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章陡生变故祁萤要挂
祁萤赖到柳三枝胳膊旁,侧头看着姥的脸,姥又多了好多皱纹,头发也白了不少,可提起姥爷,他还是从姥脸上看到了些许娇羞,那就是独属于爱情的笑容吧。
柳三枝爱怜的摸摸祁萤的头,隐去情绪道:
“行啦行啦,傻孩子,你这来了有好一会儿,再用不了多久太阳可就落了,趁着天还亮该回去了吧?”
祁萤贪恋的又蹭了蹭姥的肩头,他不知道为啥浓浓的伤感突然就喷涌而出,只来得及闭上眼,泪水就烫疼了瞳孔。
柳三枝慈祥的伸轻轻拍打孙儿的背,她心里何尝不想多留孙儿,只是他已经长大,再不是那个穿花袄,戴红缨,贪恋口好吃的会撒娇无限的孙儿了,她眼里有泪:
“萤啊,没事我的孙儿,姥的身体还好,里里外外也有听玉帮衬,咱们家的走马仙只有它始终不肯离开,这山里平静,姥平时清风古佛的,挺好。”
祁萤鼻子酸酸的,留恋不舍的坐起来,拉着姥的,想话最后嘴一撇,还是忍不住哽咽起来了:
“姥,我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我也能给你养老了,要不过了年,姥你跟我回城里吧,桌上桌下我也好跟你多呆呆。”
柳三枝点点头,伸抹掉祁萤眼角的泪珠儿:
“过了年再,过了年再啊,萤听话,该回去了,一会儿观里也该开饭了,你个大伙子,不适合呆久的。”
祁萤点点头,不再坚持了,道观虽然不排斥信男信女来,但是规矩很严,晚斋前要清观,他恋恋不舍的拉着柳三枝出了偏房门,一出去,听玉抱着一大堆衣服从天而降,差点没一屁股坐他头上,祁萤吓得不轻,妈耶一声,听玉不屑的嘀咕:
“嚎个屁啊,老娘你没见过啊,切!”
祁萤不敢话,他可从来没怼得过听玉,只在它身后,挥挥拳头瞪瞪眼,柳三枝宠溺的摇摇头,这俩主啊,见面就这样。
听玉拧身从屋里出来,看祁萤已经坐着马车晃晃悠悠走出去一段了,柳三枝还在门口张望着,它沉思下,凑过去:
“你就别担心他,这兔崽子命厚着呢!”
柳三枝听到话音,转身的时候不留痕迹抹抹眼角,想起来一件事:
“听仙家以往,萤啊是有一大劫数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安稳过去?”
听玉心里一沉,它没想到柳三枝还心心念念这事儿,但今天啥不能实话啊,想到这它安慰似的道:
“没事,就他,当年
扔山里三天都没让狼叼走,现在这身边卧虎藏龙的,还能出啥事了。”
钟声响了,晚斋好了。
这边俩个人去饭堂,那边祁萤一路风平浪静的回了城,到了添锦,老陈再三推辞,还是没能拒绝祁萤的心意,收下几两打酒钱后,喜笑颜开回家吃年夜饭去了。
祁萤刚进屋门,就看到青浦躺在椅子上打盹呢,他下意识放轻脚步,慢慢的往自己房间挪,今天出去又是上坟又是进山,身上都快脏死了。
绕过厨房,他想了想又退了回去,周靖低着头正在切熟肉,看他探头探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把刀一剁,她叉着腰:
“你是掌柜我是掌柜啊,跟做贼似的,你要偷什么东西啊?”
祁萤挠头干笑两声,扭扭捏捏有点张不开嘴,周靖也摸透他的脾性,看他一个动作她还能猜到祁萤想干啥了:
“杵着干嘛呢,洗澡水早给你弄房间去了,赶紧洗干净,你看这脏的,跟钻煤窑了似的。快去啊,看我干嘛!”
“哦,哦哦,那我去啦,额,谢谢靖,靖姑娘了。”
“姑娘你妹啊,我可比你大,算了算了,大掌柜的你快点去吧,去吧去吧。”
周靖嫌弃的连连挥,祁萤兔子似的一溜烟回屋了,进门就开始脱衣服,兜里那绢包着的簪子,咚的一声从衣服里掉了出来,他捡起来自语:
“完了,光顾着跟姥亲热,这礼物给忘了这可咋办,让她发现不得扒我皮哇”
怂成狗的祁萤团团乱转了半天,灵光一闪,他把簪子一把塞到了枕头底下,还挺得意:
“嘿嘿,这可是我的卧室,她不会来的,呵呵呵。”
哼着曲,他脱个精光,舒舒服服坐浴桶里泡起澡来。
浑身的乏累,仿佛随着热水的温度一点点没了,包括神智,祁萤越泡越迷糊,最后头一歪,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昏天黑地,祁萤跟睡死了似的,一点声息都没有,周靖里里外外端了多少次菜,硬是没发现他的动静,一开始她没当回事反倒是今天青浦的状态不是特别好,周靖很揪心。
可是她不傻,上次的事,青浦的态度已经清晰的不像话了,不过周靖也干脆,合得来就合,合不来不合,她一个花精,可不受俗世那些羁绊影响。
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这长长久久的寿命给她的不就是时间可以挥霍无度吗?所以她也不急。
等来来回回过了十次之后,周靖皱眉摇醒了青浦:
“喂,醒一醒,你那跟班可有一个多时辰人呀狗呀没有一个了,回来洗澡,这一个多时辰,人都该泡浮囊了吧。”
青浦本就没有睡,听周靖这么,他倒也没有太着急,毕竟这四周有啥不对劲,可逃不过他的耳目。
不过他倒是担心祁萤自己把自己蠢死,看看周靖,他难得多了一句嘴:
“这么担心,你怎么不进去看看?”
周靖眼一瞪,张嘴就来:
“喂,男女有别好吧,再了他万一还没穿衣服呢,我进去干嘛,长针眼嘛。”
忍俊不住也没表现出来,青浦面无表情直接走到祁萤门口,想了想,他伸拍门:
“祁萤?”
没有响动。
再敲,还是没有。
几次三番,青浦眼神一凛,上用力,猛地一拍,门闩咔嚓一声断裂而来,他撩起衣角就进了门,绕过屏风以后,里面的一幕让他直接震怒!
齐胸的水已经冰凉,祁萤歪着头微弱的在一点点往桶里划,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到一个浑身青白的女人,表情凶狠的正在用把祁萤头上的魂火往下压,他肩上的魂火已经看不清了,只剩个模模糊糊的形状,头上这把也眼看就要灭了,祁萤在他的眼皮下,生死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