
可是看看他这淡漠的性子,司徒葵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话。
他只要在这个弟弟面前才会露出笑容,别说是其他小姑娘,现在就连她想看他笑一次都难如登天。
不过还好,她还有一个爱笑的儿子,小儿子时刻挂着一张可亲的笑脸,人有人看了都会夸上几句,甚至动手摸摸。
只是他那个哥哥看的紧,在他眼皮子底下,别人想碰他“妹妹”一下,就要做好被祸害的准备。
顾晗玄浅浅的笑着,放下手里的书,拿起脚边的一幅画,“这个送给哥哥。”
画上画的是顾□尧的一张笑脸,很少人见到过十岁的他笑,只有顾晗玄自己知道这张笑脸是属于他的。
“小玄画的画是这个世上最好看的。”
两个小孩在阳光下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如此乖巧安静。
楼下,司徒葵挥了挥手,喊声打破了这宁静的一幕。
两个小家伙看向窗外,就见她站在车前,车里顾熙已经启动了车子。
司徒葵一身白色的长裙,摆了摆手,“你们两个乖乖的,我跟你们爹地去M国参加阿郯叔叔和东方叔叔的婚礼了,别想我们,拜拜!”——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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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已经完结了,之后会写关于顾晗玄的番外,基情满满的番外篇,喜欢的姑娘们可是跟着看看。】
新文《宠妻无度:军爷,悠着点》已经开坑了,没有看到的姑娘们可以去瞅瞅,等网站新福利出来就更新,也许会更新更早,这个就看墨小汁哪天心情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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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书城的宝宝,谢谢打赏爱你们,mua
【番外1】 公子 颜如玉
二十年前暗夜大肃杀之后,没有再出现过捣乱的辰力者,这么多年来,辰力者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是只闻却不可见的存在。
暗夜不再是囚禁辰力者的地方,他们可以自由出入,有暗夜军团和暗夜尊主在,没人敢在外面惹事生非。
从五年前开始,军队招募者里就出现了辰力者,他们能力高,行动力也好,作为军人在合适不过了。
灼热的八月,阳光晒在头顶,几乎快要将人烤化。
军队的招募已经结束两个月了,操场上整齐的队伍在阳光下长跑,突然一辆军用车开了进来,停在了宿舍楼下。
大家因为好奇全都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谁啊?”
“不知道,这么大排场,该不会是领导审查吧。”
“这么热的天领导早就躲在屋里吹空调了,谁会来审查你?”
从车里下来的人果然是队里的领导,而且还是个不小的头衔,所有人嘴一闭,随后就看到车里又走出来的一个人。
那人身材高挑,纤瘦,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普普通通的装扮,穿在他的身上却别有一番滋味,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睛。
那人背对着他们,看不见脸,只能看见后脑上被阳光折射反光的乌黑发丝。
他们再次看过去的时候,队长已经走了过去,又是帮着拿行李,又是点头,就连领导都在恭敬的给他带路。
“这人谁啊,搞什么鬼,怎么拿着行李来的,该不会也是来当兵的吧。”黎生瞥着走进宿舍的人,嗤声明显。
江暮呵呵笑了一下,“说不定是哦,你看看咱队长拿的可是跟咱们一样的家伙事,锅碗瓢盆的,不过这新兵入营都结束两个月了,这人啥来头,居然现在才来。”
这些有辰力的人,跑上二十圈一点都不在话下,说话跑步两不误,但是那些没有辰力的人就不行了,这会儿已经累的说不出来话了,就算是好奇,也只能默默的在心里好奇。
魏子扬带着军帽,皮肤晒的有些黑,帽檐下被遮住的那一块没有被阳光侵蚀的地方却能看出他原来的肤色,白的有点不像话。
他朝着宿舍门口看了一眼,没吱声。
他不是没力气说话,只是他跟这些人没话好说。
队长这一走就把他们忘到脑后去了,半天不回来,害的他们在太阳底下又多跑了五圈。
多跑了五圈之后,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不跑了。
有人带头,他们自然全都不愿意再跑,就算不累,他们也还是知道运动过量会更热。
他们刚一停下,就见队长和领导走了出来,送走了领导,队长薛海让大家解散休息,话没多说,又回了宿舍楼。
这里不只是他们一队新兵,新兵分男女两批,他们这栋宿舍住的都是新兵男兵,女兵在隔壁的宿舍,对面还有一栋楼,那里住的的没有资历久一点的老兵。
树荫下,三五成群的人围在那,扇呼着帽子,嘀咕着刚才来的那个人。
没有辰力的新兵早就跑废了两条腿,你搀着我,我搀着你往回走。
“子扬,你说,刚才那个人是谁啊,他怎么进我们宿舍了?”
魏子扬摘下帽子,摸了一把全都是汗的短发,豆大的汗珠从眉毛滑落,滴到眼睛上,他不适的眨了瞎眼。
他笑嘻嘻的说:“管他是谁,反正跟我没关系。”
“那也是,不过我猜,他一定是个大人物,不然怎么会对领导亲自开车送来,你说是不?”
魏子扬没有回答。
他对大人物没兴趣,而且在这种地方,不管是什么大人物,到最后都会被操练成狗。
——
洗漱室里这会儿一个人都没有,大家都累趴下了,就算再热也不会跑过来洗澡。
魏子扬正对着水龙头洗脸,头一抬,被水蒙了的眼睛朝着镜子一撇,看到一道白影,他吓了一哆嗦,猛地转身。
“靠,吓死我了。”
顾晗玄看了他一眼,那张比女人还要静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却看呆了那半张着嘴、满脸是水、口冒脏话的家伙。
水龙头里的水哗哗的淌着,顾晗玄走过去,白皙的手轻轻拧了一下。
流水声停了,魏子扬一直盯着他。
白衬衫,肤白,貌美,还有这眼睛……
“你……是女人吗?”
魏子扬心想:个头比他还高,这要是女人,怕是要嫁不出去了。
“不是。”
温柔的嗓音轻轻缓缓的,清雅中夹杂着一丝男性的低沉,他的声音很好听,不骄不躁的,不像队里的其他人,粗鲁的要命。
魏子扬穿着黑色背心,露出了一部分并不健壮的身材,他脸上的水还在往下滴,胸口打湿了一片。
他转过身看着顾晗玄,使劲的打量着他的眼睛,“你就是刚刚队领导送来的人吧,你是来干什么的?”
“当兵。”
他倒是有问必答,这是这话就简短了点。
魏子扬用毛巾胡乱的擦了擦脑袋,呵呵呵的笑着,痴傻了一般,“这征兵都过了俩月了,你才来,看来是上面有人啊,不过你这样子,你要是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是女人呢。”
那双金色的眸子,晶莹的像是一对琉璃,顾晗玄看了他一眼说:“习惯了。”
习惯了?
魏子扬笑出声,“嘿嘿,你这人有意思,我说你像女人,你居然说习惯了。”
顾晗玄从头到脚干干净净,跟魏子扬那湿哒哒又衣衫不整的样子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顾晗玄嘴角动了动,淡淡的笑容看上去清爽又干净。
之前还以为这样的富家公子哥儿还不得像黎生和江暮一样狗眼看人低,没想到他还是挺平易近人的。
“欸,你叫什么名字?”魏子扬视线还是不挪,反正他说习惯了,那就让他多看一会呗。
“顾晗玄。”
魏子扬毛巾往肩头一甩,“我叫魏子扬,六队的。”
“魏子扬。”顾晗玄轻轻喃哝了一遍他的名字,像是要记住,念的很认真。
魏子扬还是头一次被长得这么好看的男的认认真真的叫名字,头皮一麻,打了个冷颤。
“呵呵,那个,要吃饭了,我先回去了。”
魏子扬走出洗漱室,一边走一边寻思,这人一看就是吃穿不愁,娇生惯养长大的,那手指头白的,就跟拔尖的春笋似的,这样的人来当兵,这不是瞎折腾吗。
回到寝室换了身衣服,休息了一会,屋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摸了摸肚子,再不去吃饭,怕是只能刮饭底了。
刚出门,就见一个人风风火火的跑回来拿东西,魏子扬问:“跑啥,你就不怕被队长看见下午还让你跑?”
那人得瑟的说:“才不会。”
“不会被罚?”
“不是,是不会被队长看见,队长现在正在食堂陪千金少爷吃饭呢。”
魏子扬嘴角抽了抽,他通常都听说是“千金小姐”,这“千金少爷”是啥玩应儿?
“千金少爷?”魏子扬笑了。
“对啊,千金少爷,就是刚才被领导送过来的那个人。”
闻言,魏子扬稍稍怔了一下,“你说的是顾晗玄?”
那人一愣,“你认识他?”
魏子扬摇了摇头,“刚才洗脸的时候碰见的,他说他叫顾晗玄。”
那人一脸受惊的表情看着他感叹道:“哇,你居然敢跟他说话,真是了不起。”
魏子扬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话怎么还不敢了,他又不是妖魔鬼怪。”
“嗯,的确不是妖魔鬼怪,但是要比妖魔鬼怪可怕的多。”
——
食堂,大家议论纷纷的声音让魏子扬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平时大家可都是食不言寝不语的,谁要是在吃饭的时候废话,那可是要被扔出去加罚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
看了一眼队长那桌,好一个翩翩如玉的公子佳人,那饭吃的也太有格调了。
端着碗的手指修长,那张美人面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尤其是五队的那些女人,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
真特么吓人。
魏子扬打了饭,坐在没有辰力的那些人的一桌。
“看见了吗,金色的眼睛,他该不会是传说中的二少爷吧。”
“你这不是废话吗,除了他,这世上还有几个人的眼睛是这个颜色?”
魏子扬吃了口饭,好奇的听着周围人的探讨声,他含着饭,含含糊糊的问:“什么二少爷啊,你们都认识他?”
张冰嫌弃的看着他:“就说你这不是京都长大的人头发长见识短,你连他都不知道。”
头发长见识短?
魏子扬摸了摸自己的寸头,也不长啊!
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队长身边的顾晗玄,“我见识是短,你们跟我说说呗,他到底是谁啊!”
“金色的眼,你不知道是谁?诡眼,没听说过?千百年来他是头一个长了诡眼的男人,暗夜尊主的小儿子,顾晗玄。”
魏子扬咽下嘴里的饭,脸上的笑容淡了淡,他没说话,继续听他们讨论。
过了一会,张冰捅了他一下,“嘿,大头说你跟他说话了,是真的吗?”
魏子扬看了一眼多嘴多舌的大头,而后看着张冰点了下头,“哦,说了。”
“你们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自我介绍了一下,他说他是来当兵的。”
魏子扬是一年前才来的京都,所以对这边的事情不太了解,但是暗夜他还是听说过的,尤其是在黎家的时候,经常听说。
他再次回头去看,不知道怎么回事,顾晗玄突然转过头,刚好跟他的视线撞上。
他微微一笑,荡起了一屋子女人的春心,也让这些男人全都朝魏子扬看了过来。
“我靠,魏子扬,他在看你。”
坐在魏子扬身边的人顿时变的像女人一样,叽叽喳喳的有说有笑。
魏子扬龇了龇牙,“我说你们这些人,闲大发了是不,看就看呗,我还经常被你们看呢,老子脱光了洗澡的时候你们也没少看,他看我一眼怎么了,没见过世面。”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魏子扬的话,顾晗玄轻声笑了一下。
对于他这样的笑容,薛海都快承受不住了,“二公子,你要是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队里的训练你也不用都参加……”
“你是觉得我吃不了苦?”顾晗玄打断队长的话问。
队长一噎,“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这训练从早到晚的,未免会苦了些,您从来没受过这样的训练,总要一步一步来。”
顾晗玄放下手里的碗筷,动作很轻,碗筷落在桌面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金色的眸子看向薛海,他说:“队长,你以后还是叫我的名字吧,这里没有二公子,另外,我父亲和哥哥都是军队的人,我不会比他们差,我不想被人说成娇生惯养,况且,我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