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萤老先生还在那边忙得满头是汗的时候，孰不知，自己已经入了这位，混世魔王的眼，未来还有得他好受呢。

    两个人连折腾再忙活最后给这老太太熬出一碗粥的时候，已经快两个时辰了，祁萤忍不住就开始四处打量，这俩人，怎么找个人，找到，找天边去了？

    张玥玥自然还是牵挂着，那姐弟两个的。只可惜他现在照顾的这个老太太，又聋又哑，基本上也不出什么话来。

    两个人，互相看看，也没有什么办法，现在又不敢随便走，如果他们两个走了，另外两个回来找不到，那就陷入死循环。

    可总等着也不是办法，他们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过了中午，现在眼看着夕阳西落，用不了两个时辰，天就要黑了。

    祁萤开始坐立不安，他想要不然拉个身边的人问问吧，征求张玥玥的意见，张玥玥其实此刻也有些慌，但是他，不可能出来而已，祁萤在身边提出意见，她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乖巧起来的女孩，你是怎么着都讨厌不起来的，祁萤也没办法，再像平时一样的态度，自然而然就温和了不少，两个人的关系，居然就在这么个环境下，一下缓解了很多。

    “要不然我们两个，去那边那群人那边问一下，你知道他们姐弟两个叫什么名字吗？”祁萤看着远远的另外几所房子，旁边还有大概十来个人，瞅着年纪都不大，而且都是男人，其实他也有点不太理解，这种身强体壮的年轻男人，随便给谁家打打下，做点苦力，也用不着在这乞讨吧。

    张玥玥，下意识的拦住了他：“这群人，我们还是不要去招惹，因为他们跟我们现在救急的这些人是不一样的。”

    祁萤很是不理解，张玥玥跟他解释道：“这群人就是俗称的，老鬼。”

    看祁萤并不明白，张玥玥把他拉回到旁边树下，跟她一点一点解释起来。

    老鬼，其实如果你从字面意思上看的话，好像的，是死去的人，但实际上这群自称为老鬼的男人并不是，准确的他们就是在这江边，负责打捞死尸的人。

    祁萤恍然大悟，原来也就是在，平城时候所的捞尸匠啊。

    他又把眼神放过去，好好打量了一下这十来个人，这一次祁萤也发现了很多跟普通流民不一样的地方。

    张玥钥幽幽的看着他们：“这群人，起来，是做好事的，可实际上，要不是因为我爹前年开始，严查这些江里的死人，他们只怕现在是不会在这儿老老实实的。”

    “什么意思？”

    “跟你了，可能你会不明白，但是，我，详细一点，这淮江上下几千里远，投江自尽的，还是翻船出祸害的，每一年死掉的人，没有上万，也有几千，到了最近这些年，周围一直都在打架，所以饿死的或者是活不下去的，老百姓四散而逃的很多，连过江的钱都给不起的时候，这群人会用自己家的门板或者是木盆，随便一个能浮在水上的东西，拿命博一下自己未来的活路，反正如果他们，不能过江的话，也会死在江那边。”

    张玥钥起这些的时候，脸色很平静，对于乱世，她似乎有自己更加独到的理解。祁萤留意了一下，他心里还是觉得略微诧异，原来这个女孩，其实要比他看起来的，更加胸有城府。

    “不管是，哪一段江上，如果出现了死人，任由它向下流飘去，过了十天，半个月以后，仍在水里就会烂掉，就会污染水源，也就是，上面出现了死人没人管，下面喝水的，老百姓就会出现瘟疫，甚至是大规模的死人。所以就算现在世道再怎么乱，江水里一旦出现浮尸，还是要捞尸，第一时间捞起来，如果是自己这一段的人飘到了下一段去，隔一段时间，两个地界的长官也会就这些尸首，交易一次，然后付相应的报酬，把这些死尸拉到乱葬岗埋掉。”

    她的目光非常的深远，似乎整个融进了遥远天边，那火红的，日落之前的火烧云。

    这些老鬼，做的就是活死人的生意，把死人捞出来再卖给活人，一开始的时候，都恪守行规，没有任何偏差，但是自从三四年之前，这些老鬼们自己私下里成立了一个组以后，一切都不同了。

    也不知道最先是谁干的这件事，他们会把奄奄一息，讨不到食物，将死之人，推入江中，活活淹死，然后守候在尸体身旁，等到他死透了，放在水里浸泡两天以上，再用劳师匠的身份把人拖出来。

    等到张耀宗和上游的军阀，交易这件事的时候，两边是不可能派人专门去核对多少个人，或者多少种死因的，通常就是数一下人头，一个大致的价格，双方都满意之后一交易，托了这群人，随便找个地方一埋就好了。

    他们这样的交易，一直做了有将近两年，老鬼门的日子，突然间就红火了起来，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甚至还有老鬼花钱，买通了妓院的老鸨，把妓院都快开到交易附近，乱葬岗旁边去了。

    这事儿一开始也没有人在意，直到其中一个老鬼，买了几个女人，交给个老鸨带着，专门做来交易的这些士兵，的买卖的时候。

    出了一件，震动邺城的事儿。

    变故就在，玥玥刚刚到这件事的时候发生。

    祁萤压根就没有想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青天白日，竟然会莫名其妙凭空出现这么大的一团雾，整个的把她和张玥钥一起围在了，这破旧的房子，老旧的街道之中。

    粘稠的如同实质一样的雾气，把整个世界，都拢成了朦朦胧胧的仙境一般，但是祁萤此刻浑身的灵气，已经犹如一只刺猬一样，全部发射开来，一把把张玥玥抱进了怀里。

    张玥钥可从来，不知道祁萤还有这么热情的时候，祁萤不等她反应，直接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喝道：“不要话。”

    嘴上的指，修长而细腻，祁萤也从来没做过什么粗活，所以平时养着不，身娇肉贵，但是也绝对不是那种，大老粗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