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政治对立,夺妻之恨
绍辛未想到玉云战倒在美人怀里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那梅落和金晟呢?玉城现在这样,难保梅落与金晟不会趁势夹击。”
“据我们的探子回报,金晟与梅落上次一役之后它们两国都在休养生息。不过梅落势头正猛,不仅上次江宁一战大获全胜,连朝廷内部的纷争也被肃清了。日后梅落怕是会成为我们玉城的劲敌。”
玉耀凌抿了一口酒,女儿红的复杂绵香的滋味拨动着味蕾,他启唇问道:“此话怎讲?”
绍辛未问道:“陛下流落梅都的这段时间,可有听过梅落丞相顾啸天之子顾影漠?”
听过,怎么没听过,梅落丞相之子顾影漠,梅都有名的花花公子,筱莞现在的夫君!
“顾影漠经过梅落大选拔得头筹,梅君直接封了个正三品的大官。他上位之后,一举破获了震惊梅都的童女案,并且替新梅君扳倒了梅落大王爷梅印司。
梅印司身后的折梅宗敛了一大笔钱财,梅印司一倒台那些钱财都被充入了国库,被新梅君拿去修建了军事。如今梅落国库充盈,兵力充沛,新梅君又深受百姓爱戴,梅落一个极地之国,发展势头如此迅猛,这新梅君倒是有些段。”
玉耀凌沉吟道:“明君良臣,政治清明,国力壮大是迟早的事。”
“二殿下似乎认识顾影漠?”
“认识,有过几面之缘。”
“丞相府本就在梅都声望甚高,又与将军府结成姻亲,所以,顾影漠他在梅都风头很甚。在二殿下看来顾影漠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玉耀凌想起顾影漠的样子来,嘴里的女儿红变作了苦味:“顾影漠他他的确是个意气风发、远见卓识的人。”
“顾影漠能得二殿下赏识,想必胸中自有精才。”
玉耀凌酒盏中的女儿红已经见底,他又问为自己倒了一杯:“他是个确实是个惊才艳艳的全才,不过他跟本王有仇。”
“什么仇?”绍辛月扭头问道,眼底是满满的担忧。
玉耀凌敛去眼中的异样,:“总之,若本王再遇顾影漠,必定是刀戈相向你死我活。”
政治对立,夺妻之恨——那是他与顾影漠的宿命。
“丞相府与震国将军府的联姻是梅印司拿来巩固争权的段,如今梅俊漾文政兵权一掌握。
若是顾家与程家的联姻出现问题,那么梅印司的统治也将变得不堪一击,探子可否打探到顾家与程家的联姻联姻是否牢固?”
“听探子从梅都收回来的消息,顾影漠对将军府的那位庶出姐极宠,不过有些宠的过头了。那位相府之子自从扳倒了皇子一案之后就再没有做过什么有贡献的事,他像梅君请了个大家,终日带着夫人到处游玩。奇怪的是,那新梅君也是个性情中人,居然真的应允了他的假期。”
“是吗?顾影漠对程家大姐极宠”
“是啊,前日摊子回报,顾影漠还带着夫人去了村庄吃鱼,那顾影漠也真是随性至极,朝廷三品大官,居然告假就告假。微臣之前就听过,那位顾影漠过去就是个纨绔子弟,好色多情,据探子收回来的情报似乎与二殿下您所知的不太一样。”
“你底下的探子识人断事的本事还不行。”
他见顾影漠第一眼便知道他与常人不同,也许众人看到的仅仅是假象而已。
玉耀凌又喝了一口酒。
女儿红本就集甜、酸、苦、辛、鲜、涩六味于一体。
他喝到嘴里,尽剩辛酸了。
绍辛月察觉到玉耀凌的异样,挽着袖子给玉耀凌夹了一块清炒虾仁。
“耀凌哥哥,现在是吃饭时间,吃饭时间我们不谈政事了好吗?这是月儿亲做的清炒虾仁,耀凌哥哥你尝尝月儿做的如何。”
“好,听月儿了。”玉耀凌嘴角勾起,露出一个略微有些僵硬的笑容。
他将碗里的虾仁放进嘴里,夸赞道:“月儿真厉害,几年不见不仅出落得这样明艳动人,还学会了做菜,这清炒虾仁做的清淡爽口,味道很不错。”
绍辛月听到玉耀凌的夸奖,道:“耀凌哥哥你喜欢吃就好,你若喜欢吃月儿做的菜,月儿以后天天给您做。”
“不用。”玉耀凌。
闻言,绍辛月刚刚亮起的眸子又黯了下去。
“你是绍家的千金,以后不需要做这些粗活。辛未才舍不得他的宝贝妹妹天天窝在厨房里。”玉耀凌淡淡地。
绍辛未淡淡一笑:“哥哥总是这样,这不让,那不许。”
绍辛未笑道:“月儿,哥哥这是疼你,我绍辛未的妹妹,不需要这么辛苦操劳。”
全世界最辛苦的事就是毫无期望的等待,连等待她都做到了,做顿饭有什么辛苦的,只要耀凌哥哥开心,她什么都愿意做。
翌日清晨,向窗外望去,淡蓝色的天空洁净得没有一丝杂质,淡淡的颜色一直延伸,蔓延了整个天空。
佟筱莞难得比顾影漠醒得早,她坐在床边描摹着顾影漠侧脸的弧度,高低起伏,俊如雕刻。
她的夫君倒是一诺千金,昨天只是抱着她就睡了过去,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事。
佟筱莞的鼻息呼在顾影漠的脸上,他突然睁开了,揽过佟筱莞的腰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
夫人在侧,一天之中最美的时光在清晨。
“夫人今日怎么起得那么早。”
“今日我要和你一起送远志去博文学院。”
他让筱莞早起锻炼身子,筱莞却跟他闹脾气,如今居然主动为了陈远志早起,实在是太不把他这个夫君当回事。
顾影漠眉头一皱,轻启薄唇,道:“可是为夫今天并没有打算送远志去博文学院的意思。”
佟筱莞坐了起来,一个粉拳砸在他的胸口:“为何不送?为了送远志上学,我今日特地起了个大早呢。”
“府里有车夫,让车夫送就行了。”顾影漠慵懒地起了床。
“送嘛,你就再送一次,我们去博文书院给远志撑撑场面,免得远志又被人欺负了去。”
“我顾影漠的干儿子,若是能被别人欺负了去,那是他自己无能。再了那子就是个鬼灵精,夫人大可放心。”
直接要求失败,佟筱莞立即采取了迂回战略。
她下了床,拿过屏风上的外袍替顾影漠更衣,一边穿一边软娇娇地:“听博文学院其他孩子都是由父母接送的,偏偏远志一人落了单,他心里得多难过啊。”
顾影漠十分享受夫人替她更衣的感觉,嘴上却没有松口半分:“宠辱不惊这种能力要从培养。”
撒娇不成,佟筱莞立刻又换了一副样子,她冷下脸来替顾影漠穿衣的一松,径直坐到床上。
泄了气似的:“不行就算了,我原想着把你带到博文书院让那些贵妇人瞧瞧,我的夫君是何等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顾影漠宠溺地勾了勾佟筱莞的鼻子:“夫人一向谦和内敛,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爱炫耀了。”
“我不仅想炫耀,还想带着你招摇过市呢,我要叫梅都的姑娘都羡慕我,谁让我嫁给了举世无双的顾影漠。”
佟筱莞的马屁他听得很舒心,顾影漠取下佟筱莞的衣服,走到她面前:“嗯,那就随了夫人愿。”
“真的吗?”佟筱莞灵动的眸子亮了亮。
“真的,所以夫人赶紧起床更衣。”
顾影漠想了想,将中的衣服往床边一丢,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流彩暗花云锦裙。
“方才那件不好看,穿这个。”
“这件昨日才穿了半天。”
“府中下人会洗,夫人穿这个更好看。”
“好吧,听你的。”
佟筱莞换上了新衣服,想着她柜子里的衣服还有好多没穿过的新衣裳,还真得找会一件件试过去不可。
顾影漠替佟筱莞绾好发髻,陈远志已经在饭厅等候,他本以为今天是车夫送他去上学,没想到干爹干娘居然亲自送她。
“干爹干娘早安,干娘,您今天真漂亮。”
“是吗?”
佟筱莞看了看自己,眼底漫开了笑意,顾影漠那双指骨分明的很巧,选衣服的眼光也极佳,今天这身她自己也十分满意。
“干爹今天也很好看,我娘了,看着十分般配的两个人叫什么来着好像叫什么一对璧人。”
佟筱莞仔细端详了一眼顾影漠,只见他长发束冠,墨眉深眸,星沉目水,今日又换了一袭绛紫色长袍,腰间的玉带束着他精瘦的腰身,深色长靴绣着流云模样,整个人看上去挺拔俊朗。他今天简直帅出天际,绝对适合带出去四处炫耀。
嗯,以她夫君的俊颜的确可以招摇过市了!
“远志嘴真甜,我们赶紧吃饭,吃完娘亲送你上学。”
“是,干娘。”
三人吃了饭,车夫架着马一路向博文学院走去。
不消多时,马车在博文书院稳稳地停下,顾影漠首先下了车,扶着他们母子二人下了车。
博文书院门口处立着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头儿。
老头儿肩上扛着一束糖葫芦,殷红的山楂外裹着焦色糖衣,看着十分诱人。
远志远远瞧着那位卖糖葫芦的老人,嘴巴里分泌着唾液。
他刻意扭过头,不去看架子上的糖葫芦,那嘴馋的模样尽数落在佟筱莞的眼里。
“远志想吃糖葫芦了?”
出陈家庄时他阿娘就特意吩咐过,千万不要随意地跟干爹干娘要东西,陈远志的头揺得跟拨浪鼓似的回答道:“没,远志不想吃。”
“你这孩子,不过一串冰糖葫芦,不值几个钱。干娘知道远志想吃,你等着,干娘去给你买。”
“为夫记得夫人也很爱吃冰糖葫芦,你们在这儿等着,为夫去买。”
佟筱莞看着今日打扮得贵气斐然的顾影漠,瞬间觉得自己怎么能让他做买冰糖葫芦这种俗事。
然而顾影漠已经迈开了长腿,往糖葫芦摊上走去。
顾影漠走了没多久,博文书院门口悠悠停下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
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金色的绉纱遮挡。
马车上下来一个贵妇人,眼角眉梢都染着瞧不起人的傲慢。
随即,车上又跳下一个男孩来。
佟筱莞定睛一看,这妇人和男孩长得极像,儿子胖,母亲更胖。
她身上穿着织锦缎面的衣裳,脖子上挂着玛瑙石项链,上戴了许多装饰,恨不得将十个指都塞满戒指,可是却处处透着一股俗气。
陈远志往佟筱莞身后缩了缩,低低地:“干娘心,他就是那个胖子刘文正。”
“娘,就是他,昨日害孩儿被洛老夫子责罚。”刘文正指着陈远志。
“好呀!”贵妇人的尖锐的嗓子一下子拔高,单插着腰气势汹汹地向陈远志母子俩走去。
“你是哪里来的野子,也敢欺负我儿子,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谁!”
“这位夫人,您笑了,我们远志是个好孩子,怎会无缘无故欺负您家的孩子。”
佟筱莞盈盈一笑,那贵妇人好似一圈打在棉花上,气泄了一半。
“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你是这孩子的娘亲?”
“这孩子唤我一声干娘。”
“呵,干儿子?本夫人今日就想问问你是怎么教养孩子的,平民家的孩子也敢在博文书院搬弄是非。”
“干娘,远志没有”远志缩在佟筱莞身后摇摇头。
“干娘相信远志。”佟筱莞将陈远志护在身后,道:“想必夫人还不知情,是您家孩子先命书童打我儿子,从头到尾我家远志没有碰到您家孩子一根头发丝儿。”
陈远志探出脑袋:“就是就是,是刘文正非要我是个书童,非要让我给他让座,我跟他是干爹干娘送我来学校的他还不信呢。这是我干娘,你看见了吧,现在信了吗?”
刘文正仰着头看着佟筱莞,不可置信地:“原来你真的有干娘,你干娘长得好漂亮啊,又瘦又温柔,比我娘美多了。”
刘文正话音刚落,她娘肥厚的掌便一掌拍在刘文正的后脑勺上,喝道:“你这臭子,你懂个屁啊,像她这样骨瘦如柴身无几两肉的女人能好看到哪儿去?”