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相对于老人的激动，乞丐就显得淡定许多，甚至有些冷漠，仿佛在对着一个陌生人话一样，语气中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听起来械冰冷。

    那种被刻意压制住的杀气，竟开始外泄，从身后冒出。

    老人有些慌张，摆摆道：“我知道你想些什么，当初的事情是我不对，作为你的师傅擅自把你抛弃街头，可是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就不能原谅我吗？”

    “嗯？原谅？当初把我抛弃的时候，你可有想到这一些？我的师傅。”乞丐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冷道。

    “我”老人一下子语塞，不知道该些什么，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他的确理亏，“这是几年来，我每一天都在为这一件事而有愧疚，彻夜难眠，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甚至乎，还成为了我的心魔。”

    老人表情逐渐变得痛苦、悔恨，眼睛中，悲痛的光芒闪烁其中，愈发诚恳、激动，仿佛一个含恨一生的人。

    乞丐心中无一丝波澜，心似乎早已成为钢铁，淡淡道：“这些都跟我没关系，更何况，你少了一个拖累你的累赘，不是更应该高兴吗？”语气逐渐变得讥讽，隐隐的，还有些许自嘲。

    那么多年下来，曾经的师徒之情早已淡去，换来的，也不过是几句寒暄的，悔恨的问话；而那颗尊师重道的心，也逐渐石化，或者，已然不复存在。

    “不，不是这样的。”老人用尽力气地嘶吼着，激动无比，声音道出心底的酸痛，不过，在这喧嚣的街道上，就像一颗石子沉入海底，只是掀起波澜。

    声音回荡，余音消散，这片天地，倏然间静了下来，万物皆停止了一切可以发出声音的活动，包括流动的空气。

    所有人，一花一草，仿佛都在聆听这年过百的老人的忏悔。

    “完了吗？”乞丐斜看他一眼，那种不出的厌恶感、陌生感从中体现，令人心碎。

    老人全身一颤，鸡皮疙瘩掉满地，拼命地，想要辩解，却不知从何开口，组织语言后，猛然抬起头，暮然间，却发现乞丐早已消失在原地。

    唯留下地上，不断拉长的黑影，且不断远走，正一点点消失在眼中。

    老人超前跨了几步，伸想要追去，可是，暮然回首，一声悠长绵延的叹息声从口中发出。

    他重心移转，身子扭曲变形，回过身来，向方才女孩走远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下定决心，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意，不过，充斥两眸的，是满满的无奈。

    二人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彼此踏入人海当中，仿佛从这一刻开始，他们身后有这两条无形的线，线被他们拉得越来越远，走向两个极端。

    直至最后，线再无牵连，完全断开，连那一丝毛也消失了。

    两个世界两条路，这是他们的选择，从当你决定走哪一条路开始，一切皆已注定，不管前方有什么东西等着你，你都已经回不了头了。

    因为，这个世界，即便时间能倒流，受过的伤也不会愈合。

    正午阳光杨，洒满地，而周围挤满了人，漫步在街道上，根本就是寸步难行，人山人海。

    就连一向没有多少生意，位置极为偏僻的药店，此刻也来了几个客人，这次童没有在打瞌睡。整个人变的从未有过的精神，面带笑容，看上去极为高兴。

    他不断地向顾客介绍着一些不识明的药材，一边张望前方的门口，因为今天，他的主字过，将会有一个特别的贵宾前来，让自己不能怠慢，一定要以诚相待。

    倏然间，正浮想这客人相貌之际，一道黑影灵巧窜了过来，轻松跨过门槛来到店内，他向外环顾一周过后，似乎看着一张娃娃脸的童，微微一笑。

    “怎么是你。”童一愣，身子微动，靠了过来，压低声音，惊疑道。

    “有问题？”赵天傲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反问道。

    “没有没有，哪敢哪敢。”童一连几声，连忙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表情极为诚恳。

    赵天傲觉得这样逗一个孩子还挺好玩的，如果不是因为有要事，也不会就此离去，他回头看了一眼童，身形一晃，蓦然消失在原地，残风卷卷。

    推开积尘累累的木门，啪啦，赵天傲走进这充满书香气息的房间当中，眼光一扫，第一时间向熟悉的方向看去。

    果不其然，温儒尔雅的书生正专心致志地练着书法，精气神，全身上下，独有中的笔尖最为锐利，即便看不出一丝危险的事情。

    但，直觉中，那种强大的压迫力与不安感却不断爆发。

    当最后一笔落下之际，充满神韵的图画竟开始有了些许扭动，似乎要挣脱次元壁，从中逃出，可是，碍于纸张的束缚，仅仅是挣扎几下后，就迅速平息下来。

    那种开始造势至一半的天地异象，这一瞬间，全部散去，一切似乎都以失败告终。

    老徐抬起头来，扶着袖子，优雅地将中的笔放回原位，屈指一弹，啪啪，桌上画好的画面一下子消失，被卷了起来，封成一个卷轴。

    “还差一些什么？”赵天傲不知何时而来，坐了也不知多久，自始自终都没出过一句话，而是静静地坐在对面的位置上，认真观赏，那极度生命力与神韵的一笔一画。

    老徐也没惊讶，早习以为常，淡笑道：“或许是我掌控得不够好吧，将灵力与生命力合在一起，果然不简单啊！”着，从一旁的茶壶内倒出一杯热茶，抿抿嘴。

    “什么时候回来的？”老徐看似随意地问了句。

    “我也就前天晚上。”赵天傲神情自若，不客气地拿出一壶酒，放在口中咕噜噜地大口喝了起来。

    “这样啊，对了，拍卖会准备开始了，你完成任务的贡献点够不够？”老徐放下茶杯，看着前方，问道。

    “这样应该是够了的，没发生什么意外的话。”赵天傲点点头，掩藏不住眼底的激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