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前世今生
书莞桐扶额,脑袋昏昏沉沉地,她迷茫地看着周围,低喃一声:“头好疼,我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女儿,你莫非真是淹坏了脑袋,居然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佟姨,大夫请来了。”
“夫人请让一让,让老夫给姐把把脉。”老中医给佟筱菀号了号脉,摇摇头:“怪了,虽然脉象有些虚弱,但是已无大碍。难不成姐患的是古书上记载的离魂症?恕老夫学艺不精,这病,老夫治不了。“
“那可怎么办呀。“佟芳若急的跳脚。
老中医捋捋自己的山羊胡:“无妨无妨,姐的身体并无大碍,罹患此疾的人,常常如梦初醒。姐那么年轻,就算忘记一些事情也无妨,就当是重头来过好了,过去的事能不能想起来全凭缘了。
老夫稍后替姐开些滋补驱寒的药方,不出几日,姐的身体便可恢复如初了。你们常跟她以前的事,不定能快点好起来。”
“谢谢大夫,只要筱菀人没事就好,她记不记得过去的事都无所谓了。
你也算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娘什么也不求了,只求筱菀能平平安安的。能忘了也好,起码不会怨恨娘。”
佟芳若将书莞桐搂入怀中,书莞桐不明所以,被夫人的眼泪惹得阵阵鼻酸。
她伸拂去她面颊上的泪水,指尖能感觉到温热,她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穿越了。
书莞桐在心里苦笑,那个世界已经没有自己了是吗?
也好,至少御颖他能够真正的得到自由了。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如今人生地不熟,既然不知道能不能回去,那就暂且先适应这里吧。
“娘,你是我娘?”
“筱菀,我是你娘,是你的亲娘。”
见书莞桐平静的样子,她忙激动的点头。
“娘,对不起,女儿居然将往事全忘了,害娘担心了。女儿经此一劫明白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以后不会再做让娘担心的事了。”
“我的筱菀,是娘对不起你,让你跟着娘在这里受苦,早知会你会陷入危险,当初娘就该带你远走他乡,也好过让你跟着娘在这里受气。”
没两句,佟芳若的眼泪又跟断了线似得,不住的往下落。
“娘,你莫哭了,女儿已经把过去的事情全忘了,以后还要肩负起照顾娘的责任呢,您能把过去的事一一与我听吗?”
佟芳若的眼神有些闪烁,:“我的筱菀经过这事,倒是长大了,娘也算因祸得福,过去的事你不必着急知道,等你把身体养好了,我叫阿才慢慢告诉你。”
这佟母眼中的关心不假,书莞桐却隐约觉得她隐瞒了自己什么:“女儿都听您的。”
“瞧你,刚醒来就折腾了大半天,这久病初愈的身子怎么承受的起,快快躺下歇息,等熬好了药再叫你起来。”
佟芳若像呵护至宝一样扶她躺下:“你放心睡吧,娘去看看阿才熬好药没。”
佟芳若轻移莲步走出去,吱呀一声带上了房门。
等佟芳若一走,书莞桐马上坐起身子,望见梳妆台上正有一面打磨的光透的铜镜,在二十一世纪她可是大家公认的气质美女,可别一朝穿越变成了丫鬟不,连模样也是歪瓜裂枣的。
书莞桐拖着疲倦的身子去取铜镜,天呐,怎么会这样,镜中的脸跟自己过去的脸一模一样,许是久病不起的的原因,身材更为消瘦,脸色也透着丝苍白。
想起这具身体的母亲长得想照相馆里的老板娘,难道这是传中的前世今生?
书莞桐突然难以接受那么大的信息量,撑着久病的身子移步回到床上。
书莞桐有个习惯,无助的时候总想抱着点什么,她拿起床上绣着红色梅花的缎面绣枕,柔软的缎面里头似乎有什么薄脆的异物。
出于好奇,她伸去掏了出来。
“嗯?有封信?”
还好,这个朝代的字跟普通繁体字没什么差别,还好她当初博士主修了古代文学,对于繁体字还不算陌生,大致还能通读下来。
母亲亲启:娘亲在上,请恕女儿不孝,辜负娘亲多年来的教养之恩。娘亲回到将军府十年有余,女儿在相府虽未丫鬟,但吃穿用度与姐无异,茫然长大性尤天真。
然而五年前,老夫人归天,姐回到将军府,对娘亲与我百般刁难。
娘亲您念着她是嫡女,凡事要我谦让,筱菀亦明白娘亲为人处世的难处,那日在房门外姐偷听得知相爷正是我的生父,因此对我更是变本加厉。
诗语姐性格乖张,那日诬陷我与阿才通奸之罪,此后女儿多次请求您离开相府,可是在娘的眼里,将军远比筱菀重要。
娘,筱菀知道您舍不得将军不再奢求和娘离开将军府,女儿不怪您,只怪自己太懦弱,女儿要走了,望娘亲您保重身体。
原来不是为情所困,看她的绝笔书,虽不怨娘亲,可还是看得出身体原本的主人对自己的母亲有深深的埋怨。
书莞桐思来想去,这佟母的处境也确实为难,一边是女儿,一边是丈夫,又被封建尊卑阶级思想深深压迫着。
只是白白可惜了这具身子的主人,正是花季的年纪就丧了命,这未曾会面的骄纵大姐想必也是个难缠的主。
“筱菀,你怎么坐起来了,前厅宫里来人宣读圣旨,佟姨被唤去前厅招待了,佟姨嘱托我将这药送来吗,筱菀你趁热喝了,以免药凉了误了药性。”
阿才帮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把药端到筱菀面前。
“你叫阿才,你就是阿才对吗?不好意思,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碍事,佟姨跟我过。忘了也好,以后我和佟姨会好好照顾你的,先把药喝了吧。“
眼前这个人一副厮的打扮,可是坐姿眼神无不透着睿智干脆,阿才把一勺药递到佟筱菀嘴巴前。
佟筱菀眼巴巴的盯着眼前这碗黑乎乎的东西,实在不知道如何下口,她最怕喝药,以前连裹着糖衣的药丸也要父母千哄万哄的才肯吞下去。
思及这具身子的确虚弱至极,而且当着阿才的面也不可将这碗汤药倒了去,没法子,只好憋着气,闭着眼睛将这碗黑不溜秋的汤药一口灌了下去。
阿才接过碗,碗里果然一滴不剩,他嘴角轻轻上扬吃惊的看着佟筱菀:“没想到,你大病了一场反倒变乖了,往昔哄你喝口药还要想尽办法,现在居然不用哄就喝得一点不剩。“
“我从前也不爱喝药吗?”
“你总药又苦又臭,总是喝半碗吐半碗,害得我和佟大娘不敢让你有一点伤病。”
“你应该不是我的亲人吧。”佟筱菀拿出那封绝笔书:“这信里的阿才是你无误?”
“这是什么?”
阿才接过去看了一眼,神情复杂地将那纸绝命书揉成一团扔进纸篓里:“筱菀,既然你已经忘了,就不要再去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佟姨栖身在这偌大的将军府,自然也有她的难处。”
“阿才哥,我就是想知道!我觉得我像个空壳子,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还有信中所合欢散的事——阿才哥,你告诉我,我们是不是已经——”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阿才惶恐的站起来,连连摇头:“没有没有,阿才哥怎么敢污筱菀的清白,你若想知道过去的事,我一一告诉你便是。筱菀你不要多想。”
流光透过窗户照在阿才侧脸,侧脸的流线在逆光离显得十分俊朗,阿才长得那么好看,在相府里当一介厮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